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侣尘劫-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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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楚天秋许久没有出声,沈香亭心里纳罕,扭头看去,却见楚天秋双眼直视着鑫雅阁的花车,满脸的惊愕,遂笑道:“楚兄想必也被鑫雅阁花车上那两位佳人的绝代姿容给惊到了吧?”随又见楚天秋的神情不对,又问道:“楚兄,莫非识得那两位佳人?”
楚天秋点头道:“我确识得!”
沈香亭一怔后,随即又羡慕又惊佩地道:“楚兄与那两位佳人竟是旧识,真是羡煞我也!不知那两位佳人的芳名,楚兄可否见告?”
楚天秋道:“花车上抚琴之人姓柳名如烟,而旁立的那黄衣女子则叫苏舜。”当说到柳如烟的名字时,手上不由得向怀里摸去,那里兀自藏着柳如烟送自己的那方绢帕,同时脑海里又泛起绢帕上所题的那诗:“兰舟系岸柳,惆怅折绿枝,送君别归去,再盼相见时。”不由得痴了。
沈香亭嘴里默念着两人的名字,目光仍盯着那花车瞬也不瞬,脸上充满了兴奋和狂喜。
当楚天秋看出花车上的柳如烟和苏舜后,心里惊愕之余,更是一片紊乱,至于紧随后面而过的“怡香楼”和“美仙院”两辆花车竟也无心再看,花车上的主角佳人像貌如何,更是看也未看。
这时就听沈香亭击案说道:“今年这游街夸美实是精彩绝伦,让我尽饱了眼福。在今年游街夸美的上百家青楼妓馆中,尤以‘金钱巷’、‘怡香楼’、‘鑫雅阁’、‘美仙院’和‘潇湘馆’五家佳人为最。而在这五家中,又以‘鑫雅阁’的佳人最为出色。今年这花魁非鑫雅阁的柳如烟莫属。看过此等绝代容姿之后,再见后面那些佳人的容貌便如粪土一般,简直天差地远,无法再看。”随即振衣而起,又道:“不看也罢,接下来还有更精彩的节目,楚兄且随我来吧!”说罢,向着楚天秋一招手,迈步就走。
楚天秋不知沈香亭嘴里所说的精彩节目会是什么,心里好奇,遂紧跟前起身去了。
当两人从定住的李林桧几人身边走过后,忽见沈香亭往后一挥手,一片清光闪过,解去了那几人的定身法,同时嘴里说道:“爷我今天高兴,且饶了尔等性命,若下次再撞在我的手里,定杀不赦!”说话间,两人已走下楼梯,出了酒楼,浑入人流中不见了踪影。
李林桧和那几个跟班打手被定住了这么久,一旦定身法解去,手脚恢复了行动,顿觉浑身又酸又痛,呲牙咧嘴地痛呼不止。
李林桧一向横行惯了,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却栽了这么大的跟头,心里又羞又恼,也知对方实是厉害,自己绝不是对手,故怔了一怔之后,也觉无颜在这呆下去,向着那几个跟班打手一挥手,讪讪地道:“我们走!”随即一行几人灰溜溜地下楼走了。
楚天秋随着沈香亭下了酒楼,出了门后,回头看去,却见门楣上一扁额上写着“天香楼”三个大字。
大街上万头攒动,人山人海。楚天秋和沈香亭二人刚一挤入人海中,竟是寸步难行。随听前面的沈香亭说道:“楚兄随我来!”就见他暗中运用真气,双手往前一分,一股无形劲气将人群左右分开,现出一条人弄。
沈香亭当先自这条人弄中大步前走,所过之处,人群自然而然地向左右分开,竟毫无阻碍。
楚天秋紧随在沈香亭的身后往前走,见他所使暗劲甚是柔和,人群被他分开竟无人觉察,不由得又是惊叹,又是钦佩。
见沈香亭走得甚急,楚天秋心里好奇,问道:“沈兄,我们这是要去哪呀?”
