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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

斩邪-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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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三郎来到长安的时间自是提前许多,还无法享受贡院待遇。他之所以来云来客栈,只因叶藕桐曾经说过,要他到了长安后,在云来客栈汇合,好互相有个照应。

    叶藕桐比陈三郎提前许多时日奔赴长安,不出意外的话,他定然早已在客栈入住好了。

    站在客栈门口,抬头望见门楣上的招牌,陈三郎松了口气,抖一抖背负的书筪布蓬,抖落一片雪来。

    “哎呦,你这书生不讲究,如何把雪抖到咱店门外来了?”

    一个店小二跑出来,嘴里嘟囔道。他这样的跑堂,阅人多矣,眼光最是尖利,见陈三郎孤身一人,在大雪天气,穿着又显单薄,一副寒酸相,料必不是赶考的举子,不会花费高价住店,因而跑出来斥责。

    陈三郎眉头一皱,淡然道:“我要住店,身上的雪不在门外抖落,难不成带进店里去?”

    店小二一听,立刻换了笑脸:“哎呦,这位公子说笑了,外面冷,莫要着凉,快快请进。”

    这般变脸技术,端是练得炉火纯青,不去做戏子都可惜了。

    陈三郎自不与他这下人计较,昂然进入。

    店内生着火塘,很是暖和,登时驱逐掉身上的寒意。

    客栈之外,忽而转出一个中等身材的精悍汉子来,目光隐晦,目送陈三郎进入,喃喃道:“果然是在这处落脚,我赶紧回去禀告给王爷知道……”

    身形一转,没入人群中,不见踪影。

    陈三郎来到柜台上,敲一敲木板,问道:“掌柜,我要住店。”

    那掌柜笑脸相迎:“公子要住多久?”

    陈三郎想了想:“暂且不知,到时要走了,自会与你结算。”

    伸手抛出一锭银元宝,足有十两重,算是押金。

    掌柜见了银子,眉开眼笑:“请公子出示路引文书。”

    这是住店的规矩,长安城乃国都,管治自然不同别处,要查询过身份,来历清白者才敢收纳。

    看过陈三郎的路引文书,掌柜“哎呦”一声,连忙将拿在手里的银子还回来:“原来是扬州来的解元公,老朽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恕罪。”

    陈三郎一怔,不明所以。

    一州解元,名声固然不俗,但归根到底,还是一个举人的功名。举人之身,在县城之地或许属于名牌,很吃得开;可到了州郡,就变得比较寻常了,有功名无职权,享受不了什么特殊待遇。

    州郡都如此,何况国都?

    天子脚下,龙虎汇聚,一个解元来到,和往湖泊里扔块小石子没多少区别,最多只能泛起一丝波澜而已,转眼便没了动静。

    这云来客栈的掌柜,一年到头不知接待过多少权贵,进士都瞧得多了,如今却对一个解元毕恭毕敬,实在让人诧异。

    “陈解元,你的房间已经安排妥当,扫榻以待了,阿三,还不快带贵客上去安歇。”

    阿三便是刚才的那个店小二,闻言赶紧过来点头哈腰:“陈解元,请随小人来。”

    陈三郎掂着还回来的银元宝,疑问:“掌柜,这是怎么回事?住店不用给钱?”

    掌柜笑道:“已经有人付过了,老朽如何还敢再收解元公的银两?”

    陈三郎一怔,随即问:“是什么人……”

    顿一顿,又问:“他可是姓叶?”

    最先猜想到叶藕桐身上,可转念一想,觉得不大实际。就算叶藕桐早住在店里头,可也没有订下房间等自己来住的道理。彼此交情还没好到那个份上;而且叶藕桐也不确定自己会何时来,预订房间的话何其浪费?

    掌柜摸了摸头:“解元公,有贵人照拂,你安心住下便是,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声。”

    贵人?

    听他言语闪烁,陈三郎就不再逼问,跟店小二上到房间,点起灯来。见到果然是一间窗明几净的好住处,甚为宽敞,布置清雅,窗台处还摆着两盆君子竹,叶片苍翠,绿意漾然。

    陈三郎放下书筪,说道:“我甚肚饥,你去张罗一桌饭菜来,要多肉,要有酒。”

    外面下着雪,懒得再出去。

    店小二应得很爽快:“解元公稍等,酒菜很快就来。”

    转身出去,下到柜台处,将陈三郎的要求告诉掌柜。

    掌柜立刻道:“那还愣着作甚,马上去办。”

    “可是掌柜,他未曾具体点菜肴,这个该如何上菜?”

