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偷门徒-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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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虽然深居半山腰,倒是也偶尔会遇到王大业这样的游客,或处于好奇,或是寻求这样那样的帮助而登门拜访,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
王大业眼高于顶,昂首阔步走进来,并未发现就站在门边扫地的小和尚。
“施主,慎言,大声喧哗容易惊扰到山涧的小鱼,林中的飞鸟,还有树上的猴子。”小和尚双手合十,说完话,指了指头顶上的一颗大树。
“哟~小屁孩儿,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啊,吓我一跳。”王大业依然口无遮拦。
“施主,我一直在你的眼前,只是你从来没有低头看我一眼。世人皆怀施主心中的欲望,能够看见好的,美的,往往发现不了就藏在身边最实在的事物。”小和尚一本正经,奈何声音依然稚气十足,所以当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王大业想笑却又不好意思,毕竟眼前这位出家人可是正儿八经地在给自己说教。
“噗嗤~”
最终王大业还是没有忍住,笑着捏了捏小和尚的脸。“小和尚,我就是来討口水喝,没想别的,你就放心吧。”
“施主,众生平等,我很放心。”
王大业一阵抓狂,奈何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和一个‘小屁孩’讲道理,难不成打他一顿?
“那个,水缸在哪儿?”
小和尚手指向山间的一处溪流。
“哪儿啊?”
小和尚再指了指。
王大业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三确认。“我没看见水缸啊。”
“天地之大,有水何需要缸?”
“草~”王大业低声骂了一句。
“施主,骂人是不对的。恶口者,日后常为他人欺侮,并且有可能堕落三恶道。”
听着小和尚的再次说教,王大业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也不再理会他,转身向小溪流走去。
李九命带着后面的人,也跟着走了过来,看着王大业去而复返,疑惑道“怎么了?没人啊?”
“有啊!有个念经的!”
“那不得了,没水吗?”
“喏~”王大业指了指山间的溪流。“想怎么喝怎么喝,想喝多少喝多少。”
李九命表示不解,为何王大业看起来很是老火。于是沿着他的来路,也推开了院子的大门。
小和尚刚准备转身继续打扫院子,就看见对面走来了一位青年。不过这一次他却没有对待王大业那样,有一堆说不完的道理迎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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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一对活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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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作为华夏的仙府之地传承已久。山高而雄,占地极为辽阔,山势险峻难以攀爬。若不是近代天下太平,修葺了连绵到山顶的公路,恐怕仍旧难免人迹罕至的尴尬境地。即便是有了公路之后,也只有极少数的背包客愿意步行登山。因为他们太忙,对于美丽的风景,能够看到他最美的时候就足够了,不愿意停一停,体会他细致的美妙。
“小师傅,请问你这里有水吗?”
李九命对于佛门的尊敬,来至于从玄天大陆遗留过来的感悟。修道和修身是两个概念。而把修身贯彻的最彻底的,李九命自认当今没有任何人能够达到玄天大陆佛门子弟的高度。因为,向来崇尚修道长生而飞升的玄天大陆,在某种情况下来说,比如此的世道更加忙碌。有道行的人,都选择不问世事,没道行的人也都挤破脑袋想要一窥仙人的门槛。只有佛门不求证道,不求长生,一心只求天下人身心皆自安乐。
小和尚摇了摇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明亮地望着李九命。
李九命笑了笑问道“这山间就你一个人住啊?”
小和尚依然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我可否进茅房一看?”
小和尚点了点头。
屋子里只有一张桌子,一个茶壶,一张大床,床上连一条被褥都没有。茅屋从外看虽然破破烂烂,但是里面却非常整洁。木板搭建地板严丝合缝,颜色老旧,却一点儿灰尘都没有。茶壶旁边有两个杯子,两个钵盂。钵盂干干净净,像是从来没有用过一样。
李九命四处打量着茅屋,而小和尚依然在院子里扫地。口中念念有词——《大慈大悲般若经》。
“小师傅,你应该还有一个师傅吧?”
小和尚一边扫地,一边点了点头,口中继续念念有词。
“那你师傅去哪儿了?”
