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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一千零一夜(穿)-dearya-第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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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相识千年,对於彼此的性子也有相当程度的了解。我本以为你在这西湖开馆只是因为对於人世有著些许的好奇,但没想到你竟然是作了如此的盘算…」 
「法海!就如同你所叙述,我对於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你以为我不清楚你的想法吗?」 
「什麽时候你这该普渡众人的谪仙也有兴致来管我这事了?就算上面派人来引渡我,也决不会是你!我可还记得你被谪的源由呢!我们是二灵同出,你就别说这些场面话了!」 
一阵狂风直袭白夙真的颜面,他轻松地拨去那人的愤怒。 
从声音已可知这名为法海的居士年纪应是不大,而从刚刚白夙真与他的对话中也不难发现,这两人竟是旧识,或者说,白夙真口中的「二灵同出」确有他额外的意义? 
「那我也就直说了!我要他!」 
毫无修行人的气度,这人一开口便是要人。 
在那人霸道的命令下,再冷淡的性子也会因此而被激怒,更何况白夙真从未害怕过对方。 
「怎麽?现在又想跟我同归其源了吗?不可能!他是我先发现的,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我跟你…已经注定是一分为二!当年就算是菩萨也无法改变这般情势!你如今是以什麽身分来跟我要人?」 
气氛十分僵硬,对峙的双方已是蓄势待发,随时都可出手的样子。 
「第一眼看见他,我就知道我要他!你以为你这小小的白蛇能有力量跟我对抗?」 
语气中带著些许愤恨,法海想到那人竟是被这白蛇给先发现,他心中就有满腔的嫉妒。自己一定要那个人,就算要对上「他」也一样。 
彷佛这千年在人世间的流浪都有了代价。 
一直认为自己与「他」是个错误,本为一体却因为上天的捉弄而分为我你,甚至,在际遇上也是这麽的不同,自己为仙、他为妖。 
彼此都在追寻著失去的那一部分,因此自己被谪,而他致力修行。这些动作,只是想证明自己是一个单纯的个体。 
没有他,我也是一个完整的个体! 
但,这些都不再重要,因为那个人出现了。 
为什麽白蛇会如此幸运?他只不过是下山一游,那人竟就这样归属於他?而自己在尘世间流浪千年,哪一处地方没有印上自己的足迹?却在这丁点儿大的西湖,那个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过。 
一直以来,这一蛇一人都在避免著彼此的碰面。 
虽然在最初的时候,彼此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存在。但不同的成长环境让他们并不想要有所交集。 
千年前,一次难以避免的会面,成就了今天的两人。 
这状况让诸佛菩萨感叹至今。一个拥有大千智慧却在红尘中打滚;另一个持有无上力量却没有适当的理性可驾驭。 
若智慧与力量合为一体,会是多麽完美呀!但事实却是他…已经一分为二,成了他「们」! 
法海摘下纱帽,衬著黑衣而显得苍白无比的是一张与白夙真如初一辙的长相。 
眼、耳、鼻…在细看到五官、四肢、身型,这两人就像是同胞兄弟般神似,或许,按照事实来说他们原本就是同一个人,除了先天上内在的不平等之外,他们在外貌上毫无差别。 
一白一黑的两人,一个是千年白蛇,一个是千岁谪仙。 
除了那相同的精致外表之外,这一蛇一人其实根本没有什麽共通点。 
如今,让他们必须面对面接触的关键点—许仙。对於白蛇来说是久生情愫、对於法海来说却是一见必得。 
为了那人,他们的争斗无可避免! 
「我不会伤害他!」 
对於即将面临的冲突,法海这样誓言著。 
「当然!」 
无论用什麽手段,这一蛇一人共同的规定便是不得伤害那人。 
「那麽…就各凭本事了!」 
白夙真将话丢下,然後便从这小船上消失了。他语气中有著满满自信。 
看来,这白蛇的千年也没有虚度…。我不会输他的!不可能输! 
握拳的黑衣人脸上有著明显的嘲讽,虽然他知道那人现在在白蛇的怀抱中,但很快地,那人会只属於自己! 
一场诡异的风雨,即将袭卷这个骆唯以为的单纯白蛇传世界。 
68 
著急地左右踱步著,骆唯又是怨恨地看了青儿一眼,不管自己怎麽求、怎麽问,那条青蛇就像是报复自己一般将嘴巴闭得紧紧的。 
青儿根本没注意到骆唯的怨气,他一直想著公子与那人的事情。这件事情从不是秘密,自己小时候便已经从长老的口中得知了。後来跟著公子修行的几百年里,他也看过公子与那人的会面。 
他说不出是种什麽感觉,但他总觉得那人非常不喜欢公子的存在。 
为什麽呢?他们不是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吗?对方那种样子就好像我的右手讨厌我的左手一样,好没道理呀! 
