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2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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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在下恳请一入,叩拜先贤。”孔融深深地行了一个礼。
“另外,若是顾先生不弃,孔某还想为先生之门撰写碑文,立于城中。”
他的眼神虽然平淡但是很认真,在他看来,此门不该这样隐姓埋名,应该叫世代传扬才是。
他如此一人,尚被称作青州名士,苟立名声于州郡。而这本该世传的一门,怎能籍籍无名,无人知晓?
这让他这样的人如何自处,相比之下,岂不是成了欺世盗名之辈。
我这还没死呢,你要拜谁,顾楠按着自己的眉心,总不能让他去拜白老头吧,硬着头皮说道。
“额,我师门也没有这些规矩,门中之人死后便烧作灰灰,不立祠堂的。”
编一个谎话实在是一件劳心劳力的事。
“这样吗?”孔融有些遗憾地说着。
随后有转念一想,烧做灰灰,扬于天地间吗?
这样也好,也不负他们一生都在为世人奔波。
之后,三人继续谈起了正事,毕竟顾楠请他们来,不是为了说她的师门的事情的。
“顾先生,这拼音一说,是否和直音、反切一类注音法相同,不过,这些叫做字母的东西要如何读?”
荀彧把手中的书递到顾楠的面前,他刚才其实就想问这拼音一事了。
在中国古代没有拼音都是用汉字来注音汉字的,汉时盛行直音法也就是用一个相同音的字去注音一个字,如材,才声。
然后还有读若法,叶音法等等。
而反切法是汉末出现的一种重要的注音方式反切法是用两个汉字给另一个汉字注音,分为上下二字,上字取声母,下字取韵母,从而组合成一个注音,如:“之乎”为“诸”。
到这时其实已经很接近现代的拼音了,但是以字注音字的方式是有缺点的。
比如各地的方言不同,对于一个字的读法也不同,发音也就不同,这样就会导致到最后甚至远一些的两地的人都根本不能交流。
虽然有官话,但是百姓中依旧有许多只会讲方言,毕竟很多人一辈子也去不了几个地方。
(在书中的时候为了方便和剧情发展,我没有把这个问题很明确的表现出来,这里和大家道歉哈。)
可拼音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拼音的一个主要作用就是能统一发音。
“文若不知有没有遇到过一种事?”顾楠没有先回答,而是问了他一个问题。
“有时不太能听懂各地方言。”
“这。”荀彧的眉头微微皱起,确实,时常也会遇到只会方言的人,若是对方再不识字,就真的是很难交流了。
“这拼音字母有固定的发音,用法和切音法相似。若是真的可以传行开来,就可以统一字音。”
顾楠平静地说着,这也是她这些年来游历各地的一些感触。
发音不同的问题其实到中国近代都没有完全解决。
《沈氏音书序》就有记载几句话。
“欧洲列国之强,……有罗马之切音也。人易于读书,则易于明理,理明,利弊分析,上下同心,讲求富强。”
“以切音以识汉文,……全国皆能读书明理,国家何致贫穷?人民何致鱼肉?”
“中国政府非注意下层教育不可,欲去下层教育的障碍,非制一种沟通语言的文字使言文合一不可”。
(咳咳,我知道有人可能说我水字数,但是有些东西我还是希望能够传达给大家,我们现在所学习的东西都是先辈们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路,我们真的很幸运。)
“统一字音。”
“是啊。”顾楠看了一眼荀彧,伸一只手摇了摇:“你都说了,传学天下人,没有一个统一的字音怎么行?”
