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人回档-第3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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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学道进来陪单娆说了会儿话就回自己房间了。
关上灯,躺在被子里,单娆轻轻闻了闻枕巾的味道,然后翻身,借着窗外的光,打量这个陌生的房间。
这里是他的家!
今晚,自己住进这个房间,代表一只脚已经迈进了边家的门。
这一晚,单娆神奇地摆脱了一换地方就失眠的规律,睡得又沉又香。
…………
大年三十。
一大早,单娆就被窗外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吵醒了。
看看时间,睡眼惺忪地开门,想去隔壁房间找边学道,却不想,随意往楼下看了一眼,直接彻底醒了。
她看见,楼下客厅区,沙发上,地板上,老老少少坐了差不多有20人。
诡异的是,这20人都不出声,有的轻轻翻报纸,有的坐得非常近地小声耳语,还有几个正紧紧搂着怀里的半大孩子,一个劲儿地竖着手指在嘴边,示意别出声。
楼下一个男孩看见了站在楼上栏杆处的单娆,扭头说:“妈妈,楼上的三舅妈醒了!”
…………
楼上的三舅妈醒了!
“唰”的一下,楼下20几号人同时抬头,睁大眼睛看向单娆。
单娆一脸微笑,伸手挽了一下耳旁的头发,大大方方地说:“你们好!”
“你好。”
“你好。”
“哎呀,不是我们把你吵醒了吧?”
“没有,没有,我每天都这个时间醒,你们先坐,我去换身衣服。”说完,单娆跟楼下的小孩子摆摆手,回身进了房间。
见单娆醒了,楼下这一大帮子人终于能说话了。
中央部委的女干部……
边家老三的女朋友……
这两个身份,随便拎出哪一个,都够让这一帮人小心伺候的。
而且说起来,这一大家子人,十个倒是有九个是冲着边学道和单娆来的。
见单娆进了房间,楼下的边家二伯说:“看看,到底是在燕京上班的女干部,说话就是得体。”
三伯说:“你也不想想,人家每天见面的都是什么人,那可都是大干部。”
五分钟后,单娆换了件红色毛衣,腿上穿着牛仔裤,一副邻家姐姐的打扮,再次走出房间。
她先敲边学道房间的门,走进去把边学道喊起来,然后拉着身穿睡衣的边学道一起走下楼。
还没睡醒的边学道眯着眼睛问边学仁:“大哥,我爸我妈呢?”
边学仁说:“四叔四婶跟司机出去买东西去了,我要跟着去,他俩不让。”
“哦。”回身拉着单娆的手,边学道说:“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单娆,我俩是大学同学……”
他话音刚落,客厅里的边家长辈和边学仁、边学义,以及几个岁数比边学道大的堂姐,同时从兜里往外掏红包。
看见二大伯、三大伯和五叔手里红包的厚度,边学道就知道里面是多少钱。
说实话,边家人几辈子也没封过这么厚的红包。
可是今天的红包必须得厚,不然怕入不了边学道的眼,怕这个未过门的边家媳妇不高兴。
为了这个红包,边爸的几个兄弟已经挠头了小半个月,几家人绕开边爸,通了不下20次电话,才把第一次见面拿多少钱定下来。
边学道挺高兴。
长辈给的红包厚一点,代表对单娆看重,这份心意,不是边学道给单娆买礼物能替代的。
见单娆有点不好意思接红包,边学道说:“拿着吧。这是二大伯、三大伯、五叔,这是大娘、二娘、三娘、五婶,这是……”
一圈人认下来,单娆手里的红包叠起一小摞。
这么多红包,衣服兜里揣不下,拿着上楼又似乎不太好……单娆犯难了。
边学道见了,一把接过来,“噔噔噔”上楼,把红包放在单娆的房间,然后走进自己房间,拿出一叠信封,下楼,将信封交到单娆手里。
每个信封上都写有一个名字。
信封轻飘飘的,几乎感觉不到里面放了东西,要仔细摸,才能摸出信封里有一张纸。
单娆看向边学道,边学道笑着说:“你来发吧。”
单娆拿着信封,念出一个名字。
一个看上去六七岁的小女孩怯生生地举手说:“我叫王欣彤。”
单娆见了,微笑着把信封递到小女孩手里。
“谢谢三舅妈!”
