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1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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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的衣袍有些松散地垂落在地上,褶皱在一起。
斗笠掉落在一边,趴在那的人头发未有几分散乱。
桌案上那人的身边,摊着一本未写完的书,上面的墨色未干,还沾着墨水的笔斜放在笔架上。
“呼。”女孩叹了一口气,几乎每次来叫师傅,师傅都是这般的模样。
也不知道昨夜又是多晚才睡的,和她说了多次这样不好,她也从来都是嘴上应是,从来没听进去过。
师傅总是把什么都不放心上的样子,就连她自己的事也一样,看人的时候也总是淡淡的笑。虽然是笑,但是总让人觉得亲和却又有距离不能接近。
“砰。”
将木盆放在了桌边,女孩在睡着的白袍人身边蹲下,将笔架上的笔小心的拿了起来用布将上面的墨迹擦干才重新摆回笔架上。
慢慢地抬起了白衣先生的一只手,将压在她手下的书取了出来,合起来轻放在一边。那本书叫做简记,看起来像是用来记录什么东西的,虽然有些好奇,但是没有师傅的同意她不会看里面写了什么。
起身从床榻上将被子抱了下来,盖在了先生的身上。
夏天过去了,天气渐渐冷了一下,不盖被子睡觉容易受寒。
做完这些,女孩安静地坐在白衣先生的身边,目光落在眼前的人身上。
头发披在肩上,有几缕垂在脸侧,半遮着脸颊。
那先生的嘴巴微张着,随着呼吸微张微合。
眉头舒展不像醒着的时候一样,就算是笑着的时候也是微微地皱着。
女孩看着睡着的人,微微出神地想到,真好看。
师傅应该是她见过做最好看的人。
不自觉地也俯身在桌案上,趴在那人的身前,伸出了一根手指,在白衣先生的鼻子上点了一下。
女孩的脸色微红,又点了一下。
外面的天快亮了,阳光穿过云层,从窗户中照进来,照在桌案上的两个人的身上。
“?”
顾楠觉得鼻尖有些痒,睁开了眼睛。
正好看见玲绮趴在她的身边,伸着一根手指在她的鼻子上戳着。
······
有些发愣,脸上露出了一分不解的神色。
“绮儿,你在,做什么?”
“啊!”玲绮回过神来,看到顾楠睁着眼睛看着自己,惊叫了一声,连忙坐了起来。
脸上红得发烫,两手端正地放在膝盖上。
“没,没做什么。师,师傅,对不起。”
不在知道玲绮为什么突然这么紧张,还要道歉,顾楠从桌案上支起了身子,还有几分没睡醒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却是已经亮了。
“无事,已经天亮了啊。”
坐在在桌前,伸了一个懒腰。
“嗯,是已经天亮了。”
玲绮将桌边装着水的木盆搬了过来,放在了顾楠的身前,木盆边还放着一块布帛,是用来让顾楠洗漱的。
“嗯。”顾楠笑了一下,伸手放在女孩的头上拍了拍:“多谢。”
“应,应该的。”玲绮低着头,模样还有一些惊慌。
“好了,你也去准备一下吧,要上早课了。”
顾楠收回了手,笑着说道。
玲绮点了点头就快步跑出了房间去,惹得顾楠又是一阵疑惑。
“这孩子今天怎么怪怪的?”
但是也没有多想,拿起木盆推开门坐在了门边。
将斗笠放在一边,洗了一下布帛简单地擦了一下脸。
······
“哼哼哼。”
曹昂穿着一身武袍哼着小曲向着一处小院走去。
前段时间府上来了一个白衣先生,父亲称之为顾先生,听闻叫做顾楠。
后来父亲就让他同顾先生的弟子玲绮一同上课,一开始他还是有一些不愿的。
但是看过顾先生兵论之后他就是每日的早课必到了。
听顾先生上课可是要比读那些子曰和之乎者也要好上太多了,父亲和那些叔伯偶尔也会来听上两节,其中最勤来的应该就是李典将军了。
听过一节之后就时常拿着一本兵书到先生的院里拜访。
抬头看了看天色。
早课也快开始了,该快一些。
想到这,曹昂的脚步加快了一分。
顾先生的院子就在前面,踏过了园中的小路,曹昂走进了院子里。
院里安静早课应该是还没有开始,曹昂松了一口气。
随后眼睛看向了院子中。
院子里没有旁人,只有一个人坐在院子里。
顾先生?
