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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斩邪-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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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一会儿,见着杨老先生和一位青年士子到来。那士子身材不高,浓眉大眼,乃杨老先生的得意门生秦羽书,如今在南阳学院里当廪生,前途光亮。

    ——想要参加童子试,必须有人担保,一次担保,三关通用。而担保形式有多种,其中请一位廪生作保是最为简单的。

    简单不等于容易,第一要识人;第二得支付一笔不菲的费用。否则平白无故,谁肯白白作保?

    杨老先生门下参加童子试的,自然不会仅得陈三郎一人,另外还有五个。一起六人,全部请秦羽书作保。

    “见过秦前辈。”

    见着秦羽书来,学生们赶紧施礼问候。

    秦羽书微笑点头,以示回应,当目光掠过陈三郎时,莫名一冷:这陈三郎端是不会做事,其自南阳府返回泾县,别的人纷纷设宴请饮,赠送礼仪,唯独陈三郎不见人影。

    “哼,区区一贯钱,若非看在先生面上,岂会再帮你作保?”

    正常行情,廪生作保要收一贯两百文钱。而另外的作保形式,例如请三位秀才联保的话估计更贵,总共花费起码两贯钱以上。况且陈三郎考不得试,成绩差得离谱,秦羽书担心会连累自己声名受损,很不愿意再替对方具保,杨老先生说这是最后一次,他才勉强答应。

    本以为陈三郎会通晓情理,额外加钱,哪想到这书呆子连饭都不请一顿,无礼至极。

    感受到冷淡的目光,陈三郎一怔,随即明白过来,露出一丝苦笑:此事确是自己疏忽,因为前一阵子发生了诸多事宜,有点晕乎,却失了人情。

    便走上前去,道:“多谢秦前辈替小生作保,等考试之后,还请前辈赴宴,聊表谢意。”

    秦羽书淡然回答:“今天现场作保确认后,我就要返回学院,这顿饭怕是吃不上了,除非你能考过县试,但恕我直言,难于上青天。”

    藐视之意,溢于言表

    陈三郎听着,面色一紧,不再言语:难于上青天吗……

    时辰将近,开始检验进场,人头攒动起来。

    县学大门后面,临时搭着一座台子,台上一人端坐,穿着双禽补服,面色肃然,三缕长须,已有些花白,正是泾县老县令贺志明。他在任以来,严于律己,法令清明,深得“清官”名誉。不过由于年事已高,明年便会离任致仕,回家养老。

    县试的氛围比较宽松,点名检验,搜身核查,不算严苛。考生们排列成队,鱼贯而入。

    陈三郎提着考篮,排在队伍中,不多久便顺利进入龙门,来到考场内。

    这考场,考棚分两列,棚内隔开成一间间的考舍,让考生们对号入座。

    陈三郎找着了座位,坐下,放好考篮,摆上文房四宝,静等公布考题。

    众多考生陆续而至,一旦坐进考号里,登时收敛声响。很快,当所有考生坐好,偌大考场一片静寂,静得都要听到人的心跳声。

    王朝重文轻武,科举取士。对于天下无数的读书人来说,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只在一张功名之上。因此漫漫科举路,每一场考试都显得神圣而且关系重大。

    无形压力之下,难以做到从容淡定。

    莫名地,陈三郎感觉自己的一颗心跳得好快,手脚竟有些不受控制地微微开始发抖。

    悚场之疾又要发作了吗?

    他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三通鼓响,有县衙小吏手持牌子开始在考场中来回走动,牌子上贴着白纸黑字,写得清楚分明,就是这次的考题。

    一道道目光齐刷刷地注视着牌子,见着了两道经义题目,考生们马上开始冥思细想,斟酌文章。

    小吏举着牌子经过陈三郎的考舍时,见到这书生低着头,浑身发抖,汗出如浆,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不禁摇一摇头。

    对于陈三郎,他自是认识,过去在童子试的考场上,陈三郎都是这般表现,抖得连笔都拿不住,就算勉强抓起,但落笔时写不成字,墨汁溅落下来,污了纸张,一塌糊涂。

    “看样子,今岁又得交白卷了……”

    小吏想着,也不停顿,走了过去。

    “冷静,要冷静……”

