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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节

厂公为王-第1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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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味道让皮铁心不由得扇了扇鼻子。

    三丈开外,一个人影盘膝而坐,长发披散着,遮住脸,黑暗中看不清表情。皮贴心皱眉看着那铁栏杆后边的像鬼多过像人的黑影,走了过去,一边搜还一边说道:“道衍大师进京了,今日动手营救世子,需要你的帮忙。”金丝锯连连扯动,对着马三宝身后地上的铁链使劲,但总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断开,皮贴心笑嘻嘻的说道:“你腰间的铁箍子,我打不开,钥匙在黑猫的手中,但把这铁链锯断,应该也就不耽误你的行动了。

    督主不在,你的功夫逃出去应该不难。大师有令,让你冲出去,杀光沿途所有的看守,不要纠缠,火速赶去宗人府,剩下的事情你到时候自然会知道。

    喂,给点儿反应,还活着吧?”

    “死不了。”修罗的呢喃,嗓音有些尖细,一双细眼,红的发紫:“快点儿,咱家等不及了。”

    。。。。。。

    “什么声音?”宗人府的一处凉亭之中,李景隆和徐辉祖正悠闲地品着茶。隐隐的听到远处的喧嚣吵闹,徐辉祖不由得皱眉。

    “谁知道呢。”李景隆也露出一脸疑惑的样子,耸肩道:“管他呢,反正与你我无关。”

    “是啊,与你我无关。”

    徐辉祖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子消沉。

    想想也是,毕竟是将门之后,自幼随的父辈学的一身武功韬略,身世显赫,但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富贵闲人,宗人府的宗人令,好像一个笑话一般。

    似乎是感受到了徐辉祖的失落,李景隆状似无意的开口道:“先帝对咱们这些将门之后防备甚深,其实也可以理解,毕竟鸟尽弓藏的事情,古往今来又不是头一遭。只是没有想到,今上即位,却依然无改,未免让人寒心。”

    沉默片刻,徐辉祖挥了挥手,端起茶杯:“说这些做什么,平白地坏了心情。若是有酒,愚兄当自罚三杯才是。”

    说到这里,远远的一个圆润富态的身影走了过来,一摇三晃,散发着一股子酒气:“大哥,李老弟,原来你们跑到这里来了,倒是让我好找!”

    “你怎么喝成这副样子?”徐辉祖看着自己的弟弟,失笑道:“快快喝几杯茶解解,上好的黄山毛峰,快把你那酒壶扔了。”

    “喝茶哪里比得上喝酒。”徐增寿脸色通红走到近前,伸手接过大哥递上来的茶碗也不喝,抖手倒在地上,随后又给满上酒:“大哥你尝尝,下边孝敬的女儿红,香的很,小弟特意给你留了几口,生怕回头被你挑了理。”

    ”好好,我喝,我喝。”徐辉祖推托不过,也是感念弟弟的一番心意,昂首将酒一饮而尽。

    “怎么样?”徐增寿问道。

    “好酒,确实好酒。”徐辉祖伸手擦去嘴角的酒渍,连连点头。

    “当然是好酒。”徐增寿也笑了。

    “我说徐老二。”一旁的李景隆故作不悦:“有好东西也不带上老弟我,太不讲究了吧?”

    “哼,”徐增寿瞥了李景隆一眼:“这是我给我大哥带的,就这么几口,等下回再得了好的再说吧。”

    “下回?下回得等到什么时候?”

    “还说我?上回耍钱你赢得我裤子都快没了,也不说留点儿情面,现在还好意思和我要酒?”

    “好个徐老二,还和我记仇。”李景隆伸手点点徐增寿:“我赢了你的钱,你不给我酒喝,那咱们可就算是扯平了啊。”

    “再说再说。”徐增寿再度把徐辉祖的茶碗满上:“大哥,再尝尝,就剩这点儿底儿了。”

    “好好好。”徐辉祖端起茶碗将酒送到嘴边,还没喝,却猛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我。。。这酒。。。”

    “哗啦啦”

    茶碗落在地上,碎做几瓣。徐辉祖人也向后倒去,却落入了徐增寿的怀中。

    此时再看徐增寿,还是通红的脸色,只是眼中哪还有一丝醉意?

