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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节

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1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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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外的士兵点了点头,躬身退下,只剩下营帐中的三人。

    “二位先生请坐。”嬴政轻声说道,指了指床榻边的两个坐垫,即使是如此他也像是无有力气提起声音来。

    顾楠和李斯默不作声地躬身一拜,坐了下来。

    “寡人的病如何了?”嬴政躺在那,双手放在身上,张开苍白的嘴唇问道。

    李斯的脸上露出了一分难色,没有开口。

    他之前就问过了那太医,太医只是告罪,却无有办法。

    营帐之中的两人没有回答。

    嬴政却仿佛是释然地笑了一声:“其实寡人自己也知道,寡人,当是命尽矣。”

    “陛下。”李斯想要开口,嬴政却轻轻地抬起了手,没有让他说。

    只是自己继续轻声地说着。

    “至此次东巡以来,所见流民无数,民怨不断,路常有死骨不知名氏。疫病不治,秋收无颗,饥寒民病,世若狱间······”

    嬴政说着,茫然地看着眼前:“只是寡人不明白。”

    “是寡人错了吗,真的是寡人苛政严法当受天责吗?”

    问着,顾楠和李斯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嬴政的目中微微睁开,眼眶微红:“真是寡人错了吗?真是大秦错了吗?”

    “大秦不当终了那乱世,当让烽烟四起?”

    “大秦不当征击匈奴百越,当让万民受掠?”

    “大秦不当清扫旧贵分顷于民,当让世人饥寒?”

    嬴政质问着,不知道问着谁,只是红着眼睛,轻声质问着:“真是我大秦错了?”

    床榻边的烛火晃动,将他的脸庞映出些血色,不再那般苍白。

    他不再问,只是无力的叹了一声,像是叹尽了这一生所有。

    随后咳嗽了起来,营帐之中只剩下剧烈的咳嗽声。

    待那声音消去,嬴政放下了手,衣袖和手上沾染着血迹。

    他侧过头来看向一旁的顾楠和李斯,沉沉地说道:“二位先生,扶苏尚幼,难明政事。北境难安,国中动乱,幸得有二位先生在侧。”

    “所得不善之处,还请二位先生多有劳心······”

    “臣。”李斯的声音顿了顿:“遵旨。”

    “李先生,还请你拟诏,寡人逝后,立扶苏太子为二世······”

    嬴政的声音断续地说完遗诏。

    李斯将手抱于身前,低着头退身拟诏而去。

    他走出帐外,外面的天光照在他的身上却是冷的。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又将手慢慢握紧。

    这大秦世间,不当受苍天倾覆。

    老去垂沉的身影负过手,在这让人发冷的光中离去。

    营帐之中,顾楠跪坐在嬴政的身边,嬴政看着她突然笑了一声,轻声说道:“顾先生,为何一句话也不说?”

    没有回答,嬴政却笑着继续问道:“顾先生,寡人,终是未能求得那长生······”

    顾楠抬起了头来,看着床榻上的人。

    “先生。”他看着顾楠:“不若让寡人反悔一次,先生直接答应寡人一件事如何?”

    沉默了半响,顾楠点了点头:“好。”

    嬴政的目光落在了顾楠的甲面上:“先生,可能将甲面摘下?”

    顾楠一怔,最后抬起了手,将面上的甲面摘了下来。

    那面容如旧,不似凡尘之人,只是那眉目之间皱着,带着几分暮色的垂沉。

    嬴政伸出手,似是想要将面前人那皱着的眉间舒开。

    他看向自己手上和衣袖之间方才咳出的血迹,却将手停了半空之中,最后收了回来,怕她嫌脏。

    “先生为何总是皱着眉头,很久没见先生笑了。”

    顾楠皱着眉目,露出了一个笑容:“哪有人无事笑的。”

    “也是。”

    嬴政笑着回过了头,眼前,好似白花漫天。

    一片花瓣落在他的桌案前,他想伸手拂去,但是先生就坐在自己的身前,自己不能乱动。

    那先生穿着一身白袍,在他面前笑着说道:“我的年纪比你大上不少,又是你先生,便叫你政儿如何?”

    花树间的人面如花。

    嬴政的眼前轻晃,嘴中说道:“如是当年,顾先生在那白花树下于我说学,如是世事不变,该是多好?”