    陈三郎心里不断对自己说着,想到了某个有用的法子,便闭上眼睛,开始深呼吸。

    一下、两下、三下……

    随着吐纳,渐成节奏。这时候他慢慢变得沉静,忘记了身在考场,却仿佛置身于一处空荡的地方,四下无人,唯独自己——

    “不同样了……”

    “是的,自己已经不同样了……”

    心中豁然开朗,忽而睁眼,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与此同时,一颗狂躁的心,静如止水。

    他抬头看着牌子,将题目收入眼底,也不急着作文,仍是缓缓进行自我调节。

    县试考一个白天,时间颇为充裕,无需着急。

    陈三郎就从考篮中取出一张饼,放进嘴里慢慢嚼吃起来,吃着,又端起水罐喝水。

    做完这些琐碎事,紧一紧面色,开始闭目想题。

    “嗯,有了,‘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当取此意。”

    一会之后,陈三郎面有喜色,提笔醮墨,在纸上奋笔疾书。开头落笔的几个字,笔尖还是有些不稳,字体出现瑕疵,但不要紧,这只是打草稿而已,等写好了,反复推敲检查完毕,再工整抄写一遍即可。

    他下笔极快,一篇文章,只用了半个时辰,然后是第二篇。

    这一刻,真是文思泉涌。打个粗俗的比喻,就如同憋了好久的一泡尿,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喷涌而出,酣畅淋漓,没有半点迟滞之感。

    感觉真爽!

    写好之后,重头检查,逐字逐句推敲。

    午时刚到,陈三郎已将两篇做好的文章抄写完毕。

    此时考场内的考生们,大都放下了手中笔,取食物出来吃喝。入场考试写文章,精神压力大,殚思极虑,消耗不小,所以中午的时候需要饮食补充,否则饿得肚子咕咕叫,又怎么能考好试?

    整一整衣衫,陈三郎忽而拿着考卷走出考舍,走向主座上的贺县令。

    这一幕被许多考生所注意到,无不大吃一惊:陈三郎这是要交卷吗?怎么可能?

    难道是自知考不得,干脆做光棍,交白卷?

    不管怎么想,后一个可能性都是最高的。

    但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却让众多考生目瞪口呆,个别的,甚至惊诧得连手中的笔都掉到了地上。

    就见陈三郎不但交了卷,而且还站立着,准备请贺知县出题面试!

    童子试远不如乡试那般正规严格,率先交卷的,可以请求考官进行面试。若是考卷文章做得不错,又面试合格的话,考官便会当场批准过关。

    贺县令看着陈三郎,眼眸掠过一丝惊讶。先是看文章,见一个个字写得端正精神,看着让人舒服。别的不说,光是这一笔字,已能够让人产生好感。

    “嗯,这文章立意中肯,格式标准,很不错呀!”

    半刻钟时间,贺知县看完陈三郎的文章,手持朱笔,点上圈圈,表示认可。

    陈三郎趁机开口:“请大人面试。”

    贺知县抚须一笑:此子在过去三届童子试中一无是处,今岁却不知怎的,好像换了个人,表现突然卓越起来。看样子,应该是克服了悚场之疾,才能有上佳发挥。

    想了想,便开口道:“教之以才,道之以德,足为师矣。”

    这就是出对子题了。

    陈三郎微一思索:“学而不厌,诲而不倦,可做表焉。”

    中规中矩的回答,胜在意思契合,不露破绽。

    贺知县又道:“二人土上坐。”

    这一个上联听着简单,实则极难,属于拆字联,其中玄机重重。

    陈三郎眉头一挑,脑海灵光闪过,答道:“一月日边明。”

    贺知县呵呵一笑,赞了一声:“文思敏锐,善。”

    提笔在陈三郎的考卷上批注,写了个“可”字:“县试你已被取中,只等公榜,便知名次高低。”

    陈三郎心中喜悦:“多谢大人。”

    在一道道惊诧莫名的目光注视下,迈步离开考场。

    华叔在外面等着,见少爷这么快出来,不由脸色黯然,心想这一次,肯定又考砸了,正寻思着该如何出言安慰,听到陈三郎叫道:“华叔,你到市场买只大公鸡回家。”

    “买鸡作甚?”