小女孩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跟她挂相的男人,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支票,看了几眼,交给身旁的女人:“妈妈,这是什么?”
女人对着支票上的数字看了好一会儿,才说:“这……老三……太多了……我们不能要……”
边学道说:“二姐,那是单娆给孩子的压岁钱,你不要推辞了。”
这话说的漂亮。
单娆有面子,大家收的也舒坦。
单娆把手里的信封发完,边家人对她的好印象直线上升。
人就是这么现实。
尽管钱可能是边学道的,但是单娆亲手发出来的,如果不是单娆今年来了,边学道未必给孩子这么多压岁钱。而且说起来,这个数目的支票,已经不单纯是压岁钱了。
念了名,发了钱,大家一下熟络了,边学道的几个堂姐和嫂子立刻将单娆包围,到一边说话去了。
没多一会儿,边爸边妈进门,买了好多食材回来。
看着公司的司机屋里屋外拎了四五趟,边学道问:“妈,这是干啥?”
边妈把边学道拉到门口,小声说:“你小子不早告诉,昨晚我才知道,单娆家除夕晚上是吃素的。”
“啊……”边学道说:“没跟我说啊!”
边妈说:“人家不说,你不会提前问问?”
边学道说:“那怎么办?给她弄个小灶?”
边妈摇头:“不,我和你爸决定了,今晚全家吃素,以后除夕都吃素了。”
“啊?!”边学道脸色有点苦:“这可不是咱家一家啊,还一帮孩子呢!”
边妈说:“材料我都买回来了,分锅做。别家我不管,咱家必须吃素。”
边学道说:“妈,不是吧,不都嫁鸡随鸡吗,你怎么拧过来了?”
边妈伸手掐了边学道一把:“大过年的,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嫁鸡随鸡,哪里是鸡?我跟你说,你现在赚的钱,都是菩萨保佑的,吃点素,有好处。再说了,现在平时吃的都好,十个去医院查七个是脂肪肝,吃素食更健康。”
“可是……”边学道想了想说:“要不在外面找个饭店做好了送来吧,这么一大屋子人,做两锅,太麻烦了。”
边妈说:“去去去,那哪行?饭店的人给你做,你知道他里面到底放的什么料?你要素的,他给你搀了荤的,也吃不出来。没事,一会我让边静她们几个到厨房帮忙,你好好陪单娆就行。”
大家新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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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4章 除夕相守夜欢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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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兆丰年。
除夕这天中午的时候,松江下起了雪。
楼上楼下估算了一圈,边学道决定给卢玉婷打个电话。
他想问问卢玉婷在不在松江,然后跟她借房一用。
今天来的人实在太多了,而且都是要在松江过夜的。
自己家里,如果全员打地铺,倒也勉强睡得下,可是长辈太多,而且有男有女,实在不太好。
红楼按说能安排一些人,但边学道懒得半夜把人送过去,你要说公司的司机……开玩笑,谁家不过年?
