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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节

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2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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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还不到晚饭的时间,所以也不急着做饭。

    桌前,顾楠放下无格,在手里的木块上轻吹了一下,将木屑吹落,露出了上面的刻着的字迹。

    她看着手里的木块,微叹了口气。

    那个跟着她们一路走来的人还没有走,听脚步声,应该还在府前徘徊。

    “绮儿。”顾楠轻声叫到。

    玲绮正提着一桶水,准备给花草浇上。

    听到顾楠叫她,放下了水桶:“师傅,怎么了?”

    “门外有一个客人。”顾楠看了一眼院子外的堂前。

    “你去请他进来吧。”

    “嗯,好。”

    玲绮向着门前走去,没有问顾楠怎么会知道门外有客人。既然师傅说有客人来,就一定有客人来,她一直很听顾楠说的话。

    孔融站在府门前,背着手来回踱步。门前没有门童,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上前叩门。

    也是,毕竟要是人问起来自己怎么知道这里的,难道要说自己是一路跟着过来的?

    这,该如何是好?

    “兹。”

    没有等孔融再在门前来回走一遍。

    那府上的门开了。

    孔融只觉得没有颜面上前,准备躲开,却有一个女孩从门里探出了头来,看向他。

    “师傅说府上有客人,是你吗?”

 第三百八十一章:高立天中

    前院不大,但是即使如此不算大的空间依旧给人一种有些空荡的感觉。一路上没有见到人,甚至穿过堂前的时候都没有看到任何摆设。

    一路上唯一有的就是路两旁栽种的花草,还有堂上摆着的一张桌案。

    这些花草倒是养得很好,孔融路过花圃虽然是冬天依旧又一两种花开着。

    在大多数花都败去的时节,那么一两种花的依旧盛开模样总是更容易叫人心动。

    孔融走着,不经意的伸手想要去碰一下,却被一个声音叫住。

    “师傅很喜欢这些花草,不要碰坏了。”

    说话的人,是在他前面带路的那个小姑娘,年纪不大,腰间挎着一把剑,很好会见到谁家的姑娘佩剑的。

    身上也是穿着一件长衫,打扮的完全不像是一个女儿家,却别有一番清丽。

    “呵呵。”孔融收回了手,看了看花又看向女孩,温声说道。

    “是我失礼了,小姑娘莫怪。”

    说着看着府上,摆设简单,甚至连一个下人都没有,但是有一种叫人心怡的感觉。

    果然是奇人所居的地方吗?

    将手放在了自己怀中的书上,郑重地轻拍了一下。

    虽然过程多有曲折,可他今日,一定要好好谢过这位先生才好。

    一时间心下又多了几分期待,这样的一个奇人会是什么样子?

    孔融在小姑娘的带领下,穿过了前院,最后停在了一个院门前。

    小姑娘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孔融,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孔融疑惑地问道:“小姑娘,是怎么了吗?”

    “我师父常带着一个斗笠。”小姑娘站在门前说道。

    “先生进去后,可否不要提及她模样的事?”

    小姑娘的话虽然少了些礼数,但是听得出来没有恶意。

    孔融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了一个理解的神色。

    大概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

    皮囊罢了,他也不甚在意这些。胸怀锦绣,便是神貌不扬又如何?

    “多谢小姑娘提醒,我记得了,定不会提及。”

    站在院门前的小姑娘这才让开身子,让孔融走了进去。

    进院之后首先看到的便是一棵算不得高的树立在中央。

    树下是一个戴着斗笠的先生正在把玩着一块木头,身边还堆着许多,看不出那些木头是有什么作用。

    身形有些瘦弱,低着头看不清样子,但是孔融一眼就认出了这就是那个他在学堂前见到的人。

    见到有人进来,顾楠放下了手里的木块,从桌前站起了身。

    打量了一眼这个刚才一路跟着她们的人,看样子像是一个文士,不过她却记不起来她是否认识这个人了。

    “不知道这位先生,是否是要找我?”

