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塑人生三十年-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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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小军毕竟年轻,心里一慌,立马说:“陈总,我要说的都是事实,而且您是我姐的朋友,我肯定跟您更亲呐,有事儿我也是坚定站在您这边儿的!”
陈子迩喝了口茶,淡淡说:“这和你姐没有关系,你不要扯上她。”
这话很不看情面。
韩小军越发慌了,陈子迩是他必须要抱住的大树,这事不能有纰漏,不然连他姐都救不了他!刚刚那话不就是这意思嘛!
韩小军心扑通扑通跳的很快,但他在努力理清思路,然后说:“陈总,我没有在挑拨您和孙总的关系,我是想为布丁出一份力,为您出一份力,其他的我没有多想。”
陈子迩笑说:“为布丁出力,你应该好好工作啊,你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想钻什么门道呢?”
韩小军说:“不是我钻门道,而是有人想吸布丁的血,被我知道了,所以要说。”
陈子迩还是跟刚刚一样的语气,“如果你说的不属实,你知道后果,我们是有点交情,但我也有自己的原则。”
这是韩小军第一次看到陈子迩不讲情面的一面,虽然他和自己的老板见面不多,但每次见面他都很随和,很客气,自己的姐姐拜托他找工作,他还亲自去和孙宏讲。
在他的印象里,陈子迩不是这样子的,起码不是今天这么冷酷的。
陈子迩也有自己的考虑,他必须要学会分辨哪些人可以信,哪些人不可以信,哪些话可以信,哪些话不可以信。
他在做生意,不是在给学生上课,每天从手边流过的是他妈的人民币!
韩小军有点不习惯这种氛围,但他内心的决心已下。
陈子迩看他犹豫,提醒了一声,“说吧。”
第九十六章
第二天,陈子迩在家里书房陪着盛浅予静静的待着,盛浅予的软件快要写完了,而他则翻看一本以前看过的西方小说。
盛浅予伸了伸懒腰,问他,“你都看了一早上了,《白鲸记》讲的是什么故事?”
陈子迩说:“嗯……这是作家梅尔维尔带着新英格兰人的挑剔眼光,讲述的一个关于善与恶的寓言。”
“你还看寓言?”
“有的时候最深刻的道理往往蕴藏在最简单的故事里。”
“那你读到什么道理了?”
陈子迩合上书,“这个寓言里有一个人物是一艘船的大副,叫星巴克,他总是驾驶着自己的捕鲸船裴阔德号出航寻找猎物,而每次出航他都说这样一句话:责任与利润密不可分。”
“我以前不理解,没钱的时候觉得做事困难,以为有了钱许多事都能办好。所以等有了钱了,总以为钱能做好所有的事。但说到底,这个世界是人组成的,不是钱组成的。”
盛浅予知道他要干什么,说:“我支持你。”
“放心吧,布丁终会变得伟大。”
下午。
薛博华被他找来,陈子迩说清楚前后因果。
薛博华的态度自然也是支持陈子迩的。
他还讲出自己的判断,“我觉得你根本不用担心,这次你一定会马到成功,老孙什么也不会做的。”
“为什么这么笃定?”陈子迩问。
薛博华说:“小时候听了很多‘狠人’的故事,通常来说对敌人狠的人,一般对自己会更狠。”
“老孙……”薛博华摇摇头,“没有那种气质,你不是批评他没有学习意识嘛?他让自己过的太舒服了,所以我一直觉得他野心不够,做不出狠事。”
“更何况,他从没找过我。虽然找了我也没什么用,也不能说明他没有反抗的想法,但起码没有反抗的决心。”
陈子迩点头,然后离开。
下午,杨润灵被陈子迩拉出来聊天,话里话外打听了不少关于蔡照溪的事。
他在慢慢变的稳重,杨润灵感觉到了,她最开始认识的陈子迩是不会找她了解这些东西的,起码聘请蔡照溪去捷信监管财务的时候就没有。
在那之后,他去医院找蔡照溪,蔡太太已经出了产房,昨天夜里传来的喜讯,蔡照溪有了二女儿了。
本来是说给他点时间,本来他还以为布丁的事不会那么急,但那都是本来。
陈子迩对蔡照溪说:“我记得你之前说一个优秀的财务人员,要取得老板的绝对信任才算合格。”
“对,这是管好老板的钱的首要条件。我也希望陈总能信任我。”
“那你觉得我会信任你吗?”
