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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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帚轻轻的扫过,落叶卷动翻起,飘落在叶堆里。
“嗖!”
不知何来的一道劲风破空而落。
顾楠的两眼一合,微微仰身,黑长的飞针从她的面前刺下,钉在了地上。
飞针的力道很大,直接刺进了地里,余力未消,使得长针不住震颤。
没去看那根长针,顾楠低头将一片落了出来的树叶重新扫尽了叶堆里。
“什么事啊,你们这些,总是这般鬼祟。”
“啪。”一道黑影落在了墙上,踩着瓦砾发出了一声声响。
顾楠挑了一下眉头:“莫把我家的瓦踩坏了,不然不管你是哪来的,得赔钱。”
黑影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袍,脸上带着灰败的木头做的面具,气息若有若无。
顾楠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般的人了,王家的人,王家有两把刀剑一把是明面上的军队,另一把或许算的上就是这部人。
不晓得他们叫做什么,只晓得,他们只给王家做事,能命令的动他们的大概是有三个人,秦王嬴稷,秦王子嬴柱,秦王孙嬴异人。
顾楠在秦王那见过一次,盖是做着见不得人的事的时候,才用得到他们。
和军队不同,他们的人数少得可怜,具顾楠隐约的了解,大概只有二三十人。
但是他们都身负武艺,而且皆都不俗,长窃听暗杀之事,夜行数百里都不是事儿,不过二三十人,就能把这咸阳城里的事务办的干干净净,听说,咸阳城之外的都能触及。
军队责外在征伐,这部人主内,内在清排异己。
“不过是块瓦···”面具里的声音低沉。
顾楠一愣,疑惑地看向那人:“你,是新来的?”
那人的身子一晃,危险地盯着顾楠:“你怎么知道的,专门探听了我等的消息?”
“没。”慌忙摆着手,顾楠自知没趣的把扫把放在一边:“从前的人都不会说别的话,只会告知地点时间和做什么事。”
说着用一种你还年轻的眼神看着那人,看的那人浑身打颤也不只是气的还是怒的。
嗯,好像也是一个意思。
“哼。”冷哼了一声,那人抛下了一句话:“明日日正,咸阳东郊闲亭,子楚君会在那等你。”
说完身子一晃就消失在了墙上,看起来轻功还是不错。
子楚君,顾楠的眉头一挑。
坐在了屋旁的软塌上,啊,嬴异人。
自从拜了华阳夫人为母,他就改了自己的名字,现在名叫嬴子楚才是。
他找我?
顾楠没有想到,还是日正这种时候,日正在自己才刚从军营回来,就要自己赶去见他。
麻烦啊···
顾楠两手枕着脑袋,向后一躺,小绿和画仙不在家,老连遛马去了,她一个人待在府里,却是就像是个留守儿童。
没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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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正,夏末秋初的天气不见得凉爽,本来这个时节该是多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年没有下什么雨。
顾楠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衫,站在东城郊外的小亭前。没骑着黑哥,这货宁在府里睡大觉也是不远在这般的时候出来。
东郊闲亭,估计说的就是这了,咸阳东郊外废弃的亭子也就这么一个。
亭子临近水畔听得到泉水流响,别有一番意境。
亭中做着一个华服的青年人,他的样子看起来不是好,时常看看四周,有看看身后的草丛。
顾楠摇了摇头,走了上去。
嬴子楚看到了顾楠,脸上露出些许的放松,连忙起身。
“顾楠见过公子。”
“顾兄弟何必如此客套,我们曾有故交,叫我异人即可。”
嬴子楚脱口而出,随后却又闭上了嘴巴,黯然重说道。
“呵呵,为兄说错了话了,叫我子楚就可以了。”
嬴异人这个名字他已经不能再用了。
多么可笑,为了那空薄之物,连父母之赐却都是舍弃了。
想起自己不得宠的母亲,心中更是看轻自己。
第九十六章:决然的赌徒
凉亭之中照不进阳光,要比外面是凉爽很多,嬴子楚和顾楠对坐而下。
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显得紧迫,桌案上摊着一副棋局,黑白子各未下过。
嬴子楚拿起了一枚棋子,对着棋局笑了笑。
“顾兄弟文武全才,想来在棋道上也有所建树,兄弟厚颜求教,如何?”
