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鬼的上下两千年-第1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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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又换了一个,淡笑了一下,凑到了卫庄的耳边压着内息说道。
“你小子艳福不浅啊,身边的女子倒是又换了一个。听我一句劝,还是专情一些的好。”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怨念,为什么这小子的桃花运就这么好,我怎么就没有这待遇。
卫庄咳嗽了一声:“师姐,你想多了。”
因为用了内息收敛,一旁的人只看到两人低头说了两句,却是听不清楚说了什么。
等到说完的时候那丧将笑着将手从卫庄的头上放了下来,说道:“说正事吧。”
说完看向一旁的秘卫:“如今新郑城中还有多少韩国旧爵?”
“是。”秘卫讪讪地点了一下头,丧将军是个女子,他感觉他是知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一边想着会不会被灭口的问题,一边张了张嘴吧说道:“回将军,如今新郑城中尚有旧爵二十余人,六人留用,一十七人受监,还有数名不知去向。”
“二十余人。”顾楠点了点头,心中还是有几分惊讶,只是新郑一城之中就有如此多的旧爵,何况这还是被秦国受迁过之后的。
“那如今这些旧爵手中的门客尚有多少?”
“这。”秘卫沉默了一下,这些旧爵的家臣明面上每人不过数百人,但是隐没于暗处的却不知道还有多少。
卫庄看了一眼秘卫,平静地开口说道:“如今所有的旧爵手中总计尚有数千门客,不过其中还有一支韩国近军,在韩宗室亲成手中,人数约为两千人。另外还有数支遗军在外,人数不定,但若是韩王宗亲举旗,随时都能召回。”
“总计过万人。”顾楠笑了一下:“这过万人若是内外呼应,突然行叛,以新郑城中的两万秦军守兵,恐怕根本守不住。”
这还只是新郑一城之中,虽然新郑本是韩国旧都,其中旧爵才多有余留。但是即使天下各城的旧爵势力都只有新郑的三成这股力量凝聚在一起都是非常可怕的。
不过无论如何,此番是要将韩国的旧爵一网打尽的。
顾楠看向新郑的方向拉着缰绳:“可以进城了吗?”
秘卫点了点头:“已经与城将通令过了,入夜就可进城。”
“好。”
夜色下,新郑城中被笼罩在一片黑幕里,只是偶有几处灯火尚在明晃。
房间中的丝竹声作响,卫庄坐在顾楠的身边,赤练坐在他的身后,而白凤靠站在凭栏的边上。
这里的视野很好,小半个新郑都能收入眼中。
“我记得师姐从前是从不喝酒的。”卫庄的生意有一些疑惑,拿着酒壶给顾楠添上了一杯。
顾楠毫不在意地将酒杯举到自己的面前:“你认识我的时候才是几岁,没记错,才这么大。”
说着顾楠用手比了一个高度,大概也就是她坐着的高度。
卫庄的脸上松了一些,好像是勾起了嘴角。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顾楠的时候,那年,若是没有那几个环钱,他该是已经饿死在了流亡的路上。
看到坐在后面的赤练一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人笑,本以为他是不会笑的。
拿着酒杯,顾楠看向夜中的新郑,城中的房屋排列着,延伸向远,消失在暗处。
那只有微弱的光芒的星月却是根本不能将这城中全部照亮。
“你会参与此事,倒是让我很惊讶。”她突然说道,看向卫庄。
“韩国,本是你的故国吧?”
“你不恨秦国吗,或是说,你不恨我吗?”
卫庄被顾楠问得一怔,随后静静地说道:“韩国就算不被秦国所灭,也必将消泯于这乱世之中。”
韩国其实早就已经无有生路了,他一直都明白。
他有一个故人,那人至死都在想着为这韩国打开一条生路,却终究只是以身赴死。
那人一直所求变法,变革韩国,变革这世间。
分田顷于万民,世无饥寒。
这或许就是他即使身死,亦所求的世间的模样吧。
卫庄看向坐在一旁喝酒的人,卸去了衣甲只是身着的一身白衣,那身影显得有一些单薄。
他想起了从前也是这样单薄的身影,还有那块木板之上刻下的太平二字。
他为什么参与此事?