小和尚回头指了指山顶的位置。
这时,从院子外传来一阵呼喊。“小木鱼,看看师傅今天带了些什么回来。”
这时,小和尚才体现出了那颗和身板一样年幼的童心,丢下扫帚,飞似的跑向院门处。
刚进门,老和尚发出了一声“咦”的疑惑。不过看见自己的徒弟飞奔过来,顿时脸上又堆满了笑容。
老和尚一把抱起小徒弟,给他看了看用纸包住的一块东西。
‘木鱼’小和尚一脸期待地望向老和尚手中的油纸。
“烧鸡!厉害吧!这回满足你的愿望了吧。”老和尚宠溺的摸了摸小和尚的光头。
“你说你一出家人,整天惦记着肉类事物,怎么看都像是和山顶上那些招摇撞骗的一伙的,还修什么身,修什么语,修什么意啊。”
“师傅,修身也要吃饱啊。不吃饱了真呢能够有力气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啊。徒儿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啊。没吃饱,也没有力气说话呀。饿了就想着吃,哪有时间去理会别人过得怎么样啊。没有时间理会别人,就不能体会到他人的想法啦。身语意,少了吃饭这一项可万万不行。”
“妄言!馋嘴还这么多荒谬的理由。”
“师傅,这些可都是你教我的。”
“那我也没教你吃肉啊!”
“那师傅的师傅也没教过你吃奶啊,但是师傅生来就会啊。”
“呃……”老和尚被小徒弟反驳得哑口无言。
李九命靠在门槛上,听着师徒有趣的对白并未上前打扫他们。
“木鱼啊,你记住啊。一个人能力有多大,就要做多大的事情。吃得了多少,就得干多少活。”老和尚一本正经的对着小木鱼说教道。
“师傅,您是想要我把前院也打扫了吗?那可是还要加两个鸡腿的事情啊!”小木鱼手拿烧鸡,不卑不亢。
老和尚一脸哀怨“我怎么收了你这么个蛮不讲理的徒弟啊!”
“师傅,木鱼从来不打诳语,说两只鸡腿的事,就两只鸡腿。还有,木鱼不是您收来的,是被您从河里捞起来的。”
老和尚在蜀山属于‘悟’字辈,比当今蜀山方丈的‘净’字辈分还要高一个档次,算得上是方丈的师叔。当年是最有望接手方丈衣钵的人选,后来因为顺手捞起河里的一个婴儿,而选择下山做了一个‘全职奶爸’。总不能一位德高望重的方向,还要每天讲经诵法的时候还要抱着一个婴儿吧。本来老和尚也可以交由其他人去负责照料婴儿的,奈何还是婴孩时期的小木鱼离了他就哭闹不止,让整个寺庙都不得安宁。所以,老和尚把心一横,来到了山腰,盖了茅屋,一心一意照顾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小妖精’慢慢长大,每次哭闹的时候只要老和尚敲响木鱼,他就会立即停止哭闹。于是给他取了‘木鱼’这个名字。木鱼心性纯洁,在陌生人面前恬静安雅,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才会展露小孩子心性。
老和尚每天会上一次山,化一次缘,每年只进寺庙参加一次辩禅。小木鱼四岁的时候,同老和尚一起上山参与辩禅大会,在老和尚被一位戒律长老问法难住的时候,小木鱼接过了他的话。而他所说的话,全部是戒律长老心中所想,直指问题要害。要知道,除开扪心自问,每个提问的人,心中都是自有答案的。
后来,经过老和尚的多次验证,确认了一个让他幡然醒悟的事实。小木鱼确实能够读懂人心,而这读心术佛门称之为——他心通。是一种无从考究的玄学神通。
他心通,其实每个人都有。最直观的解释就是所谓的第六感。人在某种无意识之下做出的选择,往往是最正确的。而他心通就是第六感的放大版,能够从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推测出准确的肢体语言。
“小木鱼啊,是不是有人来过院子啊?”
