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风云图-第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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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钺聪闻此一惊,说道:“早料到高进伦会攻打神教,没想到这么快,不知两人去了多久了?”
吴天德道:“少说也有两个月了。”
古钺聪点点头,想了一想,说道:“我们走罢。”
两人回到大殿,约定明日再见。吴天德临行时忽道:“大护法,教书先生未必会骑马,可要备一辆轿子?”
古钺聪道:“吴大哥所言极是,但神教之中,哪来轿子?”吴天德道:“这等小事,何须大护法操心,请大护法稍后。”转身离开了。
古钺聪心忖:“这吴天德精明能干,心思细腻,日后大有可用之处。”
不一会,四名轿夫抬着一乘甚为华丽的大轿来到大殿门口,吴天德将伺候先生上轿的规矩一一说了,他虽在神教职卑位低,无幸扶教主入轿,但看得多了,自也懂得一些。
两人道别,古钺聪领四名轿夫前往颐鹤殿接胡先生。
来到殿外,见胡先生正秉书沉吟,古钺聪忙令轿夫驻足,自己也站在殿外静候,不料胡先生已听到脚步声,放下手中书卷,一手捋着颌下白须,说道:“老夫正想,天已见黑,你却还不来,此去若虚谷路途又较远,徒步恐怕要半夜才能到,难得你想得周到!”
古钺聪毕恭毕敬道:“请先生上轿。”当下按吴天德所教,双手扶胡先生上轿。胡先生大为高兴,说道:“你别骑马了,上轿来和老夫说说话罢。”古钺聪欣然上轿。
胡先生与古钺聪对坐,问起他的年纪,又问学过那些诗书,古钺聪一一作答。四名轿夫脚程甚快,不多时,轿子已转入山中。古钺聪想起琅琊居的事来,说道:“教主今日将苏含笑的府邸琅琊居赐予学生,要学生拿捏着处置,可学生今日一见之下,琅琊居不过三间破茅舍,学生思来想去,也不知教主是何用意,还要请教先生。”
胡先生白眉微皱,说道:“你说教主赐你琅琊居,但你见到的,却是三间破茅舍?”
古钺聪道:“是,学生本以为教主是要我送人,见到琅琊居后,才知并非是如此。”
胡先生想了一想,说道:“教主原话是什么,你原原本本说给老夫听一听。”
古钺聪道:“教主要我到琅琊居搜查苏含笑罪证,说查证后,那琅琊居也一并送给学生了,至于重葺还是一把火烧掉,让我自己拿捏着处置罢。’”
胡先生道:“如此说来,教主早知琅琊居是几间茅舍。”古钺聪点点头,胡先生问道:“老夫听说你上个月方刚入教,你这般年纪,有银子重葺么?”
古钺聪一怔,说道:“没有。”眼睛忽而一亮,说道:“不过今日在茅草屋的墙壁之中,恰好发现了一些金银。”
胡先生道:“所以,教主说这番话,是因为他早已知道苏含笑私藏财物。”(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八回 烟波仙苑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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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钺聪恍然大悟,说道:“那我是该一把火烧了,还是重建呢?”
胡先生道:“教主既然说这话,那就是让你重建,建好后再送人。”
古钺聪连连点头,说道:“如蒙先生不嫌弃,这琅琊居就送给先生罢。”
胡先生摇头道:“你这一番心意,老夫心领了,但这琅琊居,老夫不能要。”
古钺聪问道:“怎么?”
胡先生道:“你可还记得大殿之上,教主吩咐你的话来?”
古钺聪道:“教主要我听先生的话,一切听先生安排。”
胡先生道:“大凡教主行事,看似鬼神莫测,但必有他的道理,可有时候他却要有意让人摸不着头脑,老夫还是不要徒生是非的好。”
古钺聪道:“学生不明白。”
胡先生道:“他让你一切听老夫安排,你却将琅琊居赠我,这一点他理应知道,可焉知他会不会以此为由为责难老夫,说是老夫向你索要?再则说来,他要赏赐老夫,大可亲自封赏,由你出手岂不多此一举?”
古钺聪道:“我懂了。”又问:“那先生以为,这琅琊居该送给谁?”