熟悉的味道传来,骆唯站在门口的那人坏中跑去。他不停地上下察看著白夙真,深怕情人出了什麽事情。 
「夙!你没事吧?你有没有怎样?刚刚是怎麽回事?」 
看见白夙真那毫无勉强意味的笑容,骆唯拉著他走到一旁的软布沙发上坐下。 
这房子里有许多骆唯来自现代的创意,例如这偏厅的沙发就是一样。这只是把古代的蚕丝棉被加厚许多,然後稍微用竹架固定形状,就成了一个可以躺在上面的软软沙发。 
这沙发可是白夙真与青儿的最爱,他们没事的时候便像个懒骨头似地躺在上面。 
「我没事,只是遇到个…老朋友而已!」 
白夙真避重就轻地回答,他不想要徒增情人的困扰。 
但他这种善意的谎言却立刻被戳破,骆唯根本不相信白夙真的话语。 
若是个老朋友…你跟青儿的反应会这麽紧张吗? 
难道…是他?! 
马上想到白蛇传接下来的情节,骆唯猜想应该是另一个主角登场了。但他不能很直接坦白地告诉白夙真这件事,所以骆唯用了比较迂回的方式探问。 
「夙…你记得我说过我知道我命中会遇见你跟青儿吧!」 
「嗯?」 
对方闪烁的眼神中分明暗示了什麽,白夙真等待著骆唯的下一句话。 
「其实并不只这样而已,我还知道…我们之间会有一个叫做『法海』的人出现!他应该是个和尚或是…有修行的人?」 
这麽明显,骆唯眼睛眨的几乎要抽筋了,他想对方应该能了解自己的这番意思吧! 
笑了笑,白夙真轻拥著情人。 
或许…让他知道这件事情,会对我更有利!不管如何,我是绝对不会放弃他的!就算要耍点小计谋…我也一定要留下他! 
「唯…你果然很特别呀!早已预先知道那个人的出现了!」 
白夙真的话语听起来云淡风清,但骆唯却是因为猜中事实而心跳漏跳了一拍。 
察觉到情人的紧张,白夙真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虽然我已经跟你说过我过去千年的修行,但还没说到我的出生吧!其实…我的出生是诸佛菩萨至今的一项遗憾呢!」 
金光掩日、慈眉善目的诸佛菩萨将自己团团围住,每张唇边都溢著叹息。那时自己才多小,还不知道这些人可是精怪们修个千年、万年却也许还见不到的人物,他只觉得…这些人挡了他的阳光、打扰了他的日晒。 
在这之後,自己便没有了最初的那种自由生活。 
被带到道行高深的长老面前,自己很小就踏上修行之路。 
然後是千年前与那人的相会,这才知晓原来为什麽众人看著自己的眼神都是惋惜。 
传说女娲氏炼石补天之时,於大荒山无稽崖炼成顽石三万六千五十零一块,但那娲皇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补天,单单剩下一块未用,弃在青埂峰下。 
而这块灵石在久经日月精华之薰陶,竟生成了自我的意识与生命。诸佛菩萨与妖魔鬼怪无不注意这块灵石,他们守在它一旁,等待它弃离本貌、达到更高境界—转化型态的时刻。 
因为在双方的争执下,灵石的形体脱出并不顺利,原本灵石的数量单纯为一,但却在脱出的同时分裂成二灵。 
其中一灵被菩萨收服,另一灵却不知所踪。然後十几年过去,诸佛菩萨才在某个山脚找到已经化为蛇胎的另一灵。 
「菩萨带走的是灵石的力量;而後来才找到的是灵石经过千年,通晓万物的慧根,也就是智慧。」 
「可能是那时还不够成熟吧,我很不喜欢别人加诸在我身上的遗憾眼光。所以我致力修行,想要证明只有我这一个个体仍有力量飞天。而他则是在千年前便被遣下红尘,菩萨希望他能在这人海中练得智慧光芒。」 
即使白夙真说得再有条理,骆唯还是感到一个头两个大。 
怎麽回事?白蛇传还混了…红楼梦? 
又是女娲又是补天石…这怎麽搞的呀!白蛇跟法海是同一块石头? 
