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人回档-第7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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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学道一下听乐了，他扫了一眼孟茵云和祝德贞，说：“老祝你这话有点外行了。圈地，圈完了干什么？现在在土地上干什么都不赚钱，只有盖楼赚钱。问题是，你用机场圈地，肯定不能圈在市区里，肯定是在城郊，这样的地就算盖楼，价格和销售也会是问题。再者说，现在地产就一线城市比较好，可是一线加上二线城市一共才50多个，你这100个机场，我估计都建到三线城市了，地产开发价值很难实现。”
见祝植淳吃瘪，孟茵云看不下去了，她插话说：“学道你别听植淳异想天开。国外的通用机场属于公共基础设施，面向公众开放的通用机场可以申请政府补贴。在美国，政府负责通用机场的改扩建投资和亏损补贴，老百姓使用通用机场基本是免费的。国内没有这个补贴，私人企业投资的通用机场在成本压力下只能高收费，想尽办法开源。”
孟茵云说完，佘明礼教授适时加入：“我这儿有一组数据，截止2008年9月，国内具有许可证的通用机场约为32家，临时起降点数量约200个。而公开资料显示，美国可供通用航空使用的机场为1。8万多座，连接4800多个社区。巴西也拥有约3000座通用机场，远超我国。”
稍稍停顿了一下，佘明礼教授继续说：“无论美国还是巴西，有一个共同点是国土面积大。因为国土面积大，通用航空才有前景，国土面积小的国家，比如新加坡，发展通用航空完全没有必要。而这也说明通用航空在我国有巨大的市场前景。在我看来，商务旅游和农林作业还是其次，国内通用航空最大的机遇，是私人飞机和公务飞机的兴起。”
说到这，佘明礼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然后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另一位教授。
一直没说话的教授姓赵，看面相比笑眯眯的佘明礼严肃一些，他看着边学道开口说：“如同完善的公路网络是汽车消费的前提，遍地开花的通航机场也是行业真正爆发的前置条件。通用航空机场和临时起降点少，无法形成固定的客流，自然无法形成稳定的收益，而这也正是制约通用航空发展的瓶颈所在。先把机场建起来，通达性实现以后，需求逐步就会有了。”
“以发展的眼光来看，等未来空域真的放开了，机队规模和飞行量也上来了，社会需求自然会爆发，通用机场就可以赚钱了。但可能不是靠收起降费赚钱，而是靠相关联的产业，比如说飞机维修、销售、油料加注、飞行员培训甚至房地产开发等实现盈利。”
两个专家侃侃而谈，边学道一边听一边喝茶，偶尔点一下头。
事实上，他被说得有点意动。
最近一段时间，夜里睡不着觉时边学道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自己最为依仗的微博能兴盛多少年？自己最为看好的微信能火爆多少年？自己最为期待的真人秀综艺能吃香多少年？
思来想去，边学道觉得最多10年。
每到此时，一个在边学道内心深处潜藏许久的念头会反复出现：没有实业的企业终究是不稳固的，需要一个实业项目支撑有道集团。
现在，祝植淳提出的天行通航项目给了边学道一个选择——通用航空！
听起来还算是朝阳行业，而且准入门槛比较高，需要巨量资金，这样竞争者就不会太多。更为关键的是，建通用航空机场等于手里握有地皮。
所谓“有土斯有财”，只要社会秩序没崩溃，土地就永远是财富。
边学道一边听一边想，佘明礼接过赵姓教授的话头：“我个人坚信，国家会看到通用航空的巨大市场潜力和前景，削减繁琐的审批流程，从空中管制转向空中管理再转向空中服务，出台政策补贴扶持通航产业，到那时，通航产业必将迎来一波爆发，这个万亿级的庞大市场一定会被开发出来。”
边学道在会所里坐了两个多小时，他发现一直是祝植淳、孟茵云和两个专家在说话，祝植淳那个叫祝德贞的堂姐从始至终一言不发，淡定得仿如在大荧幕前看电影的局外人。
心里想着，边学道就多看了坐在对面的祝德贞两眼，特别是她左手无名指上的那个蓝钻戒指，在光线下一闪一闪的，配合那一点蓝色，竟生出一丝妖娆之感。
