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侣尘劫-第1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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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秋怔了一怔,问道:“你是何人?怎鬼鬼祟祟地跟踪我?”
那老妪只是怔怔地看着他,脸上神色茫然,不说也不答,竟如未闻。
楚天秋暗叹道:“原来却是个聋子!”甚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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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零章 颜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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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秋先见那人身形熟悉,还以为便是自己时常挂念的小蝶,待见面之后,才发觉对方竟是个又老又聋的老妪,不禁大失所望,苦笑了笑,心想:“我真得是眼花了,此人又老又丑,怎会是小蝶姑娘呢?”怔了一怔,又暗想道:“不知小蝶姑娘现在何处?一切安好?”
又见那老妪只是怔怔地看着自己,不言不动,神情古怪,楚天秋也不以为然,当下向她道声“得罪”后,便转身扬长而去。
时值白天,田野间偶见劳作的村民,楚天秋为免惊骇世人耳目,一路步行前往飞灵洞,因想着心事,脚步越来越疾,不一会儿的工夫,便到了飞灵洞前。
这几日以来,楚天秋每天都要来这里看一看,但每次都是希望而来,失望而归。这次又将到洞前,遥见洞口烟光缭绕,竟有仙法封禁,不由得一怔,暗想:“这洞平时甚少人来,便是师父在这住时,也从未封禁过,此时为何给仙法封禁起来?莫不是师父真得回来了?”心里一喜,已然飞身到了洞前,冲着洞里叫道:“师父,是你回来了吗?”
楚天秋虽然破解洞口封禁一如反掌,但恐冒犯洞里的师父,也不敢轻举妄动,停在洞外,心想:“若是师父果真回来了,定会出来相见的。”
果然等不一会儿,就见洞口烟光消失,封禁撤去,从里面走出一人来,一身破旧道袍,蓬头垢面,正是疯道人。
楚天秋多日不见疯道人,一定为其担心悬念,此时别后重逢,又见师父安然无恙,不禁欣喜若狂,忙不迭跪地叩拜,口里说道:“师父,你可回来了,都快担心死徒儿了。”
疯道人哈哈一笑,伸手将楚天秋拉起,说道:“为师上次走的突兀,没来得及向你说即,却是为师考虑不周,让你为我担心,更是不该,好在我现在回来了,你总可以放心了。”
楚天秋道:“却不知师父上次究竟所为何事,不辞而别?”
疯道人道:“此事先不急着说,你且先随我进洞一看。”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在前回到洞里。
楚天秋虽见师父风采如前,但神情却显甚是疲惫,见他举动神秘,心里纳罕,随在疯道人的身后到了洞里,就听疯道人指着石床上说道:“你看这是何人?”
楚天秋定睛看去,只见石床上前排躺着两人,一个金髯金衣,一个银须银衫,正是金银二使。那石床虽小,但二使人本就矮小,两人躺在上面,仍不觉得窄挤。
楚天秋乍见金银二使,顿时大喜,快步抢到床前,欢声叫道:“你二人也竟在这里,都是太让我意外了。”
金银二使本在床上闭目养神,闻听睁开双目,待看清站在床前的竟是主人楚天秋,又惊又喜,都啊了一声,齐声说道:“主人!是你来了!”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可是身体刚起到一半,又颓然倒了下去。
楚天秋一惊,这才看出两人身体虚弱,显然受了重伤,问道:“你二人怎地了?又怎受得伤?”
金使者躺在床上,吁吁地喘了一会儿,这才苦笑回道:“此事说来话长……”话来未说完,却又气又喘地说不下去了。
银使者接口说道:“真是惭愧,我两人给主人丢脸了!”说完,又是一阵急喘。
二使本爱争嘴,为些许小事,都会争个没完没了,此时两人却无暇争嘴,显见受创甚巨,无力再争了。
楚天秋皱头微皱,待要再问,忽听疯道人说道:“两人受创甚重,好在经我拼耗真气,已给两人伤势治好,现在只是两人功力未复,身体虚弱,将养两三日便可全好了。”
楚天秋听完,这才将心放宽,前向疯道人问道:“师父,你们又是如何撞在一起?”
