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为王-第1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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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徐如意却是没有提起少室山上他差点儿将武当玄聪打死的事情,而张三丰也选择性的淡忘,只是高声长笑:“哈哈哈哈,厂公,结交不结交的话就不要说了,老道即将破空而去,俗世恩怨已然抛诸脑后,至于得不得罪的,蝼蚁戏事,老道我也不放在心上,提之无益。”
“那就说些有益的。”徐如意轻轻撩起一缕青丝,缓缓顺下,脸上笑意收敛,伸手一指远处的一众马匪:“这些性命,真人也是不放在心上的吧?”
“老道说过,草木花鸟尔。”
“那武当山上真人的那些徒子徒孙。。。也是草木花鸟?”徐如意又伸手向着东边的方向一指:“不管怎么说,咱家也是朝廷的东厂提督太监,皇帝面前的红人,真龙气运护佑着的,这真龙之怒。。。真人亦不放在心上?”
颇为露骨的威胁,也是现实,若徐如意当真死在张三丰的手上,可以想见,武当派的日子绝不会好过到哪里。哪怕他是天下道门魁首,也不可能违抗天子威严,朝廷的意志。
张三丰眯起眼睛,沉默的看着徐如意,虽然飞升在即,但是不是真的上天做神仙,没人知道,包括张三丰自己。
他只是感受到了此方世界的猛烈排斥,这种情况,若是用武宗的破碎虚空来形容才是更为贴切,只是世人无知,不解内情,总将二者混为一谈。
破碎虚空之后又是怎样的一番天地,张三丰并不放在心上,走到了这一步,他也不能后退,武当派的徒子徒孙,真武金殿,这都是他一生的心血与传承,他嘴上说着万法从心的话,但心中却并非真做此想,他,毕竟还是人。
“看来真人心中对这红尘俗世还有眷恋啊。”徐如意笑了,恣意放纵,睥睨天下:“既然还有眷恋,那事情也就还有的谈了?
咱家再问一次,真人此来,究竟所谓何事?真人不妨直言,咱家必然尽力而为。”
“北平朱棣有真龙之相,当今天子却只有四年乾坤气运,这是天数。”张三丰叹道:“甘州二十万生民不该死在此时,而东厂。。。更不该在此事出现。”
“但那二十万性命已经没了,东厂不该立却也立了,真人再说这些就太没意思了。”徐如意哼了一声,接着道:“至于北平的燕贼当不当得了皇帝,当今天子又有何等样的下场,这些都还是未知之事。大道五十,天衍四九,独留一线生机。
若按真人所言,什么都是命中注定,那这世界未免太过无趣了。更何况。。。马头山上,真人不是还说过,咱家便是这上天派来的变数吗?既然是变数,那真人眼中的未来,未必便是定数吧?”
“倒也有些道理。”张三丰点了点头,忽的又没来由的问道:“厂公的白骨禅到了何种境界,可否说与老道听听?”
“骨肉筋皮,外相已成。眼耳鼻舌身意,色声香味触法,内道周天圆满。”徐如意淡然答道。
“那最后的一重入魔成佛之法,厂公可明白其中的意味了吗?”张三丰又问道。
“咱家不知真人在说什么。”徐如意摇了摇头,此言三分是真,七分是假。
徐如意其实已经大概的明白了白骨禅最后一重的意境,只是有些似是而非,不敢笃定而已。
张三丰也不深究,也不质疑,迈步前行,边走边笑:“老道其实不该来的,但是也来了。马头山上的事,老道其实做的有些孟浪了,现在思来,也难言对错。
尤其厂公练了白骨禅,短短数年光景便修到此等境界,老道当年实在没有想到。
为了这天下苍生,老道也要出手一探虚实。若是厂公尚未跨出最后一步,那一切尚有可为,而若是。。。那老道便带着武当上下一道升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何为最后一步?”徐如意贴在云峥头顶的依旧稳如泰山,另一手似有意似无意的翻掌在前,冷声问道。
“难讲,贫道一试便知。”张三丰呵呵一笑,双掌缓缓而动,一轮太极虚影须臾而成,三丈远近的抬手起势,下一刻便出现在了徐如意的胸前:揽雀尾!(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百七十八章 真人?真人!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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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狐狼轻轻捋顺着胯下宝驹的鬃发,侧头看向迟来的一片云。
“嗯。”一片云点了点头,也将目光投向了万众瞩目的交点:“那是。。。”
“太监头。。。额,是厂公,还有。。。张神仙。”狐狼轻声道。
“张神仙?张三丰?”一片云诧异道:“他怎么来了,又怎么和东厂的提督太监打起来了?”
