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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节

九鼎豪侠传-第1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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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备无患,也不为白费!”朱家虽料定那黑衣人跟兵主宗有莫大干系,心中不免憾然,可到底是豁达之人,无谓一笑道:“他若来么,咱们便以此阵招待,他若不来,咱们时辰一到,仍复西行,毕竟现下钜子之事,才是最为紧要,原本想从此人身上得出些端倪来,现下只得听天由命了!”

    “朱宗主!”田解面色深沉,看着周围那些土垒,迟疑一下道:“封豨口口声声说钜子已死,不知……”

    “封豨之话不可全信!”朱家见田解忽的提起此事,立时神色一凛,打断他话头昂然道:“钜子生死,你我仍是不知,就算钜子果真如封豨所言,必也给你我等人留下消息,无论如何,西海这一遭,朱某必要寻见钜子踪迹!就算此生尽于西海,朱某也在所不辞!”

    “我等既随朱宗主前来,自然是要奉陪到底!”田解被朱家这一番话说得不免有些尴尬,出言辩解道:“只是封豨乃是兵主宗中首脑人物,田某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唐天机却是甚为赞同朱家之话,却也知道田解心忧何事,毕竟钜子乃是墨家之主,一旦身死西海,事关墨家许多隐秘就此不传于世,于墨家而言,不啻元气大伤,可田解之话,隐约藏着几分沮丧之意,未免有些伤了众人志气,便出声附和朱家道:“田宗主忧虑太过,钜子乃是墨家之大者,无论心机武学,都非常人所能及,纵然兵主宗能困住钜子,可想要取他姓名,只怕还不是那么容易,十有八九,便是钜子因故羁绊在西海之地,咱们赶去,说不定能助他一臂之力!”

    “既然如此,以我所见,咱们还是不要在此久留!”张良沉吟片刻,向着朱家道:“如今咸阳城中已然高手尽出,就算那黑衣人有心来寻诸位,也未必能脱身而出,咱们在此,也只是空耗时日,不如就此上路,尽早赶到西海,寻见钜子下落,将来回程之时,若大风府也无那人下落,咱们再慢慢查找不迟,不知朱大哥觉得可行么?”

    “张兄弟此话也有些道理!”朱家心中也知那黑衣人只怕不会再来,更何况大风府高手尽出,自己几人留在此处也有些不便,同其余三位宗主眼神会意,沉声决断道:“那咱们这就上路,风雷破阵,免得留在此处,伤了无辜之人!”

    朱家一语既发,葛筑同唐天机对视一眼,两人脚下飞踢,两块石头挟着风声呼啸而出,一枚正中震位石垒,一枚却是落在巽位木堆之中,正依风雷激荡之像,顿时阵中除了众人所站那一小片空地,前后左右破风之声大作,唐天机原本埋在阵法之中的机关尽数发动,一应暗器激射而出,甚或有些土垒根基摇动,轰然崩塌,正埋在近前陷坑之中,带起阵阵尘土飞扬,更令人惊诧的便是那土垒倒下,竟然露出下面预先藏好的陷坑来,让整个阵势全然为之一变,原本算好的生路,瞬间便成死路!这也是葛筑土木之法的妙用,正是防着有人借着陷坑躲避其中,也难免被这些土石瞬间埋没,若是不加隐藏,这无数暗器将上下左右尽数笼罩,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住!除了墨家四宗主之外,张良赵青等人都是看的瞠目结舌,虽知这阵法定然厉害,也未曾想到其中暗器如此之密,变化如此之多!越霓更是看着一旁额头上冷汗涔涔的曾堃舌桥不下,若是张良方才算错一步,曾堃此刻岂不是已成死人?

    “只可惜我这些机关暗器……”唐天机看着尘土飞扬的土木阵法,颇为遗憾道:“将来路上若是遇见劲敌,再想布下如此阵势来,可有几分不易了!”葛筑却是不甚心疼,毕竟这阵法中所用土木,尽都因地制宜,手中拿着一柄土铲,将那些不能自行毁去的陷阱机关一一填埋,笑了一声道:“你老兄马车上还有许多机关未曾卸下,到时候将你那马车拆了也能抵挡一时,再说你老兄又岂能不带制作机关的家什出来,如今那西海还不知究竟在何处,这一路上,你便费些功夫,再做些出来不就成了,何必懊恼?”