他如今知晓顾楠是女儿,却依旧不改口,叫她做顾兄弟,也不知是为何。
顾楠看这嬴异人的样子,对比起现在的秦王,他养气的功夫,和现在的秦王差了很多。
秦王的一喜一怒有样子,但根本猜不到真正的他到底是喜还是怒还是说根本就不在意。
而嬴子楚全部写在了脸上。
只是看到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有事所求。
他不说,顾楠也不问,点了点头,拿过了自己的棋盒:“倒是和师傅学过一些。”
四周的清风微吹这亭旁的枝叶,摩挲作响,此起彼扬,恍若一曲清调。
嬴子楚仿佛是又成了那年那个偷跑出宫来玩耍的年轻人,拿着子落下,看向顾楠。
黑色的长发垂在肩头,一身孝白色的衣衫显得出尘,低着头的脸庞亦是俊美,却混杂着沙场将军的坚毅和英武,带着种别样的感觉。
两人一棋一子地下着。
可这越下,嬴子楚就觉得越是尴尬。
顾楠的棋是和白起学的,白起的棋艺是鬼谷子印证过的,算不得多差,但是不要脸是绝了的。悔棋算是小的,要输了就收盘重来这种事情也是没少做。
顾楠把白起的棋艺没学来多少,不要脸是学了个齐全。
莫说落子有悔,悔上三四子都是有,关键还脸不红心不跳的,想来是已经练了一张好面皮。
嬴子楚又不好杀她面子,一盘棋下了要半个时辰,只叫他觉得下棋如何变得在这般艰难。
“顾兄弟,子楚此次这般邀你出来,却是有事相谈。”
嬴子楚举棋不定,看到顾楠确实没有悔棋的意思后才把棋子放了下去。
顾楠咧嘴一笑:“算是说出来了,这棋也就别下了,说做正事吧,我的棋艺如何我还是知道的。”
说着把自己的棋放回了棋盒里。
“用那般方法把我叫出咸阳城来,若是说没事说就是为了下棋,你就是真的有问题了。”
嬴子楚如释重负地放下棋,心中暗暗决定再不和顾楠下棋。
苦笑了一声:“还请兄弟体谅,咸阳城中人多眼杂,我所求之事着实不适合放开了说出来。”
你们一家的人做事都是这样,我不体谅还能怎么办···
顾楠翻了个白眼,耸了耸肩膀:“所以说,到底是何事?”
“顾兄弟还记得那日护送我等,那个你救出来的孩子吗?”
救出来的孩子···
嬴政吗?
顾楠盘坐在软塌上,看着随意:“你的孩子?”
“是。”嬴子楚轻轻颔首,露出了一个轻笑:“他叫嬴政。”
“好名字。”
是好名字,会要千古流传的名字。
“是这样。”嬴子楚在斟酌了一番,认真地看着顾楠,逐字逐句地说道。
“我想请兄弟,做政儿的老师。”
亭旁的泉水淌着,声音在林间回荡。
光穿过树叶的间隙照在地上散碎了一地。
“带孩子啊···”
“是。”嬴子楚被顾楠这么直白的说法逗笑:“顾兄弟真是妙人妙语,却是带孩子。”
“但我也希望顾兄弟能教政儿文武安邦之说,顾兄弟文采子楚是见过的,武从武安君,那日战阵亦叫人难忘。子楚思来想去,咸阳能权从这两者的人,也只有顾兄弟你了。”
“而且···”
说到这,嬴子楚的声音变得犹豫了起来。
顾楠知道是要说道关键的时候了,如果只是让她做嬴政的老师在咸阳城里就可以说,不必到这里来。
嬴子楚抿了抿嘴巴:“吕先生亦为政儿寻了个先生,叫做李斯,说是荀卿弟子。”
“你,是让我防着吕不韦?”顾楠没有绕弯子,很直白的问道。
嬴子楚的身子一紧,看得出按捺着胸中的怒火。
声音变的低沉威严了起来。
“吕不韦所图盛大,在上位之前,我还要用他,但是上位之后,我和他,定是要有一个死活。”说着他坐直了身子。
“倒时,若是成则无事,我若是力所不及。还望顾兄弟,能护得政儿周全。听闻兄弟最近已在扩军,倒时那宫中兄弟的千人陷阵,想来是无人敢轻动。”
嬴子楚身居宫中身旁没有好友或者亲信。
到了如今这个时候,也只有顾楠这个只有一面之交的朋友。
他相信自己看人很准,可以相信她。
···
“我知晓了,政公子该是已经有五岁了吧?”
