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仙圣尊-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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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婆婆冷冷地看了陈枫一眼，说道：“我当初确实像引几个秘者进来，可绝对不是想引你们两个进来。而且，我很老吗？银婆婆就是银婆婆，为什么非要加一个‘老’字？”
陈枫一窘，倒是没想到这银婆婆性格如此古怪，当即腰杆一挺说：“加个‘老’字只是为了表达对年长之人的尊重。”陈枫想，当初整个村子在黑潮面前就如同几根竖立的木柴一般轻易被推倒，如今面对着银婆婆，自己依然没有反抗之力。既然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自己也就没有必要畏畏缩缩了。虽然陈枫接触秘者的时间不长，但是秘界以实力为尊的信条已经深入到陈枫的心灵深处。
银婆婆盯着陈枫上下看了两遍，点了一下头说：“修为不如那个小子，胆子却是在他之上。不过，胆子大对高手而言是勇猛，对你们两个而言就是愚蠢。你们两个人且过来！听我说，将你们引到这里，自然有我的目的。虽然你们的修为和我预想中差了许多，但是我等不了很久了，只能姑且为之。”
陈枫又上前了两步，冷峰也壮大了胆子上前，银婆婆这时从石棺中俯身拿出了一本又破又旧、页边卷皱、字迹泛黄的小册子说：“这里有一本《冷之密卷》，你们二人一起在此修习。修炼得好了，自然能够出去。修炼得不好，那就……”银婆婆的话没有说完，但是省略掉的意思绝对不容乐观。
说完，银婆婆拿起书往前一伸，冷峰迟疑了一下，立即伸手将《冷之密卷》接在了手中，随后就要翻阅。
银婆婆又哼了一声说：“先别忙着修炼，时间有的是。我先问你们两个一人一个问题。”
银婆婆指着将翻书的手慢慢缩回的冷峰说：“你信命吗？”
通过陈枫与银婆婆的对话，冷峰已经略略了解银婆婆的性格。越是大胆，银婆婆可能越欣赏，虽然她会说这是愚蠢，可总比畏畏缩缩要好。于是，他默想了一会道：“我不信命！小时候我曾想，为什么有的人生下来就是锦衣玉食，而有的人却只能像一块烂泥被随意践踏？小时候，我随我爹四处采药，风里来雨里去，十分辛苦，我有时候想，我要是能变成一只鸟儿多好，在天空中飞来飞去，不为衣食忧虑。我爹却告诉我，鸟儿也有像人一样犯愁的事，要躲避老鹰的追杀，要四处找吃的，要躲避风雨雷电，要忍受疾病折磨。最可怜的鸟儿，保不住自己的巢穴，保不住自己的卵，保不住自己的雏鸟。在弱小的鸟儿的面前，人类和猛禽、毒蛇都是无可抗拒的。连鸟儿都不好过，我不知道自己想成为什么。后来，我却遇到了我师父，走上了秘者之路。如今，在凡人之中，我具备了别人没有的条件和机会。可以说，我初步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所以，我不信命，我认为命是可以改变的，只要有追求。”
说完，冷峰向银婆婆投来渴望得到赞许的目光。
这是他的心里话，但并非全部的心里话。一个积极的、渴望改变命运的少年，他是冷峰。那么陈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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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你认命吗
让冷峰失望的是，听了他的话，银婆婆既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盯着石棺看了半天，然后转头问陈枫：“你认命吗？”这个问题和她问陈枫的类似，不过一个是信命，一个是认命罢了。
