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一江湖-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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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的早晨格外的爽朗,叶秋知道这里除了他醒来,还没有任何人醒来过。
包括素徒!
所以他一身轻松,喊醒了邱柔。
邱柔睡眼惺忪,轻柔地推开门,便看见了站在门外的叶秋,眨了眨眼睛,道:“公子,这么早起床所为何事?”
她即便被叶秋吵醒了美梦,也没有抱怨。
她的举止投足间显露出她对叶秋的温柔超越了一切。
叶秋有些心疼,但是并没有太过于亲密,而是温柔道:“去避难!”
她所说的难就是素徒。
素徒其实早已经醒在了床上。
他就睁着眼睛看着房梁,心里那件他不知道的事情一直被他拿出来思考。
他突然斜过头望着门口,露出淡淡的笑容,这笑容和他先前的滑稽形成鲜明的对比。
。。。。。。
叶秋对叹沙坡的案子已经没有任何的线索,他唯一知道的几个疑问点也不在他的预料中,所以他决定去找一个人来帮他一起解决。
这个人他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他们之间好像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个人江湖人称“狗道人”。
“狗道人”不是狗,所以他不喜欢啃骨头,而是喜欢吃肉。
他喜欢吃淮北“风萧坞”的酱牛肉,喜欢喝淮南“清凉阁”的女儿红,喜欢在东郊的野外找一只吃人的老虎当他的宠物,也喜欢在西部的绝巅上打坐一个月。
他好像总是行踪飘忽不定,却又好像总是在你会遇到他的地方出现。
他此刻便躺在“缘生观”的一根麻绳上。
他旁边有一个小道士一手拿着拂尘,一手拿着扇子给狗道人扇风。
小道士满头大汗,却又不敢停下来。
观内走来一人,仙风道骨,眉毛已然变成白色,好若蚕丝绵绵,他的白须竟然比他手中的拂尘还格外的引入注意。
小道士见得此人而来,正准备起礼,却被摆手制止了。
然后此人便将自己的拂尘递给小道士,自己拿起小道士手中的拂尘以及扇子。
他竟然如同刚才小道士一样替狗道人扇风。
狗道人睡了好久,突然伸了一个懒腰,但是他的身体好像粘在麻绳上面一样,根本没有掉下来的迹象。
他慵懒道:“清风,风再扇大点。”
并没有人回答他,清风静静地站在白须老道的后面,哪里敢发出声音。
“清风?”
他又喊了一声,又没有人回答,便仰起头想看看情况。
这一看不打紧,他差点没从麻绳上面掉下来,幸亏他突然施了力,人在空中翻转数圈后,安然落地。
他急忙拿过白须老道手中的拂尘,摆出修行之人的模样,严肃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掌门,你怎么来了?”
他竟好似才看见白须老道一般,还做些假模假样的动作。
白须老道正是“缘生观”的掌门。
贺弘山!
贺掌门不愠不怒,生性淡然,轻声道:“开逸,你怎可让清风替你扇风解热呢?”
开逸便是“狗道人”的名字。
狗道人瞪了一样站在贺掌门后面怯怯弱弱的清风后,恭敬地道:“掌门,天太热,没办法呀!”
贺掌门抬起扇子,兀自给狗道人扇起风来,淡淡道:“还热吗?”
狗道人打了个马虎,摸着自己的脑袋,傻笑道:“不热了,不热了!”
他说罢便抢过贺掌门手中的扇子,准备扬长而去。
贺掌门在其身后并没有追赶,只是道:“开逸呀,本观容不下你了,此去就别回来了!”
狗道人愣足片刻,沉重走出观门。
他才踏出一步,就看见叶秋带着一个美人儿站在自己的面前。
他甩了下自己的拂尘,大步迎接叶秋,笑道:“小子,邱柔这姑娘是越来越水灵了,你福气不小,可千万别学我入了道,不然你可享不了鱼水之乐了。”
邱柔一听,耳根通红,便回了一句狗道人,道:“大师可别再拿我开玩笑。”
她虽然看过狗道人吃酒喝肉,但看他装束,还是把他当作大师看待的。
叶秋也大笑道:“我自然不会去当道士。”
狗道人心满意足地点头,附和着笑道:“不当道士就不进道观,我们到外面走走!”