小木鱼侧了侧身,指了指后背。“师傅,那个人站在旁边看你很久了。他想问你一些事情。”
“嗯?”听完小木鱼的话,老和尚疑惑的望向他的背后。
“你好啊,大师。”李九命朝老和尚笑着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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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龙门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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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法号悟争,是上一任蜀山方丈的师弟。修道50载,却从来没有真正弄明白过什么才是真正的佛心。这是别人对他的评价,而他自己也自得其乐,表示认同。老和尚情窦初开的时候,原本也算是蜀山里的出类拔萃的人物,否则也不可能入了老方丈的法眼,收了他为徒。年轻气盛,听惯了‘山下女人如虎’的传言,就很惦记着这件事情,想要去证实这个山上口口相传的‘定律’。悟争偷偷下了山,见过了‘老虎’的凶悍,也发现了她的‘温柔’,并沉陷在她的温柔里不可自拔。他回到蜀山,对所有的人散布他的所见所闻。和尚们好奇他的话,个个都偷偷的跑下了山。下山的人越来越多,上山的人却越来越少。悟争就成了蜀山的罪人。
由于下山的人多,回来的人少,悟争就成了蜀山里备份最高的僧人。就在他准备接过方丈衣钵的时候,就遇见了小木鱼。从那以后,悟争开始随意所欲,只要是能够满足小木鱼,他就会非常开心。该吃肉的时候吃肉,该骂人的时候骂人,不能忍的时候不忍,能动手的事情就懒得动嘴了。在别人眼里,他变得了越来越‘不成气候’,羞于与他而伍。而悟争呢,全然不在乎。
因为,自从遇到了小木鱼,他才明白了一个‘佛曰’。
令身安乐,才得大自在。
李九命挥手向悟争打招呼的时候,悟争也看到了他。不过,悟争的脸上并不见得有很欣喜的表情。
“请问施主,有何贵干?”口气里带着质疑,完全没有出家人心平气和的宁静。
“大师,我想请问。。。。”
“师傅,他是想问你前些天有没有见过一批人。”
“吃你的烧鸡!”悟争转过头,敲了一下小木鱼的脑袋。
李九命听着小木鱼的话,有点儿不可置信。难道这个世界也有玄天大陆,凤阳宗的‘读心大法’?
“大师,不瞒您说,我们这次前来蜀山就是想要调查那批人。你应该很清楚,那些人并不是普通人,也不是华夏人。”李九命有种直觉,面前的这位老和尚一定知道某些事情。
“我不能告诉你。”悟争直接回答了李九命。
“为什么?大师难道至华夏的尊严而不顾?”
悟争收起那一身俗气,满脸平静道。“尊严,生死,于佛门子弟有何干系?有些事物,你不去争,他自然会来。”
“大师,请一定告诉我。”李九命咬了咬牙。既然自己带着一群人,已经找到了一丝线索,就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这个道理,在神偷门的门规当中依然是铁律。
“施主,奉劝你不要有任何歪念头,你打不过我师父的。”小木鱼啃着鸡翅,嘴角漏风。
悟争的袈裟恰合时宜的无风而动,整个一番高手风范。
李九命赶紧收敛心中的杀机,可以确定那个啃着鸡翅的小和尚,必然是拥有某种‘读心’的神通。
“大师,如果杀几个人能救千百人,该不该杀?如果救一个人导致了千百人死亡,那又该不该救?”
“我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
“大师!”李九命内心有些急切。
这时候,小木鱼回过头看了一眼李九命,声音有些低沉。“师父,我觉得你们俩应该私下谈谈。”
“恩?”小木鱼的话,让悟争有些意外。既然他说让自己和面前的年轻人去私下谈,想必会年轻人的心中有一些其他的事情,不适合讲与外人听到。
“随我来。”
小木鱼有读心术,那自己心中所想,必然就逃不过他的‘法眼’,所以李九命并未掩饰心中的秘密。而且,就算他们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愿不愿意相信,那还是另一回事。
进了茅屋,悟争背对着李九命。“说说吧,你心里的秘密。”
“大师,如果我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知大师是否相信我的话呢?”
“恩?”悟争皱了皱眉头。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