陈枫不由想到了自己的经历，痛心地说：“我不想认命，可是有些事情发生了，我却苦无能力改变。就像是河里的小鱼小虾有可能会被大鱼吃掉，一旦被吃掉了，命就注定了，没法改变了；可是，在被大鱼吃之前，却可以拼命逃命，一日日如此，直到自己长成大鱼。我的祖父母被人杀了，我却救不了他们。我只能让自己活下来，为他们报仇。什么命不命，有时候根本就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事情。我能做的只是艰难地迈出每一步。”
陈枫说完，银婆婆也只是看了他一眼，说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你们听完就开始修炼吧！”
银婆婆再一次看向了石棺，双手抚摸上去，陈枫注意到，她看的正是石棺上的那些图案。也许，那些图案勾起了她的往事吧。
银婆婆沙哑的声音响起，前所未有的平静：“很多年前，遥远的迷离海另一侧，一个无名山麓的小村子里有一个女孩，她每天生活在父母旁边，虽然比较清苦，但是天真快乐。一天，她去山里玩耍，偶然服食了一种极为奇异的秘果，凝出了秘旋，而且成为了一个凡人都为之羡慕的秘者。从此，女孩开始厌倦从前的生活，将目光望向了天空。终于有一天，她告别亲人，走出了村庄，走进连绵的山脉，走到了一群像她一样的人中间，也就遇到了他。他对女孩很好，给她自己拥有的一切，女孩也很感动，两个人山盟海誓，决定永远相依相伴。很久以后，他们的师父老了，留下了一生中最珍贵的两件东西给他们。最主要的是，他们师父的遗嘱是让女孩接掌整个师门。师父遗命被宣布出来的当天晚上，女孩被他约出来。他假意安慰遭受丧师之痛的女孩，却突然将女孩击伤并打下山崖。当他发现女孩没死之后，就一路追杀。其实，那晚的女孩本想告诉他自己不愿意接掌师门，想让给他；师父的遗物如果他喜欢，女孩也可以让给他；女孩还想说，自己在海外游历时新发现了一个山坳，里面有一个奇异的秘阵，可以隔绝高阶秘者，她愿意与他分享这个秘密。可是，这些话女孩都没来得及说，哪怕后来说出也晚了。不过，哪怕是女孩差点死掉，女孩还是庆幸自己没说。最终，女孩忍着剧痛，渡过了迷离海，又在垂死之际逃到了那个山坳，并在进入山坳前制成了两个木牌，丢在了林漠山中。不过，上天垂怜或者是女孩刚刚死去的师父护佑，女孩并没有死。在那个人迹罕至的山坳中，她坚强地活了下来，梦想着出去的那一天。因为她不认命！”
故事讲到这里，陈枫和冷峰都已经听出，银婆婆故事中的女孩就是她自己了。
银婆婆继续讲道：“可是当她伤势好转后才发现，偶然间触摸石棺的自己，不知为何竟然成了秘阵的阵眼，一旦离开石棺便会将死去。当然，因为自己成了阵眼，她也可以随意操控那个秘阵了。如此一来，她也只能断了出去的心，在躺在石棺里默默等待着当初丢下的木牌能够被人捡到，有人能寻到这里解救她。谁知，一晃几十年就过去了。曾经如花似玉的女孩已变成了鸡皮鹤发的老妪。而且，因为很久没有说话加上阴气的侵蚀，她最终失去了说话和行动的能力，成了一个空有灵魂的半死人。”
银婆婆惨然一笑，手中正拖着那两块黑色的木牌。
银婆婆随后又将木牌收起，苦笑道：“那个人虽然没有杀死我，可是如今估计早已执掌师门，拥有不小的权势了吧。而我，还记得当年的山盟海誓。这就是命吗？我想是，可是我想将这命打破。”
银婆婆说：“好了，我累了，你们两个好好修炼吧。能不能出去，全靠你们自己了。”
说完，银婆婆跃入石棺，石棺发出声响，自动合拢。
“记住，你们只有一个月的时间。”银婆婆的声音随着石棺的合拢又传来最后一句声音。
陈枫兀自沉浸在银婆婆的故事里，直到听到银婆婆的最后一句才恍然惊醒，却发现冷峰早已盘腿坐在地上，翻阅起了《冷之密卷》。
不知为何，陈枫觉得冷峰突然变了。这种变化也许就是从银婆婆让二人修炼《冷之密卷》开始的。
自从银婆婆回到石棺里之后，冷峰便抱着《冷之密卷》的秘笈不再撒手了，整个人完全沉浸在其中，彻底忘记或者是忽视了银婆婆让二人一起修炼的话。冷峰盘膝坐在那里，手上不时打着秘诀，偶尔摇摇头重新换一种姿势，脸上时而兴奋，时而疑惑，时而凝重，时而欣喜。陈枫叫了他几次，他都没有听见或者是习惯性忽略了。在此之前的冷峰绝不是这个样子的。陈枫还能回忆起与冷峰初次见面时的情景，冷峰给他的印象就是聪明、热情、敦厚。陈枫又想到了冯渊，那个和自己接触最久的朋友，如今躯体犹在，灵魂却早已湮灭在这个世界上了。短短几天的变化给陈枫的冲击仅次于灭村时祖父母的过世。
陈枫叹息了一声，也学冷峰盘膝坐在了地上。无事可做之下，只能将注意力放在了怀里的诸天星月珠上。
