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铮铮的岁月-第1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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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这些东西在合同里全有,还需要你监管吗?”黄副局长反问道。
“关键是,”程垂范学黄副局长的腔调,“合同是你们局里定的,我们学校连施工图都看不见一张,我们能相信他们的工程质量吗?”
“年轻人,你是怎么说话的?”黄副局长把脸拉下来,“你是不信任我们教育局喽?”
“我是怕您自己都不敢信任这些人,”程垂范丝毫不避讳,“否则,在你们看来的我这样的外行申请做工程监管您还有这么多质疑?”
“你……”黄副局长语噎。他虽没有被董忠民安排去会十七八岁的姑娘,但几条烟的好处还是拿了的。
“我也不敢耽搁您太多时间,您就表个态,同意还是不同意,您不同意我就找汪局长去。”
“你还真是个愣头青,”黄副局长气得脸色都变了,“汪局长就在他办公室,你去找他!看他会不会同意你的申请。”
“那就不打扰您了,请把申请报告还给我。”
拿着申请报告走到汪大海办公室门口,程垂范犹豫了片刻,因为汪大海的门是虚掩的,他记起第一次推开这道门的时候,看见了很奇葩的一幕——汪大海把脚架在办公桌上,很投入地拨弄脚趾。
那是挺让人尴尬的。
犹豫了片刻,不见什么人出来或进去,程垂范只得礼节性地敲门,并且随即把门推开了。
靠在办公椅上的汪大海正好把架在办公桌上的双脚收回来,一看是程垂范,慌忙把双脚放下地,立即板起脸道:“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又这么没有礼节?”
“不好意思汪局长,我敲了门的。”程垂范心里在笑:拨弄脚趾看来还真是汪大局长的爱好啊。
“我有叫你进来吗?”汪大海呵斥道。
“对不起,上次您叫我敲门,我以为敲了门就可以进来,那第三次您再拨弄脚趾的时候我绝对等您吩咐我进来我才推门进来。”
“什么第三次拨弄脚趾?你胡扯什么?”汪大海气得脸发紫,摆明着这个愣头青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就是我看错了,抱歉。我是代表蒋村中学来递一个申请报告的。”程垂范双手拿着申请报告递在汪大海的面前。
“什么申请报告?再说一个申请报告你要递给我吗?该找谁找谁去。我有这个时间吗?”
“哦,不好意思,我原以为汪局长有时间吃饭喝酒,有时间开房间,也就会有时间看申请报告,是我误解了。”
“你!”汪大海差点从办公椅上跳起来,“你是来递申请报告还是来找事的?”
“您看您看,我这个人就是不会说话。我没有别的意思,您别介意,”程垂范冲汪大海鞠了一躬,“我已经找过黄副局长了,他让我来找您。”
“申请什么?”汪大海态度缓和了一点。
“请局里批准我做蒋村中学建筑工程的监管。”
“好好的你要做什么工程监管?”汪大海着实吃了一惊。
“我才不想做这种事情呢,是蒋校长叫我做的,您也知道,我和蒋校长关系不好,好不容易他信任我做一件事情,我怎么样也要做好。”
“真他妈扯淡!”汪大海怒道,“这个蒋廉忠是做什么?”
“我搞不清楚局长您为什么这么生气?”
“我……就是说根本没有这个必要。这是在建学校,哪个包工头敢在校舍质量上做文章?”
“那太好了!”程垂范很是开心地道。
“对了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回去吧,告诉蒋廉忠,质量方面让他放心,你安心教你的书。”
“汪局长您搞错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既然质量问题不成为问题,那么让我做工程监管也就没什么问题。我原来担心的是,包工头确保不了质量,您怕我监管出问题来,这才……”
“停停停,你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
“我就是这个意思啊,就是我还要做工程监管。”
“你是纯心来跟我扯淡的吗?”
“局长您这么说,如果您真的很在乎我做工程监管,”程垂范变得严肃起来,“我感觉好像这里面还真有什么猫腻,但我相信,局长您肯定不会在乎的是不?反正工程质量有保证,我这个工程监管是一种虚设对不?”