    不知道对方来此是做什么,顾楠还是先问了一句。

    如果只是找错了门,她也可以指一下路,附近的邻居她还是认识一点的。

    不过既然他是一路跟来的应该也不会是找错了门。

    只见站在对面的那个文士见到了她,停下了脚步。

    还没顾楠反应过来,文士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衣袖,环在身前。

    神色肃穆,低下头躬身直到腰下:“孔融,孔文举,今日来是谢过先生赠书之恩。”

    经常有人说书生意气,宁折不弯。

    不过有的时候,弯下腰来也不失意气。

    顾楠这才知道了这中年文生是谁,孔融,倒是说比她想象中的要年轻一些,还以为会是一个老学究的模样。

    “原来是孔先生。”顾楠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不过也大概明白了情况。

    “绮儿,你去烧壶茶来吧。”

    “孔先生,不必如此,请坐就好。”说着对着桌前伸了一下手。

    “礼不可失。”孔融直起身子,颇有些沉重地笑了一下。

    “先人遗馈,万不该失。如今受先生所赐,得以补全,孔融终不至于抱憾终身矣。”

    他明白自己的才学不够,一辈子也难写出什么能够教导后人的书作。

    能够一全六经,真的已经是足够他庆幸一辈子的事情了。

    “我也是,受他人所赠而已。”顾楠说话的时候顿了一下,乐经让她想起了一些往事。

    不过对于她来说往事应该是最不必回忆的东西了,因为她已经有太多太多的往事,若是都要回忆一遍,也不知道要多少时间。

    就光那书箱里,每一本,都有一些往事所托。她能做的也只是不去想而已。

    桌前是没有坐榻,顾楠自己就是席地而坐的。

    “有些简陋,先生莫要笑话。”

    “先生在此,书文在此,何来的简陋一说?”孔融笑着坐下。

    “孔先生说话倒是风趣。”

    顾楠笑了一下,这倒是个有趣的说法,如果她没有记错,下一个提出这样的说法的人写了一篇陋室铭,那还要几百年后呢。

    孔融看着眼前的人,又想起了在曹府上的偏院外听到的课。

    虽然对方带着一个斗笠,但是他是有一种相逢知己恨见晚的感觉。

    感觉是有许多话想说,多年来不得志的苦楚,心怀所愿,太多想说,以至于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到最后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顾楠。

    顾楠被看了半天,也不见孔融说话,不自然地动了动肩膀:“孔先生,有话且直说便是。”

    心中苦笑,这么盯着我是个做什么?

    “是,让先生见笑了。”孔融将手摆在桌子上,深吸了一口气。

    “今日我去曹府议事的时候曾路过偏院,还请先生勿怪,那时先生正在说课,我也就听了一些。”

    原来如此,顾楠这才算是理清了事情的始末。

    “课上,曾听先生说,想要建一间可以让天下人读书的学堂,孔融想问先生。这句话,是不是只是一时说笑?”

    说完,他看着顾楠。

    若是顾楠说只是说笑的,他就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这个世上,胸怀一份宏愿是很痛苦的事情。

    需要有气魄,有决意,却也几乎不可能实现。

    他也知道这种事情可能终身也只是期望而已,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想象那时的天下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再没有寒门孤苦,再没有投身无门,再没有礼乐崩坏。

    以君子为德行之教,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以博士为学识之教,广授学业,有教无类。

    那时天下研学,人各司职,推至一个世道鼎盛。世上会是什么样子,那会是青史上最为壮阔的一章。

    就是对那样的天下的想象,让他倾力而为。

    他依稀的看着顾楠,直到见到顾楠微微地摇了摇头:“怎么会是说笑的?”