叫得这么多人用一生和性命去求的世间,总是不得不让人期待的不是吗?
第二百一十八章:关爱空巢寡人
今晚卫庄和白凤还要去一个旧爵的府上,所以就先行离开了。
留下顾楠和那个叫做赤练的女子在房间中。
乐师坐在房间的一角弹奏,顾楠自酌自饮,她没有说话,赤练也没有。
只不过赤练倒是一直看着她,就好像是在防范着什么似的。
房间之中只剩下阵阵的丝弦弹奏,顾楠喝完了酒,从自己的行囊之中拿出了两份竹简提起笔写着什么。
赤练的脸色一动,视线看向了顾楠所写的竹简之中。却见其中以竹简之上写着的该是秦国的秦篆,但是上面只是字却无有什么排列,不能成文。
而另一份竹简之上写着的却是另一种文字,看模样像是秦篆,却是简单了很多。有些字认不出来,但是有些字大体还是相似的,对比之后赤练却发现顾楠好像是在将秦篆简化修改,然后写在另一份竹简上。
令行同文,这是李斯上次找她说的一件事,说是要请她共行。
六国之中多有各自的文字和各地方言。其中文字不同,言语异声,行令难传,也难管制。
以是他想到如此的形式,找到顾楠的时候他还是兴奋了半天,说尽了这行同文的好处。
那个书生本是已经老大不小了却还是一副年轻人的模样,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多的精力。
不过顾楠也倒是没想到他这么早就有了行同文的打算,本想着等将安抚六国之民的事宜过去,再和他提,他却是自己提了出来。
听闻他还是找了几人共编,不过这些顾楠未去多问,李斯交给了她数盒的简卷,要将这些简卷编完就足以要了她半条命了。
秦国的小篆,前世她是不会写的,但是所学过后世的文字,将这秦篆简化一些却是也未有那么困难。
不过,为何是找上她,她是不明白,先不说自己不会什么书法,当年学字的时候白起常说她的书字像是狗爬。而且她怎么说也该是个武官,这事本该是算不到她头上的。
估计又是被那书生拉下水了。
顾楠暗恨地摇了摇头。
房间之中格外安静,赤练看不明白顾楠在做什么,枯坐在那,大概是过了几个时辰。
顾楠从桌案件抬起了头,已经是深夜了,就连一旁的乐师也已经退了下去。
给油灯添了一些灯油,却听到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瞌睡声,扭头看去。
那个叫做赤练的女子正靠在窗边睡得正香。
顾楠看着那窗边的人,半响,挑了一下眉头,放下了手中的笔。
小庄还真是同从前一样,一点也不会照顾人。
想着,走到了窗边,将靠坐窗边的女子抱了起来。倒是出奇的轻,将她放在了床榻上,盖上了被子。
顾楠摇了摇头,坐回了桌案边写着书文。
躺在床上的女子微微睁开了眼睛,她从顾楠起身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过来。
看着那灯火下的白袍人影。灯火微黄,照得那人的甲面清冷。
她的手松开了自己腰间的鳞鞭,重新合上了眼睛。
这人,倒也不像是那传闻中的那般凶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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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将军,你们是打算行叛?”
声音之中带着一些惊慌,坐在堂上一个二十余岁的少年人看了看四周确定了没有人,才看着眼前的人低声说道。
他就是这新郑之中最后的韩国宗亲韩王安之末弟韩成。
卫庄坐在他的面前,白凤站在一边。
看着韩成卫庄点了点头:“是,公子。”
韩成抿了一下嘴巴,眼睛垂了下来看了看左右,皱着眉头,怯声问道。
“将军可有把握?”
“公子,如今韩国旧臣尚有数人,各自门客可聚数千人。在外尚有韩国遗军过万。”卫庄淡淡地说着。
“如今新政中秦军不过两万,公子书召遗军,联合旧臣,内外呼应,攻破新郑。在召令各地旧臣而起,公子觉得有几分把握?”