    “下回若是这等阵法,还望几位宗主提前告知!免得再下误行险地!”曾堃抹了一把头上冷汗道,多少有些心有余悸,他当真未曾想到这阵法如此犀利!朱家却是呵呵一笑道:“有张兄弟这等世间奇才指点与你,就算咱们不在跟前,想来也无大碍!”张良连忙摆手道:“朱大哥莫要笑话兄弟,今日之时,实属有些妄为,今后再遇墨家这般阵法,张良决然不敢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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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1章 钜子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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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霓见这几人谦虚不休,脸上忽的做了个鬼脸儿道:“这阵法虽是厉害,可遇上娄老师那般高手,也不过尔尔罢了!只是不知他老人家现如今在何处?”一句话逗的众人都是发笑不已,想着娄敬那等惫懒急智,旁人一时半刻只怕当真还没有!朱家向着西边望了一眼,意味深长道:“娄师叔既然说先行一步,自有他老人家的谋算,到了地方,他老人家想必自会现身!”唐天机仍是心有不甘看着已被尽数毁去的机关陷阱,叹了一口气道:“娄师叔向来行踪难测,但愿如朱宗主所言才好!”越霓见他对自己这位老师竟然有些不甚放心一般,多少有些气恼道:“朱师兄所言决然不差,只怕咱们到了地方,娄老师早已在哪里了!”

    一行人收拾完毕,也不在咸阳城外久留,连夜向西行进,一来也是急着西去寻找钜子下落,二来却是机关尽费,万一那黑衣人二度再来,众人未必是他对手!索性就此离去,等寻见钜子下落,再回来应付此事不迟!唯有赵青略有几分担心,让曾堃再度回去咸阳,将一应事体打问的明白才可,因此直到第十天头上,曾堃这才追上众人车马,报说咸阳城诸宫苑,莫说各宫侍奉人等,便是杂役仆从,也都一一查过,并无一点所得,自己出发追赶众人之时,已是查至各宫守卫禁军!听得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不想这黑衣人行踪竟然如此隐秘,田解倒是喉头动了几动,却又未说出话来,他原本是想问曾堃何不等各处禁军都查的明白了再来?可此事事关宫禁,非是他一个江湖宗主所应发问!赵青早已瞧见,装作不经意间道:“既然查到各处禁军,想必已是例行公事,宫禁之严,首在守卫军士,一应当值巡弋之人,都是由中尉署一体安排,大风府派人巡查,每日每夜都有当值奏报,按名点卯,就是不当值,也有固定休憩所在,有专人监察,敢擅离者,以斩罪论,想要藏身其中,只怕难于登天!”

    “罢了,那人既然能在咸阳城隐踪这许久,想必自有藏身之法!”朱家瞧了瞧田解,叹了一声道:“不过他此次露了身手,往后他只怕行事更为谨慎,不过他既然跟兵主宗有些瓜葛,咱们此一番西行,不怕寻不出他踪迹!”

    “可咱们现下该往何处去才对?”唐天机倒是不关心此事,这些日子在路上奔波劳顿,已是到了陇西之地,可若是过了陇西再往西去,便离了秦国地面,那西海到底在西边何处,众人至今都还不知,因此多少有些忧虑道:“娄师叔也半点踪迹全无,一路之上也无他老人家留下的墨家记号,难不成是咱们错行了路头不成?”张良虽是知道世间有西海之地,可对这方位也是茫然不知,这些日子一来,也在心中暗自琢磨,听得唐天机此话,有些迟疑道:“不知再往西去,可有湟水么?”

    “哦?张兄弟此话何意?”朱家眼中忽然一亮,看着张良道:“这湟水莫不是直通西海么?”张良摇摇头道:“直通西海却是未必,不过我曾在那记载西海的古籍中见过,西海似乎与湟水不远,向来能寻见湟水,便能沿途问出西海所在,不过再往西去,言语不通,这可如何是好?”

    “哈哈,张兄弟尽管放心!”朱家扬天一笑:“咱们只需能寻见那路头所在,至于语言不通,更是不用在意,自有人通晓那些异域之言!”

    “朱宗主说的可是越霓妹子么?”赵青听的怔了一怔,向着众人环视一眼,这些日子一来,自己对同行这些人也所知不少,墨家四宗主在这墨家武学之上各有造诣,可对这异域方言,似乎不甚精通,曾堃自不用说,他出身巴蜀之地,对巴蜀各地之话却还知道些,可这西北边陲,他也是有如聋哑一般,剩下只有张良越霓二人,越霓出身匈奴,自是精通匈奴之话,张良所会的那些匈奴话,大多也都是越霓所教,难不成这西北部落,说的也是匈奴言语,因此朱家才毫不上心在意?