    “蠢物,没听解元公说要多肉要有酒吗?你去叫厨房切一斤羊肉,一斤牛肉,还斩一只嫩鸡……”

    店小二听得咂舌,这么多肉,陈三郎一个斯文读书人如何吃得了?岂不是摆在桌上弄个好看,一心讨其欢喜,忒浪费了些。

    “还有,将那坛十二年份的竹叶青送上去。”

    店小二可真是怔住了:“掌柜的,这坛酒不是要留给蔡老爷的吗?贸然给了别人,蔡老爷那边恐怕不好招待。”

    掌柜嘴一撇:“与照拂解元公的贵人相比,蔡老爷算哪根葱……废话少说,赶紧弄好送上去,不要让人等久了。服侍不当,唯你是问。”

    “得嘞。”

    店小二虽然满腹疑团,但也知分寸,反正老板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呗。

    约莫一刻钟时间,房间的桌子上便摆满了菜肴,热气腾腾,香味扑鼻。一坛好酒,用热水烫着,隐隐有浓郁的酒香散发出,让人闻见,已生醉意。

    店小二殷勤地道:“解元公,我家掌柜说了,要是还不够,只消吩咐一声,马上再送来。”

    心里腹诽道,一个人吃七、八个菜,有酒有汤,不够才怪。

    陈三郎笑道:“多谢掌柜了……嗯,这一桌酒菜要多少银子?”

    “哎呀,解元公,你开怀吃便是。别提银子,都给过了。小人告退,在门外候着,你有事叫一声即可。”

    说着,很伶俐地退出去,扣上门。

    灯下,陈三郎确实已饥肠辘辘,当即举筷开吃,又倒了酒到杯子里,啜一口,口感绵醇,和以前所喝的酒颇有不同,简直判若云泥。

    好酒!

    忍不住一口干掉,再吃块熟牛肉压住,身上慢慢便出了汗来。

    这一顿好吃,风卷残云,只吃了小半个时辰,才叫店小二进来收拾残局。见到饭桌上一片狼藉,饭菜所剩无多,一坛竹叶青更直接见底,店小二不禁一吐舌头:书生见得多了,这般能吃喝的却是头一回。

    陈三郎又叫他送来一大通热水进来沐浴。

    店小二二话不说,依足吩咐。

    陈三郎也不让他白忙活,给了一串赏钱,足有两百多文。拿了钱,店小二心花怒放,吃住免不免费,那是老板的事儿,与他无关,可赏钱就不同,完全是能落入口袋的私人福利,实打实的好处。

    “多谢解元公!”

    打发店小二出去后,陈三郎脱下衣衫,整个人浸在木桶水中,闭目沉思。对于长安,他初来报道,等于人生路不熟,哪里掉下来的贵人?要说有,只能是那一个了。

    看来对方一早就预计自己会入住云来客栈,因此早有安排;还有,自从进入长安,身后便有人跟着,多半也是他的人。

    如此仔细地招徕,送予人情,绝非因为陈三郎是乡试解元,更多的还在于山神庙中他施展出来的一手术法吧。

    “嘿……”

    突地哂笑一声,动手搓洗起身子来。

    窗外,雪片簌簌,从九天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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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八章:如影相随,以文会友

    (感谢书友“是这样的leslie”“longyuan”“珠海阿龙”“alvin4933”“书友140512173555278”的慷慨打赏!)

    长安内城,遍地权贵门第,朱门大户,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庭院坐落其中,自有贵气凝聚洋溢。

    其中一座门第,后庭院中还亮着灯。

    这是一间书房,一位男子坐在里面,身上披一件貂皮披风,手里捧着一卷书在看,姿态雍容,自有气派。

    笃笃笃!

    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

    门被推开,进来一位侍卫,手中拿着一封书信。

    男子接过,侍卫随即垂手躬身退了出去,把门关好。

    打开信,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字句,都是关于陈三郎进入长安后的行程经过,包括他在云来客栈门前抖雪,遭遇店小二斥责,以及住店后吃喝的情况,事无巨细,极为详尽,连迷路时问路的过程都记下了。

    读着这封信,就像有个影子阴魂不散地跟随在陈三郎身边,将他一言一行都记录了下来,毫无纰漏。

    看完之后,男子露出满意的神色,呵呵一笑:“入吾彀中也!”