沈香亭头也不回地道:“你只管跟我来,一会儿便知道了。”
两人在人群中走不一会儿,已然追上了前面鑫雅阁的花车。楚天秋见状,这才恍然。
沈香亭双眼紧盯着那辆花车,目光在柳如烟和苏舜间不住移动,嘴里说道:“此等绝色,世间少有。我若有幸能一亲芳泽,便死也无憾了。”
听沈香亭说得如此露骨不堪,觉得是对柳如烟和苏舜的亵渎,楚天秋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
这时忽见沈香亭回过头来,冲着楚天秋一笑,说道:“楚兄休要笑我说得露骨,不只我一人有此等想法,恐怕今天这里所有的男人都是这般的想法。”
楚天秋听完,转念一想,觉得沈香亭说得也是人之常情,再转眼向身旁那些看去,果见每个男人,无论年老年幼,盯着花车上的柳如烟和苏舜都是一脸痴狂的表情,心里暗叹一声,也就不以为意了。
楚天秋和沈香亭夹在人群里,随着鑫雅阁的花车不疾不徐地往前走。就见花车上柳如烟抚完琴后,又从坐下摸出一支横笛,就唇吹奏。笛声悠扬悦耳,动人心弦。随着笛声,旁观的百姓更是山呼海啸般的尖叫。
再看其他那些花车上的佳人,虽仍在卖力表演着,可是看到所有的目光都被鑫雅阁花车上的柳如烟吸引去时,心里也是又沮丧又气忿,却又无何奈何。
看到其他花车上那些佳人既无奈又气恼的表情,楚天秋不觉好笑,嘴里向沈香亭问道:“显而易见,鑫雅阁花车上的柳如烟乃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恐怕其他花车上的佳人都是陪衬了。既然这花魁非柳如烟莫属,分晓已分,其他的那些佳人,却还那么卖力表演却又为何?”
沈香亭笑道:“楚兄却有所不知了,这游街夸美,便如朝庭考状元一般。第一名便是状元了,这第二名便是榜眼,第三名自是探花了。这每年一度的游街夸美,不仅要选出第一名花魁来,也要选出第二第三来。便如那榜眼和探花一般,也是有名份的。故那些佳人才会卖力表演,自知第一花魁无望,可总还有榜眼和探花可争吧!”
楚天秋听后,不禁哑然失笑,说道:“原来如此!”随即又问道:“刚听沈兄说,后面还有更精彩的节目,却不知所指是何?”
沈香亭道:“白日游街夸美结束之后,到了晚间这所有的佳人都要齐聚到‘清风轩’,等待最后评出魁首和那榜眼探花。这还不是最精彩处,当选出花魁和榜眼探花后,大会便依三人次序标出价码,出钱最高者,可与花魁共度春霄。出钱第二和第三多的,自可得到榜眼和探花了,而这也是最精彩之处。按着大会规矩,凡事参加游街夸美的各家佳人,必须是处子之身,就因为这样,才能吸引那些富胄阔少,为之疯狂竞价,自然也就心甘情愿了。”
楚天秋听完,心里一片惘然,尤如打翻了五味瓶,竟不知是何种的滋味。
楚天秋由于想着心事,脚步慢了一些,离得前面的沈香亭稍一远,顿被人群重新裹住。当他回过神时,再找沈香亭,唯见人海如涌,万头攒动,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怔了一怔,楚天秋随即暗道:“沈香亭此人深不可测,绝非常人。而他的言行举止,也绝非正人君子所为。既然走失,索性由他去吧。”有此一念,自然而然对沈香亭生了疏远之心。
稍稍耽误了这短工夫,再看前面鑫雅阁的花车已然走远了。楚天秋当下也暗运真气,排开身边拥挤的人群,向前追去。
很快又追近了鑫雅阁的花车,楚天秋正往前走着,忽见人群中有一神色怪异的男子,也正不疾不徐地跟在花车的后面。
那男子年约三十上下,装扮得倒也普通,只是满脸横肉,双眼盯着车上的柳如烟乱转,忽而面色狰狞,忽而目闪凶光。
楚天秋见状,暗吃了一惊,咐道:“此人莫不是要对柳如烟小姐不利?”心念及此,果见那男子暗中手掌一翻,掌心现出一柄短刃。振臂挥出,那柄短刃化作一道白光,径向花车身去。
楚天秋看得真切,暗叫一声:“不好!”待要出手相阻,已是不及。
只见那柄短刃所化白光,去势如电,从人群头顶飞过,疯狂的人群竟都未觉察到。那道白光眼见飞近花车,忽而空中一折,不射柳如烟,反转而向那几个抬花车的汉子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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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章 争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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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秋在人群中看出那男子欲对柳如烟不利,未及阻止,那男子已然暗中放出一柄短刃。那短刃所化白光,快如闪电,直射向抬花车的那几个精壮汉子。最前面那汉子首当其冲,白光绕身而过,顿时在他的大腿上划过一条长长的血口,鲜血直流。再看那道白光竟不停歇,又径直向第二个汉子飞去。
同时,楚天秋也从人群中跃起,飞过众人头顶,落在柳如烟的花车旁,挥出一记神雷,那道白光还未飞近第二个汉子身边,便被神雷击中。“叮”地一声轻响,那短刃落地,再看那第二个汉子吓得脸色惨白。
那被伤了大腿的汉子,痛得惨哼一声,身体往前一扑,眼见整个花车便欲倾斜。楚天秋见状忙即一手扶住那前扑的汉子,另一手托住他肩头的抬杆,嘴里向那汉子说道:“你速下去敷伤,我来替你。”
那汉子感激地道:“多谢公子!”随即转身钻入人群中,去找大夫疗伤去了。
楚天秋将抬杆放在肩头,此进再转头向人群中去找那暗施冷箭的男子时,哪里还能找得见。
这前后发生只不过在一瞬间,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花车上的柳如烟身上,虽然下面刀光剑影,惊心动魄,却无人注意。
花车一向平稳前行,突然间的一个小倾斜,将车上的柳如烟和苏舜吓了一跳。花车一顿之下,又即平稳前行。
花车上的柳如烟和苏舜一怔之后,随即向花车前看去,此时正值楚天秋回头后望,三人目光相对,楚天秋轻笑着点了点头。
苏舜陡见楚天秋,又惊又喜,低声唤道:“秋哥哥,你怎么来了?”
