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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

双天行-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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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易华卿被拖出去,众人听见远远传来几下啪啪的打脸声,易华卿的叫声戛然而止。

    朱由真对吴非郑重施礼道:“原来是周老夫子的高徒,难怪出手如此不凡,只是本王奇怪,为何今日周老夫子没来?”他说话时眼神闪烁,似乎有一种很奇怪的表情。

    吴非托着手中的物件,悲怆地道:“这是老师的印章,他老人家半月之前病逝在来昌沙洲的路上,所以学生只身前来。”

    听到周老夫子已经身死,举座一片震惊和叹息。

    宗玉琦走上前来,从吴非手中接过印章,仔细打量后,不由老泪纵横道:“重生老兄路上病逝,都是老朽的错。”他悲痛中却是心生疑惑,周重生病死在路上,为什么吴非要混进书院来当一个杂役?

    听到周重生的名字,何芗贰忽然眼前一亮,她目光射向吴非,满是浓浓的战意。

    钱闻照也站了起来,他此生最大的憾事是无法动摇周老夫子在文人圈里的地位,但他却有信心,自己的弟子可以战胜周重生的传人,所以当他知道周老夫子没来时,心中满是愤懑,现在,这个叫吴非的少年出现,让他又充满惊喜,因为,他终于可以再和周重生一决高下。

    “周老夫子在哪里病逝的,怎么本王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吴非想了想,觉得此时提起那个杀手组织铣天门或许不妥,便回答道:“先师是在昌沙洲染病的,他老人家以为只是偶感风寒,不愿惊动别人,结果没想到一病不起,就此仙逝。”

    朱由真点点头,紧紧盯着吴非,好像要看出什么来一样,吴非心中生出一种警觉:“这个朱王爷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

    “周老夫子已逝,我们稍后再谈,吴小友今日能及时赶来,实在值得庆贺,下面本王继续出题,你与何才女不妨比一下猜谜的功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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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九章 请尚老代笔

    猜谜古称“廋辞”或“隐语”,始于春秋,南北宋时成为民间喜闻乐见的活动,这朱由真钟爱制谜,今日文人聚会,他来书院出题,也是想一显身手,周重生喜猎极广,也是经常出谜考吴非,所以他并不惧怕。

    “请王爷指教。”

    “哈哈,好,那本王就出一道联谜,谜底是二个字,你二人须说出来历,再一人答一字,谁答不上谁认输,如何?”

    吴非与何芗贰一齐躬身道:“请王爷出题。”

    朱由真笑道:“这第一联你们听好了,霜皮溜雨四十围,黛色参天二千尺。”

    吴非向何芗贰望去,她下颌微抬,作了个请势,便道:“这是唐杜工部《古柏行》中的二句,霜皮溜雨可取木,四十围可取巨,所以这第一字在下猜为柜字。”

    朱由真点头向何芗贰望去,何芗贰笑道:“这道题吴兄已猜出一半,那小女也不妨献丑,黛色参天亦可取木,二千尺可为高,所以我的字为槁。”

    “好——”

    朱由真赞了声,又道:“这第二联你们听好了,南岳重来攻有意,西江一入久知音。”

    此联一出,吴非不由眉头暗皱,何芗贰也是秀眉紧锁,朱由真笑道:“怎么,二位难住了么?”

    吴非苦笑道:“这字么,在下是猜出来了,可是却不知道出处,莫非此联是王爷亲撰?”

    朱由真哈哈大笑,道:“不错,此谜是本王为了制谜而写的两句诗,没有出处,要难为二位了,此联你们只要猜字为何字。”

    吴非道:“王爷此题并不难,上联为击,南岳为山,重来为二,山与二合为击,这击字当然和攻有意了。”

    何芗贰笑道:“我这下联更容易了,不用解释,就是一个酒字。”

    两人说出答案,下面顿时恍然,其实这题并不难,只是大家还没有想到。

    朱由真抚掌笑道:“这可难为本王了,本王所出题目根本难不住二位,而奖品却只一份,给谁好呢?”

    何芗贰眼珠一转,道:“不如请王爷出二个字,我们来作一个诗钟联谜?”

    吴非双眉一挑,这丫头看来是此道高手,这诗钟联谜相当之难,有联句、分咏、嵌字,章法颇多,此时她要朱由真出两个字,自然是嵌字的诗钟联谜。

    “本王出字,何人出联,如何设底?”