“会的。”
“为什么?”
“陈总是聪明人,我也不笨。做愚蠢的事的人不会是蔡照溪。更何况……陈总于我有恩。我一直觉得,人的一生有三种人要好好尊敬:一是辛辛苦苦把我养大的人,二是陪我慢慢老去的人,三是,在我跌倒时扶我起来的人。”
陈子迩露出满意的笑容,“我会开掉布丁的财务总监,准备迎接第二份工作吧,还有这次要好好考虑自己的薪水。”
蔡照溪郑重的点头。
又过一天。
布丁的总部。
陈子迩双手插着兜站在孙宏的办公室,在他身后,薛博华、蔡照溪、韩小军都在。
孙宏则满脸震惊的看着突然进来的这四人。
“你们三个先出去吧,我跟孙宏谈谈。”
韩小军先动身,然后是蔡照溪和薛博华。
孙宏看着陈子迩的背影,嘴唇略有哆嗦。
就在一年前,他们还像忘年交一样,在一起畅想布丁的未来,可现在却成了这副模样。
“陈总……”
地位和利益战胜了情意,他第一次发自内心叫的这一声‘陈总’,陈子迩三个字从他的嘴巴里怎么都出不来。
陈子迩没有转身,说:“97年初的时候你从股市中败走,还记得当初的模样嘛?”
孙宏没有说话,但那时的样子他记得,记得很清楚,他不是卫朗那样为了利益歇斯底里的疯子,他更像一个误入迷途的普通人。
这一刻他有后悔,有自责,最多的还是害怕。
也正是害怕,带他来到了这一刻。
“你能力不足我可以谅解,我一直想跟你说,但怕你接受不了落差。拖着拖着以至于造成你现在借职位以求小利。”
“陈总,我…我可以改……”恐惧被刺破,转而哀求。
陈子迩叹了一口气,说:“我告诫过你,布丁的扩张会很快,你要跟上这个速度。”
随后他语气转向严厉:“你怎么就做出这种事来了?你是布丁的股东啊!让布丁受到损害,对你有丝毫益处嘛?小聪明有余,大智慧不足!说你还真是说对了!”
“陈总,我……知错了。”
他的态度倒令陈子迩意外,“我问你个问题,你调走了韩小军。这是什么意思?”
孙宏方寸已乱,说不出什么。
但他不说陈子迩大概也能知道,说:“你这是欲盖弥彰,想贪些便宜又没什么章法,做了点事情又愚蠢至极。”
说到这里他眉头稍缓,“不过……我以为你会有奋力一搏。你有方法的,布丁的供货渠道都由你把持,你甚至可以另起炉灶。”
没想到孙宏却说:“不,我或许没有大智慧,也不懂大道理,但我落魄的时候,陈总你帮过我。其实拿那一万块钱,我不知道内心受了多少折磨……”
这句话让陈子迩的心稍有宽慰。想想也对,他要是个枭雄,学习意识就不会完全没有,或许他本就不是一个做大事的人,只是机缘巧合遇上了自己罢了。
但他受贿这件事的影响太不好,惩处他是必然的,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能因为事发之后有点悔意就不予追究。
陈子迩命令自己硬起心肠,他说:“这个职位不能再让你当了,你的股份……咱们协议一下作价几何,我会按价购买。”
孙宏身体仿佛被抽空,瘫坐在椅子上。
“其实我早就感觉到……”
陈子迩说:“其实高管受贿是违法的,因为你损失了其他股东的利益。不过…算了吧,看在你早就感觉到,却没有强硬的阻止蔡照溪接管财务,布丁的工作人员也不尽是你刻意培植的党羽的份上。”
孙宏这个人,陈子迩说过他分善恶,知进退,虽然并不完全贴切,但大体上是对的。起码他在罪恶关头,很强烈的犹豫过,这一点陈子迩相信。
“企业经营实践中的每一个策略和技巧对赢得商战固然重要,但更为决定性和长期性的因素无疑是商业经营的境界和一以贯之的初心。这一点你差太多,所以你不再适合领导布丁前进了。”
孙宏眼神呆滞,说:“陈总,布丁的股份我可以不卖嘛?”
