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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节

仙侣尘劫-第3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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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五人在青云道姑的洞府前降落,然后青云引手相请,鱼贯进到洞里,分别坐下之后,随见青云道袖一挥,各人面前的茶盏里顿时溢满香茗,茶色碧绿,上面只飘浮着一片同卷而舒的绿叶,热气氲氤,茶香袅袅,沁人心脾。

    青云笑道:“此茶乃仙种,只产于武夷山绝顶,且只有一株,每五十年才能采摘一次,正是茶中极品。也是一位道友年前偶来洞里闲坐,并赠了我一些。平时我也甚少饮用,今日正好用来待客。”随又向多宝道人笑道:“师弟你能饮到此茶,也算是沾了楚公子的光了。”

    多宝道人笑道:“师姊真是偏心,我多次来此,你也未拿出此茶待我,为何楚公子一到便拿了出来?”当下端起茶杯,放在鼻端轻轻一嗅,赞道:“果是好茶!”轻呷了一口后,只觉满颊留香,妙不可言,更是赞不绝口。

    楚天秋端起茶杯,浅浅呷了一口,虽然他不好茶道,却也尝得出此茶确是与众不同,世间少有的极品。

    在入坐之时,楚天秋有意无意地将阮玉香旁边的位子让了出来,狐仙恰坐在那个位子上,离着心上人越近,心里反越发的着慌,显得手足无措,虽然茶香扑鼻,却无心饮用。

    阮玉香轻轻瞥了狐仙一眼,口里说道:“萧公子为何不用?难道不喜此茶吗?”

    狐仙忙不迭端起茶杯,深呷了一口,赞道:“果是好茶!”

    见此情景,青云和楚天秋都不禁莞尔,就连多宝道人虽恼狐仙,竟也给他逗乐了。

    阮玉香白了狐仙一眼,口里低声骂道:“真是个呆子!”但说完后,脸上竟不由的红了。

    狐仙虽给她骂作“呆子”,竟不以忤,心里反而更是欢畅,双目放光,显形于色。

    阮玉香见状,暗道:“我还未曾愿谅你,你又那么高兴作甚?”虽是这般想,殊不知当见到狐仙亲来武当,并舍死也不肯去时,心里早就愿谅他了。

    青云对自己这个弟子颇为溺爱,虽然她先也不赞同阮玉香和狐仙之事,但后来见到徒儿日减消瘦,郁郁不欢,心里颇为不舍,想道:“若是他能使香儿日日快乐,我又何必去阻拦呢?”想此及,也就顺其自然,不再反对了。

    楚天秋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咐道:“阮姑娘实是对舅舅情爱已深,之前我二人虽有约定,但自她从华山不辞而别后,我也心里没底了,待看眼前情景,却是我多虑了。看来我之前与她计议的,此时已然无用,当然也更用不了我。”

    此时见二人情形,青云心里暗叹道:“无论凡人还是神仙都逃绕得过一个‘情’字!”勾动心事,不由得向身旁的多宝道人看了一眼,又想道:“自己当年又何尝不是为情所累!”想及此,心里一羞,双颊飘起一层淡淡的红晕,再偷眼一看,众人谁也没在意自己,这才将心放定。

    多宝道人不时地向狐仙怒目而视,虽然碍着师姊和楚天秋的面子不便发作,但对狐仙仍无好脸色,及见他和阮玉香两人的神情,更是气炸了肺,暗道:“香儿这丫头也真不给我争气,我为你与他撕破脸,此时你二人反倒眉来眼去,成了没事人,而我却成了恶人,真真气煞我也。”

    他本就性情古怪多变,最先始他还是赞同两人的,只因对阮玉香宠爱越深,越见不得她伤心,追及祸根,自是对狐仙恨到入骨。此时他不仅不再赞同二人的事,反还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拆散了他们才好。

    青云深知自己这个师弟的性情,见他脸色不善,便知其心思,但当着外人的面,又不便说什么,略一沉思,遂对阮玉香说道:“我们回来时,没有看到仙鹤的影子,莫又要给它逃飞出去惹祸,我甚是不放心,你还是出去看看吧。”

    阮玉香心想:“仙鹤一向温顺乖巧,从不轻意惹事,虽然回来时没看到它,说不定是到别处玩耍了,师父此时要我去寻仙鹤,明显是有意将我支开,却不知是何用意?”随又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片羞红,忙不迭起身向出洞去了。

    狐仙看着阮玉香出洞而去,心里一阵失落,这时忽听楚天秋笑道:“前辈这里景色绝佳,若舅舅觉得坐着无趣,不妨出去走走。”

    狐仙心里明白,楚天秋这是故意在制造自己与阮玉香相处的机会,心里欣喜,遂对青云说道:“不知前辈可允否?”