说罢,他便拽着叶秋往外走。
叶秋回头看了眼“缘生观”这招牌,也无奈地任由狗道人拉走了。
路上。
缘生观地处清幽之地,周围皆是树木。
狗道人寻了一棵树,便随意坐下来以此来遮阳,不停地用手扇着风。
他有些后悔当贺掌门让他不要回来的时候,就将扇子给扔掉了。
他无精打采地靠在树上。
叶秋拿出早准备好的女儿红,拧开壶盖,在狗道人面前晃来晃去。
酒味扑鼻。
狗道人一把抢过酒坛,就豪放地倒饮起来。
他喝得满面红光,然后抹了嘴,精神焕发道:“说吧,有什么事情让我帮忙?”
叶秋这才蹲下身子,龇着牙看着狗道人,微微道:“狗道人就是狗道人,这样就看出来我有事相求了啊?”
狗道人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无事献殷勤,你这哪次不是一有事情就来这儿找我?只不过,今天你还能凑巧碰见我,以后就不见得咯!”
叶秋知道狗道人的意思,他当然知道道观是容不下这样一个不爱清修只爱酒肉的人。
不过贺掌门容忍了狗道人这么长时间也已经是个不错的对待了。
叶秋并不想让狗道人郁闷,所以避开了这个话题,而是将自己在叹沙坡遇到的事情,以及自己先前分析得事情都告诉了狗道人。
狗道人却一头雾水,问道:“那么你是想让我帮你找到许涟漪这个人吗?”
叶秋道:“一坛酒让你找一个人,值不值?”
狗道人爽快道:“不值!”
叶秋似早料到这样的回答,竟然又从篮子里拿出一坛酒,问道:“值不值?”
狗道人却突然起身,瞬间用脚面踢飞叶秋刚拿到手中的酒坛后,伸手将叶秋手中提着的篮子接过来,然后空中的酒坛正好又落在他的脚面上。
所有的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任何的拖沓!
他严肃道:“果然带了三坛酒。三坛酒让我找一个人,很值!”
他说罢又躺在树边,掀开酒坛喝起酒来。
叶秋这才舒心笑起来。
不远处,清风跌跌撞撞地跑来,人像遇到鬼一样,惊恐安分,但是他的身后并没有跟着任何人。
他眼中早已经失去了色泽,看见狗道人的时候,他扑通跪了下来。
他狰狞道:“开逸师叔,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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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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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生观倒不是让百姓添香火求经颂道的,而是让有心成道的道士真正清修养生的。
这里本就很僻静,从来不会有人来过。
昔年缘生观刚建立的时候,百姓闻言皆是来朝拜,许了些平安的愿望。可不想当时缘生观的老掌门见得拥挤的人群往石坛中上香投钱,他就挥起衣袖,扬起拂尘。
他满脸怒色,左边掸去,右边掸来,不消片刻,那些虔诚而来的百姓好似变成了蒲公英朝着左右飞去。
百姓重重摔在地上,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
老掌门却怒斥道:“道家清修的地方,哪里容许你们这般虚与委蛇的人来。若是再让我看见你们踏进了这片土地,就不只是让你们摔倒这么简单了!”
他且不管众人的咒骂,毅然踩着轻步,飘然而去。
自此,缘生观变得异常宁静。
可是今日。。。。。。
在叶秋和狗道人出去不久,一群妖娆女子从天而降,皆是穿了些耀眼颜色的衣服。
她们来得时候本就没有任何的善意,自然也不管小道士们如何劝解,纷纷掏出各自的武器,也不多言语,就大开了杀戒。
缘生观哪里遭遇过如此变故,小道士们尚且没有反应过来,死得死,伤得伤。
清风当时正跟着贺掌门在内厅研习道法,突然听得外面叮叮当当、惨叫连连的声响,当下没有坐住,便顾不得任何的礼节,想冲出去看个究竟。
贺掌门却微微抬眼,叫住清风,轻轻道:“根不深,乃被外界所扰。你去了外面是能阻了风雨,还是能断了水火?”