    朱由真兴致颇高,他平时很难找到同道高人,此时与两位天才少年同台,有些喜不自胜。

    “王爷设字,小女出上联,不若请吴师兄对下联并设底吧,今日这么多名家宿儒在此,可当评判,我和王爷若是猜得不好,便是吴师兄赢了。”

    何芗贰娓娓道来,将诗钟联谜的规矩说了。

    吴非暗暗点头,心中道:“这丫头高明之极,联谜我和她各出一半,我若对不上联句,便是输了,我若对上,谜底让她猜中,也是我输,真是个极高明的主意。”但他有心一争,当下笑道:“谜底不如设一句古诗词吧,可选范围大,必有佳句可对上。”

    朱由真连连叫好,道:“那本王就来出字。”他略一思索,道:“千古情*爱,何幸,何缘?本王就出这幸和缘字。”自古写爱情的诗句千万,他相信,这谜联必有佳句。

    何芗贰略作沉吟,道:“幸,我这上联是,文君有幸随司马。”

    “好——”

    朱由真鼓掌,道:“千古情*爱,文君司马,字律工整,好联!”他望向吴非,心里替他捏了一把汗。

    吴非展颜一笑,道:“我这下联也有了,缘,山泊悭缘娶祝娥!”

    祝娥就是祝英台,要论传播之广,梁祝的典故更胜文君司马,而且何芗贰的司马文君是欢,吴非的山泊祝娥却是悲,这一联实在是妙到毫巅。

    朱由真吟送几遍,叹道:“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何才女的千古情*爱是文君、司马,吴小友的千古情*爱乃是山泊、祝娥,此联对仗工整,浑然天成,怎一个妙字可言!”

    坐在两边的陈第洲、宗玉琦、钱闻照等人纷纷点头,他们心中各接上下联,但都觉得不及吴非。

    何芗贰施礼道:“不知王爷所想的谜底是——”

    朱由真正搜索枯肠,不知从哪里下手,闻言有些发呆。

    陈第洲几人起身道:“既然让我等作评,不如请三位各自写下谜底,再由大家来评议,如何?”

    朱由真被解围,点头道:“如此甚好。”

    三人各自回到桌案旁,钱闻照颇为紧张,倒是何芗贰镇定自若,她来到桌旁对两广的宿儒尚元生低语几句,尚元生微笑着走到案边,道:“方才何才女将谜底告知了老朽,让老朽代笔一书,现在尚某只好献丑了。”

    众人闻言都微微一怔,这尚老夫子不单是两广的巨儒,还是当代最负盛名的书法大师,他的瘦金体冠绝天下,单以书法而论,在座人中怕无一人敢说胜他,便是吴非的老师周重生真的重生,也不能与他争锋。

    有人暗道:“这何芗贰请尚老代笔,分明是在书法上示弱了,不过,尚元生压这少年一头,钱闻照这边再胜了,倒是完美。”

    尚元生提起笔,微一凝神便落笔书写,但见他身随笔走,一勾一划十分用功,何芗贰站在边上,看得不住点头,等尚元生写完,吴非也开始落笔,他这次写得很慢,一笔一画都显得十分端正。

    倒是朱由真提笔踌躇,久久没有落笔,不过他精通谜道,苦思之后便有了答案,他瞧见尚元生已放下笔,便招手道:“尚老夫子,不如本王的谜底也劳烦先生一起写了。”

    尚元生脸上带了喜色,口中却道:“王爷厚爱,元生愧不敢当。”

    朱由真笑道:“尚老不必过谦,您若不写,何才女可是要压本王一筹了。”

    尚元生这才上前接过笔来,朱由真低低说了一句,尚元生连连点头,他在案旁蓄足精神,这才动笔写下一行字,短短几个字写完,竟然一头汗水。

    朱由真赞道:“尚老出手,果然不凡,还请先生题款盖章,回头本王要找人裱上,挂在府上悉心观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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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章 南拳十八式

    此时三人的谜底都已写完呈到台前,台上诸位宿儒围住三幅字不住指点评说,好似难以决断,宗玉琦与钱闻照还争执起来,颇有些互不卖账的架势,倒是吴非与何芗贰站在原地不作声。

    台下那些学生和看客一边猜测,一边小声议论,讲学堂从里到处都是嘤嘤嗡嗡。

    朱由真忽然一摆手,道:“不必争了,请学堂里的诸位来评判好了。”

