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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节

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2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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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吕布却没有攻上来。

    反而是慢慢放下了方天画戟,从赤兔身上翻下。

    “你身下的战马比赤兔差了太多,我不占你便宜,我们步战。”

    “哼!”赤兔在吕布的身边甩了甩脑袋,似乎是表达着着自己的不满。

    吕布伸手在它的脖子上拍了拍,它才退到了一旁。

    “好。”顾楠也翻身下马,站在将战马牵到了一边,才走回吕布的面前。

    “这次。”吕布双手握住了方天画戟,抬了起来。

    “我会叫你认真同我打。”

    之前的两次,他自知顾楠根本没有使上几分力气,他差了太多。

    这次,他要试上一试,到底差了多少。

    “呼呼呼!”

    顾楠没有回话,长枪在她的手中翻过了几圈,横立在身前。

    白色的枪缨上,还留着几日前没有擦干净的血。

    “来!”没有什么多余的废话。

    炙热的内息蒸腾而起的白雾中,露出一件黑甲,吕布一步踏出,脚踏之处风卷扬沙。

    头顶雁翎卷动,身后的披风拖出一片血红。

    方天画戟之下气旋都被排开,划过一道寒光,刺入顾楠的怀中。

    顾楠向后退了一步,长枪一摆,枪锋撞在了画戟的一侧。

    “当!”

    两旁的人都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听闻两刃相击的声音,之后就是风沙一卷。

    长戟被枪锋摆开,当即收回,没有留下任何停留的时间,转而又是劈来。

    顾楠的头顶斗笠一扬,长戟已经几乎抵在了她的额头上。

    这一次她进了一步,长枪一斜,用枪末的锥子抵住了戟刃,而枪锋则是划到吕布的身侧。

    “兹!”两刃擦出一片火花,在烟尘中一亮。

    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被偏开,而白缨枪横顺势扫向他的腰上。

    “嗬啊!”

    眼见着枪刃就要落下,吕布的眼中一红,方天画戟生生在半空上背扭转了下来。

    “当!”

    “呼!”长枪被画戟挡下,余力不止。

    吕布将身子撑在地上,依旧是被推出了半尺才堪堪停下。

    “咳!”嘴中咳出了一口鲜血,吕布微抖着的双手再一次握紧画戟。

    顾楠的眼中微微一惊,吕布确实比虎牢关下时强了太多。

    她出神了一瞬,但吕布没有准备给她出神的机会。

    长枪被挡下来的一刻,长戟就再一次挥起。

    一柄方天画戟挥舞地极快,几乎就像是同时从三个方向挥来一般。

    长枪一横。

    “当,当!!”

    交击的声音不休,刚过去一声就又来一声。

    顾楠接连挡住了吕布的两击,却都不是实招。

    直到最后一击,吕布的手上泛起一分血色,是他的经脉承受不住内息,鲜血渗出。

    但他依旧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向顾楠压近了一步。

    推着戟刃压在长枪之上。

    “咔!”

    随着一声碎裂的声音,半截长枪抛飞而起,枪锋下白缨散开。

    顾楠手中只剩下半截断柄,画戟没有收势,顿了一下,猛地又向前探出,贴上了她的喉咙。

    “刺!”

    长戟就要入喉,被抵着喉咙的人突然向后一仰,戟刃擦着她的脸上穿过,挑落了缕碎发。

    “踏踏踏。”

    顾楠向后退了三步。

    “呼呼呼。”

    “刺!”

    飞上半空的断枪旋转着刺入她身后的地上。

    吕布停在原地,他的身上没一处好的地方,到处都是血迹,衣甲全染成了红色。

    他撑不了太久了,经脉崩裂,这种痛楚换一个人该是都站不起来了。

    他倒是恍若无事一样。

    收起了方天画戟,看着顾楠,带着血的脸上,笑了一下。

    “你若只是如此,可是远远不够的。”

    说着,画戟一挥:“再来!”