曹昂看了过去,一眼之下,身子却是顿在了那里。
坐在那里不是往日那个带着斗笠的顾先生,而是一个女子,手中正拿着一张布帛,该是刚擦完脸,将布帛扔进了身旁的木盆里。
只是一瞥,曹昂就觉得自己就再忘不去那模样。
女子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看向了曹昂这边,曹昂没顾得多想什么,逃也似地跑出了院子。
院子的门口,曹昂面红耳赤地站在那里。
刚刚那是不是一个女子?
为什么会有女子在顾先生的院子里?
难不成是顾先生的内人?
那我岂不是冒犯了?
是不是该去告罪?
一个瞬间曹昂的心里冒出了无数个念头,最后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重新走回了院子里。
院子里依旧安静,可当他再一次看向房前的时候,见到的人却是穿着白裳带着斗笠的顾楠。
“子脩啊,刚才你为何匆忙离开?”
顾楠坐在屋前诧异地问道。
“先生······”
曹昂暗自在院子里又看了一圈,哪还有什么女子的踪影,除了顾先生根本无有他人。
难不成,刚才那人是顾先生?
随即曹昂又摇了摇头,父亲提醒过在自己,顾先生早间遭利器所伤,使得面目遭损,自己不能随意提起先生的样貌。
方才那女子根本就是仙人模样,而且顾先生也不是女子啊。
莫不是我看错了不成?
第三百零三章:万恶之源
院子中摆上了三张桌案,外面的天中是已经完全亮了,照得院子里也不在昏暗,点亮了院墙边上的花圃中花草的颜色。
今日的课有一些特别。
平时上课要么是坐在堂间,要么是坐在屋檐下的房前。
说是上课其实还是有几分随意的,各自拿着各自的书看,若是遇到不懂就像先生提问。或是先生问一个问题让他们回答,然后再由先生解答。
很少有现在这般,这么正式的将桌子搬出来,让两人都在坐在桌案前上课的。
而且先生也没让他们取书,说是今天用不到书本。
不过曹昂和玲绮都没有注意这些。
此时的他们各自坐在一张桌案前,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出神。
顾楠则是回了自己的房间,似乎说是去什么东西去了。
等到顾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两张颇大的纸张,这种纸的大小平时都是用来作画的。
不过那两张纸并不是白纸,上面密密的似乎都写着一些什么,却也没有写满,相互之间都有间距。
“好了,开始上课了。”
顾楠看了两人一眼,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两人前面的坐榻上,将两张纸放在桌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两人怎么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以免纸被风吹走,顺便将腰间的“黑棍”解了下来压在纸上。
对于无格,顾楠是很满意的,这把剑总是有很多用途。
曹昂多看了一眼那根“黑棍”,他知道那是一把剑,而且是一把利剑,在顾先生院中作学的时候,偶尔能看到先生的弟子玲绮会拿着这把剑练习剑术。
随后他又看向黑剑下面压着的两张纸,莫名的他总觉得有几分不好的预感。
“我与你们说课也已经又数月了吧?”