    青云心里明镜也似,当下笑道:“萧公子只管随意。”

    狐仙随即起身,向青云和多宝道人一揖手,便转身出洞去了。待他追出洞外,正见阮玉香的倩影转入一株花树后,略一踌躇,还是追了过去。

    阮玉香不知师父因何要支走自己,虽心有不愿,却还是出了洞府。待她刚走出洞口,便听身后楚天秋也在往外支狐仙,闻听之下芳心先是一喜,随又是一慌,喑道:“若他也真得跟了来,我却该对他说什么?”

    一面想着心事,一面慢慢地往前走,走了一会儿,仍未听到身后狐仙追来,又羞于回头去看,正觉失望之际,忽听得前面传来一声清越鹤鸣,随着鹤叫声,从一片秀树里大步迈出一只浑身雪羽,身高翅阔,顾盼生威的仙鹤。

    那仙鹤看见阮玉香又是一声欢鸣,顿时甩开大步,向她跑了过来,每一步跨出足有二三丈远,疾如奔马,直眨眼间便到了她的面前,用它那硕大的,长的鲜红冠肉的鹤头,不住地往她身上娑婆,显得甚是亲密。

    阮玉香喜道:“好鹤儿,乖鹤儿,你原来却是在这里。”张开双臂,搂住仙鹤的颈项,又亲又热。

    “这仙鹤真得好威武!它有名字吗?”

    阮玉香正与仙鹤亲热,忽听得身后响走狐仙的声音,竟吓了一跳,回头瞪了他一眼,嗔怒道:“你又是何时跟来的?想要吓死我吗?”

    狐仙讪讪地道:“姑娘莫怪,在下给你陪礼了。”说着,向阮玉香果然深施一礼。

    阮玉香道:“罢了!”心里却想:“刚才没有听到声音,我还以为他没有跟来,想是当时我只顾想着急心事,竟将他脚步声给忽略过去了。”想及此,脸上又是一红。

    狐仙哪里知道这些女儿心思,见她对自己仍是冷冷淡淡,话也不愿多说,正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时,瞥眼看到那仙鹤正圆睁着两只大眼睛,炯炯放光地盯着自己,也似在问自己的来历,心里一动,咐道:“此仙鹤颇具灵性,显然跟随阮姑娘时间已久,我不如从它身上着手,来讨阮姑娘的欢心。”

    打定主意,随向仙鹤深揖一礼,口里说道:“在下萧飞云,与鹤仙有礼了。”

    这仙鹤已有数百年的修为,不仅神威,更具灵性,先前乃是青云道姑的坐骑,后因疼爱阮玉香,在她首次出山行道时,便将仙鹤赠给了她,既为她的坐骑,又为她的助手。

    阮玉香对仙鹤也甚是宠爱,首次跨鹤出山行道,不仅自己身陷魔窟,更几乎也危及到了仙鹤(前文已有交待这里就不再赘述了)。自那次之后,阮玉香每次出山就再也不敢携带着它了。加之近些年来仙鹤修为渐深,阮玉香更当它亦师亦友,更不会骑飞了。

    此时阮玉香忽见狐仙向仙鹤行起礼起,心里一喜,咐道:“鹤儿修为数百年了,它绝当得过你这一礼。”

    萧飞云本就是灵狐修成人身,与仙鹤无形中具有灵通,那仙鹤待他礼毕,嘴里叫了两声,算是还礼,萧飞云甚喜,与它竟有相见恨晚之意。

    见仙鹤对狐仙甚是友善,阮玉香心里也觉纳罕,遂对仙鹤说道:“鹤儿,这人不好,你莫要理他。”她只说狐仙“人不好”,而非说得“不是好人”,可见心里对他情意甚深。

    狐仙纵然不解风情,也能听得出来阮玉香话里所蕴含的深情,心里一喜,咐道:“她只是在生我的气,并非真得从此不再理我了。”不由得信心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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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八五章 当局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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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仙又笑道:“仙鹤威猛仙威,世间少有,它也一定有个好听的名字吧?”

    阮玉香心想:“鹤儿当然有名字了,可我就偏偏不说给你。”但因又听他说鹤儿世间少有,心里自傲,口里终于还是说道:“鹤儿的名字叫雪儿。”

    狐仙道:“雪儿!果然好名字!”随又问道:“但不知是名字是姑娘起的,还是尊师起的?”