胡先生凝眉片刻,说道:“教主要经你之手处置琅琊居,意在让你笼络人心,此人必是神教中极重要的人物。”
古钺聪想了一想,说道:“神教二护法柳叔叔、三护法林叔叔于我有救命之恩,而且武功高强,江湖交游也极广,学生要做什么,日后自少不了二位相助。不过,两位对教主忠心耿耿,不用我送房舍罢?”
胡先生道:“不然,两位救你,那是看在教主的面上,你和他们的交情,和教主并无关系。”
古钺聪点点头,说道:“柳叔叔任二护法司职已久,自有居所,唯林叔叔方刚上任,这琅琊居就送给他罢。”
胡先生道:“想来,教主也正是此意。聪儿,你现在是神教大护法,凡事一定要顾全大局,切忌偏袒一方。”古钺聪道:“学生谨记。”
两人方到烟波苑门口,王总管就迎了出来,躬身道:“奴才恭迎护法大人回府。”一见轿中还有一人,不用古钺聪开口,即吩咐奴婢加菜,古钺聪道:“从今往后,胡先生就在烟波苑住下了,凡事有劳王总管了。”王总管忙又命人铺床设帐。
古钺聪和胡先生吃了饭,已是月上柳梢,两人起身出来,古钺聪想起与吴天德之约,说道:“明日学生还要去教中一趟,想给先生告个假。”
胡先生道:“教主的意思,你闲暇之时向老夫学习诗书便是,日后教中有事,不必知会老夫。”
古钺聪恭恭敬敬道:“我是学生,不能上学,自当告假。”
胡先生道:“此处不比私塾,教中的事,老夫还是越少知道越好,你若想老夫多教你几年诗书,就听老夫的话。”
古钺聪闻此,说道:“是。”两人各回房去了。
次日,古钺聪起了个大早,一人策马前往嗜血谷,来到教中奴才居所“皂隶宅”,到北首敲吴天德的门。
连敲了三声,吴天德方才开门。只见他身着灰色睡袍,一脸睡眼惺忪,见是古钺聪站在门口,有些措手不及,慌忙躬身道“奴才不知大护法下降,衣衫不整,万望恕罪。”古钺聪托住他道:“吴大哥,你怎么还这么见外。”见他双眼浮肿,哈欠连天,问道:“你好像很累,要不要再睡会?”
吴天德使劲眨了眨眼,说道:“多谢大护法关心,奴才现在虽已不是苏老贼的人,但教主厚恩,仍将夜间巡谷之大任交由奴才等,不瞒大护法,奴才方刚才睡下。”
古钺聪本就有意与他交好,听他一口一个奴才,说道:“吴大哥,论年纪,我本该叫你一声叔叔,但小弟与你一见如故,所以才没大没小叫你声大哥,可你总是左一个奴才,右一个奴才自称,终究是不肯把我当自己人。”
吴天德闻此,睡意少了不少,赔笑道:“您是大护法,我不过教中一奴才,怎敢和您称自己人?”
古钺聪道:“什么敢不敢,要不是年纪太小,我非要和你拜了把子,结为异姓兄弟。”
吴天德闻此,睡意顿无,睁大眼道:“奴才……我跟大护法拜把子,那怎……怎配得上?”
古钺聪白眼道:“你还是看不起我。”
吴天德忙道:“不是,自然不是。”
古钺聪道:“我只问吴大哥一句话,小弟想与你拜把子做个一姓兄弟,自今日起就叫你一声大哥,你答应是不答应?”
吴天德双手在衣袖上擦了擦汗,利害得失早在脑中转了好几圈,见古钺聪望着自己,大声道:“一万个答应。”
古钺聪道:“好,我们磕头为证。”
吴天德哪有不从的,说道:“好,好,好……”连说三个好,还想说什么,却穷于言辞,只携着古钺聪的手走入屋内,又慌忙寻来香烛,插在大堂正中,两人双双跪下,吴天德道:“奴才……小的……我吴天德,今年四十七,今天与古……古……”转头道:“惭愧之极,我到现在还不知你大号?”古钺聪报了姓名,吴天德连声道:“好名字,好名字。吴天德今日与大护法古钺聪义结金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顿,改口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月同日死。”
古钺聪也学了样儿发誓,不过在“同月同日死”之前,加了“同年”二字。两人说完,一齐磕了八个头,这才携手起身。古钺聪叫了声“大哥”。吴天德被苏含笑唤“狗奴才”惯了的,如今突然做了大护法大哥,当真是受宠若惊,颤声道:“古兄弟!”两人相视大笑。
吴天德道:“古兄弟,咱二人拜把子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即可,若被教主知道,只怕愚兄脑袋不保,就是教中有人见你我亲热,也怕要引来妒忌。”
古钺聪笑道:“大哥尽管放心,我们茶壶煮饺子,心中有数就是。”这句话,是昨日刚从胡先生口中学来的。
吴天德见古钺聪乖巧伶俐,更是欢喜,说道:“日后愚兄仍叫你大护法,你仍叫我吴大哥便是。”(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八回 烟波仙苑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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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钺聪点头称是,两人闲说一阵。古钺聪方问道:“大哥,苏含笑家中财物可已分配妥当?”