    “唉。”小心地将徐辉祖伏在桌上趴好,徐增寿叹道:“也不知道我这么做对是不对,只希望大哥醒来了不要怪我。”

    李景隆起身在徐辉祖怀中掏摸几下,摸出一块令牌来看了看,随手扔给徐增寿:“等事情完了,你一走了之,顺便也就把所有的罪责背下。皇上就是再怒,但毕竟咱们两家都是有免死金牌的,皇上也没有办法。

    别想太多,你做的都是对的。于公而言,鸡蛋总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你大哥不甘不愿的把宝压在朝廷,而你再投了北平。不管这天下最后到了谁得手中,你徐家的富贵都是跑不了的。”

    “于公于私?”徐增寿反问道:“那于私呢?”

    “于私,朱家欠咱们的太多了。”李景隆的脸色阴沉下来:“若是没有机会便罢,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咱们收点儿利息,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李文忠的话中却是涉及了一桩旧事。话说当年李景隆的父亲李文忠得了急病,朱元璋亲自探视之后命淮安侯华中负责医治,结果治了不到三天李文忠便一命呜呼,撒手人寰。

    朱元璋又是憾哭又是追封,命锦衣卫严查,最后得出了华中下毒的结论来。

    毒害当朝的曹国公,华中便是有一万颗脑袋也留不住,谁知朱元璋却只是降低了华中的爵位,将其家属逐至建昌卫,其他医生及妻子儿女都被斩首。

    也就是说,华中这个主谋最后保住了性命,反倒是一干从犯人头落地。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可没人敢反驳,也没人敢抗争,即便是李景隆,也只是默默的接受了这个不公的结果,因为这最后的判决是洪武皇帝所下,他还不想死。

    杀父之仇的隐忍,不是真的将苦果咽下,而是在等待着报仇的时机。从那一天起,李景隆变了,英姿勃勃的将门虎子变成了京中大名鼎鼎的第一纨绔,锦衣玉食,美酒佳酿,玩鹰斗犬。朱元璋曾无数次将他召入宫中责备,但李景隆却看到了朱元璋眼底的笑意,那是一种“算你识趣”的眼神。

    李景隆原以为自己这辈子是等不到报仇的机会了,可他遇到了朱棣。李景隆恨朱元璋,而朱棣则嫉妒朱允炆。这就是机会,银钱的结交不过是一个笑话,堂堂的曹国公又怎么会缺钱?但他看到了朱棣的诚意。

    徐增寿摇摇头,没有搭话,将桌上李景隆的茶杯拿起,一饮而尽,随后便大步流星的向着院外而去,手里边紧紧地攥着那块令牌,紧紧地,甚至指尖都有些发白。。。(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九十二章 蝉舞

    (全本小说网,。)

    慌乱地人群在恶鬼刻意的驱赶下离得东缉事厂的大门越来越近。

    大门四开,当跑在最前方的人们意识到眼前的所在的时候,那硕大的汉白玉牌坊下边,无数的番子皂靴黑衣,正执着刀剑森然狞笑。

    “不要杀我!”

    “我是被迫的!被迫的!”

    “停下!前边是东厂了!”

    眼前的景象让人们的脚步停下了短短的一瞬,他们有心想换个方向,可身后的推搡的力道没有给他们更好的选择选择,只能闭着眼睛前冲,祈祷着上苍能让眼前的这群恶人看在自己只是被裹挟的份上手下留情,但这显然是吃心妄想。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两虎相争,站在中间的羊群哪里还有命在?

    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在黑猫的无根手指间来回流转,带出炫目的光滑,抬头看看距离差不多了,森然的笑了一声,随手将刀子甩向人群,伴随着一声惨叫,黑猫的命令响起:“杀光他们。”

    “杀!!!”

    刀光剑影,凶恶的挥斩,百姓的眼中泛着暗淡的光芒。在生的希望被彻底的杜绝的时候,兽性便盖过了理性的思考。

    “老子活不了了,也要带上一个!”

    “啊啊啊啊啊啊啊!!!!”

    “都他妈的滚啊!!!”

    人群沸腾,如废水中的活鱼,本能的进行着最后的挣扎,身周的男女老少除了自己,都是敌人,前后都是死,那就推着眼前的人随便选个方向打吧,冲吧。

    眼前之人皆可杀,同样的意志,不同的是默然的偷天死士们手里拿着刀剑,没有恐惧,只有一脸的决然。身为偷天死士,他们已经不算是人,更像是刀,一把人形的刀。刀子是没有善恶的,也不需要思考,既然握刀的人将他们挥向了东厂,他们所要做的,就是杀更多的人,然后死在东厂的大门中!