    “寡人记得先生,最是喜欢那白花树,总是望着那树发呆······”

    嬴政的声音越来越轻,到最后,眼睛轻轻合上,就好像真的已经回到了当年一般,轻声念道。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顾先生,我,背的可对?”

    ······

    那手再无力气,从身上垂了下来。

    当年的那小院中,风吹过那低矮的白树,树叶间的那白花随风散开,飞向半空。

    那身穿白袍的先生,站在那花树之间,眉目轻舒。

    那身穿黑袍的孩童坐在桌案前,朗朗地背着书文。

    那声音稚嫩,随着风吹的那白花叶瓣而去,传的很远很远。

    直至传于那白云之间,隐没而去。

 第二百三十七章:当有口饭吃(修改)

    ——《过秦论》

    该是一个天光得盛的时日,云层聚拢于那天中,却遮不去那昼日。

    天光大亮之时,仪仗张开,那棺椁被抬起,慢慢地行向那如是宫殿的陵寝之中。

    群臣立于陵寝之前执礼,是有大风忽起使得那衣袍翻卷,使得那旗帜扯紧。

    黄土涌起,似使得那半城封起了烟沙。

    顾楠立在那高处,披挂衣甲,手持着那立矛。

    耳畔风声鼓鼓,面甲被那风吹得发寒,那天下之色是一片瑟然苍黄。

    历代陵寝于历代君王继位便开始建起,始皇陵如是,不过顾楠之前却是未有如何来过。

    看得如此清楚的,这当是第一次。

    一颗石砾从高处被吹落,顺着坡落向那陵寝里,一声轻响摔在地上,像是惊扰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被惊扰。

    陵寝之中静默,唯一站着的,那是落葬的室前无数的土俑。

    土俑的模样有是士卒,有是兵马,有是车骑。其上涂着彩漆,面色恍若生人。

    立在那一众兵马俑之前的,是一队没有面容的士兵,身着着纯黑的甲胄。

    他们的面容被那狰狞的兽容甲面覆盖,所以留不下面容,有的只有那冰冷的一致的面甲。

    在那队覆面的士兵之前,是一个同样覆面的将领,那将领的身形略瘦,手中的长矛立在身侧,腰间横架着一柄无格长剑。

    唯一不同的是那将俑之上没有被图上半点漆彩,只是一体的石白。

    一切无声,无数的土俑立在那,目视穹顶。

    那棺椁入墓,两旁的人开始埋葬那陵寝。

    土石从两旁铺洒下来,落在它们的身上,落在它们的肩头,从它们的身上滑落,在它们的脚下堆积。

    直至一切归于黄土,再无有半点展露。

    礼毕,等到那群臣都渐渐离开,仪队散去,李斯一个人站在那处,望着那茫茫无尽的天尽处,目光毅然。

    如今天下受难,世民饥苦,旧贵余怨此时定会再次煽动气焰。

    始皇又于如今故去,他明白天下终是要再大乱了,这乱事将起。

    那老迈微沉的身影孤立在那,沙土从他的脚边吹过,目中轻合,李斯负着双手,像是一人站在天地之前。

    这天地凉薄,李斯斑白的头发被长风吹拂着,他或许是看到了大秦的前路是什么,自己的前路又是什么。

    但是他好像是无有退去半步的意思。

    远处一个白袍人向他走来,手中的长矛握着,矛锋拖过地上。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白袍从他的身边走过。

    “书生,你说,这大秦的后路如何?”

    他的身后传来一问。

    李斯轻笑了一声,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大不过叫这薄天一炬焚尽。”

    “大秦犹在,斯便为相国,为相为丞为安国事。”

    “大秦亡去,不过是以这腐朽之身,殉于黄土,何足道哉。”

    那身后的白袍人沉默了一下,抬起了头来问道。

    “共走一遭?”

    “共走一遭。”

    黄沙掩去,那白袍人离去。

    李斯站在原地,仰头长笑,笑尽,又悠悠地长叹了一声。

    “盛世,何在?”