    “我县试过关了,娘亲知道了肯定很高兴,自然要杀鸡祭神。”

    “啊!”

    华叔张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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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风起扬帆,剑指府试

    (虽然说每周周一冲榜都是大婶们的事,但扑街也有票权吧,坚决求票求各样支持!)

    祭拜的时候,陈王氏喜极而泣。

    虽然县试只是童子试的第一关,也是最容易的一关,考过不代表获得生员功名,但自古有语:万事开头难。

    陈三郎能迈过这个坎,也就意味着他不再悚场,从此以后,一切都有可能。其自幼有天赋,资质聪慧,以前苦于悚场之疾,才蹉跎那么多年。

    现在顽疾清除,海阔天空。

    儿子将有出息,陈王氏高兴万分,嘴里一直念叨着“祖宗有灵”!

    第二天早上,陈三郎奔赴武馆,入门的时候迎面见着许珺。

    “咦,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许珺明眸一亮。

    陈三郎振振有词:“功夫没有学到家,怎能不来?”

    许珺盈盈一笑:“来就来,但不许再说错话了。”

    这一笑,有一种狡黠的美,娇媚荡漾。

    陈三郎见着,一颗心莫名乱跳,隐隐有点把持不住,真是红颜祸水。怪不得曹桂堂和马锦台两个,总不肯死心。

    许珺又问:“你考试如何了?”

    “过了第一关,后面还有两关。”

    “哦,那就好。你先练着吧,我买菜去了。”

    陈三郎就开始扎马步。

    过得一会,身穿青衫的许念娘施施然走出来,并未第一时间出门喝酒,站在陈三郎面前,上下打量。

    陈三郎被他瞧得心里发慌,开口道:“馆主早上好。”

    许念娘却摇头:“我一点都不好。”

    陈三郎为之哑然:完全不按套路说话嘛。

    “不过你去买十斤酒来,我大概就会好了。”

    陈三郎小心翼翼发问:“馆主的酒钱又花光了?”

    许念娘眼一瞪:“什么叫又花光了?”

    陈三郎连忙一溜烟跑出去,到酒馆打了十斤酒。

    许念娘接过酒,笑眯眯:“孺子可教也。”

    拿着酒,扬长出门而去。

    这就完了?

    陈三郎大有上当受骗的感觉,不是说“孺子可教”吗?你倒是教点绝世武功呀?太抠门了,还是你家女儿好……

    却说许念娘提着酒,不去酒馆,而是出城,迈开大步,走上城外的一座青山。人立峰顶,举目远望。然后就地坐下,痛快喝酒。

    十斤酒的分量,被他长鲸饮水般片刻就喝完,肚子微微凸出。许念娘忽而站起,一收腹,张嘴一喷,漫天酒雨,纷扬洒下,他慨然道:“又一年春秋,再不见容颜,十六年,十六年了呀。”

    说着,闭上眼睛,竟有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嘿,没想到知我者,竟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喃喃道,转身下山。

    身后,酒雨洒落之处,一片苍翠的青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黄,随即枯萎至死。

    “我心已死,厌见春芽。”

    ……

    三天后,县试放榜,看榜的华叔满脸笑容地回来。陈三郎的名字赫然在榜上,可惜未中案首。

    所谓案首,就是县试第一。

    这个第一分量很重,得了便等于是县令的保送生,后面府试院试一马平川,只要不犯忌讳,都能顺利过关。

    可以说,得了县试案首,就差不多得个生员功名了。

    案首之下,其实不分名次,不管第几名,府试院试都得重头打拼起。而只要再考过府试,就能取得“童生”名号,虽然不算功名,但总比光溜溜的白身好上那么一点点。

    根据惯例安排,府试会在一个月后举行,考场设在南阳府的试院内。

    一个月的准备时间,非常充分,到时只要提前三天到南阳府即可。

    陈三郎考过县试的消息如同春风吹过泾县,很快就散播开来。

    这个成绩本算不上什么,只是发生在陈三郎身上,便增加了话题性,让人津津乐道。

    消息传到刘家,刘夫人莫名感到有些不安,让人叫吴媒婆过来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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