“孩儿也不知道。”狐狼老实的摇了摇头:“孩儿按您的吩咐,在这龙门关左近转了一圈,再回来时,厂公便带了几个死人进了龙门大营,并让孩儿领兄弟们小心护卫,再然后,张神仙便来了。”
“这么说,内里的因由你是一概不知了?”一片云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
“爹。。。”狐狼头上瞬间冷汗大冒,想要辩解,却又被一片云挥手拦下:“算了,他们两人的交手,也不是你能掺和的。”
“孩儿或许打不过他们任何一人,可手下这么多的弟兄。。。”
“也不够他们一个人杀得。”一片云冷哼一声:“你的修为不深,不明白武道终极的恐怖。他们两人手上的血腥,若是挤的出来,染红十片罗布泊都是绰绰有余。”
狐狼还要再问,一片云却没了解释的兴趣:“好好看着吧,能有这样的机会是你一生的荣幸。”
“是。”
太极为两仪而生,动静间如行云流水。
武当派的创派祖师,太极真意的至高领悟者,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等等等等。张三丰作为一个时代的神话传说,出手该是怎样的一番动地惊天?无人可以想象,或许只能靠猜测,飞天遁地,移山倒海?
事实上,并没有。
五千个马匪成为世间最荣幸的观战者,三里开外,能看到的,却只有一个如鸡子般黑白混沌的气旋,其中影影绰绰,具体是个什么光景,又是一种如何的风采,他们并不能看到。气旋内的景象,只有两人可知,一个是出手的张三丰,而另一个,自然是应战的徐如意。
“嗡!”
徐如意又是一掌飘然而出,力未尽时,却被一股粘稠的力道束缚牵引,打向一旁的空荡处,双脚连荡,如旋风落叶,连环扫向张三丰胸口小腹,却又被张三丰横臂虚无一扫,画了两个太极圆环,轻描淡写的将力道卸在一旁。
反手一击横扫,极静至狂暴,张三丰一拳轰向徐如意的心口,意料中的被单掌挡下,张三丰不已为意,由攻转守。
“左右野马分鬃”“白鹤亮翅”“如封似闭”“手挥琵琶”“搂膝拗步”太极拳的招式依旧还是那般的简陋,但在张三丰的手上却腐朽化神奇,简单的动作,无限的组合。
相比于徐如意的疾风骤雨的抢攻,这样的应对无疑是最为省力的方法,但却也没有表面上所展现的那般轻松。
徐如意的手上虽然没有那把无坚不摧的君子墨剑,但是食指与中指之间却有一点寒芒闪亮,那是。。。一枚绣花针。
凭着这根不起眼的绣花针,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如意连环。
这方世界,因为徐如意的到来,修炼辟邪剑法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少。
这是一门速成的邪功,只取快、诡二字,但徐如意的辟邪剑法却不同,招式之间横生恢弘霸道,准确的说,这已不是辟邪内劲,而应该叫做………葵花向阳!