尚秀宾馆也是个选择,可一是远,二是似乎又没了在一起过年的气氛。而且旅游跨年的人越来越多,尚秀宾馆的客房也很紧张。
想来想去,他想到了卢玉婷。
卢玉婷在林畔人家也有一套房,而她长住四山,这套房应该没人住。现在就算回松江过年,也应该是跟家里人在一起,这边八成还是空着。
如果把房子借过来,都在一个小区,半夜吃完饭玩累了,走几步就到,要方便得多。家里存有不少新的床上用品,去睡觉的时候,抱过去就好。
电话通了。
卢玉婷果然在松江。
听边学道要跟她借房,卢玉婷痛快地答应了,电话里说半小时后来给他送房门钥匙。
边学道说:“别的,告诉我你在哪,我去取。”
卢玉婷说:“我正想过去拿点东西,顺路。”
…………
卢玉婷到的很快,才20分钟,就打边学道电话说她进小区了。
边学道穿上外套,拿着手机立刻下楼。
单娆在楼下陪聊,说得口干舌燥,托词上楼午睡,躲进了房间。
不是她不合群,实在是楼下一帮人跟她不在一个层面生活,没有共同话题。而且乡下人捧着你唠,怎么听怎么觉得技巧不足还特滑稽可笑,真是不太受用。
单娆正捧着一杯热水站在窗前发呆,忽然看到边学道出现在楼下,走到停在单元门口的一辆黑色轿车前。
然后,一个穿着白色毛衣的年轻女人从驾驶室里下来,递给边学道一个什么东西,两人站在车旁说了几句什么。女人好像有点冷,又钻进车里,边学道跟着坐进副驾驶,关上了车门。
车静止了几分钟,忽然启动,向小区里面开去,开出了单娆的视野。
杯里的水没那么热了。
看着窗外轿车消失的方向,单娆将杯里的水喝光,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放下杯子,微笑着打开房门——不论对方是谁,就算她能把边学道喊出去,但她在门外,我在门里,这就是距离。现在,我要出去继续拉大这段距离,任尔东西南北风,我就是咬定青山不放松。
单娆想多了。
但她的心智和脾气注定了,即便误会了,想多了,也不会产生恶劣影响。因为她是一个能自我消化过滤负面感受和情绪的女人,她总能从一堆乱麻中找到最重要的一根线头,然后紧紧攥在手里。
…………
边学道上卢玉婷的车,跟她去认门了。
他也是在车旁被卢玉婷问起,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卢玉婷的房子是几单元几门。
好歹总得看过一眼,知道大概格局,晚上才好安排人休息吧?
跟着卢玉婷进门后发现,她家也是跃层,看上去比边学道家小一些。边学道家的户型一层是138平米,卢玉婷这套感觉在100平米左右。不过想想她一个人住,也是相当空旷了。
屋子里装修很简单,杂七杂八的设计一概没有,全是最基本的生活功能区。
粗看了一圈,边学道有点傻眼。
主色调是白色,墙是白色的,地板是白色的,就连沙发都是白色的。
以房观人,卢玉婷妥妥是一个有洁癖的。
这还怎么好借她的房子睡客人?
卢玉婷是什么家庭出身?一看边学道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说:“你别琢磨了,这房子年后我就准备挂到中介出售,借给你用几天完全没问题。”
边学道听了说:“别啊,放手里囤几年,会升值的。”
卢玉婷说:“不想留着了,我爸一直让我把这套房子卖了,我也听烦了。”
边学道说:“现在卖真的很可惜,再过几年,我估计可以翻一倍。”
卢玉婷说:“怎么,你有兴趣?卖你好了。”
边学道笑着说:“别,那不好,好像我占你便宜似的。”
卢玉婷看着他说:“你现在才是占我便宜呢好吧!”
边学道听得一愣,赶紧岔开话题:“我听黄胖子说,你在四山认识了个帅哥男友,领回来了吗?”
卢玉婷听了,微微抬起下颌,看着窗帘上的花纹说:“没有,分了。”
我靠……这算什么事。
大过年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边学道说:“行啊,房子也看了,你要拿什么,我帮你搬下去。”
卢玉婷摸着书架上的书问:“你不好奇我因为什么分手?”
边学道干脆地说:“不好奇。”
卢玉婷说:“你这样不好。”
边学道问:“怎么不好了?”
卢玉婷说:“你想到找我借房子,自然是把我当朋友了。”
边学道点头:“是的。”
卢玉婷接着说:“可是你为什么一点不关心朋友呢?”
边学道心说:完了,失恋的女人最是莫名其妙。
他说:“我这不是怕勾起你伤心事嘛!”
卢玉婷淡淡地说:“本来什么都挺好的,就是他有点大男子主义。其实呢,大男子主义一点我也能忍,谁让我喜欢他呢?可是他居然说结婚后,所有春节都要去他家过。”
边学道有点蒙。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