    宗玉琦等人立刻赞同,钱闻照也点头。

    朱由真喊来身后的侍卫,吩咐几句,片刻后,三名粉色长衫的侍女走到堂前,各自举了一幅字向众人展示。

    台下众人还未看清谜底,却被三幅字惊得呆了,因为三幅字都是用瘦金体写成,铁勾银划,十分震人心魄。

    朱由真笑道:“本王的谜底既在其中,为以示公允,要劳烦宗山长做一下说明。”

    宗玉琦微一躬身,站在堂前,朗声道:“下面便由老朽来介绍三幅谜底,这第一幅,写的是——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此句出自前朝王实甫杂剧《西厢记》。”

    台下不少人鼓掌叫好,文君司马,山泊英台,愿有情人终成眷属,何等美好。

    宗玉琦走到第二幅字前,道:“这一幅字,写的是——难得有情郎,出自唐鱼玄机的《赠邻女》。”

    台下又是一片叫好之声,这次叫好比前一次更热烈,司马于文君,山泊于英台,都是难得的有情郎,此句远胜于第一幅的境界,毕竟先前吴非定的谜底是诗词,元杂剧中的佳句当然比不上唐诗的经典。

    宗玉琦走到第三幅字下,这一幅瘦金体写得特别有力,天骨遒美,笔锋如曲铁断金,要知道瘦金体为宋徽宗赵佶所创,赵佶之后,数百年里,后人修习瘦金体,几无一人能超越,但这一幅字之传神,足与赵佶碑帖中的拓字可比,而且更传神生动,无可挑剔。

    “这一幅字,写的是——应恨刘郎来又去,出自宋苏轼的《减字木兰花》。”

    台下安静了片刻,众人仔细回味,这刘郎最开始虽是指刘彻、刘邦、刘备,但到宋朝,已开始暗指情郎,周邦彦就曾写过,流水落花,不管刘郎到。

    这一句对得相当精妙,司马是文君的刘郎,山泊是祝娥的刘郎,只不过司马来而山泊去,与谜联扣合得天衣无缝,如果说前二幅是佳作,那么这一幅无论字还是与谜联的契合,都可谓绝唱。

    众人回过神来,叫好之声才轰然响起,且久久不绝,虽然他们还不知哪幅字是何人猜的谜底,但显然刘郎一句用得最为精妙。

    宗玉琦对钱闻照道:“钱老,你瞧瞧,我们根本无须争执,这刘郎一幅为最佳。”

    钱闻照道:“宗山长此言差矣,这道诗钟联谜乃是以千古之爱为主题,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堪称千古,而应恨刘郎来又去,这应恨从何说起?”

    何芗贰此时站到二人中间,叹了一声,道:“老师,您不用说了,这恨自然也是爱,是一种痛爱,学生这一题自愧不如,该当认输。”她这么一说,台下所有人都惊愕地发出一声低呼,显然刘郎这句不是她所作。

    钱闻照摇摇头,他知道自己这位女弟子心性孤傲。

    朱由真呵呵一笑,上前道:“本王想了半天,也才想出元杂剧中的一句,实在惭愧啊,吴小友不愧是周老夫子高徒,出手不凡,这一题连何才女都认输,本王更是拍马不及!”

    闻听此言,堂下又是一片哗然。

    但此时场中最惊愕的人,却是尚元生,他自以为练了几十年的瘦金体,当世已经无人可及,但眼前这少年不单行草已得到周重生真传,连瘦金体都远在自己之上,羞愤之色在脸上交错,站在字旁已经呆住。

    朱由真笑道:“既然何才女恭让,那本王的这一份礼物,该属于这位吴小友了。”他向后示意,有人将托盘送到吴非面前,吴非谢过朱由真,接过托盘放在案上。

    钱闻照有些不悦,他并不认为吴非才学可以胜过自己弟子,虽然他写字堪称一代宗师,但钱闻照此次上门挑战,怀了必胜之心,刚才本已胜券在握,没想到平地冒出这个吴非,一下抢了风头。

    朱由真的礼物已经送出,便坐回位上。

    何芗贰对吴非一拱手,道:“吴兄既然是周老先生的高足,不知平时最喜欢读哪一本书?”

    此言一出,堂下立刻传出一片低声议论,要知道刚才何芗贰正是在陈第洲、宗玉琦所擅长的《易经》和朱学上问倒二位前辈,此时故伎重施,显然是要向他发难。

    吴非歉然一笑,道:“在下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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