汪大海盯着程垂范,猛然发现这家伙一开口说话就给他设了一个套,而他一开始就钻进了这个套。
“你也知道?”汪大海骤然60度大转弯,“既然你喜欢捞事情做,不领情,那我就批准你做工程监管。”
汪大海接下了程垂范手中的申请报告。
“我说汪局长一向是个很坦荡的人。就麻烦汪局长签个字,我再去办公室盖个章。”
汪大海提起笔在申请报告上签了几个字。
……
程垂范走出办公室之后,汪大海立即提起电话听筒,拨了一个电话。
“汪局长,有什么事吗?”董忠民在电话另一头道。
“我还以为你还在蒋村呢?”
“我早就回来了,我让赵辉煌在那里总负责。汪局长您知道我手头上的工程比较多。要不晚上在聚聚?”
“不了不了,他妈的搞得腰现在都还酸酸的。”
“腰酸有什么问题?补一补就好了。我记起来了,我有个朋友从昆明回来,送了一条牦牛的牛…鞭给我,你拿去泡酒,包你不会腰酸。”董忠民道。
“牦牛的牛…鞭?”汪大海又有了兴趣。
“牦牛的牛…鞭,很有效果。汪局长您亲自打电话给我一定有事情。”董忠民马上引到正题上来。
“是蒋村中学的一个愣头青要做工程监管。学校安排的,我不好推,就答应了。”
“什么样的人?”
“江东师大的毕业生。”
“我还以为是学建筑的呢。那就让他监呗。”
“是一个很难缠的人。”汪大海提示道。
“没事的,我最擅长对付难缠的人。有空我就把牛…鞭给您送去。”
第256章 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出了教育局,程垂范拦了一辆三轮车赶去阳江派出所。
好在薛瑞在她办公室里。
看见程垂范走进来,想起杨萍对她说的话,薛瑞感觉脸有点烫手。
“诶,我说你这个人越来越不讲礼节了,”程垂范在薛瑞对面坐下来,大大咧咧地道,“你忙什么,一个招呼也不打。”
“到底谁不懂礼节了,你门不敲就进来?”薛瑞头都不抬。
“喂,你这话怎么和汪大海一个腔调?”
“你好好地把我与汪大海比什么?”薛瑞只得抬头。
“因为我不敲门就进他办公室他也是这么说我的。我问你,你知道我进去看见什么了?”
“你别给我来黄的。”
“看看,看看,年纪不大,思想这么污秽,想多了,”程垂范把汪大海爱拨弄脚趾这一习惯说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不好笑。”薛瑞明明笑得双峰上下抖动,却还这么说,“不跟你扯了,你看看这些吧。”
薛瑞从抽屉里翻出一叠便签来。
程垂范一接过便签,张一张地翻看,竟然全是出让南门菜地和荒地的条约,而这些条约就差程垂范在上面签字了。
“这么利索。”程垂范除了感动无以表达谢意。
程垂范当然知道,这一叠条约,天晓得要花多少时间和精力才能一家一家签过来。
如果碰到那些无意出售或者故意刁难的农户,花的时间就更多,绝不是上门一次两次就能达成的,磨嘴皮不说,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气。
“帮人帮到底,谁让你一来阳江就赖上我了呢。”薛瑞说得轻描淡写。
“这人情看来是怎么都换不了了,这样吧,哪天把出了力的兄弟姐妹叫上,一起吃个饭。”
“干嘛哪天?选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不好吗?”