    ……

    下了一夜的雪,第二天起来,推开窗户,见千家万户,户户白头。人们纷纷起来,拿起扫把清扫门前雪,一堆堆的。

    陈三郎洗漱完毕,下楼去吃早餐。

    掌柜见到他,自是客气得不得了,马上吩咐小二伺候着。

    陈三郎刚坐下来一会,就听到一把惊喜交集的声音:“道远,你终于来到长安了。”

    不用说,就是江南才子叶藕桐。

    叶藕桐很早就从扬州出发,与陈三郎同行到南阳府,一路马不停蹄,直接开拨往长安。虽然路上也曾游山玩水,但耽搁的时间不长,最后足足比陈三郎早到了大半个月。

    换句话说,他已经在云来客栈住上大半个月了。

    人在京城,自不会寂寞,这些日子,叶才子生活过得丰富多彩。昨晚陈三郎抵达客栈的时候,他并不在店中,而是有约外出。

    现在,才刚从外面回来。

    他一进门,眼光在客栈内扫了一扫,就看见正在吃包子的陈三郎——

    “你什么时候到的?”

    “昨晚。”

    闻言,叶藕桐一跺脚:“为何你不早些来到?”

    见其面色有些愤愤然,陈三郎问:“怎么啦?”

    叶藕桐叹息一声:“如果你早点到,我与你一同赴会,就不会遭受耻辱了……”话匣子打开,滔滔不绝。

    原来这段时日,随着奔赴京城的举子日渐增多,形成圈子,互相之间不甘寂寞,就不时举行些文会来,美其名曰:以文会友。

    文人自古相轻,所谓“以文会友”,会着会着,很容易切磋出火气来。只是读书人骂人,善于拐弯抹角,连讥带讽,不带脏字,自然不同市井泼妇那些作风。

    昨晚便是有一场文会,叶藕桐代表扬州应约而去,不料在文题之上失了分寸,一首诗一首词,皆失水准,灰头土脸地回云来客栈,心中憋一口气。看见陈三郎,如同见着救星,要拉着他去找回场子。

    陈三郎是扬州今科乡试解元,出口成对,虽然诗词方面未见多少表现,但可以预想的是,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不是嘛,对联作为偏门文体,他都玩得出神入化,诗词那些,如何没有功力?

    更有说法,陈三郎在考得秀才后坐船回家,意气风发,遂在船头上吟一首七言乐府,其中有句:“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恰好被少将军元哥舒听到,击掌赞赏,江山问名。

    是谓一大美谈。

    管中窥豹,足见一斑,陈三郎在诗词上的造诣恐怕不会低于对子。

    叶藕桐想着只要把他拉到场上,以文会友,大杀四方,何等快意!

    陈三郎晒然道:“藕桐兄,咱们万里迢迢来长安,为的是考会试,而不是与别人争些诗词长短。”

    叶藕桐慨然道:“文人自有骨,不教人看轻。咱们扬州自古笔墨鼎盛,冠绝天下,岂容被他州举子蹬鼻子上脸,践踏了去?”

    其实他输得一点都不服气,皆因代表扬州,只得他一个,而别的州郡人员则有数人,以少对多,应付车轮战,这才败落。

    陈三郎诧异地问道:“咱们扬州,现在到来长安的就只你我而已?”

    心里觉得不对呀,自己在路上就遇到两人来着,一个书痴柳清辉;一个楚云羽。他们提前赶赴长安,应该比自己先到才对。

    叶藕桐一耸肩:“我哪里知道,反正在这客栈里头,就我一个……好在,你也来了。”

    陈三郎想了想,顿时恍然:长安那么大,客栈林立,并非说别人到来了一定会住进云来客栈,没有这个道理说法。或者柳清辉和楚云羽投别家去了,也不一定。

    “道远,今晚又有一场文会,无论如何,你一定得跟我一起去。”

    推不过他,陈三郎只有答应。

    叶藕桐大喜,郁闷的心情变好,坐下来,拿起包子便吃。昨晚输了文会,借酒消愁,又搂着某位娇滴滴的姑娘诉了半宿衷肠,却是饿了。

    吃了几个包子,垫了肚子,他感觉困乏得很,就先回房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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