荀彧的眼中露出了几分了然的神色,几个念头之间,他就已经猜到了几分这拼音的作用非同小可。
低头看着手中的书,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这顾先生,害得他都想一道试一试了。
若是此事真成,世上如何,他一时想不出来,只知道,会和眼下这时全然不同。
顾楠将她初步想教的东西都告诉了荀彧和孔融,想请两人帮忙一起教学。
当然,这前提是他们二人能够先全部学会这些东西,以是三人在院子里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等荀彧和孔融准备先行离开时,已经是黄昏。
孔融都不知道自己是多久没有这么长时间地坐着听学了,他有一种回到了儿时听先生讲课的感觉。
年纪到了他这时,实在是很难再感觉到这种心无旁杂的感觉了。
荀彧也是借了几本书告辞离开。
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准备早些回去,好给人写信。
至于写给谁,写什么,顾楠就不知道了。
只知道临走时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
······
颍川。
“咳咳咳。”
坐在房间里看书的一个年轻人忽然觉得身后一凉,猛烈地咳嗽了几声。
窗户又没关好?
年轻人回头看向窗户,皱着眉头。
关着的,那是哪来的风?
没再多想,年轻人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自手里的书上,像是在找着什么。
等到,他把书翻完,似乎也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黑着脸叹了口气。
“还是没有······”
随手把书放在一旁的地上,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头发被抓得散乱,他又不甘心地拿起了新的一本书。
“荀文若,你且等着···”
第四百零九章:总是会有这种恰巧的偶遇
顾楠本以为这段时间后,她就能在城中清闲一些日子了,却没想到还没等到她停下手中的事,曹操就找到了他。
因为曹操和陶谦相互之间都在观望的缘故,两边派遣攻入兖州的兵力都不多。张辽和陈宫退回了兖州后,召集残部死守顽抗,以至于战况并不乐观。
青州兵马的路线是从泰山郡攻入济北和鲁郡,之后下任城取东平和山阳。而徐州则是从沛梁入境,攻陈留和济阴。最后两边会在东郡会和,取濮阳和廪丘。
但时至如今,两方的兵马都没有什么太大的进展,所以曹操准备让顾楠为军师,另一军的兵马去兖州支援。
“吱呀。”
房门被推开,外面的光照进了房间,也将房里出来的人照亮。天还很早,大概才刚刚开亮,顾楠穿着一件单衣,手扶在门边,向着院子里看去。
院子里,一柄剑握在一个女孩的手中,刺、撩、挑、劈、拨,一招一式都十分老练,看得出这些她是已经练了很久了。院子里的身影上下翻腾,长剑随身而动,时不时在院中卷起一片剑风,或是带起一片剑光。
天边微亮,院里的树下光线被枝叶错开。
顾楠微微地笑了一下,靠在门边,看着院子里的女孩练剑。任由着光照在她的身上,将她的半边身子照得渐暖。
但是过了一会儿,她脸上的笑意顿了一下,她又要出征的事情,她还没有告诉玲绮。
这段时日本来应该多陪在她身边才好,可惜事不遂人愿。
玲绮今日没有穿着同顾楠一样的白衣,而是穿着一件青衫。她练完了剑,出了一口气,将剑收回了腰间。
回过头来,大概是练剑时太过用心,她这才发现顾楠正站在门边看着她。
顾楠没带着斗笠,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刚起床,连腰带都没绑好,一副松松垮垮地模样,甚至能看到露在外面的半边肩膀,白里透着点粉红。
头发散着,半垂在肩上,她倚在门边,正看着自己静静地轻笑。
玲绮出神地看了一会儿,又匆匆移开了视线。
“师傅,天气还冷,该多穿些衣裳。”
“嗯?”顾楠疑惑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上,这才发现是忘记了。
“无事,师傅不觉冷热的。”
顾楠笑着摆了一下手。
将腰间的腰带绑上,头发就散在身后,坐在屋檐下,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
玲绮的脸上微红,手放在剑柄上,似乎是准备再练一遍剑。
小院里又舞起了剑,不知为何剑路乱了一些,或许是累了吧。
等到玲绮停下,顾楠才出声说道。
“绮儿,有一件事我要同你说。”
“呼,师傅请说。”玲绮收起剑,眼睛还是不敢看向顾楠的这一边。
微喘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连续练了两遍剑对于她来说还是有一些吃力的。
“过几日,我要领兵去一次兖州。”
顾楠说道。
小院里,玲绮沉默了一会儿,微风轻轻晃动着顾楠身侧的头发。
玲绮抿了抿嘴唇,抱着手中的剑拜下。
“师傅,我想一同去。”
过了一会儿,顾楠才轻轻地问道:“你想好了?”
