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12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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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打了一声招呼,但是他不知道该叫眼前的人作什么。
他唤盖聂为大叔,此人是大叔的师姐,眼前一亮,好像是有了一个想法。
看着眼前的人讪笑了一下。
“大婶好。”
场面有一些安静。
盖聂的眉头跳了一下,好像是有一些无力和苦恼,这小子确实不太聪明。
一旁的黑马打了一个响鼻,应该是无意,但是在这般的情况下却是起到了一般场景里乌鸦的总用。
顾楠沉默了半响,扯出了一个微笑:“你可以叫我师伯。”
说完看向盖聂:“他叫什么名字?”
盖聂识趣的一起扯开的了话题:“他叫天明。”
“天明。”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是个好名字。”
顾楠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撇向了远处的夜幕之下。
是天将明的意思吗。
她牵了过了黑马的缰绳,向着门内走去:“进来吧,喝茶,还是喝酒?”
“喝茶。”
“喝酒。”
盖聂和天明给了两个不同的答案。
天明的动作一僵,盖聂则是看着天明淡淡地说道:“你还不能喝酒。”
小院中的是一地已经枯败的落叶。
那院中的老树已经有几年没有再长出新的枝叶了,也很久没再有落叶下了,这么多年了,也该是快要枯死了吧。
桌案旁对坐着三个人,顾楠坐在盖聂和天明的对面。
案上则放着两杯温水。
第二百四十章:明智的选择
“你们今日来找我是做什么?”
夜已经很深了,天明坐在一旁打了一个哈欠。
顾楠盘坐在坐榻上看着眼前的两人,最后看向盖聂问道。
盖聂拿起了一杯水,放在了自己的嘴边吹了吹,温热的水汽被吹开。
他似乎是在考虑要如何说,他没有喝水,只是将水杯又放回了桌案上。
“师姐,我今日来,是想劝师姐离开秦国。”
枯老的树下水汽飘散,顾楠轻挑起眉毛问道:“哦,为何?”
“师姐,应该也已经看到了这秦国的天下,何必执着?”
盖聂平静地问道。
民生不济,天将大乱。
一阵晚风吹过,天明却是突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从身前吹来。
神色恍惚了一下,这个味道他好像是闻到过,记忆里是在一颗花树下,一个人替他挡着雨,身上很香,就是这种浅浅的香味。
没等天明去想起那个人,身前的人却已经说话了。
顾楠摇着头:“我不可能离开。”
“为何?”盖聂不解,他也不明白。
“小聂。”顾楠笑着看向盖聂问道:“我不知道那老鬼有没有教过你一件事。”
“师傅?”盖聂好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看向手中的剑:“什么事?”
“执念。”
顾楠静静地说道,仰头看着那颗枯树。
好像那枯树在目前逢春,抽出了绿枝新芽,沾染着那暖色的日光。
她像是舒服的眯起了眼睛,然后洒然一笑:“此处,便是我一生执念所在吧。”
······
国中一座城中。
夜幕下的城门之前带着微微的火光,一队平民模样打扮的人站在那。
他们的手中有的拿着农具,有的拿着有些残破的兵刃,有的甚至只是拿着一根木棍,看上去约有千人。
队伍中的人神色都有些忐忑,直到有一个人站了出来,举着火把对着那城中晃了晃。
城头之上该是有人看到了那火光,城门却是慢慢打开。
“破城,夺粮!”