看着祝德贞手上的戒指，边学道突然想到了董雪。
他在心里想着：找机会买一个比对面那个更大的蓝钻戒指送给董雪，跟之前送的那条“一日三秋”项链一起佩戴，肯定很漂亮，近期得抽时间去一趟法国……
就在这时，坐在边学道旁边的祝植淳突然轻咳一声，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回过神儿来才发现，原来自己溜号时视线一直落在对面祝德贞的腹部。
边学道本来盯的是祝德贞的手，结果人家的手移开了，他的视线没动，盯着人家的腹部看了足有两分钟。
这就有点失礼了。
面对几人的目光，边学道坦然说：“抱歉，在想事情，溜号了。”
祝德贞听了，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淡然地跟边学道对视了一眼，眼中没有一丝情绪，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
……
因为还要去见徐尚秀，边学道起身告辞。
祝植淳和两个专家出门相送，茶室里只剩下孟茵云和祝德贞。
走到窗前看了一眼停车场的方向，孟茵云回身问祝德贞：“戒指什么时候买的？”
祝德贞从容地说：“昨天。”
坐回座位，孟茵云问道：“一上午都没见你手上有戒指，他一到你就戴上了，因为对他满意才戴上的？”
祝德贞坦诚地说：“我已经等到30多岁了，不合眼缘的男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嫁给他，我宁可继续单身下去，独身终老。”
孟茵云笑着说：“婧姞猜对了，她跟我说你一定逃不出边学道的魔掌。”
摊开右手手掌，祝德贞扬了一下眉毛说：“谁逃不出谁的魔掌还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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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4章 那天那年那一世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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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都希尔顿酒店顶层套房门口，李兵按响了可视门禁，李兵身后，是身穿墨绿色长款风衣和深色牛仔裤的徐尚秀。
还是老规矩，边学道不出现在徐尚秀求学的校园，不出现在徐尚秀的生活圈，所以李兵开车去四山大学，把徐尚秀接到了酒店。
打开门，边学道见到了两月未见的徐尚秀，他发现尚秀瘦了。虽然瘦了，不过徐尚秀的气色很好，美得好像一朵刚摘下来的鲜花。
把人送到，李兵下楼去自己的房间休息。
关上门，帮徐尚秀脱掉风衣，挂在衣架上，边学道问道：“怎么感觉你比上次瘦了？最近称体重了吗？”
四下打量房间里的装饰物，徐尚秀说：“称了，瘦了6斤。”
“瘦6斤？”边学道轻轻蹙眉问：“有意减肥？还是吃的不好？你现在多重？”
徐尚秀说：“现在96斤，刚刚好。”
倒了一杯热水给徐尚秀，边学道说：“你这个身高，96斤明显偏瘦了，这样对健康不好。”
双手捧着水杯，感受水杯壁的热度，徐尚秀勾着嘴角说：“师哥师姐们说毕业后不论男女都会逐渐发胖，所以我提前减下去一点，给毕业后发胖留一点战略纵深。”
战略纵深……
这词儿是这么用的？
边学道笑着问：“战略纵深这个词是从哪学的？”
徐尚秀说：“同学聚餐时听来的。”
“你们同学聚餐时都聊些什么？”边学道一边切苹果一边问。
喝了一口水，徐尚秀说：“无非是学校里的一些事，再就是毕业求职的经验。”
“求职经验？”边学道问：“有什么有用的建议吗？”
徐尚秀说：“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东西，比如提前做功课，把求职企业的资料先熟悉几遍。再就是尽量多拿一些证，证多了，总有一个能打动招聘方。还有就是投其所好……”
说到这儿，徐尚秀忽然停住不说了。
切完苹果接着切橙子，边学道低着头问：“怎么投其所好？”