    阮玉香心里虽说不告诉你,但口里仍道:“这雪儿的名字却是我起的。”语气中皆是自豪。

    狐仙赞道:“铁喙钢爪,白羽赛雪,果然名如其鹤。”语气里满是艳羡。

    阮玉香听他对雪儿如此赞许,心里欢喜,之前对他的气恼无形中消去了大半,笑道:“这雪儿你可喜欢?”

    狐仙道:“我真是对你艳羡已极,只可惜雪儿世间仙物,绝无仅有,我便想拥有,怕也难求呀!”

    阮玉香心想:“真是个傻子,我的岂不就是你的吗?”心里美滋滋,脸上便不由得显露出来,更是大放光彩,口里说道:“将来可不许你欺负雪儿!”

    狐仙闻听此言,显然她已愿谅了自己,不再生自己的气了,心喜若狂,口里说道:“我对雪儿当会如你一般待它,又怎会欺负它呢?只怕也是它欺负我吧。”

    阮玉香笑道:“雪儿乖顺极了,你不故意惹它,它是绝不会欺负你的。”

    仙鹤雪儿先是看看阮玉香,后又转头看看狐仙,忽地“啾啾”地叫了几声,声音欢快明亮,显然它也甚是欢喜。

    阮玉香又笑道:“雪儿也甚是喜欢你……”忽觉语中有病,脸上不由得一红,住口不再往下说了。

    狐仙还是首次如此近距离的和阮玉香交谈,见她颊生红晕,星眸流波,更显娇媚无比。恐她生气,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将目光移到别处,鼻端又嗅到淡淡的处女体香,想着自己今后将要与她长相厮守,神仙眷侣,不由得痴了。

    两人又与仙鹤雪儿斗耍了一会儿,眼看暝色四合,天已向暮。阮玉香心想:“我二人出来这长时间了,师父师父叔定然等得急了。”当下便别了仙鹤雪儿,与狐仙并肩往回走。

    狐仙一面回走,一面仍是不舍地频频回望,见仙鹤雪儿站在原处,向自己啾啾低鸣,心想:“今天香妹能愿谅我,雪儿确帮了大忙,不蒂是我的大媒,将来我定在好好回报它才是。”

    阮玉香见狐仙频频回头,竟对雪儿如此不舍,心里更是欢喜,觉得他对雪儿尚且如此,对自己更绝不会差了,自己终没有看错他。越想越是甜蜜,神采飞扬,明艳照人。

    两人将走到洞口时,便远远看到楚天秋站在洞外,眺目四望,看到两人回来,忙迎了过来,到了近前,看到两人情形,心里已然明了,笑道:“两位误会化解,和如琴瑟,可喜可贺。”

    阮玉香虽然性情豪爽,落落大方,但此时仍不失女儿之态,又想起自己之前与楚天秋所计议的,自己并未完全尊守,脸上微红,口里佯嗔道:“甚么‘和如琴瑟’的,休要胡说?”嘴里虽这般说,实心里喜滋滋的。

    狐仙问道:“你不是在洞里陪着两位前辈说话吗,怎又出来了?”

    楚天秋笑道:“你是有美人相陪,自不觉得时间过得快了,现下都已天黑,难道我们还要在这里叨扰主人一夜吗?”

    阮玉香闻听楚天秋和狐仙要走,心里一惊,忙道:“便是在这里住上一宿,也无不可呀?”随又想到师父同自己同是女子,且师父又不喜洞府里留男客过宿,自己冒然留客,师父定然生气不允,但话已出口,再想收想自也不能,不由得脸红耳胀,甚觉窘迫。

    楚天秋笑道:“不必了,我已然与尊师和尊师叔辞别了,现正等着舅舅回来,这便去了。”

    阮玉香心里又是失望,又是不舍,仍道:“这里师父虽从不留男客,但师叔那里总可以的,我去给师叔说一声,你二人且先在他那里留宿一夜也无不可呀?”

    狐仙自觉与阮玉香刚刚合好,正如饱饮醇酿,情致正醋,自不舍离去,但嘴里又不便说出,只是双眼望着楚天秋,以目示意,近似哀求。

    楚天秋置若未见,只是对阮玉香道:“你二人既已误释冰消,今后自可随时相见,又岂在乎这一夜吗?”

    阮玉香听他说得甚是露骨,心里羞涩,不便再相留,口里说道:“既然如此,待我再与他说过几句话后,你们便可以走了。”当下将狐仙拉到一旁,说那悄悄话去了。

    楚天秋见两人离得自己颇远,似不愿给自己听得,心想:“要分别了,二人当有好些的话要说,可是当着我面又不便说。”虽觉好笑,也不以为意,又想道:“你二人要说些甚么,不用我听,也能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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