    他没有时间了,最后一招,会分出胜负的。

    顾楠的手握住了腰间的无格,白袍的衣摆扬起。吕布举起了方天画戟,身上满是血气。

    两人冲在了一起,然后剑光乍现。

    没人看到剑光从何处而来,只看到剑光如雪,清冽得叫人心中一寒,那种寒意不是杀机,只是很单纯的清寒。

    看着剑光,就像是孤身一人站在大雪之中。

    剑光之后,吕布和顾楠都停了下来。

    顾楠握着已然出鞘的剑。

    吕布举着画戟。

    “咔!”

    方天画戟上裂开一道裂缝,蔓延了开来,从中断开,戟刃摔落在地上。

    “呵。”吕布握着断了的画戟,抬起眼睛看顾楠。

    “我与你,果然差了很多。”

    看了一眼顾楠手中的剑,微微笑道。

    “你这武功,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沙场将军。”

    若是可以,她本来不会是一个将军。

    他的身上的力气慢慢褪去,顾楠只是用剑斩断了方天戟,但是他自己也早就撑不住了。

    “若是你,想来定能在此世上,护她周全了。”

    低声说着,吕布张了张嘴吧,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已经发不出声音来。

    身子一倾,倒在了地上。

    他的执念,根本不是什么天下无双。

    ······

    阵中无声了片刻。

    兖州军中,张辽再没有停留,勒紧了缰绳,怒吼道:“杀!!!”

    而青州和徐州的军阵,也在一声令下之后,如潮水般涌上。

    “啊!!”

    先前那个夏侯惇的部将将自己的短戟甩出,刺倒了一片兵卒,两把长矛刺来,被他一把握在了手中。

    随着他一声大吼,举着长矛,将两个兖州的士兵生生举起,扔进了一片人马里。

    吕布耳畔是不绝的兵戈声,他微微睁开了眼睛,看向眼前。

    无数的人马厮杀,一个又一个的人倒在地上,鲜血浸润了沙土。

    他还是第一次,这样地看着这幅场面。

    ···

    “奉献,等绮儿大些,你就别再打仗了,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安静的过日子好吗?”

    “哈哈哈,你说什么呢,大丈夫生而在世,不就该立那不世功名吗?等我封侯拜将,我带你们入京,过最好的日子。”

    ···

    “功名···”

    吕布的手中握紧,除却了一把黄沙,他手中什么都没有。

 第四百零二章:吃的多怎么了,吃你家饭了?

    吕布眼前的视线渐渐模糊,合上了眼睛。

    他已经分不清耳边杂乱的是脚步声还是马蹄声,或者是嘶吼亦或者是刀剑相撞。

    他也不想再去想。

    “踏。”很清楚的一个声音,就在他的身前响起,他用着最后的一点力气看去。

    是一个白袍人骑在马上。

    顾楠?

    “打的不错。”

    马上的人似乎是这么说道。

    随后,他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提了起来,扔在了马背上。

    “咳。”胸口一疼,又咳出了一口鲜血。

    本来就快昏过去的他,又生生地被痛醒了几分。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背上,接着一道冰凉的内息涌入了他经脉里,调理着他破败不堪的脉络。

    顾楠看着马背上的吕布,放开了手掌。

    他的运气还算不错,死不了。

    冰凉的内息散去,吕布的身上又开始传来了剧痛,这次的痛楚比之前还要强烈了许多。

    顾楠可没有顾及吕布会不会痛,下手的时候简单利落。

    虽然有效,但是那种拉扯经脉的感觉不是一般的人受得住的。

    这人,果然没有一点像是女子。

    吕布的脑海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便晕了过去。

    兖州兵马在新汶正式败退,张辽在陈宫的接应下率残部逃回了兖州,吕布被俘。

    徐州臧霸和青州夏侯渊、李典率军攻入兖州,而曹操则是准备领一军撤回北海。

    陶谦尚在徐州,此时说不定除了兖州,还在观望青州的局面,曹操不可能冒险带着大半的兵马离开。

    需要守备陶谦,行军紧迫,所以吕布的事也准备押回北海之后再行处理。

    “哎,今天吃什么。”路边的一个士兵同身边低头吃饭的闲聊,一边看向他的碗里。

    赶了一天的路,兵马在此处停了下来是准备休息一晚。

    胜仗之后,军中的气氛也难得的显得轻松了一些。

    “能吃什么,还不是这些东西。”