徐尚秀支支吾吾地说：“无非是男生把自己捯饬得帅一点，女生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点……如果有资本，比如说腿很长……胸很大的话……在着装上可以重点突出……然后就是男生尽量找女面试官，女生尽量找男面试官……”
边学道听了，讶然抬起头：“前面还算靠点谱，可是最后这条，应聘者怎么挑面试官的性别？根本没有选择权啊！”
高中毕业考大学，本科毕业考研究生，根本没进过人才市场和招聘会的徐尚秀被边学道说得一愣：“能选吧……我看新闻图片里招聘会现场都是好多家企业在一块儿招聘，面试官是男是女一目了然，求职者当然可以有选择性地应聘。”
哦……
边学道听懂了。
徐尚秀说的“面试官”和他认知里的面试官不是一码事。
事实上，徐尚秀说的那些人根本不是面试官，而是负责招聘的人事专员。真正的面试官，是求职者通过初审和笔试后，对其进行面试的企业中高层管理人员，这些人才称得上一个“官”字。
好吧，纠缠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徐尚秀这辈子也许有当面试官的一天，但不会有被人面试的一天，边学道不会让徐尚秀去参加那些可笑的招聘会。
在另一个时空，有几个词组边学道十分反感，其中就包括“人才市场”。
市场是什么？是卖场，是超市，可以零售，可以批发，可以成打成打地买。
边学道一直觉得把“人才”和“市场”两个词捏在一起很违和，因为真正的人才是稀有的，是可遇不可求的，不可能像货品一样摆在超市的货架子上等人挑选。
当然，有两个行业除外，足球、篮球运动员。每年的转会期，都会有大牌球员像商品一样挂在网站上，等待新东家。
思及此处，边学道把装着切好水果的果盘递向徐尚秀，说道：“经济危机爆发，好多企业陷入危机，你们这批毕业生不太走运。”
接过果盘，徐尚秀说：“可不是嘛，看新闻，每年都是‘史上最难就业年’，不过估计明年得在‘最’前面再加上一个‘最’字——史上最最难就业年！”
拿起一块苹果丢进嘴里，边学道说：“招聘会什么的你不要去，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把我之前给你那个‘免费午餐计划’一步一步分解好，最晚明年3月，就要付诸行动。”
听边学道说到“免费午餐计划”，徐尚秀犹豫了一下，说：“我有点担心到时有人说作秀。”
边学道笑着说：“这个世界，不管你说什么，都会有人不同意你的观点，不管你做什么，都会有人吹毛求疵变着法喷两句，所以，不要去管他们。所谓人言可畏，你在乎它它才可畏，你不在乎它它屁都不是。再者说，不怕作秀，就看秀什么。有人作秀劳民伤财，咱们作秀不说利国利民，起码也是一件功德，有什么可畏的？”
两人吃着水果说着话，不知不觉酒店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
边学道拿起客房电话，跟客房管家说：“把晚餐送到房间来，菜品按照下午给你的单子做。”
放下电话，边学道看着徐尚秀说：“明天我要飞美国，今晚你别走了，留下陪我说说话。”
徐尚秀听了，低头轻抿了一下嘴唇：“好吧。”
晚上8点半。
边学道和徐尚秀并肩坐在房间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万家灯火的城市和车水马龙的街道，都不说话。
半晌。
徐尚秀先开口：“你在想什么？”
边学道说：“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几秒钟后，边学道问徐尚秀：“你呢？你在想什么？”
看着窗外繁华的城市夜景，徐尚秀说：“我在想几个月前那场大地震，人类的自愈能力真的是太强大了，现在看出去，一点看不出当时的痕迹。”
边学道伸出手，抓住徐尚秀一只手说：“强大的不是自愈能力，而是遗忘能力。”
徐尚秀反握着边学道的手，轻声说：“事不关己的能忘，切身经历的怎么能忘？我在西华医院见过的那些需要截肢的人，他们怎么能忘？”
看着远处楼顶一闪一闪的红色防撞灯，边学道说：“再怎么苦痛的经历，也是一定要忘记的，最起码要在记忆里淡化它。人这一生，一个很重要的技能是学会如何与命运相处，因为命运最是无情，它给你什么、拿走你什么都不会跟你商量，没有一点主观选择的空间和余地。”
边学道说完，徐尚秀扭头看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