“想好了。”
“那好,但是这次,你不能入阵,跟在我身边就好,明白吗?”
再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不知不觉她也已经十三岁了,这些年长高了许多。再过几年,大概也不能叫做女孩了吧。
“是。”
她本不想让绮儿参与进战事里,但是她也明白这是绮儿自己的选择。
至于她不让玲绮入阵,也是有她的原因。其一是玲绮现在还不够入阵的程度,其二,兖州军中或许会有她相识的人,顾楠不想叫她为难。
······
顾楠领军出征的时候,她交给荀彧和孔融的那些书两人也算是看的差不多了,毕竟除了格物,其他的算学和书文他们也都是有一定的基础的,要学的无非也只是理解数字的字符和拼音的发音而已。
如果他们还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顾楠就让他们去问曹丕,毕竟曹丕学这些也有一段时日了。
顾楠还记着他们二人苦笑着发青的脸色,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让他们去问一个孩童,终归是有些拉不下脸面。
兵马出征的情景,她都已经记不清自己看了多少遍。
扭头看向自己身边的玲绮。
女孩一副戎装的模样,真的很像她当年的样子。
“师傅,怎么了?”玲绮发现顾楠在看自己,问道。
“没什么。”顾楠笑了一下,声音里有一些复杂,挥了挥手。
“绮儿长大了······”
侧过马,走在军中。
真的很像,像得让她担心,这女孩会步了她的后尘。
“绮儿。”
“嗯?”
“答应师傅一件事,有些事,该放下,就放下,知道吗?”
这一次玲绮没有回答顾楠,而顾楠也就未在开口,因为她自己也放不下。
······
军马里,时日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又是一年春去冬来。
本来兖州就守得艰难,如今青州和徐州又加派了兵马,终于是守不住了,两路夹击之下,城地接连告破。
直至最后,陈宫和张辽退守东郡廪丘,在两州的围攻下又守了半月,被攻入了城中。
张辽被拿下,而陈宫自饮了毒酒倒在了城墙上。
死之前,他的心念恍惚,就像是真的只是醉意阑珊一般。
或许人生就不过是大醉一场,酒醒了,也就罢了。
······
廪丘城中,时不时就能看到一队士兵在街道上往来,一日前,这城门刚刚被两州的兵马攻开。
“踏踏踏踏。”散乱的脚步声在街道上走过,士卒渐渐走远。
街角处,一个人走了出来,看身形像是一个女子,但是衣服穿得很厚显得身材有些肥大,抱着一个行囊。
头发盘在一起,有几缕散在脸前,往头发里看去,脸上还带着一些泥灰。她埋头赶路,让人看不清她的样子。
最近城中的情况,让街道上除了士卒都没有什么行人。
少见的,街的另一边又走出来了一个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袍,戴着一顶斗笠。看着平平无奇,似乎只是路过的方士。
第四百一十章:相逢不是相逢时
兖州的事该算是有了一个了结了,顾楠慢步走在石板铺成的小道上,小道沿着一条河,冬日里清冷的流水边,立着几颗枯树。
这些日子城中的人本来就少,何况这条路也不是大路,是通向城门的小道,人就更少了,一眼望去,都看不到什么人影。
边走,边侧过头看向河畔的城墙,城墙外的天色昏沉,叫人看得也是心中压抑。
轻轻地出了口气,不再多看。
街边传来了一些声响,远远地,一个人影出现在了顾楠的视线中。
那是一个女人,蓬头垢面,埋着头赶路。
也不知道是身材就是如此,还是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