那站在前面的人低声喝道。
两个词让身后的千人之中不少人的眼中坚定了下来,露出了狠色,跟着说道:“破城,夺粮。”
他们需要吃饭,需要粮食,不然他们,他们家中的人,都要饿死。
城中,一队正役的士卒正在巡逻。
领队的人提着一把长戈站在队伍之前,严肃的看着身后的队伍说道。
“都给我小心一些,上面吩咐了,这些时日各地的城里都可能不太平。加派了各地的正军驻守,若是有什么乱事,及时压下去,另有行赏。”
声音不重,但是里面的意思却是明白。
他身后的一队士兵,听到那另有行赏四个字,眼睛一亮,点了点头一起说道:“晓得的。”
他们都是正规的戍卒,从各地征调来,驻守此地的。对于这些当地的人,若是敢起乱,他们也不会留情。
突然前面的路上传来一阵纷乱的人声,还有火光,人声叫喊着,破城,夺粮。
领在队前的队正皱着眉头举起了手来。
他身后的士兵也抓紧了手里的兵刃。
很快,那人声是近了,那是一队举着火把和农具的平民,正向着城中冲来。
“这。”队正呆住了,一眼望去近千的人。
都是乱民不成,到底是怎么进城没有被发现的?
该死的,难道他们还买通了守城的兵卒了?
队里的士卒不过数十人,挡在着几千人的面前却是少得可怜。
“队正,怎么办?”
一个士卒看着越来越近的那千人问道。
领头的队正却突然看到那一批乱民之后居然还跟着一些人,是穿着守城卒的衣甲。
好像是又其他的士卒正在追赶这支乱民,而且人数不少。
面上露出了一分喜意,高呼道:“后面的兄弟,我等来助你们!”
他是没有想到,一城之中的驻卒,除了正规受训过的戍卒和正卒之外。
有近一半都是从此城附近的乡村上征召来的青壮更卒。
他们一年只有一个月在附近的城中服役,其余的时间都在家中务农,没有接受过正规的训练。
从本质上讲,他们就是附近的百姓。
附近的百姓之中多有他们的家人亲属,附近的百姓吃不上也代表着他们的家人,和他们回去以后也吃不上饭。
如此一般,百姓动乱,他们帮谁?
站在乱民之前的巡逻士卒正准备动手。
但是等到那些乱民真的冲近了,他们才发现,跟在乱民后面的那些穿着守城衣甲的士卒好像根本不是在镇压乱民,而是在帮助乱民冲进城中。
队正看向那越冲越近的队伍,咽了一口口水。
突然转过身来,跟着那乱民高呼着:“破城,夺粮!”
没入了队伍之中。
天光破晓。
那一座城池之中,已经被破开,守城将的头颅被砍了下来,城上的秦旗被斩了下来。
被俘的士兵被绑缚着扒去了身上的衣甲和手里的兵刃。
乱民打开了城中的粮仓,将其中所剩不多的粮食哄抢一空。
也不知道谁,第一个开来了住在城中的人的房门,开始抢了起来,随后一片人都开始抢了起来。
城中一片乱象,哀声,嚎声,笑声遍地响起。
城头之上,一个穿着将袍的人站在那,拿着自己手里的长剑。
这一身将袍却是从那守城将的身上脱下来的,还沾着血迹,他也不避讳。
一个人穿着副将的衣服从城下走了上来,站在他的身边说道:“将军,城中的余粮只够军中吃上一段时日的,怎么办?”
那人的脸上一沉,随后又松了开来:“呼声起叛,让天下所饥之民来投,夺城。”
“那将军,呼声怎起?”副将皱着眉头问道。
“简单。”穿着将甲的人笑了笑,看向破晓的天边说道。
“秦政无道,天亡其命!”
副将深吸了一口气,躬身行礼:“是!”
说着退了下去。
只剩下那一人站在城头上,看着那地上的秦旗。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
一处府中,堂上正坐着一个青衫之人,那人看起来该是中年,但是眉目清秀,倒是平白的年轻了几分。
一个身穿穿长袍的人从后房走了出来,腰上系着紫色的腰带,对着堂上的青衫人拜道。
“张良先生。”
被唤作张良的青衫人笑着站了起来,对着堂上的人行礼。
“公子。”
第二百四十一章:秦世如何?