“怎么?又想歪我灌你的酒?但是抱歉,今晚不行。”
“你有点诚意好不?”薛瑞白了程垂范一眼,“好在我是试你的,我今晚当班。”
“是吗?这就不能怪我了。”
“不扯不扯,说正经的,这些便签你要抽时间一张一张仔细地看,然后请假过来实地查看,再与每家每户当面付钱。这些事是我不能代办的。”
“好。你已经做了不少了。”
……
与此同时,横弋县。
横弋汽车站附近。一辆破面包车,曹祥贵坐在司机的位置上。
曹和贵站在面包车外面。
“这猪头是怎么回事,说好了这个时间过来的。”曹祥贵发牢骚。
“祥贵你别烦,肯定是有事耽搁了。估计在凑人数。”
“妈的我上午就跟他说好了。他说没问题。桥上的那几个是不是?”曹祥贵忽然指向大桥方向。
大桥上,五六个青年正快步往车站走来。
“就是猪头他们,可以走了。”曹和贵拉开了副驾驶室的门。
“对不住,大哥二哥对不住,”猪头第一个赶到,“妈的我吃了根棒冰突然拉肚子,这才耽搁了。”
“我他妈以为你又钻哪个巷弄里去了。”曹祥贵骂道。
其他几个一起上来招呼,而后一个个往面包车里挤。
“艹,怎么可能?要钻也是等回来再钻。大哥,我临时多叫了两个。”猪头冲曹和贵道。
“能多叫两个还不好?就是要挤一挤。对不住大家。”
“大哥何必这么说话!”有两个青年道。
“家伙应该够吧?”猪头上车,用力关上门,然后问道。
曹祥贵一脚油门,车子哀嚎着往前滚动。这绝对是一辆要报废的面包车。
“够,都放在后备箱里。兄弟们,他妈我说这话绝对是真心的,”曹和贵道,“上次去阳江,我们叫了两三辆车,是因为有人埋单,结果非但单没人埋成,还害猪头跟我一起住了院。”
“大哥,你没必要跟兄弟们说这些。”一个大块头粗声粗气地道。
“对啊,我们不埋汰。”另一个人道。
“大哥你自己不也住院了?”猪头道。
“我之所以提这些事情,就是要告诉大家,这一回我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这一回要是再失败了,连这种破面包车我们都租不起了。”
“大哥放心,这一回不整死那个姓叶的,我们就不回横弋!”
“对,不整死叶江河绝不回来。”一个人附和道。
“还有那个洪…志伟!”又有一个人道。
“不错,就是要干死他们!”
……
这一天,叶江河之所以选择干吴志远,是他了解到这一天是吴志远的生日。
吴志远的习惯,每年的小生日都会好好地庆贺一番,其实是借这个油头好好地犒劳他那几个死党。
吴志远这个人,算是半个文化人,高中文凭。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有高中文凭的,在小县城还真不太多。
加上人本身小个,也就一米六三的样子,还有点驼背,按说,绝对是个混不太开的人。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在阳江县,吴志远还算得上是个人物。各种包工头都喜欢他,手头的一些小活都会让他做。
是因为吴志远脑子活,很讨人喜欢。嘴巴甜,能说会道是一方面,关键还在于他守信。让人放心。包工头交给他的活,无论大活小活,无论有没有利润,只要他接了,他总是做得好好的。哪怕亏本,他都要做好。
而他能笼络四五个比较能打的混子,则在于他大方,不贪,不吃独食。一份活,他最多拿双份,很多时候还和大家平分。也正因为这一点,大家都愿意跟他混,铁了心跟他混。
当然还有一点,他善于在小节上温暖人心。换句话说,贴己。像举办生日宴会就是这一类的举措。
阳江一饭店里,吴志远正豪情地与大家喝酒。
“来来,大家再走一个,一起走一个!”已经喝了两杯的吴志远再次端起了杯子。
“对,一起走一个,祝志远兄弟生日快乐。”一个比吴志远年龄稍大一点的人道。
“对,生日快乐!”几个人一起碰杯。
每个人都喝了一大口。
“他妈的,每逢今天就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吴志远似乎有点醉,“有这么多兄弟为我庆生。我再喝杯子里的一半,表示感谢!”
“我才惦记这个日子呢,”年龄最小的那个道,“吴哥,不瞒你,我半个月前就惦记着了。他妈太开心了,大吃大喝不说,关键氛围好。”
“咱们兄弟哪时候不好了?”一个脸圆圆的道。
“不错,这句话说得好,咱们兄弟在一起,没有氛围不好的时候!”
“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