“是,五岁了。”嬴子楚侧过脸看着林间晃动对的树影。
顾楠不知为何,挑着眉头笑着说道:“和那日相比,你是变了很多。”
“是啊。”嬴子楚的眼睛不再柔软:“变了很多。”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公子,朝起不知生死的日子已经让他看明白了这个世道。
他要成那帝王,没有人再可让他左右。
为了这个,他已经舍弃了自己能舍弃的一切。
改了父母所赐自己的姓名。
对一个商人持礼。
弃自己无依的生母于不顾。
变成了一个连他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赌上了一切,他要成那帝王。
成那天地一人。
然后把那些,一件一件的,全部拿回来。
第九十七章:那一年李斯还很年轻
“武安君府。”一个人年轻的书生站在高门府邸之前,仰头看着那府,若有所思。
盖是此地了,秦国战神之府吗?
看起来也不过平常。
年轻书生四下看了看,倒是清净。
这便是公子另寻的先生所住的地方了。
年轻人自信地看着大门,在下倒是要看看是怎般的奇人。
自从他跟随荀师学**王述说以来,自认为深谙此道。
自他看来,被称作虎狼之国的秦国是这乱世之中最能让他施展的地方,果然,初到此地就被秦王孙身边的红人吕不韦看重。
虽然只是被提拔做了一个小吏,做了公子的孩子身边的书教,但是这个位子在李斯看来反而要比分配在外的实权官职还要好。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这个位置能让他更接近秦王,或者说,未来的秦王。
不过书教还是和老师不同,书教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助教一样的意思。
而小公子真正的老师,在那日公子回来之后就被定了下来。
那人叫做顾楠,听闻,就是那在周魏战场上,那支被称之为丧军的陷阵营的领将。
读书人胸中总是有种傲气,无缘无故做了助教,自然就是要来看看这真正的先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顾先生,可莫要让斯失望了才好。
这般想着,李斯迈步上前,敲响了武安君府的大门。
“砰砰砰。”
低闷的敲门声之后,大门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老人,看样子约莫已经六旬左右。
老连看着眼前陌生的年轻人,疑惑地问道。
“年轻人,所为何事啊?”
“见过老先生。”李斯颇有礼貌地微微行礼:“在下李斯,此番前来,却是来拜见顾先生的。”
“顾先生?”老连一脸不解地看着李斯。
自家哪来的什么顾先生,顾姑娘倒是有一个···
顾姑娘?
额,老连的心思一动,自家的小姐总是穿着一身男儿装束到处跑,想来又是在何处胡闹了,这都找上门来了。
哎,小姐现在真是没有半点女儿家的样子,完完全全就是个男儿模样,这么大了,门前连一个亲事都没有,这般下去,日后自己可怎么敢去见老爷和夫人···
老连一边想着,一边叹了口气。
李斯不解面前的老人为何突然唉声叹气,奇怪地问道:“老先生,顾先生不在吗?”
“啊?”
“啊。”回过神来,老连让开了一个身子:“在的,先生在家,请跟老朽来吧。”
顺着李斯的称呼接着话,他也不好说破,只待小姐自己说便是了。
“这?”看着老连准备直接领自己进去,李斯迟疑了一下。
“不需要通传一番吗?”
“无事。”
老连摆着手,声音里有些无奈。他也绝的不妥,可是这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