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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

斩邪-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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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下来都住在此处,吃喝拉撒全在数尺方圆,空气又不甚流通,室内散发着一股秽臭味。

    陈三郎皱一皱眉,大口吃着早饭。俗话有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一点臭味又算得什么?

    饭后休息了两刻钟,考题公布,见时务策论的一道题目写着:“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知所先后则近道矣。故曰:何者为道?”

    此题有点玄乎,浑然不同过往。题中所问的“道”,实在是一个天大的概念,极为空泛。

    陈三郎静静想着,霎时间觉得千头万绪,理不清个章程。他紧抿着嘴,就先磨墨,等墨好,思路还是有些纷乱,三番几次提笔醮墨,却无法落笔写字。

    道可道,非常道,今圣上问道,道为何物?

    常闻圣上慕长生,好静深居,进服丹药,以至于不理政事,致使天下局势纷呈,种下祸根。

    那么,居其位而罔顾天下,岂是王道?

    想到这,脑海灵光一闪,有了立题之意,当即挥毫,笔走龙蛇:

    “……水木交运,山川崩竭,值天下之无为,尚有欲于羁绊。大则为鲸为鲵,小则为枭为獍。古有训:离离不绝,曼曼奈何?毫毛不除,将用斧柯……此道也,天地之大德曰‘生’,圣人之大宝曰‘位’,岁峥嵘而将暮,实慷慨于穷尘……”

    他写得畅快,笔锋流转,不见半点凝滞。

    这一篇成,洋洋洒洒近千字,不用小半个时辰功夫。更为奇妙的是,仿佛与这篇时务策论产生了共鸣,脑海《浩然帛书》浮现,书页古朴,一行行字句有光华熠熠,真如“字字珠玑”般。

    “痛快!”

    当写完最后一个字,将笔掷在地上,低声叫道,可惜案上无酒,不能浮一大白。

    该文直抒胸臆,笔锋耿直,针砭时弊,绝非寻常的颂歌颂德的文字。通篇看来,难免有激进冒失之嫌,说实话,存着极大的被刷落的风险。

    毕竟说实话,容易得罪人。

    这番与乡试时有所不同,乡试那一篇文章只是大胆地发表了个人见解,而现在这一篇更为鲜明,直接抨击了朝政。

    陈三郎当然明白个中意味,但他没有更换的念头。

    人这一辈子,会说无数的话,言辞成千上万,有几分真,有几分善,有几分美?其中多少话,说出去就忘记了的?

    而有些话,一旦现在不说,以后也永远不会再说出口,形成于笔端了。

    因为人最可怕的失去,便是锐气!

    ……

    “啊!”

    许珺突然惊醒,从床上坐起来,长发如瀑地披散,有一种慵懒的美意,两络垂于胸前,覆盖在惊人的凸起之上。她做了个噩梦,却不是关于父亲的,而是陈三郎。

    在梦中,陈三郎高中状元,插花骑马,春风得意地与其他新科进士巡行京城。街道两边,观者如堵,无数民众鼓掌欢呼。

    许珺便站着人群当中,见到了骑在马上的陈三郎,于是大声叫喊着他的名字;他若有所闻,顾盼寻找。就在这时候,一箭破空,从虚空飞至,准确无误地射中陈三郎的心窝……

    飙出来的血,鲜红如花。

    许珺失声惊叫,于是惊醒过来。

    房间中的火盆,炭火早成灰烬,散发不出暖意。她觉得身上有些凉,伸手取过外套披上来,侧耳一听,淅淅沥沥,外面下着雨。

    今天是二月十五,会试最后一场开考。

    许珺已经知道陈三郎进入贡院考会试了。

    这些时日,她在京城游走寻觅,寻找父亲行踪之余,也打探到关于陈三郎的音讯。

    比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许念娘,陈三郎的下落无疑要明确得多。只要到云来客栈、腾达客栈等那几家客栈去问一下,不用多久便能获悉有价值的消息。更关键的是那一阵子陈三郎凭着一曲《水调歌头》大出风头,声名鹊起。要找起来,自然容易。

    知道陈三郎已进入内城贡院考试了,许珺又是高兴,又是担忧。高兴的是,从一介考不得试的酸腐书生,成长为现在一州解元,这等荣耀,她替他高兴;担忧的是,这番会试,不知陈三郎能否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为了等陈三郎考完试出来,许珺就在内城入口外的一间客栈住了下来。但不知为何,昨晚居然会做那么一个噩梦。

    静静想了一会,想不出个所以然,她下床穿好衣衫,打开摆放在桌子上的包袱。里面是一些换洗衣服,一些杂物,以及剩下的一串铜钱。

    只有三十八文钱了,这点钱在京城中吃一碗面都不能加肉,只能清汤寡水。

    幽幽一叹,拿了钱下楼去。

    “哎呦,许姑娘,你起床了,要去哪里?”