    “我?”越霓见众人眼光都是向着自己看来,登时脸上一红,赶忙道:“西北各部,虽是与匈奴有些来往,可所说之话也不是匈奴话,我也未必能听得懂!”朱家淡淡一笑道:“小师妹放心,我说的并非是你,我说有人,到了要跟人讲谈之处,便自然有人,不用咱们操心,咱们只需找出路头来便是了!”

    朱家这话说的众人都是莫名其妙,听他言语,此人该当就在几人之中,可越霓已然说自己不通这西北部落之话,何以朱家还是如此笃定?难不成朱家还安排下人手随众人而来么?唐天机几位宗主眼光都是默默一对,暗自点头,江湖中无人不知朱家乃是当世大豪,极有名头,五湖四海多有投奔无难庄的能人异士,其中或有精通西北各部言语之人,也未可知!张良也是眼光同朱家一碰,带着几分疑问,哪知朱家竟是向着自己点了点头!

    “原来朱大哥早已心中有数!”张良心思何等通透,朱家点头,正是他心中所疑之事,脸上不禁一笑道:“既然如此,看来咱们便寻见湟水,依水而行罢了,那西海说到底,也是西边大去处,咱们只管放心去寻罢了!”朱家听他此话,也知张良明白自己点头之意,两人心意相通,都是哈哈大笑!

    “你们莫名其妙的这是做甚么玄虚?”赵青颇有几分诧异,看看朱家,又看看张良,实不知这两人到底为何发笑?口中不免嘟囔一句,就连越霓也颇为奇怪,她已是听出朱家同张良话中另有所指,可究竟所指为何?看这两人看样子都不愿说出其中原委,也只得同赵青两人都是一脸莫名之意,只有曾堃脸上暗暗一沉,似乎是想到些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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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2章 钜子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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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良与朱家既是各自明白对方心中所想,也不来告诉众人知晓,其余几位宗主同曾堃倒还罢了,只不过是自己心中猜测,赵青同越霓两位姑娘,本就生性好奇,如何耐得住他二人这等哑谜?只是此一番,张良同朱家都是守口甚严,决然不肯多说一句,任由赵青气的连番两三日不理张良,越霓也得居中相劝,可张良同朱家只是不来说破!

    眼见一路之上,秋风乍起,一行人又是向着西边行进,算着中原正是田垄初熟,秋高气爽时日,这西边路上,已然是百木凋零,凛风阵阵,寒意乍起,带出几分深秋初冬意味,再往西去,定然更加寒冷,好在众人身边带的盘缠尽够,陇西路上又多匈奴西域来的皮货贩子,越霓又十分精于此道,便买了许多上好皮货,缝制成衣服。越霓身无内力,已然是将自己从上到下穿的毛茸茸的,看上起颇为有些憨态可掬,赵青见她如此,便也依样穿起,倒把张良之事,全然抛在脑后,其余众人虽也都各自备着一身,可凭着自己内劲修为,现下还不至于凭着这些衣物御寒,因此除了越霓赵青两人之外,尽都平常穿着!

    自张良那日湟水一来,朱家在陇西道上,不多几日便已打听出这湟水所在,乃是一条注入大河的支流,大河方位自是极为易寻,按着当地土人指点,不过几日便寻见那两河汇流所在,众人便循着湟水而上,一路之上尽是崇山峻岭,那湟水便在这山岭之间穿谷过峡,除了些许山间平坦之地略有人居住之外,其余地方尽都是些人迹罕至所在,就是人言风物,也慢慢同陇西之地有些不同。

    “吁……”这一日众人正行至一道峡口之内,湟水自峡中奔涌而下,两岸高山峻岭,却是树木稀少,不过这峡中倒是地面平阔,偶尔或有土人聚居,众人缘河而行,却也省了不少事情,互听前车朱家猛的叫住马匹,四乘马车便都依次停下,赵青越霓两人在最后,见天色还早,并非歇宿之时,不知为何突然停住,不觉有些奇怪。

    “朱宗主,为甚停在此处?”不等赵青越霓两人赶上前来,田解早已跳下马车,赶到前头有些诧异问道,朱家只是一语不发,两眼定定看着前面一个老农打扮之人,手里拿着一柄锄头,一下一下在哪里翻地!田解瞧了片刻,又瞧了瞧朱家,脸上忽的一笑道:“这一个锄地的老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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