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明-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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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酒,大伯父跟着陈生来到陈生家的院子里。
在大伯父的操刀下,一个个细长的木活字很快便成型了。
然后将用木活字捺印于粘土中,在取出木活字,将熔化的铅锡水浇入粘土模中,取出修整,即成铅活字。
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铅活字,大伯父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咱俩弄出来滴?”大伯父吃惊的问道。
“那还能有谁?”陈生笑着问道。
“公子,您这是在做什么?”
身后清脆的女生打断了二人的公主,唐寅的夫人,香香姑娘迈着小步走了过来。
自从嫁给了唐寅之后,香香变了很多,也不穿那么多奢华的衣服了,走到哪里都透着一股低调。
穿着很普通的布裙,头上插着木钗,没有丝毫的装饰,但是却自有几分色彩。
“俺们在做……”
大伯父的话刚刚到了嘴边,却被陈生的咳嗦声打断了。
大伯父不明白陈生为什么不让他说话,却见陈生将铅活字藏好。用东西盖着说道:“大伯父在跟我做雕版。”
香香公主赞佩说道:“您还会做雕版啊。”
“这有什么难的,当年祖上……”
陈生好奇的问道:“怎么样?大伯父咱们祖上还出过名人吗?”
大伯父拍着陈生的肩膀说道:“傻孩子,别做梦了,咱们祖上就是木匠。”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个香香姑娘,大伯父低着头继续忙活,也不问陈生怎么回事,搞得陈生反而沉不住了。
陈生用手肘蹭了蹭大伯父问道:“大伯,刚才我不让你说,你怎么一点都不奇怪。”
大伯父瞅了陈生一眼,得意的说道:“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这东西不能传给外人吗?我怎么说这你不怕将雕工的技术让别人学去呢。原来你这里还有别的法子,你这铅里面不知道混合了什么,不知道比例根本就学不去咱们这本事。”
陈生说道:“岂止是铅活字,咱们这墨水也得跟别人不一样,我将这亚麻油煮沸冷却,等到他呈暗黑色,然后用少量蒸馏松树脂得到的松节油精与碳黑搅匀后,放置数月即作出特质的油性墨水。这墨水可以百分百解决活字印刷的露墨的问题。”
大伯父欢喜的说道:“这可是宝贝啊,有了这东西,有了这东西,咱们家的造纸坊岂不是要挣大钱。”
陈生笑道:“怎么样,大伯父跟着干吧,我让我爹按月给你支银子,绝对不比二伯父和三伯父少,您看成不成。”
大伯父很明白,老四虽然沉默寡言的,但是却有了这陈生这宝贝疙瘩,算是握住了陈家的财源。
自己虽然是老大,但是却没有什么本事的,想要挣银子,就要听人家调遣。
想想以前过得苦日子,大伯父点点头也没有犹豫说道:“好,这事我做了。”
陈生又拿出一份图纸,递给大伯父说道:“这个东西有点像是压榨机,在这底部座台上固定已排好字的活字版,上面的压印板,借铁制螺旋杆控制,可上可下。螺杆下有拉杆,以人力推动,得到印刷时所需的压力,用羊皮包以羊毛的软垫蘸墨,再将墨刷在活字版上,再铺上纸,摇动螺杆位杆,通过压印板压力即印出字迹。”
大伯父看着陈生的解释,大脑里出现了一副完美的机械形态。
想了良久,抓住陈生的胳膊激动的不行。
“阿生,大伯真正将你这小脑袋剥开,看看你这里面都是装的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陈生笑道:“大伯父,您还是别研究我了,赶快回去准备准备,明日便去义塾教那些孩子刻字吧,只要他们刻的好,一个木活字,可以给他们一文钱。”
“好嘞。”
……
回到家中,陈广德正一筹莫展。
陈生突然找了条凳子,坐在陈广德面前。
“爹,您这是怎么了?”陈生关切的问道。
陈广德感觉很对不起儿子,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陈生自然明白父亲为何说不出口,开口说道:“爹爹,咱们家攒下了快五百两银子了吧。加上赵後走之前留下的一千两,可以盘下县城一家不错的印书坊了。”