楚天秋轻轻摇了摇头,却没出声,随即回过头去,抬着花车继续前走。
柳如烟柳如烟本正在吹笛,先是被吓了一跳,后见楚天秋突然出现,更是吃惊非小,惊怔之下,竟忘了吹笛,笛声不禁戛然而止。
苏舜忙即轻声说道:“如烟姊姊,不要停,你继续吹笛呀!”
柳如烟闻言,这才醒过神来,脸色变了几变之后,镇定下心神,就唇继续吹奏起那横笛来。笛声悠悠,美妙动听,前后衔接的天衣无缝,而那些几近疯狂的百姓,竟都未理会。
这条如长龙般的花车队伍顺着长安城内的大街整整游行了一圈,直到酉初时分,游街夸美才告一段落。
此时华灯初上,整个长安城中到处火树银花,张灯结彩,热闹已极。
游街夸美虽然告一段落,但此时才是盛会的最处。所有的花车都停在了清风轩楼前,此那佳人纷纷下车,而车下早就有丫环候着,搀扶着纷纷迈步清风轩。
这清风轩乃是长安城中第一大酒楼,高有五层,雕檐画栋,碧栏轩窗,翠帘户牖,极尽富丽。
当花车稳稳落地,柳如烟迫不急待地走下花车,再去寻那楚天秋时,却已不见了他的人影。柳如烟心思如潮,怔怔出神。
早在一旁等候的丫环小兰见状问道:“小姐,你在找什么?”
柳如烟怔了怔后,幽幽一叹,说道:“没什么!”
苏舜紧随其后下了花车,遂笑道:“秋哥哥早就走了,你不用再找他了。还是快进去吧,里面已然开始了。”
柳如烟点了点头,遂在小兰的搀扶下,迈步上了玉阶,移身进了清风轩。
苏舜随在柳如烟的身后上了玉阶,在门外回身后望,只见大街上人头涌动,哪里又能看到楚天秋的人影?当即心里暗道:“秋哥哥,你既然到了京城,却避而不见我!我早晚都要寻到你,看你能避我到几时?”想罢,转身跟着进了门口。
清风轩内部构筑的极为巧妙,一至五层中间通透,是个天井。一至二层都是散桌,三至五层皆是雅间。
此时清风轩内早已红灯高悬,处处披红挂彩,装饰得喜庆至极。第一层大堂里所有的桌椅早已撤去,正中搭起一座高台,上面高擎着一块扁额,上写“花之魁首”四个金色大字。
那些佳人便汇聚在高台的四周,俱都抬头看着台上那块写着“花之魁首”的扁额,脸上满是兴奋神色。
柳如烟此时却是无暇理会这些,悄声问身旁的苏舜道:“我不会看花眼了吧,刚才那人果是楚公子吗?”
苏舜点头道:“果是他,我亦看得真切,错不了的。”
柳如烟怔了怔,道:“楚公子突然出现,倒使我所料未及。可他怎又会给我抬上了花车?这倒底又是怎一回事?”
苏舜摇头道:“我也一直想不通,也只有见到他本人后,才能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柳如烟轻咬双唇,似有甚话难以出口,过了一会儿,终还是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