附近虽然没有死气和尸气，但因为隐藏在山坳中，位置也很低，还是有一些阴气的。哪怕是没有这些阴气，诸天星月珠依然可以透过布，给陈枫缓缓输送这秘力。默默感受着诸天星月珠注入的秘力，默默的将这些秘力在体内沿着经脉一圈一圈运转。这个过程是极其枯燥的，但就是在这种枯燥之中，陈枫收获了最近长久奔波逃命所不曾拥有的宁静，就像是回到了从前，自己和祖父辛苦捕鱼一天之后，在饭桌上听着慈祥的祖母在那里唠叨，哪怕吃的是难以下咽的饭菜，就像是饭后自己躺在那张又冷又硬的床上，透过窗子望着外面天空的星星，想象着不可预知的未来和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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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星月之变
按照她自己的说法，银婆婆每天都会从石棺里出来一次。每次出来时，她没有什么言语，只是随意扫视一下陈枫和冷峰几眼，然后长时间凝视着石棺上的图案，抚摸良久之后又回到石棺里。她当然也看到了二人的表现，知道冷峰一直抱着《冷之密卷》不放，知道陈枫一直没有机会练习里面的内容。可是她却从来不说什么，既没有责备，也没有鼓励。尤其是她的眼神望过来时，是那么平静，没有鄙视，没有愤怒，没有怜悯，只是那种淡淡的眼神，带着一丁点回忆一般。
好在，陈枫在进入山坳外围法阵之前，身上也带了许多干粮，足够一个月的吃食。至于喝水的困难，则是银婆婆帮助解决的。在看到二人没有水喝确实坚持不下来之后，银婆婆从石棺中出来的第二次，手中便多了两个破旧的瓷碗，里面分别盛了一碗清水。
冷峰怔怔地望着银婆婆，大概在征询银婆婆这些水是否能喝，毕竟可是从石棺中取出的。这一次，陈枫的行动终于走在了冷峰的前面，他直接端起了一碗水喝掉，然后将空碗放在了石棺旁。不喝水就会渴死，喝了不一定死，这个道理陈枫还是能够想明白的。而且，银婆婆没有必要使用这种拙劣的手段对付自己。若是想杀自己，银婆婆早就可以轻而易举做到了。陈枫感觉是这水喝起来有点露水的味道，也许是银婆婆用秘术将空气中的水分凝结成的。
看到陈枫如此利落，冷峰明显感觉到自己很没面子，也是端起碗来一饮而尽。如此一来，每次银婆婆走出石棺时，手里都会多出两碗水。至于银婆婆自己，陈枫从未看到她吃喝。陈枫曾听冷峰说过，一旦一个秘者的秘力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那么他的身体便会发生巨大的变化，肌肤可以自空气中摄取能量维持身体的运转而不需要吃饭、喝水。这个极高的境界便是秘师。
在银婆婆第五次从石棺中出来时，冷峰修炼的《冷之密卷》已经有小成了。他手上的秘诀打得比之前快了许多，脸上原本时忧时喜的表情也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一种全然投入到修炼中的平静，一种基于自信心的平静。当然，《冷之密卷》依然还是被他死死地抱在怀里，仿佛是怕别人抢走一般。
陈枫笃定：这《冷之密卷》里面所载的内容一定不简单，不然也就不会引起冷峰如此珍视。有好几次，陈枫看到暂时停止修炼在那里短暂休息的冷峰得意地喃喃自语：“这就是我要的，这就是我要的！”
当然，冷峰也看到了盘膝坐在石室角落里的陈枫，那个他曾经亲热对待、悉心指导的伙伴。不过，他只是淡淡回应了陈枫所打的招呼，便不再搭理陈枫。对于陈枫“把《冷之密卷》也给我看看吧”的要求，他完全是置若罔闻。而且，冷峰是很小心的，他大概是总结出了银婆婆走出石棺的时间，在银婆婆走出来的时候，他绝对是在刻苦修炼，心中的得意可以在陈枫面前表露，但是在银婆婆面前，他永远都是一副恭谨、谦逊、勤奋的模样。
陈枫也不再坚持，只是问自己：“这就是人性吗？在没有利益冲突时一切都好说，可是一旦面对一些机遇，就会彻底变成另外一个人。就像是银婆婆故事里的那个男子一般，可以对自己亲爱的人下毒手。”
这种诘问慢慢激起了陈枫心中的不平之气，但是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