破空之声接连响起,指尖划过的瞬间有一抹黑暗,空间被撕裂。砂石腾起,转眼化作更加细微的尘粉,风不曾吹起,又被混沌的平和压下。
两人交手算来已经大半个时辰,大抵也就是这段枯燥的过程循环往复。
龟蛇盘,敢在火里种金莲。
徐如意一手两脚肆意而攻,如恶龙肆虐,反观张三丰,双手就这么连连画圆,脚下迷踪不定,卸力,再卸力,不动如山的终结后一招反击,取向徐如意的要害,却又不尽全力,稍遇阻碍,便又回到。
这场交锋并没有任何的公平可言。
张三丰的武功不必多提,而徐如意,一手附在云峥头顶,默运北冥重生法为众人续命,张三丰可以躲闪,而他,却连全力施为的余地都没有,所有的力道都只能咬牙承受,这对于身体与精神的负担是难以估量的。
可以想见,若张三丰有心,或许胜负便在须臾刹那。
当然,这只是一种或许,他似乎打着什么别的主意,就好像。。。是在玩弄一直调皮的猫咪,不时地将它抱回怀中。
近似于戏耍的手段,舞蹈版的翩然,动作美轮美奂,杀气四溢。
徐如意的心火渐渐引动,皂白分明的一双丹凤眼,亮的吓人,招式不停,四目相对,视线没有一刻断裂。
渐渐地,黑色的瞳仁开始消失。
渐渐地,诡异的白光又在眼底的深处浮现。
“张邋遢,看来你是真的想和咱家不死不休了?”徐如意的忽然开口,阴声一笑:“看来九天玄女娘娘你是见不着了,咱家便送你和你的一般徒子徒孙去九幽罗刹见阎王去吧!”
话音一落,徐如意立掌在前,接着便是更加凶狠的挥刺!
张三丰也笑了,春风如沐的笑容,手上的力道暗暗加了三分。
若说之前是九退一进,那此刻便是虚守实攻。
风格渐变,两人的交手不带一丝烟火之气,周遭的混沌之色开始向着黑白而变化。张三丰的招式如果说是一种自在,那徐如意的招式便是一种逍遥。
招在意前,心未动,拳脚剑指已莫名而出。
忽然一掌,印在了张三丰的胸口,没有丝毫的错愕,澎湃巨力自然而发,没有回应,弹指间,一股更强的力道鼓荡回冲。
半步,
这是天地之力,徐如意退了半步才将这股力道化解,但下一刻,一拳横扫,立掌封挡,又是一拳直冲。
太极………搬拦捶!
至阳至刚的招式,也是太极拳中唯一的杀招!
天地之威,混沌中分太极阴阳。
张三丰的眼中也没了淡然的笑,而是深沉的黑暗。与徐如意眼中的白光鲜明对比。
“嘭!”
一拳一掌暴然而触,时间,在此刻静止。。。(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百七十九章 真人? 真人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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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裂的龙柱狂风冲天而起,突破密布的积云,迎来炽烈的天光。
砂石四起,卷集而入,旋又化作更为细密的尘埃。
风眼中,仙魔的交战依旧。不复先前的激烈,因为拳掌相交的瞬间,直到此刻,依旧没有分开。
这是绝对的内力的比拼,刚柔的内劲在徐如意与张三丰的掌心纠缠进退。
黑白的四目交汇,再无先前的轻松写意。
“爹。。。咱们。。。就这么看着?”狐狼迟疑发声。
一片云的双拳握紧,松开。再握紧,这一次却没有松开。只是面上神色纠结,依旧还是没有做出决定。
此时此地,只有他还能勉强体会二人此时的凶险。
若单以功力的深厚而论,一片云不觉得这世上有人会超越成名多年的武当大宗师,但与他交手的那个东厂的厂公,他同样也看不透,单手应战却能打个平分秋色,又是这个年纪,若非亲眼所见,一片云绝对不会相信。
或许只要一道轻微的外力,便能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问题只在于,自己有没有做那稻草的勇气。
经历元末乱世的一片云明白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也更明白张三丰这个天下第一的恐怖,所以,他没有做出决定。
可这时间仍然在走,空间也不会真的定格。就好像曲终人散,两人的交手终究会分出一个胜负来。
而此刻,外力真的来了,是天威,也是人为。
张三丰缓缓地抬起了闲置的左手,很慢,很慢,却有绝对的力道在凝聚。弓步踏前的左膝不可察觉的动了一丝,对面玉白的肉身也对应的晃了一丝。
无神而诡异的白光有轻微的流转,扫向了那很慢,但绝对在抬起的手,皱了皱眉头。
在这只手出招的时候,或许便是胜负两分的终结,这是肉身给出的判断,本能的要做出最为正确的应对。
张三丰有两只手,他也有,只要他将那只救人的手抬起,这场战斗便还能打下去。
可是偏偏的,云峥头顶的那只手依旧还是稳如泰山,与先前不变,除了上边不知何时暴起的青筋,盘根错节,血液在青紫的管路中几欲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