清风愣住,回头道:“掌门,外面好像出大事了。”
他着着急急,一刻也待不住。
贺掌门无奈叹息道:“你开逸师叔估计现在还未下山。事已至此,我随你出门,我护你离开好让你去找你开逸师叔,且留我守在缘生观。”
他似乎知道外面发生了难以解决的事情,又不能自以为是,只能劝了清风。
他带着清风刚踏出门槛,一柄削铁剑携风而来。
贺掌门虽不曾见到剑的来向,但却洞察一切一般,身体微微一斜。那柄破空而来的剑“夺”的一声插进了木门之上,摇曳数下。
随后他使了个眼色给清风后,自己纵身跃进人群,混战起来。
他修为极高,普通身手自然进不了他的身。
他若流水击石,穿梭人群,左边一弟子快要中剑,他滑过身形,道袍一掀,便将剑打落在地,随后一掌将人击飞;右边一弟子眼看命丧黄泉,他陡然又出现在其面前,使了个“步履青云”,脚跟绊倒了刺杀而来的好几个人。
如此一来一往,一去一回,当真是鬼神不觉。
有人想钻了贺掌门疏忽的空隙,试图截住清风的去路,却被贺掌门拂尘裹住了腿。
清风才得以窜出了门。
半晌已过,那些突袭而来的女子均不能伤及在场任何一人的皮毛。
但是清风虽见得掌门还能抵抗一时半刻,却也心忧掌门体力不支,听从了掌门的话,去找开逸师叔。
他脑海中闪过血洗过的缘生观,又闪过那些平日里与他一同研习道法的师兄弟,当下更是慌乱,每走一步都是不稳。
。。。。。。
狗道人自知缘生观从不曾树敌于外界,今日遭此劫难,心中隐隐不忍,便毫不犹豫随了清风折回。
他一路上虽然忧心忡忡,但是依旧将叶秋送他的酒喝得干干净净,旁人看来,还以为他对缘生观的生死漠不关心呢!
可是他便是他,别人怎么看,他全然是不在乎的。
清风了解自己这个师叔的脾气,也是没有任何的怨念,只是匆匆跟着后面。
叶秋听得小道士一路上讲着缘生观的遭遇,便突然驻足对邱柔轻声道:“柔儿,你去山下的客栈歇会儿,我等会儿就去找你!”
邱柔懂得叶秋是替自己着想,也不想耽误叶秋,只能柔声道:“你快去快回!”
她只这五个字,却表现出女子的柔情种种,也表现出对叶秋的信任。
叶秋嗯了声,再三叮嘱了邱柔几句话,便大步跟上狗道人。
狗道人赶到现场!
他见到贺掌门一个人抗衡在一群人中间的时候,本应该松口气,目光却看见了贺掌门的拂尘上的长须全部散落在地,手中只有一根没了须的短棍。
他心中骇然,竟然也不自觉朝着贺掌门所视的地方望去。
那地方站了一个人。
此人年纪六十有余,长得算不上凶神恶煞,但是给人的感觉总是透着一种阴森。
他右手提着一把颜色极其漆黑的长刀。
长刀斜于右手,刀尖尚且不曾及地。
那些妖娆的女子虽然还在不停地攻击,却被贺掌门轻而易举化解,但是他的眼睛却始终不曾离开过那人。
“掌门,那老头儿是谁啊?”狗道人本来站在叶秋和清风面前,却突然站在了贺掌门的旁边。
贺掌门反而不惊讶,似早已然习惯狗道人的神出鬼没,只是轻轻道:“不知!”
狗道人哦了一声,冲着那人大吼道:“喂,老头儿,你谁呀?”
他生性散漫,竟然不似四十有余的人。
那人余光扫过一眼叶秋,却没让任何人察觉,只是冷声回道:“名字乃是称谓,你认为我是谁,我就是谁!”
他在道家之地说些深奥的话,似乎有意在贬低狗道人和贺弘山。
贺掌门自然不会在意,只是瞥了眼那人手中的刀,似在喃喃自语:“天下地下,东南西北,刀法能断我拂尘者,不出三人,你究竟是东阳书,乜鸣,还是钟离雪?”
他脑中闪过三人的名字。
那人仰天大笑,斜过刀,刀身虽然漆黑,却依旧晃人的眼睛。
他左手轻抚刀身,幽幽道:“东阳书使得是断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