顾楠笑着看着这两人问道。
这段时间无有什么事务,多是等待各方诸侯的消息,和处理往来。
曹操又让顾楠帮忙管教曹昂,所以顾楠每日早晨都会给两人说课。
不过因为这两人的年纪相差有些大,所学过的东西也有许多不同。
这几个月来她上课的时候都要分成两个部分讲,一部分是用来讲给曹昂听得,一部分是用来讲给玲绮听的。要不然就是让两人自修,遇到问题就问自己。
这样除了麻烦之外,效果也不怎么样。
所以她昨夜出了这两张卷子,一则是校考两人这段时间的所学,二则也是了解一下两人的基础。
“是。”曹昂和玲绮点了点头,都不知顾楠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今日其实也不是上课,就是简单的校考一下你们平日的所学而已。”
“这是两份卷子,上面都已经写好了问题,分为选择,填空,应用三类。你们根据上面的问题将答案写在问题下面就好。”
顾楠解释道,末了又提醒了一句。
“这考试过程中不能翻阅书本,也不能相互抄写,若是发现了便抄写书文十册,记作零分,可知道了?”
两人愣了一下,听闻是校考,都不自觉的有一些紧张。
“知道了。”
两人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形式的教考,而且还这般突然。
曹昂咽了一口口水,这考差了该是不会被说与父亲听吧?
才刚想到这,顾楠和善的声音就从前面传了过来。
“还有子脩,你的成绩我会说与你父亲。”
······
一息间,曹昂的脸上汗如雨下,他在顾先生处听的大多都是兵法,顾先生在讲其他的时候他都是听了便忘的。
若是考到那些,自己岂不是难逃一劫?
坐在一边的玲绮,深吸了一口气,身子紧绷着。
她是比曹昂还要紧张,偷偷地看了一眼顾楠。
若是考差了,先生不会觉得自己很没用吧?
将两张纸拿了起来,顾楠看着两人的模样笑了一下。
“不用紧张,大多都是些教过的内容,当然也有一些旁杂的问题,不过不会很难的。”
两张卷子处于对二人年纪的考虑,给玲绮出的要简单一些,而给曹昂的要难一些,不过也没有难很多。
将卷子分给了两人,顾楠悠然自得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捧在手中喝了一口。
“好了开始吧,抓紧时间,时间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不管写没写完都要交卷。”
不必说课倒也是难得的清闲。
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顾楠吐了一口气。
想来这样也不错,不然以后便每月一次好了。
曹昂和玲绮都还不知道顾楠在想着什么。
接过了卷子都同时提起笔来低头看着上面的问题。
随后便是出现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场景,玲绮奋笔直书。
而曹昂的笔停在了那里,眼里露着生无可恋的神色。
第一类是选择题,何为选择题他没听说过,但是问题后面给出了四个答案,应该是让他在其中选一个。
“失业而取水于海,海水虽多,火必不灭矣。语中出自何处?
一、《韩非子·林上说》二、《法经》三、《庄子》四、《吕氏春秋》”
这第一题他就是不会。
曹昂的额头上冒出了一滴冷汗,几个呼吸间就看完了第一页的题目,其中大概在只有三分之一他是能答得上来的,其他他根本就是未曾听过的。
干坐了半响,突然想到了什么,瞥了一眼坐在前面喝茶的顾楠。
顾先生离他们该有四五步的距离,正在那里看着院中的花草喝茶。
见顾楠没有看向这一边,曹昂求救地看向坐在一边的玲绮,小声地叫道。
“玲绮姑娘,玲绮姑娘,这第一题怎么做?”
玲绮看了曹昂一眼,顿了一下,毫不犹豫地背过了身去。
先生是说过不能相互抄写。
“子脩,你和玲绮的卷子不一样,玲绮愿意帮你也没用。”
顾楠的声音幽幽地传来,曹昂的声音在她听来就和是在她耳边说话是一般的。
曹昂的嘴角抽了一下,灰败地坐在那开始写卷子,他现在是该考虑该如何同父亲解释了。
顾楠将茶杯捧在手里,突然想到,这会不会是历史上第一次出现这样的考试形式?
自己,不会是后世的万恶之源吧······
应该是想多了。
这般想着,又淡淡地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这个早晨对于曹昂来说,是如是度了一年。
第三百零四章:记着最好的模样就够了
午间的时分,顾楠坐在院子的花圃前,手里拿着一把剪刀修剪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