疯道人情知楚天秋必会有此一问,当下点头道:“此事说来确实话长,你且听为师从头说来……”随后便将自己如何不辞而别又如何与金银二使见面的经过详细说了出来。
原来疯道人因身陷魔宫,功力尽废,随楚天秋搬到飞灵洞住下后,日日陪同楚天秋参修天书,虽然悟性不如乃徒,但数月下来,天书第一卷上的练气篇竟也练会。
天书仙法果然奥妙无穷,疯道人数月参修下来,不仅功力尽复,竟还远超从前,不由得又惊又喜。
这一日,疯道人独自在飞灵洞里运气练功,渐觉功力恢复,不禁又惊又喜,心想:“老祖曾对我言道,‘我福缘有限,能仰仗天书之功使自身功力恢复,已然足矣,万不可再贪天之功,妄想修习天书上的其余三卷,以免自误’。现在我功力已然恢复,并且大胜之前,我已是心满意足,又何必再去修习余下三卷天书!”
楚天秋虽曾经华山老祖暗中叮嘱,只许其师疯道人同习天书第一卷,万不可再往下修习另外三卷,当时心里不明其意,口里应诺,心里却不以为意。
楚天秋一向孺师情深,若疯道人向其求习余下三卷天书,他绝不会拒绝,可是疯道人和向自知,且又有华山老祖告戒在先,故将天书第一卷练气篇记熟后,便与楚天秋两人各自修习,不再贪练另外三卷。
一晃过了数月,楚天秋仗着禀赋天成,悟性绝高,天书四卷已然全部练成,而疯道人练气篇却刚窥门径,及见爱徒练功神速,反为他欢喜。
当这日练功完毕,觉出功力恢复之后,心里正自欢喜,忽听得洞外传来一声轻微异响,似有人从空而落,不禁心里一怔,暗道:“秋儿近来神功已成,不仅飞遁神速,且来去无声,故洞外来人绝不是他。却不知所来何人?是否又冲着我来的?”
正想着,忽听从洞外传来清脆的声音,说道:“疯道人前辈可在吗?”随着说话声,飘进一股幽香,那人已然进到洞里。
疯道人张目看去,却见进来之人一身青翠衣衫,云裳雾鬓,容色如仙,竟是苏卿。乍见之下,不由得一怔,问道:“却是苏卿姑娘!”
苏卿走到石床,向着床上盘坐的疯道人盈盈一礼,口里说道:“晚辈苏卿给前辈请安了!”
疯道人知苏卿前往华山修习天书,此时回来必是神功大成了,当下双手一抬,笑道:“毋需多礼!”随又说道:“看卿儿姑娘神仪内莹,精光湛然,想必己将天书练成了,当真是可喜可贺。”
苏卿笑道:“这全都仰仗师父他老人家的恩德,才将天书练成。”
疯道人听了,心想:“宁道子仙人在著天书时,故意在四卷中各留了四个漏字,却需由他留下的偈语补完,才可融会贯通。因秋儿福缘深厚,从帝王谷主嘴里得到十六字偈语,恰恰又悟通天书之理,这才机缘巧合之下将天书练成。苏卿姑娘虽记下天书内容,却没有十六偈语真言,竟还能将天书练成,听她之意,显是凭借华山老祖参悟天机,将天书上所漏真字添全,才得成功,果为天下第一奇人也。”不由得对华山老祖又敬又佩。
“卿儿姑娘此来并非为我,却是来寻秋儿的吗?”疯道人一向玩世不恭,不拘形式,遂向苏卿取笑道。
苏卿脸上一红,笑道:“前辈这次却猜错了,晚辈此来果真是寻你的。”
疯道人道:“却不知卿儿姑娘寻我一个老道又所为何事?”
苏卿道:“前辈功力可曾恢复了吗?”
疯道人不料苏卿竟会有此一问,正待如实回答,忽地心里一动,暗道:“苏卿姑娘今日说话如此反常,完不似她以前的口气,却不知问我功力恢复与否又有何用意?”想及此,又细看苏卿看去,顿时一惊,又暗道:“我真个糊涂,竟怎认错了人,把苏舜当作了苏卿。”虽然苏卿苏舜姊妹同胎,容貌相同,但相近的人还是能分出两人谁是谁的。
苏舜乍一进来,疯道人也未曾细看,故将她当作了苏卿,此时认出竟是苏舜之后,见她又以苏卿的身份不加否认,心知其中定然有诈,将到嘴边的话重又收了回去,改口说道:“我功力在被囚魔宫之时,便给废去,要想恢复却又谈何容易!”语气甚是沮丧。
苏舜听了大感意外,说道:“既然秋哥哥已将天书上的仙法尽数习会,又怎不助前辈恢复功力呢?”