    被搭话的士兵翻了一个白眼,同时护着自己的碗,不好吃归不好吃,就这么一些填肚子的东西,可不能叫这货抢了。

    “哈哈,虽然还是这些东西,打了胜仗,总觉得连吃饭都香了许多。”

    两人在路边说笑。

    一个穿着白衣服从他们的身边走过,白衣上是一件黑色的甲胄,腰间一柄黑棍一样的剑摇随着她的脚步轻晃着。

    两个士兵立刻闭上了嘴巴,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直到那穿着白衣裳的人走了过去,两人才松了一口。

    “呼,那人你认得不?”

    “啧,废话,当然认得了。”

    这人和吕布的一战他们是都看到过,说的夸张些,非人哉。

    顾楠一路走去取饭,虽然就算她不去也会有人送到她的营帐里,但她很少在自己的营帐里吃。

    路上的士兵见到她都匆匆绕开走过,甚至不敢对上她的眼睛。

    两旁人的神情顾楠自然都是看得见的,不过,她也被人怕惯了。

    取了三份饭食,一人坐在一块空地上吃了起来。

    “顾先生。”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顾楠的嘴里嚼着干粮抬起了头。

    是曹昂拿着饭食坐在了她的身边,他也不喜欢自己坐在营帐里吃,实在是闷得慌。

    曹昂坐下,却没有吃东西,而是停顿了一下,侧过头来说道。

    “先生,有件事我想请教。”

    顾楠喝了一口汤水,将嘴里的干粮咽了下去,看向曹昂。

    “哦,何事?”

    “先生那日对吕布用的那一剑叫什么?”

    这事曹昂已经想了好几个晚上了,那日见到的剑光,他说不清楚,只觉得就好像是天地间一人独立的感觉。

    但那个剑术绝对比他见过的任何一种都要凌厉。

    今天正好遇到顾楠,他想问个清楚。

    剑?

    顾楠先是有些不明白,而后就反应了过来。

    “你想学?”

    “是。”曹昂看向顾楠,眼中满是期待。

    谁知顾楠却摇了摇头。

    “这你学不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没有教给曹昂他想学的东西。

    “学不了。”曹昂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这是为何?”

    “要几分心境,你还未到。”

    顾楠说着低下头,拿起了第二块干粮,咬了一口。

    “心境?先生,子脩想试一试。”

    曹昂斟酌了一会儿,认真地看向顾楠。他想试一试,一遍学不成,就两遍,两遍不成就三遍,直到学成的一日。

    顾楠没有回答,而是两三口将手中的干粮吃完。

    拿起了最后一份饭食,对着曹昂说道。

    “很苦的,还是不要学了。”

    是很苦的,这一剑,要用百年的光阴去学。

    要看世事变迁,要看故人生老病死,要看这天地间独剩自己一人,才算是心境到了。

    因为那时,除了剑,也再无他物了。

    顾楠起身离开,曹昂看着她的背影,他相信先生不会骗他,他可能确实学不了这剑。

    但是他不明白,是有多苦,要到先生都劝他不要学的地步。

    ······

    吕布被锁在一辆囚车上,几日来都没有什么反应,不吃不喝,若不是他还有几分内息,恐怕早就饿死了。

    押送囚车的士卒也都在路边吃着饭食,吕布一人无声地锁在囚车里。

    “沙沙。”

    一个穿着白衣裳的人走来,盘坐在了车辙上。

    “吃些东西。”

    手里拿着一块干粮,递到了吕布的嘴边。

    吕布没有张口,紧闭着嘴巴。

    手里的干粮摇了摇,顾楠淡淡地说道。

    “若是你在这里饿死,猜猜世人会怎么笑话你?”

    沉默了一阵,吕布张开了口,狼吞虎咽地将干粮咬进了嘴里。

    算不上大的干粮转眼间就都被他吃了下去。

    “你为何这么在意世人怎么看你。”

    顾楠随口问道。

    吕布的嘴巴上还沾着一些残渣,手被绑缚在身后。

    他其实不在意世人怎么看他,他只在意一个人怎么看他。

    “水。”

    几日都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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