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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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兵!”
无数的黑甲士卒接到了命令之后,喘了一口粗气,没有片刻的停留。盯着自己面前苦守的赵国士兵,谨慎地慢慢退开。
“蹬蹬蹬···”
马蹄声和脚步声连成一片,秦军像是潮水,来得快,去的也快。
看着秦军远去,赵括身子一晃,差点摔在地上,两手扶着营寨的围栏,手中的长矛也歪歪斜斜地住在身侧。盔甲已经没有了原来的颜色,只剩下一片红黑,也不知道是别人的血还是他自己的。
已经是第七天了,那三十万援兵一直以来都没有半点消息。从第五天开始军心就已经开始动荡。
喘息了一阵,赵括拿上了身旁的矛,迈着沉重的步伐准备回自己营帐。
“将军!”
一个副将在身后叫住了赵括。
赵括愣了愣,抬起了头向着四周看了看。
军中的不少官员都走到了这边。
他苦笑了一下,还是来了。
“将军。”副将复杂地看着赵括。
“你觉得援兵真的会来吗?”
他问出了在场的所有人最想问的问题。
让他们在六十万大军的攻打下坚守了七天的理由,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虚无缥缈。
在场的没有一个是傻子,如果这场仗,根本事不可为,他们会考虑投降。
甚至,可能强行拿下赵括,以作为投降的依仗。
这是所有的军官昨晚一起商议的结果,他们今天必须要找赵括问清楚。
“···”赵括沉默了一阵,许久,沉沉地说道:“不会。”
这一次,他却是说了实话。
“从一开始,就没有援兵会来。”
北地的风声很紧,拉扯着每个人的衣袍。
副将三步作两步走到了赵括的面前便是一拳。
“砰!!”
一声闷哼,赵括不躲不闪,被打倒在地。
“四十万人!”副将的声音都在发抖,牙齿咬的很紧,面色扭曲:“赵括!你当真好狠!”
“便是你自己不想活了,平白要四十万人陪你送命!?”
“咳。”赵括的嘴角被打破了,血液从他的口腔里流出来,但是他的脸上本就全部是血,根本看不出来。
···
场面很沉默,没有人先开口说话。
直到赵括打破了沉默:“诸位······”
他的声音有点颤抖,就像从嘴中挤出来的一样。
“上党之后,就是邯郸。就是赵国。”
“就是吾等的妻儿老小。”
“上党若破,赵国亡矣。”
“吾等妻儿将予秦人奴婢。”
“我赵括老母亦在城中,育我二十载。”
“还未尽孝···”
赵括的手也许是太用力了,陷阱了沙地里,沙中溢出血水。
“赵括又何曾想死,又何曾不想归家与亲团聚。”
“但长平不能就这么破了。”
“就这么破了,国安在,家安在?”
“若吾等杀敌,伤秦元气,强敌四顾,秦不敢妄动。上党虽破,赵国可保,吾等妻儿可保。”
赵括没有回头看他身后的众人,只是逐字逐句地说着:“我赵括也不是什么文儒,说不得什么豪言雄采。”
“吾赵括既欺诸位,便予命于汝手,此番且随我一战,诛秦报国,可否?”