    客栈老板娘正在柜台内拨打着算盘,眼角瞥到许珺的身影,赶紧跑出来问道。皮笑肉不笑,嘴里问候叫得亲切,实则含着戒备之意,生怕许珺跑了似的——许珺这三天都没交房钱,已欠下一贯多了。

    许珺回答:“出去走走。”

    老板娘干咳一声:“这个许姑娘,我知道你手头紧,可你也明白,我这是小本生意,讲究现钱……”

    许珺面皮一红,一咬牙,忽而从身上掏出一物放在柜台上:“老板娘,这块玉我先抵押在你这里。过得几天,我有钱了,就会与你结算清楚。你放心,不会给少分毫。”

    老板娘看见那玉,足有婴儿巴掌大小,色泽温润,极为精美,最为特别的是玉质中一团红晕荡漾,彷如是水波会流动。不禁眼皮一跳。她倒是个识货的人,拿起玉,仔细端详了一番,脸上顿时堆起笑容:“许姑娘客气了,你这么一个好姑娘,我怎么怕你赖账呢……你没吃早餐吧,快坐下,我让小二给你上碗面,记在账上即可。”

    “不用了。”

    许珺撑开一把伞,迈出门去。

    望着她窈窕的身形远去,老板娘喃喃道:“此女究竟是甚来历,听口音,应该不是本地人,年纪轻轻的却孤身一人来到京城,据说是找人……”

    突然脑海灵光一闪,眼眸闪露出贪婪的光芒,叫道:“阿海,你先照看店子,我出去一趟。”

    拿了把伞,急急忙忙出门。半刻钟后,就来到一座院落前,大力拍门。

    门开了,一个小厮探出脸来,见到是她,诧异道:“老板娘,你今天怎么来了?”

    “废话少说,老爷在里面吧。”

    小厮为难地道:“在是在……”

    见他吞吞吐吐,老板娘冷哼一声:“不就是和狐狸精鬼混吗?你去叫他起来,说我有事找。”

    小厮应了声,让老板娘到客厅坐着吃茶,他则到里面禀告去了。

    一刻钟后,一人披着衣衫施施然出来,干咳一声:“五娘,你来了。”其长得富贵,不正是这一带的地头蛇人物,蔡老爷吗?

    那五娘酸溜溜地道:“有了新人暖被窝,哪管旧人孤枕眠,你当然不想人家来了。”

    蔡老爷哈哈一笑,过来将她搂住,一只右手轻车熟路地从下面探入,朔流而上,很快就握住一团温软,把玩起来:“晚上我就去客栈陪你。”

    这五娘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倒还可人。

    妇人轻嗔一声:“就懂得说话哄人。”

    这对男女温存片刻,蔡老爷问:“你找我有事?”

    妇人点点头,掏出那块玉来。

    蔡老爷看见,立刻双眼放光,有些失态地一把拿过,爱不释手,惊声道:“暖玉,这是传说中的暖玉呀。”

    妇人听见,也是惊喜交加:“你确定?”

    蔡老爷沉下心来,再仔细鉴别一番,掩饰不住的狂喜:“错不了,这东西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佩戴于身,能让身体生暖,还能提神……”

    妇人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她穿得单薄,本以为是没钱置办衣裳,原来是佩戴着宝玉不怕冷……哎呦,你抓疼我了。”

    原来是蔡老爷情绪激动,手腕用大力了些,急切问:“这玉是从哪里弄来的?”

    妇人将事情经过道出。

    蔡老爷听完,一拍大腿,狂笑道:“合该我发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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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九章:贪心不足,会试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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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握着暖玉,感受玉身上传递过来的脉脉暖意,蔡老爷得意大笑:“合该我发迹!”