疯道人苦笑道:“我又老又笨,天书上所载仙法又深奥无比,秋儿虽要我同他一起参习天书,但我悟性又差,看了便会头疼,所以也未曾去练。我功力虽废,但行动如常,什么也不碍,能否恢复,也就无所谓了。”
苏舜却不知疯道人已然识破自己,仍以苏卿的口气说道:“前辈功力被废,前功尽弃,便成凡人,岂不可惜?秋哥哥天书已成,只顾自己,不管前辈,却是不该?”
疯道人暗笑道:“我已识清你的面目,却还在这里惺惺作态,我倒要看你倒底弄甚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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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一章 李代桃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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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道人心里暗自好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就听苏舜兀自说道:“秋哥哥仙根仙骨,又禀赋奇高,能将天书练成也是自然,可是便如前辈所说,天书奥妙难懂,参悟艰难,可秋哥哥既能悟通,有他从旁指点一二总是可以,前辈的功力也当能恢复的。”
疯道人笑道:“你话不假,可是老道我已然心灰意冷,反觉这样挺好,功力能不能恢复也不作他想了。”
苏舜又假惺惺地唏嘘了一番,又道:“秋哥哥果真将天书四卷都参悟透了?”一脸的不信。
疯道人道:“秋儿将天书四卷悟通了,绝是不假,但他已练到何等成度,我却是不知。”他明知苏舜此问并有原故,所以回答也不尽不实。
苏舜听了,脸上神情变幻不定,怔怔地若有所思。
疯道人忽道:“舜儿姑娘此来不会只为问我这个问题吧?”
苏舜闻听先是一怔,然后脸色一变,立现狞色,嘿嘿一笑,说道:“还是没能瞒过你的眼睛,果没你识破了。”
疯道人笑道:“你与令妹像貌相同,便举止和口气都是一模一样,只因我与你们相处时久,先也给你瞒过,但很快便认出了你。”顿了一顿,又道:“听你来时的动静,显然修为大进,想必另有奇遇了吧?”
苏舜此来本就心怀鬼胎,加之以前作恶太多,心里不免怯虚,怔了怔,说道:“晚辈也是机缘巧合,拜在一位前辈异人门下,虽说小有成就,但哪里又比得上秋哥哥参通了天书的仙妙,现在的成就定当深不可测了。两下相较,我反显得渺小了。”语气沮丧,说得也确是实话。
原来当初苏舜从魔宫逃出之后,巧遇铜冠叟,当即便俗拜其为师,铜冠叟先还不同意,后见苏舜秉赋奇佳,堪可造就,加之自己将来雄图正需得用人手,故改变初衷,将苏舜收归门下。
那铜冠叟也算当世奇人,一身所学通天彻地,广大无边,只因先收其徒便是现任魔教主,欺师叛祖,不仅将自己囚禁,还夺了教主之位,心有余悸,所以再收苏舜时,不免慎之又慎。
先教苏舜所学的只是一些入门的基本吐纳心法,并未教她真实本领。苏舜本就根基甚厚,这些吐纳功夫虽然与之前所学不同,较为深奥,却也一会就会儿,进展甚速。
苏舜也是雪顶聪明之人,一连两三月,师父却只教自己一些入门功法,看出对自己还不放心,也不为忤,心想:“虽说之前我也曾拜恶头陀为师,但在我心里一直不认为他是我真正的师父,后来也虽随母亲修习法术,但也算不得真正的师父,何况两人与眼前的这位师父相比,天差地远,也只有他才使我心甘情愿地认成师父。只要我诚心侍奉师父,绝不忤逆,定可打动师父,教我真实本领的。”
想能此节,用功更勤,不仅谨慎侍师,更是想尽法子承欢讨好,果然渐渐找消了铜冠叟的疑虑。
三个月后,铜冠叟看出苏舜对己实是一片诚心,高兴之余,索性将自己在洞里偷窥到的天书上仙法也一并传授给了她。
当时铜冠叟在洞中以乍死取巧,才窥得天书上的零碎片段,虽未窥得天书全貌,反倒不觉天书漏字的羁绊。何况天书所载仙法奥妙无穷,铜冠叟凭着零星记忆,出来后详细参修,竟也小有成就。
因看出苏舜待己挚诚,绝不会如魔教主一样做出叛师之举,故才放心将从天书上参悟出来的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