说道最后,赵括几乎用着恳求的语气。作为一个主帅,曾是万万不可能的。
···
没人说话,也没有人回答他。
他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二十余岁的小将却如同暮年。
他爬了起来,背影落寞。
他知道此战之后,自己必定被千夫所指,留下一个千古骂名。
站在他身后校尉突然说道:“援兵会来,吾等自当死守不退。”
说着,他握着剑离开了。
“援兵会来,吾等自当死守不退。”
所有的军官将领眼中带着莫名的神采,一字一句的说到,各自离开。
他们的手在抖,他们都知道,不会有援兵了,但是绝不会有人再提投降二字。
此番,且先随将军马革裹尸,忠君报国,便罢。
赵括扭过头,看着离去的诸将士,深深拜了下去。
这便是他的第二步,哀兵必胜,破而后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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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看了一下前几日的本章说,这才发现有好多问题没有看到,秦时的钱币问题和马蹬问题我也是刚看到,汗颜,确实是我疏忽了,我会尽快修改的。嘛,最近编辑联系了我,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签约了。抱歉哈,最近的生活费确实很紧张,我的家庭也不宽裕,实在是不好意思找爸妈要了······好了,今天就到这咯,哈。
第四十九章:打仗有时候就是看气势来着
援军不会来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赵军是崩溃的,每一个人不带着愤怒,有那么一瞬间,那股怒火已经抑制不住。
但当将领们将赵括的话传达给士兵们的时候。
他们的怒火消尽,却是,没有人在说什么援军。
有的人跪在地上失声痛哭,也有的人从怀里拿出了一件物件,摩挲着,谁知道是什么,也许是老母亲做的平安归,也许是哪家姑娘的手帕,又也许是家里孩子的玩具。
他们都明白,应该是自己死定了。
他们也明白,自己的死是败军,不可能会赢,但也许能换来整个赵国和他们的家人的安宁。
那就打吧,即使或许不能回去了,即使,便是再也见不到那出征前来送自己的人了。
但大丈夫生于世,若连家中妻儿老小都保不得周全,算得什么男人!
他们为的不是忠君报国,他们为的是莫牵扯了家人。
打便是,莫不是秦狗,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便是一双,我赵国男儿,还杀你不得!
赵军不到四十万残兵,围困长平第七天,本该已经动摇不止的军心,此时却是前所有未有的凝聚。
甚至比他们知道此战必胜时,更加稳固。
物衰极或胜,人哀极必反。
这也是赵括的打算,他要这四十万人,同他一起死战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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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啦啦。”厚重的大门被两排的士兵推开。
营门之后,一众骑兵并列而行,看不到头的铁骑头戴着冰冷的青铜盔铠,青面兽齿的面具狰狞无比,手中的矛戟森寒并立。
“踏。”
马蹄的声音并不整齐,但带着一股令人震颤的威势。
顾楠骑在黑哥的背上,青铜被冻的发冷,握在手中的长矛却有些烫手。
若是出意外,此战就会是最后一战了,但是顾楠的眉头紧皱着,她的记忆中历史上的长平之战,赵军整整守了四十五天,此番却是十天还不到。
但是依照几日前额战况来看,赵军的士气每况日下,当是撑不下去了。
这一次在秦军看来应该是总攻了,骑军负责开路,一鼓作气冲破赵军阵线。步军垫军,待骑兵冲破防线后快速攻进。
六十万大军一涌而进,赵军毫无胜算可言。
顾楠的肩膀还有些酸涩,她的箭伤并不能算完全好了,只能算是好了大半。
但这已经是异于常人了,她伤势恢复的速度让念端一时间也惊叹不已。普通的人若是受了箭伤,能不能治好两说,恐是没有个数月也是好不完全的。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顾楠暗暗想着。
四十万食不果腹的军队,连成为一支战斗力都难,何况是阻挡六十万精锐。
身侧,骑军的将领分为两人,一人是骚包地骑着一匹白马的蒙武。另一人是一个老将,却正是王龁。
白起并没有上阵,昨夜他和王龁夜谈许久,总觉得此战不会怎么快结束,所以此战表面上依旧是王龁作为主帅。
“顾兄弟,此战我却是要和你比上一比,看看你我到底是谁厉害些。”蒙武咧着他那口大白牙对着顾楠说道。
“安静。”王龁皱着眉头看了蒙武一眼:“行军打仗不是只看勇力而为的,学学人家楠儿,为大事而不惊,这才是为将帅者该有的样子。”
王龁和蒙武的老爹蒙骜也是老交情,蒙武不敢惹这种伯伯辈的人物,缩了缩脑袋不再言语。
顾楠点了一下头,微微一笑:“多谢王帅夸奖。”
“好。不骄不躁,像个样子。”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顾楠:“那一战之后,你却是变了很多,比阿武这不成器的东西好多了。”
“我怎得就不成器了。”蒙武还想反驳,被王龁看了一眼,立马闭口不言。
王龁笑了一下,回过头,沉下了脸。
希望别真被老白说中了,这一战还是快些了结了的好。
“全军!”苍老而有力的声音在营垒的高空响彻。
“出发!”