堂上那系着紫色的腰带的人看着张良,站在那许久随后又是一笑:“这么多年了,信是真的没有想到还能见到张良先生。”
张良面上的神色也出神了一下,半响,才说道:“得见公子,实乃良之大幸才是。”
他早年得知韩国宗亲在新郑行叛,受平毙命。
本已经心若死灰,自认复韩无望,却是万没有想到如今还能见到一位韩王室。
“先生无需再叫我公子了。”
堂上的人有些黯然地摆了摆手,薄笑了一声说道。
“当年秦国各地搜捕韩氏亲近,为苟全性命,我已经未用这韩氏许久了,改用姬姓。所用先遗钱财,在此埋名罢了。”
他本名韩信(非是历史名将韩信),是为韩襄王仓庶子,秦国镇压行政叛乱只是他已经被遣送在外,也索性如此才留的一命。
如今却是用姬姓,很少会再提及那韩氏之事了。
带着些自嘲的语气姬信继续说道。
“有宗不能自认,实在是愧对先人。”
“还请公子勿要自轻。”
张良行礼拜下,目中带着一些激动的神色,只要有韩王室尚在,韩国就有复国之机。
“呵,先生不必再行礼了。”姬信走下堂来伸手将张良扶了起来。
“倒是不知先生来寻信,是所谓何事?”
“既然公子相问,良自当无有隐瞒,直言便是。”
张良低着头说着,慢慢地抬头看向面前的姬信问道。
“公子,可有复国之念。”
站在张良面前的姬信面上的表情怔在了那里,良久,才回过了一些神来,眼睛向着四下看去。
无有旁人,才松了一口气。
慎重地看着张良说道:“先生,此事还是勿要再说了,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看到姬信眼中无奈的神色,张良不死心似地继续问道:“公子,当真未曾想过?”
这一问姬信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静了下来,沉默着看向堂中的地上。
待到他再说话,他对着张良说道:“先生请先坐下。”
说完,先是在堂上桌案边的一张软塌之上坐了下来,用手指了指身前,是让张良坐在他的对面。
张良躬身,慢慢坐了下来。
姬信坐在张良的对面,轻合着眼睛斟酌了一下,苦笑着说道。
“先生,信是想要复国。奈何无有兵甲之力,广地之基,只是一心所想,又有何用呢?”
他笑得是很无力的,说来也是如是。
他手中没有兵力,又没有土地,何来的人投靠何来的人复国?
张良却好像是没有在意这些,他想要的似乎只是姬信的一句想要复国。
只是如此,好像对于他来说就是够了。
他的目中带着一分定色,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身前,拜下身躯。
头几乎拜在了桌案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公子,无需兵甲广地,如今之秦国,良可助公子复我韩疆!”
姬信怔怔地看着张良:“先生,可是真的?”
他有一些不相信,也难免他不信,他手中一点余力也无,又如何能够在这强秦之中得立。
张良抬起了头来,眼中毅然:“良不敢妄言。”
说着看向堂外,姬信所居之地在于一偏城之所。
屋外是一片林木栽种,看得出护养的是不错的。
“公子认为,如今这秦国的天下如何?”
“秦国天下。”张良的问题让姬信不解,但是他还是思索了一下说道。
“秦国地广袤大,强兵之卒各地屯驻,又有更卒之制,得养民生不空城军。朝臣能战而胜,言而治,行而安。始皇虽没,二世扶苏尚幼,但多有传其人仁善勤政。如此秦世,当是盛强。”
姬信说完,张良却是笑了,笑得古怪。
姬信疑惑地看了一眼张良:“先生为何发笑?”
张良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公子所说是年前之秦国,而今之秦国,公子可知如何?”
看到姬信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张良才说道。
“公子可知年前末之雪灾,年中之旱,年末大疫?”
姬信笑了一下:“此事我当然知晓,此经年之灾却是布及各地,若非我用曾年所收之田亩大收,家有余粮,如今可是还招待不了先生呢。”
“是,公子家中田亩几何?”张良有些神秘的问道。
姬信算了一下说道:“逃于此处之时,索性带了一些钱财,当时信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