    一夫决死,十人难当。乱局中的三百偷天,所迸发出的悍勇与血气更是难以想象。

    不断地有人倒下,加载中间的无辜者越来越少,当番子终于与死士们站在了对面的时候,血腥气更加的浓郁了。。。

    。。。。。。

    东厂不是善堂,天牢中压着的有恶贼,有贪官,但也有受了无妄之灾的平常人。精神的压力,肉体的折磨,恶劣的环境,天牢之中常年如鬼域一般。也正因如此,当九幽下的魔怪露出残忍的爪牙开始逐级向上攀爬的时候,守卫们的惨叫,只被后来者当成了平常。

    “这下边的声音。。。好像不太对啊?”二层的一间牢房前边,一个稍稍机警些的守卫似乎感受到了一些不寻常,对对面的几个同伴问道。

    “有什么不寻常的。”一个守卫答道:“哪天不是这鬼哭狼嚎的动静?”

    “就是就是。”又一个守卫掏了掏耳朵,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眼角带着一点水气:“别瞎想,刚才皮档头不是下去了吗?可能他在玩什么花活呢吧?”

    “说起来皮档头可很少来咱们天牢啊,今天怎么来了?”

    “你小子刚才跑茅厕没听到,皮档头说他今天心情不好,想找个看着不顺眼的玩玩儿。怎么,想不想去学学?”

    “不去不去。”被问道的守卫头摇得好像拨浪鼓一般,一副心有余悸地样子:“成天看着黑司主那些玩人的手段,我觉得自己脑子都快不正常了,现在我一回家,我儿子婆娘都躲得我远远的,说是我的眼神吓人。”

    “说不定皮档头的手段能温和点儿呢?”有人笑道:“皮档头的外号叫笑面金刚,为人可是和气的很。”

    “能差到哪去。”那被老婆孩子嫌弃的守卫左右看看,下意识的低声道:“你们不知道,咱们东厂的死猪和档头不同。司主们大多是被迫或者天生出身宫中的,下边儿少了一块肉。而几位档头大多都是自己动的手,要不就是为了荣华富贵,要不就是为了躲避江湖上的仇家。你,们想,对自己都这么狠的人,折磨起人来那手段不得毒的带花?”

    “还真是。”

    “你这么说我反倒更想看看了。”

    “我也想看,要不咱俩做个伴?”

    “还是算了。”

    “怂娃。”

    这时,一个模样老成些的守卫皱了皱眉,痰嗽一声:“行了,别吵了,一会儿司主回来看见了说不定把你们切了给指挥使下酒。”

    “额。。。”

    提起吃人肉的云峥,众人脸上的笑容一时僵住,随后血色褪去,白的厉害。如今在东厂之中,若说狠,黑猫第一,可真要说起番子和守卫们最怕的,那还得是云峥。

    沉默片刻,最开始的疑心的守卫侧耳听了听下边的动静似乎小了些,反倒更加有些不放心了,左右看看,冲着那老成的守卫道:“赵老大,我还是听着下边的动静不太对头,我下去看看哈,没什么事儿我在上来。”

    “嗯。。。”赵老大犹豫了一下,左右看看,点点头:“行,小心无大错。既然你提出来了,那我这个做老大的也陪你一起下去看看。”

    “不用不用。”

    “没事儿,走吧。”赵老大随手摘下墙上的一只火把,一马当先,向着不远处的台阶走去。

    。。。。。。

    抬脚跺下,踏碎一颗大好的头颅,红的白的四下里溅射,脏兮兮的囚衣上又多了一抹血色。

    马三宝张开干裂的嘴唇,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角的血渍,露出嗜血而满足的笑容,眼中的红光已经淡了一些,但即便如此,也难以掩盖身上汹涌的杀意。

    身后以再无一个活人,别说活人了,便是喘气的老鼠都没有一只。头上似有脚步声响起,马三宝皱了皱眉头,冷笑了一下,一纵身,整个人就像一只蜘蛛,面上背下的吸附在了天顶,倒仰着头,森然的注视着阶梯的门口,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猎物。

    天牢各层唯一的连接便是那三十多级阶梯,在最边缘处。

    赵老大和手下一个举着火把,一个在身后跟着,小心,但还是不够小心。毕竟是天牢的守卫,对于天牢的森严程度最是了解,潜意识里还是不相信这里会出现什么大事。

    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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