“嘶!”
随着马匹的嘶鸣声,万军而动,动辄恍然声闷山摇。万马奔腾,烟尘四起,如似天边的一阵狂卷奔袭而去。
赵军的营地之中淡淡的青烟升腾着,士兵围坐在一起,两三个人分着一块干粮,便是如此,拿在他们手里的也是发黑的碎末。
连续两天,他们吃的都是这样的东西,此时的腹中干瘪,浑身的力气都少了一半,连剑都有些拿不稳了。
锅里煮着的就是烧开的白水,若是没有这些,他们根本吃不下手里和石头一样硬的干粮。
忽的,他们感觉到他们碗里的水似在震动,转过头,看向天边。
仔细听,隐约能听到繁密错落的奔行的声音。
几个呼吸,声音越来越重,随后,他们看到了从天边席卷而来的烟尘。
“秦军攻营!”
“攻营!”
“所有人!”
“快!”
饿得根本没有力气的赵军士兵大吼着,从自己的身边提起的剑矛。
他们握着剑的手和几日前一样,无力的发抖,但是他们的眼神却不一样,那一双双眼睛,如似虎狼。
破旧的不过半米高的木桩营墙里,无数的赵军开始集结在了一起,举起了手中的剑。
冬日下,剑光寒寒。
不远处,秦军铁骑的长矛垂下。
马速被催了又催,提到了不能再快,甚至快过了风声,人马俱过,狂风卷地。
不过几秒,还隔着上百米的两军便撞在了一起。
发出了震天的声响。
马匹的悲鸣,剑戟相接的声音一瞬间爆发了出来。
还有无数声淹没于兵戈之中的喊杀声。
第五十章:不要命的疯子
仅仅一个相触。
秦军都感觉到了不对,不是赵军有多强,也不是赵军有什么计谋。
而是这群赵军不要命。
有见过被长矛捅穿了还死抓的不放的人吗,或是被砍掉了拿剑的手铺在对手身上撕咬的人,还有抓着马脚任由着马踏的他血肉模糊也把马腿死死缠住的疯子。
没见过,打了无数场仗的大秦铁骑都根本没见过。
冲在前排的赵人根本不要命,他们就像是一个个人肉盾牌,直接挡在了秦军铁骑的前面。
一个人不要命的挡着,铁骑可以轻松冲撞开,两个人马匹需要花些力气,三个人,说不定马就会被生生拦住。更不要说四个人,五个人。
数万的秦军铁骑居然在相撞的一瞬间被步兵拖了一个下风。
秦军骑兵这才发现冲在前面的都是年迈的赵军,而年轻力壮的,会在他们被拖住之后,踩着那些人的尸体冲过来,将他们斩于马下。
一群疯子。
只是十几秒钟的结束,秦军的骑兵居然怕了。但是也来不及了,无数的人已经将再无冲力的他们拦了下来。
无数的刀剑向他们的身上招呼了过来。
便是他们再怎么精锐,便是他们身上的铠甲在如何坚固,一时间也是死伤无数。
就在他们都要绝望的时候,赵军的攻势却缓了下来。
扭头看去却不是赵军的攻势缓了,而是主要的攻势转变了方向。
骑军的后军到了,右边,披着黑甲的蒙武内力不要命的用了出去,手中大戟劲风大盛,恐怖的力道即使没有砸到人,光是那风声便是让人站立不稳。赵军便是想要拼命也是根本近不得他的身。
而他的身后一队近千人的铁骑也因为他的开路一往无前,如同一只利剑生生穿进了赵军之中。
而左边也是如此,只不过带队额并不是一个男子,那是一个女子白色披风随着疾驰的黑马卷动,那一队骑兵宛如一阵旋风在赵军的队伍中左突右进,将中军的骑兵解救了出来。
“看什么!重整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