韩成坐在他的位子上犹豫着,油灯的微光摇曳,将他的脸色照得一明一暗。
最后他叹了口气,颓然地坐在了榻上。
“卫将军,就是成功了又如何,韩国旧臣就是全部召集,也根本挡不住秦军。”
“公子。”卫庄的声音一重:“若是各国皆起呢?”
韩成的面容不定:“各,各国皆起?”
“公子若是成势,自然可以号召各国遗民抗秦,到时天下无数人秦国可能抵挡?”
堂中无声,韩成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握着自己的手。
他生性懦弱,当年王兄坠城而死他到如今记忆犹新,甚至夜间也常常因为噩梦难以入眠。
幼年的时候因为他的末弟,王兄常是对他关照。他尚记得王兄继位时对他说的话,为王之人,为国为民。
王兄是为了韩国而死的,韩国却已不在了。
为国为民。
“卫将军。”韩成盯着卫庄,那常是懦弱的眉目皱着,嘴唇有些发白。
声音不重,但一字一句地说道:“此势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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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庄的脚步缓慢地走在走廊上,几乎没有声音,他的轻身之术虽然比上他的剑术却也不差。即使是在平常之间的度步,也很少会发出声音。
走到一面房门前,卫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最后推门走了进去。
外面的天色看不到光亮,房间中点着油灯,赤练躺在床榻上睡着。
那个穿着白色衣袍的人却依旧坐在案边写着什么。
似乎是感觉到了身后的声响,顾楠回过了头来,看到卫庄站在门边。
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女子,笑了一下,小声地说道。
“小庄你回来了。”
“嗯。”卫庄走到了顾楠的身后。
窗户开着,夜里地风是有些凉。
顾楠低头看着桌案上的书文,今日是打算就写到这了。
放下笔站起了身来伸着懒腰,走到了凭栏边:“如何了?”
“韩亲成已经有了决定。”
“是吗。”
两人一时间没有说话。
顾楠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声音,却是一件宽大的衣袍搭在了她的肩上。
“你做什么?”顾楠疑惑地看了一眼卫庄。
卫庄的眼睛看向远处,生硬说道:“夜里,有些凉。”
看着披在自己肩上的衣衫,顾楠笑着摇了摇头,他和小聂却是也已经长大了。
伸出手在卫庄的鼻子上刮了一下:“我还用不到你来担心。”
第二百一十九章:不要随便打扰别人
夜色中云幕的尽头透露着几分光亮看起来天快是要亮了,顾楠已经离开,卫庄独自一人站在房间之中。
他立在栏杆边,慢慢地抬起了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眉目好似松开了一些。
房梁之上传来了一声轻响,该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上面的声音但是那声音很轻。
卫庄将手放下,背在身后,脸上的表情又微微沉了下来。
对着身后平淡地问道:“韩成可有做什么?”
一个人从房梁之上落下,身上穿着青白色的衣衫,上面还带着几片羽毛。他的身子也好像就是一片轻鸿一样,飘然落下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是那个叫做白凤的男子。
白凤的目光先是落在了床榻上的赤练上,又看向卫庄。
“韩成已经派人联络各个旧臣了。”
“嗯。”卫庄的眼神中没有什么波动,平静地点了一下头。
应该是被两人的说话声吵醒,赤练皱了一下眉头,睁开还有些模糊的眼睛。
却发现白凤正站在一边看着她,而卫庄正站在窗边。
连忙坐了起来,解释道:“那人始终都不说一句话,闷得很,我也就不小心睡着了。”
白凤的眼睛看向一边,像是无力说什么,本来是她说要留下来看着那丧将的,结果却是自己睡着了。
······
天色透着一些明光,随着一阵车马的声音,一架马车停在了府邸之前。
一个老人从车架上走了下来,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的,才向着府邸走上前去。
对着站在门前的门客暗暗亮出了一份掌牌。
门客点了一下头,无声地对着身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