骆唯的视线没有焦聚,他满脑子的白蛇、法海、雅纳尔、石头…。 
混来混去,他们是同一人?! 
骆唯惊讶自己的结论。 
他很快地提出心中的疑问。 
「夙!那麽说,法海跟你…是同一个人吗?」 
白夙真十分果断地否认,对他而言,自己跟那人早就是分开的个体了,更何况如今要与他争夺这人,他们已经完全没有同归的可能了。 
「不!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就算是同一块灵石所化,也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你会因为这样而选择他吗?」 
白夙真不明白为什麽情人的语气中带著疑惑与选择意味,难道那个人真得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白夙真原本满满的自信开始有了动摇。 
飞快地摇头,骆唯看出来白夙真的难过。 
「当然不会!与我相处的是你、相恋的也是你。我怎麽会去选择别人!」 
没错,就是这样。 
就算他们是同一灵又如何?夙就是夙、法海就是法海,我怎麽会弄不清楚!这不过是白蛇传又混了点红楼梦的情节而已嘛,没什麽的! 
骆唯此时只把法海单纯地当作是与白夙真同胎的兄弟而已,他并没想到太多。在他的想法中,他还是直觉地把法海冠上传统白蛇传中那和尚的样貌。 
「可是…我有点担心!或许是终於厌倦了我们之间的默默较量,他决定从我这儿把你抢走…。他说他只看了你一眼,就知道你是他要的人!」 
使点小手段,白夙真要将自己的影像满满地刻在情人心底。排除那些暧昧的因素,他要对方心里只有自己一个,没有容下其他人的可能! 
「唔…这好像小孩子抢夺玩具,只是个意气之争而已。」 
「呵呵…夙不要对我这麽没信心嘛!要说一眼,我也是一眼就知道我要夙啦!我不会理会法海的挑拨离间的。」 
骆唯亲亲那人凉凉的手背,然後再蹭蹭对方的脖子撒娇。 
唉呀,都怪我的态度不够坚决,这才会让夙这麽担心! 
放心!夙…雅纳尔,这次,我一定会握紧你的、再不放手! 
69 
究竟是…怎麽回事?怎麽会有现在这样的状况? 
骆唯拉紧身上破碎的衣服,在一尊尊佛像中穿梭,他躲著那些头点戒疤的和尚们,以免给那人找到。 
他知道白夙真一定会来找自己的,在这之前,自己要做的便是尽量拖延时间。 
好听一点是拖延时间,但骆唯知道,他再不跑,很可能就会什麽都还没搞清楚,就被那人直接抓上床! 
到底是…怎麽会变成现在这样?骆唯再次哀怨他此刻的狼狈。 
这阵子,为了调养自己刚恢复的身子,白夙真可以说是药补、食补样样都端上桌,各式的菜色、种类都是他精心挑选过的。 
最近几日,自己都在考虑不要让那人这麽辛苦了,毕竟已经离被青儿压死的那日过了半个多月。 
趁著白天,自己拿了几吊钱便往市场的方向过去。 
人群中,自己好像看见应该在斋里看病的白夙真,以为是家里出了事情,他很快地跟上前面那身影的脚步。然後…迷迷糊糊地,自己再次清醒後,便是已经处在一个奇怪的状况下了。 
骆唯靠著一个大钟喘息著,他继续回想著自己清醒後经历至今的一切。 
※t※※※ 
自己躺在一个充满檀香味道的房间,身下是单色俭朴的床铺,而一旁的小桌上,也仅仅只放了一个插著单朵白花的瓷瓶。 
这房里似乎没有什麽个人物品,简简单单地,就是一个很乾净的房间。 
骆唯有些疑惑,他记得自己正在追逐白夙真的脚步,怎麽才一晃眼,自己就变成在这房里了。 
是怎麽来的?又是如何来到这儿的?骆唯没有一丝头绪。 
随著开门的声音骆唯抬头,他欣喜看见那个熟悉的面孔。 
「夙…」 
才对上那人的眼睛,骆唯举手的动作便僵在原地了。他猛然发现,眼前的这个人…不是白夙真。 
应该说,他以为自己见到了蓝胡子中发狂的雅纳尔。 
眼中满满的颠、狂、占有、霸气…这些都是骆唯在白夙真身上不曾看见的情绪。 
「你…你是谁?你不是夙?」 
但是这人也给自己一股强烈的熟悉感,彷佛他已经和这人相识了很久一般。就跟自己第一眼看见白夙真时感觉到的冲动一样,骆唯也从这人身上发现属於雅纳尔的气息。 
一身黑衣的那人走向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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