    ······

    武安君府。

    老树枯枝之下,顾楠穿着一身白袍持剑而立,身影显得有一些单薄。

    她伸出了手,手掌放在了那剑柄之上,无格的剑柄被手掌轻轻地握住。随着一声轻响,剑鞘之中的剑刃亮出的一角,那微凉的剑光投在地上。

    始皇崩殂,扶苏继位,年十二岁,丞相李斯佐政,命各地戍备兵甲,调济各地粮务。

    然是纷乱终起,各国旧爵称世乱民苦,举旗而起,秦政无道,天授当亡,一时响应云集。

    一片落叶从老树的枯枝上落下,顾楠手中的无格也从剑鞘之中抽出,划向半空穿过了那片半青半黄的枯叶。

    剑光隐没,枯叶断开,飘于地上。

    边疆,蒙军戍守匈奴,粮援紧缺,苦守雁门。

    秦军于各地镇压叛乱,然二十万军犹在境外抵制匈奴,各地守备空虚。

    乱声四起,聚民无数。秦军势寡,接连告破。仅有几路叛军,受秦军陷阵镇压平定。

    待陷阵回守咸阳,秦已失势,咸阳已然成为了一座孤城。

    ————————————————————

    边疆塞外。

    大风卷起的沙尘让人睁不开眼睛,一众数万军士站于雁门关前,手中长剑尽数抽出,垂在身侧。

    军上,那是一面绣着一个蒙字的旗帜,那旗帜被大风扯动猎猎作响。

    一个将领领军在前,身上的衣甲蒙尘,面容枯黄,不过那双目中依旧带着那雄然之意,是戍守雁门的蒙恬。

    军中已无有粮食了,断粮数日,匈奴仍未退去。

    国中又遭逢动乱,各地纷扰,若是让匈奴破军南下,就真的要让那中原崩塌了。

    草原的风声乱耳,秦军的军阵之前,天地尽处传来马踏奔腾之声。

    随后那烟尘遮蔽长空,风声纷乱。

    那旗下的蒙军握紧了自己的兵戈盾甲,双目抬起,说不出来的眼神,该是平静,该是愤然,该是赴死的眼神。

    蒙毅高举着旗帜,右手执着自己的长剑。

    举着那长矛,马上的蒙恬无力地抿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手中攥紧,长矛之尖微微颤抖着,扯住了身下战马的缰绳。

    总有一日,他要带着他的麾下之军,立马关前,要秦军所向无有敢犯。

    匈奴愈来愈近,那手中的刀刃泛着瑟瑟寒光利意,嚎叫声如同野兽一般。

    那握着长矛的手上,青筋胀起,蒙恬怒睁着眼睛,瞳孔收紧,在匈奴几乎冲到近前之时,用尽全身的力气咆哮道。

    “卫我山河!!”

    那目中映着那无尽的前敌,长矛举起,马蹄扬起。

    “啊!”

    胸腔中的血液滚烫,像是热血逆流。

    蒙军之中发出一声骇人的嘶吼,就连那匈奴举起的刀刃似乎都被惊得一顿。

    两军相触,血肉纷飞,杀到天地赤红。草土染上了余红,血液浸没土中。

    一地的伏尸倒下,血水汇聚。

    直到那杀声尽去。

    只剩下那只残军浑身浴血地站在那。旗帜折断,却斜斜地立着,影子投在地上。

    蒙恬伫剑而立,望着那退去的人影。咧开了嘴巴,鲜血从他的嘴中流出,浸染在他的衣甲上。

    抬起头来,眼前血红,看向那东面。

    嘴中微微地张动了一阵,吐出两个字来:“大秦。”

    该是没了气力,跪在了那伏尸之间。

 第二百三十八章:不知不觉,我也求了一世了(修改)

    站在老树下的顾楠收起无格,扭过头来看着已经空荡一片的武安君府中。

    良久,苦笑了一声。

    站在那树下,她将那白色的衣甲披挂在身上,那披风垂在身后,取过了靠在墙角的长矛准备出门去。

    站在墙边一匹老马突然打了一个响鼻,拉扯着缰绳。

    顾楠回过了头来,看着那老马扯着绑在脖子上的缰绳,像是要挣脱出来,该是太用力,那缰绳绑得更紧,勒进了脖子的血肉里,扯出一片片血迹。

    顾楠笑了一下,走上前,伸手放在了老马的身上,它才安静了一些。

    “黑哥,你要跟去?”

    黑哥打了一个响鼻,像是做出了回答。

    它是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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