    他说发迹,而不是“发财”。

    这块暖玉价值连城,极为珍罕,要是卖的话,能卖出个天价。不过蔡老爷并不缺钱,他盘踞在这一带,当了二十多年地头蛇,早积攒下万贯家私。而男人有了钱,最想追求的,便是权了。

    要权,自然得当官。可当官需要功名支撑,可怜蔡老爷这一辈子,除了会写自己的名字外,别的字认识不了几个,想要考功名,难于上青天。

    当前王朝秩序纷沓,甚为杂乱,为了弥补国库亏空,不但设立了“捐生”的名目,还有“捐官”的说法。说白了,就是花钱买官。

    这一行径在地方上已经相当泛滥,比如说泾县的黄县令、卢县令两位举人,按照他们的功名出身,要想当上七品县令几乎是痴人说梦。可他们偏偏当上了,就是花了大笔银子打点,疏通关节,才换来的乌纱帽。

    蔡老爷早就存着弄顶乌纱帽戴戴的心思,不过他又不想到地方上去,却是要留在京城。

    京官,可就不仅仅花钱能买到的了,没门路,钱无处花使。他有门路,只是手头缺乏一件涨人情的宝物做礼。

    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只要将这块暖玉送出去,就是一份莫大人情,开口讨官,必然心想事成。

    只要当上了官,那可不仅仅是发财的事,更是发迹了。

    妇人道:“老爷,你这是要……”

    双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蔡老爷呵呵一笑:“杀了虽然干净,可也忒浪费,你不是说她长得十分好看吗?”

    妇人一听,醋坛子打翻,柳眉竖起,喝道:“不行,这一个我绝对不让你收入门。”

    想到许珺娇媚流霞般的容颜,内心竟忍不住暗生嫉妒。

    蔡老爷忙道:“你想哪里去了?有言道,美人如玉,这玉和美人,不如打包相送,岂不两全其美?”

    妇人这才作罢,想了想:“你要走哪个门路?”

    蔡老爷眼眸掠过精光:“圣上七子,夭折三人,再除掉废黜的太子,就剩下三个。其中七王爷一直在凉州坐镇,手握重兵,年前才受诏返京。其有雄才大略,深孚众望,朝野上下都很看好他能当上太子……”

    娓娓道来,竟是十分熟悉。

    原本皇子,掌兵是忌讳,但庙堂无太子,圣上本着考核之意,才让第七子到凉州去练兵。

    妇人听着似懂非懂:“这么说来,咱们就走七王爷这条路了?”

    蔡老爷却摇了摇头:“我倒觉得四王爷机会更大些。”

    “四王爷?”

    “不错,四王爷和五王爷走得近,近年已成联盟之势,以二抗一。更重要的是,五王爷生性淡泊,早已放出口风,要全力支持四哥。他们虽然一直留在京城中,手上无兵,但这么多年的经营岂是等闲?七王爷纵然更得圣恩,但他从外而回,只怕不会那么顺利……我可听说了,七王爷在五陵关外遭遇了刺杀……”

    “啊!”

    妇人吃惊地捂住了嘴。

    她实在想不明白,竟然有人如此大胆,敢行刺皇子,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蔡老爷冷笑道:“这些事情,跟你说,你也不明白。”

    妇人也懒得理会,说道:“那何时对此女下手?”

    “不急。”

    蔡老爷摆了摆手:“你不是说她来京城是为了找人吗?这几天,你先摸清她的底细情况,再徐徐图之不迟。我琢磨着,身上能带着这般宝物的,肯定有些来历。”

    妇人满口答应,要返回客栈,临出门口,回头抛个媚眼:“老爷,你先前可是说过晚上要来客栈陪人家的。”

    蔡老爷大笑:“你就洗干净等我便可。”

    目送她离开,眼色渐冷,喃喃道:“过得几天,就要去梦鸟楼那边拜访拜访了……”

    “春雨贵如油”,整整三天,细雨连绵不休,给大地提供了足够的雨水。

    今天是会试的最后一天,贡院考场的气氛,一如既往般严肃紧张。两排考舍的上首处,是一座矮楼,兵甲陈列,厅堂中摆放着一张张椅子,坐着一位位的主考官。

    其中一人,要是陈三郎在,定然一眼认出,正是曾经主持扬州乡试的苏燕然。

    乡试主考,在会试的时候继续担当主考,属于惯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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