陈广德瞪了陈生一眼,说道:“别打着银子的主意,这是咱们家造纸坊准备留着拓展业务用的。”
陈生笑道:“爹,您误会了,我可没有打算祸害您的银子,而是想用这笔银子,开一家造纸坊。”
“恩!”听了陈生的话,陈广德灵思一动。
儿子的话没有错啊,既然别人都不愿意帮忙印书,那么自己就开一家印书坊,给孩子印书啊。
这是多么简答的事情啊。
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只是自己根本就不懂印书坊的事情,而且那雕版需要熟练的工匠,活字又得不偿失,该怎么办。
见到陈广德面带几分心动,又有些犹豫。
便将今日找大伯的事情一一交代清楚。
陈广德大吃一惊,又颇为不满说道:“怎么这种事情,你不事先提醒我一下。”
陈生耸耸肩说道:“如果没有做成,通知你又有什么意义,保不齐还让人揍一顿,不如等出了结果再告诉你。”
……
第二天,义塾里的学生多了一份任务。
那就是跟着夫子学雕工,只要作出合适的木活字,便给一文钱。
孩子们起初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有心灵手巧的孩子刻出一个合格的木活字,从新来的夫子手里领走一文钱的时候。
孩子们的心思顿时活泛起来了。
“夫子,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啊?”
大伯父陈宏德很明显是做了功课的,他认为手里拿着戒尺打人实在不爽,便将家里的烧火棍拿来了,凡是不好好听课的便一顿臭揍。
陈宏德一瞪眼,吓得那学生便是一哆嗦。
“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尽管做就是,要是做的好,以后挣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
当义塾的孩子拿着铜钱回家的时候,整个镇都轰动起来。
这活了那么多年,从来都是读书给夫子送束脩,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去义塾读书,不仅不花钱,反而挣钱的。
尤其是那些本来就家里条件差的,听说那里的夫子还传授手艺,更是激动的不行。
要知道在大明,手艺这种东西,可不是你想学就能学到的。
第一天,看到孩子拿回来的四五个铜板,家里人还不怎么相信。
但是渐渐的铜板,变成了十个,二十个的时候,大家都相信了。
一天二十个铜板,这样算下来,一个月就是五钱银子,这些下地干活没有用处,吃饭还特别多的废物孩子,如今竟然成了宝贝。
五钱银子,算得上是家里的经济支柱了,那些往日里严苛的长辈,也变得和蔼了很多。
至于往日里被乡亲们被背后指指点点的陈广德,也成了大善人。
银子数目打错了,已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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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赏雪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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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了足足一个多月。
河间府继卫生纸生意红火之后,又一项生意大火。
一本叫做《幼学琼林》的启蒙书行销河间府,并有继续向外扩散的趋势。
少年郎陈生的名字,响彻整个儒林。
儒林士子,都在讨论陈生到底是谁家人物。这一讨论,很多事情便被慢慢放了出来。
陈生,十二岁,河间府沧县人。性格机敏,善良淳厚。
帮助父亲买下造纸坊,造出了解决大明人出恭困难问题的卫生纸。同时他还是左春坊大学士杨延和的记名弟子。陛下钦封的户部大使,更是今年的武举人。
这一下子,少年神童的光环突然出现在陈生身上。
大明的读书人,都争相去买这本书来看。刚一开始,县城的印书坊的掌柜还嘲笑陈广德不自量力,竟然妄图自己开一家印书坊。