    孔融的手慢慢握紧,他此时是多想仰天长笑,却只是露出了一个怅然地笑容。

    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此时他的心情是有多复杂,终得一知己,却又明白,此生无望的感觉。

    “孔融也是以此为愿。”

    他声音里是一种无力的感觉。

    “我听了先生和学生的赌约,天下人读的书,先生觉得该有多少?我算过,夜以继日,六日我可以抄一本书,一月我可以抄五本,一年便是六十本,一百年便是六千本。够一乡之人所用,而对天下人,远不够。”

    孔融低下了头,看着桌上:“先生的赌约该是要输了。”

    他其实万不想眼前的人数,他多希望是天公相助,变出那千千万万本书来,可他也知道这不可能。

    “孔先生怎么知道,是我要输了?”

    顾楠突然说道,这话,让孔融愣住了。

    斗笠下的嘴角勾了一下,从自己身边拿起了几个木块。

    “先生且看。”

    木块摆在桌子上,孔融这才看清了木块的样子。每一块都是小巧的方形,上面各刻着一个字。

    顾楠将木头排成了一列,那单个的字组成了一句话。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呜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孔先生说,用此法印书,能不能取来那千万卷书?”

    ······

    树下的叶影摇晃,光线斑驳。

    “这······”中年文士呆呆地看着木块,说不出话来,手放在木块上,眼中逐渐浑浊。

    木块组成的话,似乎将他想说的全部说了出来。

    他的眼前模糊,他仿佛是看到了一座比天还高的书山,一座可以实现他毕生宏愿的山峰,穿破层云,高立于天中。

 第三百八十二章:世事无常

    “不过,现在还只一个方法而已,想要将那些书取来,依旧是长路漫漫,至于要建成广厦千万,也不知道是要何年何月了。”

    顾楠淡淡地说着,确实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这依旧是一个不可预期的愿景。

    她抬起了眼睛看向孔融,她知道眼前的人应该是看不到了。

    一个人一生的百年能看到的东西太少太少了。

    数十载春夏秋冬,甚至不过一场世事变迁。

    而她能够看到很多,也不知道是应该值得庆幸还是悲哀。

    庆幸的是她能见到许多有趣的人,有趣的事,悲哀的是,她或许会见到太多,直到她变得麻木。

    孔融依旧看着桌案上排列着的石块发呆,玲绮端着煮好的茶水走了上来,把茶壶摆在桌上,给两人沏茶。

    刚煮好的茶倒入杯子里,在冬日生起阵阵雾气,好像让院子里的空气都暖和了一些。

    顾楠伸手取过了一杯茶。

    “呵呵呵呵。”孔融突然笑了,连连摇头。

    “如此简单的办法,可笑我白活至今。若是早知此法,我如今能多印出多少书来?”

    孔融的话,让顾楠握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

    看到了希望,却又知道愿景依旧遥遥无期,知道自己大可能等不到去看自己追求了一生的东西。

    这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大多数人这种时候都会心灰意冷,可他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没有能多印一些书出来?

    她重新看着坐在身前的文士,笑着叹了口气,吹了一下杯中的雾气。

    可能这种的人就是这样的吧。

    明知事不可为,还敢一心投身其中,甚至不惜成为基石。把一生都用在没有结果的事情上,也不会有半点后悔的意思。

    也许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些人才能被称为名士。走在世人的前面,以身为基,让人走向正确的方向。

    “孔先生,喝茶吗?”顾楠将一杯茶推到了孔融的面前。

    孔融才依依不舍地将视线从那些可能别人都不会侧目看一眼的石块上移开。

    “多谢。”接过茶杯,孔融将杯子端在身前:“先生,若有需要孔融做的,孔融定不推辞!”

    他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他能见到所愿可期。

    他已经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事做了数十载,为官立学。现在,哪怕只是惊鸿一瞥,仿佛见到的那一座书山,也足够叫他在赌上剩下的数十载了。

    顾楠摇着杯子,似乎是想了一会儿,笑着说道。

    “我还真有一件事想要麻烦先生。”

    孔融一愣,随后毅然的看着顾楠:“先生吩咐就是。”

    “我听说孔先生在北海有一座学堂,不知道还招不招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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