陈子迩说:“你有权力不卖,但我希望你卖掉。那也是小几十万块钱,足够支付你一年多以来的辛苦了。”
“你走吧,好好考虑卖不卖。”
孙宏最后说出的一个请求,不是为他自己,他说:“公司的小张是无辜的,希望陈总不要开除他。”
还有妇人之仁?这个人还真是……没什么大用的一类。
陈子迩不想再去细细分析他心理,他拒绝了这个请求。
“犯错的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责任,你认为呢?”
第九十七章 挺直腰背做人
孙宏像是一个在善恶边缘徘徊的可怜人,一会儿行善,一会儿作恶,抵挡诱惑的能力不强,拿了钱却又纠结担心,贪念起来的时候瞎做决定,真正该做决断的时候又犹豫不决,还有点妇人之仁。
但有一点好处,那就是他们互相都没有把对方逼到尽头。
陈子迩也不算亏待他,如果他最后愿意卖掉股份,那笔钱足够回馈他迄今为止的辛苦。
创业就是这样一个残忍的过程,没有那么多花团锦簇感天动地,你不合适,就下车吧。起码陈子迩没让他下车之后‘裸奔’。
……
……
韩小军不再担任店长了,他干回原来擅长的工作,布丁的很多合作伙伴那里需要他的出面。
蔡照溪现在成了两头跑,但还是在布丁这边多一点,最近这里事多,而且工作量也更大。
陈子迩坐在办公室里和蔡照溪一起处理公司的日常事务,他虽然只是财务官,但毕竟干过高管,有许多细节陈子迩仰赖甚多,或者更直接的说大多数事务他都要请教一下蔡照溪。
老蔡能力强,又有耐心,讲话也温声细语,陈子迩有时候的决策不太合理,他都能给予合理的纠正。
陈子迩像被垂帘听政的‘小皇帝’一样,一点一滴的学着怎么干活。
但就像星巴克在外出捕猎时总说:责任与利润密不可分。
而真正干了之后,陈子迩才明白盛浅予说的话:是布丁在带着孙宏走,而不是孙宏在领导布丁前进。
她的感觉太对了。
陈子迩跟蔡照溪说:“布丁需要一个优秀的人才官。”
“我这几天仔细梳理布丁的事务和工作人员,发现我的思路虽然很好。但人才对公司的发展同样重要,过去一年多时间,布丁扩张迅速,门店数量增长快速,与之不相匹配的是,公司内部并没有那么多的人才涌现,招来招去,最多的竟然是收银员。”
蔡照溪赞同,他说:“一名优秀的人力资源管理对布丁的招聘、用人,还有绩效管理、人才培训都会有巨大的帮助,还有薪酬制度,这个也很重要。”
陈子迩已经习惯了跟他讲话,然后时不时的脑袋要被灌输一大堆名词,他不管这些。
反正意思相通就好了。
蔡照溪这些天算是尽心竭力,本来他的妻子这个时候正需要他陪,但陈子迩没什么经验,多亏了他的倾力相助。
陈子迩越来越信任他了,“那就招吧,我们找一个优秀的hr过来。”
……
……
这件事情之后,还有一个人的性质变了。
韩小军。
他的投名状交的不错,有人作了贡献,老板就要有所表示,这是最古老的、最简单的管理学,陈子迩自然深谙其道。
“你会做什么?”在一家静谧的茶馆里,陈子迩淡淡的问道。
韩小军眼珠子一转,“陈总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陈子迩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韩小军心情不错,但还是有些局促,他双手握在一起,不停的揉搓。
“你今年多大了?”陈子迩忽然问了个和此时的气氛完全不搭的问题。
韩小军回说:“我新年满20岁了。”
“20……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嘛?这个选择意味着什么你也清楚嘛?”
韩小军重重的点头,“我非常清楚,陈总,请您相信我!”
“我怎么相信你?”陈子迩淡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