他也不看看印书坊的水有多深,真的是自己找死。
结果谁都没有想到,陈广德竟然将活字刻印跟义塾的学生联系起来,有成百上千的义塾的学生,不分昼夜的雕刻木活字。
本来不可能的事情,在他们陈家一个多月就做成了。
而且陈家印出来的书,做工精美,物美价廉,看起来比雕版印刷的都要漂亮。
随着陈生这个名字红的发紫,另一个叫做秦昌才的名字也红火起来。
说起秦昌才,他以前只不过是一个百花楼的龟…公。
竟然被在百花楼斗诗的陈生一眼相中,聘请为掌柜。
龟…公到掌柜,是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商人的地位并不是很高,但是比起龟…公这种卑贱的职业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如今的秦昌才也是书生的打扮,骑着快马,奔走在直隶与河间府的每一个州县。拿着州学的公文,到各地的每一处义塾、每一家族的私塾,都会去推销这本《幼学琼林》。
秦昌才以前是做龟…公的根本就不要什么面皮,面对每一个夫子都是恭敬的很,小礼物,银子也不吝惜往外送。
用陈生的话,这叫开拓市场,既然委身去做夫子,就证明他们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秦昌才不仅仅推销《幼学琼林》,而且还承诺,凡是去陈家造纸坊买纸、去陈家印书坊印书,一律会给以一定额度的回扣。
能够当夫子的那个是傻子,自然明白事怎么回事,对待这个笑的跟花一样,开口就是叔伯的秦昌才也是喜欢的紧。
一拍胸口,不仅答应大规模采购《幼学琼林》,而且还答应让陈家印书坊印刷课本。
河间府就那么沧县一个特别的县城,其他的县还是很正常的,他们对课本的要求很高的价格低廉,质量又非常不错的陈家印书坊的印出来的书,正好符合他们的口味。
有了《幼学琼林》做宣传,大家瞬间认可了陈家造纸坊的做工水平。
排版速度快,质量高,价格低,如此种种,不火那才是真正的奇怪了。
陈生的心情很棒,突如其来的暴富,让人有点承受不了。
北直隶人口众多,根据陈生记忆中的数字,估计应该有七八百万,如果算上隐藏的人口,人口应该可以得到一千万。
北直隶不是小的行省,而是京师所在的地方,这里达官贵人,豪商富户云集,中产阶级数量要比其他的省份都要强很多。
按照十分之一来计算,也有一百万中产阶级。这一百万的市场就算是开发一半,就会有五十万人用陈家造纸坊生产的卫生纸。
这些钱已经让可以支撑陈家在沧县声名鹊起了。
如果印书市场也可以被陈家开拓出来,那么陈家的买卖这是要上天啊。
不知道这印书坊和造纸坊这些日子赚了多少钱,得将会计的事情多教教娘亲了,好让娘亲负责查账。
老爹是不靠谱的,好糊弄,心也不够狠,这事情还是老娘靠谱。还有秦昌才那小子,虽然给了他不少提成,谁知道他会不会反水,回头找人试试他。
下雪了。
在佟钺老爷子的指点下,陈生练了一趟枪法。
闲暇无事,在雪亭赏雪。
想到最近家里挣了不少银子。秦昌才不仅开拓印书市场,卫生纸市场也一并给开拓了,家里的银子都要数不过来了。
陈生心里的豪迈之情就油然而生。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多么意气风发的诗,多么自信昂扬的诗,很适合意气风发的自己。朱厚照这个逗比,非得抢走这首诗。
可惜了。
诗好!
字好!标准的于右任的草书。写起来简单,看起来明了。
果然是人生寂寞如雪。
如果在配上自己这张英俊的面孔。
还让不让大明的英俊才子活了。我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世人。
我的错,我有罪。
为什么我装逼了那么久,还没有人来赏识。
这个面朝亭外,手捧落雪的姿势虽然看起来很帅,但是手心很凉,在也没有人发掘小爷,小爷可就支持不住了。
“生哥儿,真的是好风趣啊。”娇脆柔软的声音在陈生耳边响起。
陈生扭头望去,恰巧一股风雪吹过,吹荡着陈生雪白的头巾。
香香姑娘身着厚厚的披风,笑靥如花,飘飘万福,上前说道:“生哥儿,这是你写的吗?好字啊!”
“哼!本少等你很久了。”
陈生拱手示意道:“师娘谬赞了,些许文字,不值得称赞。”
说完便用手中的枪头去擦拭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