吴天德闻此,脸色一整,向门外看了看,突然挽起古钺聪手,说道:“走,到内屋说。”
两人来到卧房,就坐在榻上,吴天德放低语调,说道:“古兄弟,你我现在已是弟兄,做大哥的可就直言不讳了。”
古钺聪道:“大哥尽管说就是。”
吴天德这才道:“苏老贼家中所藏珍宝之多,远出愚兄预料之外,料来教主也未必尽知,愚兄之见,古兄弟可趁此良机大捞一笔。”顿了一顿,又道:“教主派你办这事,当中自也有这个意思。”
古钺聪已有预料,倒也并不震惊,问道:“只是不知捞多少合适?”
吴天德看定古钺聪,双手十指向左右一分,古钺聪惊道:“一半?太多了,太多了。”说罢连连摆手。
吴天德道:“古兄弟放心,大哥方才遭逢大赦,绝不敢再生事端,五五分账,说来还是少的。”
古钺聪闻此,想了一想,又道:“大哥既让小弟如此,那必是有道理的,不过,你那些兄弟,可一定要守口如瓶。”
吴天德拍着胸脯道:“古兄弟尽管放心,能在神教立足的,谁敢多嘴多舌?昨天的十二位弟兄,那都是过命的兄弟,只要大哥略略表示表示,他们绝不会走漏半句风声。”
古钺聪道:“这个自然。”一拍床头,接道:“就照大哥说的办,三箱财宝,一箱半献给教主,小弟自取一箱有别用,剩下的半箱给兄弟们,也不知够是不够?”
吴天德睁大眼睛,说道:“多了,多了,莫说半箱,便是每人一件古玩,也够大家花销三年五年了,古兄弟不必如此……”
不等吴天德说完,古钺聪道:“我在谷中吃用不愁,银子也买不得母亲下落,与一迭废纸无异,你们拿去花差就是,不必推辞。”
吴天德半晌方道:“多谢古兄弟,这半箱财宝,大哥定然分得妥妥当当,谁都满意高兴。”
古钺聪道:“分配的事,我可就一点儿也不懂了,一切听凭大哥做主便是。”
话音方落,忽见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不一时已到了门口,只听门外一人慌慌张张道:“吴大人,黑奴求见。”
吴天德与古钺聪互望一眼,说道:“出去看看。”两人收敛心神,来到大堂。
那叫黑奴的一见有人出来,奔近大堂就跪,口中连声道:“启禀大人,不好了,琅琊居财……财……”无意之间,见古钺聪也立在屋中,口中一个“财”字说了两遍,硬生生吞了回去。
古钺聪见他一见到自己就支支吾吾,心忖:“大哥手下的人果然对他忠心不二,恐怕教主要知道什么,也要他知会一声。”
吴天德何等精明,忙道:“什么事如此慌张,大护法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只管说。”
那黑奴忙又向古钺聪请了安,定了定神,才道:“启禀大护法,吴大人,大事不好了,琅琊居财……财宝被人盗走了。”
古钺聪、吴天德皆是大惊,齐声道:“被盗了?”
黑奴浑身一颤,慌忙磕头道:“奴才看管不力,求大护法,吴大人饶命……”
吴天德喝道:“你慢慢说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奴上道:“启禀大护法,吴大人,贼人已经抓到,就押在门外候审。”惊恐之下,上气不接下气,已然答非所问。
吴天德喝道:“混账!你可知道,这些财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