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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

斩邪-第5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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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每个人心里都明白,还有一场最重要的考试等着自己,这个关键时刻,再苦再累也不能倒下。

    就算死,也得死在考场上。

    见着一张张紧抿嘴唇的坚毅面容,陈三郎谓然一叹:这等考风,不仅仅这个时空有,在另一个貌似开放发达的时空,依然存在着,并且很可能一直延续下去,难以得到根本上的改变。

    一场考试,一场前程,不可分离。

    最后一场考试开场的时候,天空阴霾,又下起小雨。众士子们打着伞,慨然奔赴试院。

    在其中,出了一个插曲,一位考生发了高烧,坚持要进考场,但在接受检查的时候倒地晕迷过去,被兵士抬走了。走出十来丈后,他竟奇迹般苏醒过来,疯狂地大喊大叫要考试……

    众人见到,心中惆然,不过对于一些浸淫考场多年的士子来说,这等情况司空见惯,也就一叹而过了。

    乡试第三场,考题又是一变,为五道时务策论,主要结合经义理论,对时事政务发表议论见解。

    这是最难的一道坎,经义与时政结合,要结合得好是一难;立场见解符合要求,又是一难。随大流,千篇一律,注定泯然众人,无法中举,可要是发表新鲜的见解,却又得冒着不被认可的风险……

    时辰到,考题公布,正式开考。

    陈三郎精神抖擞——休息当天,他可是开了小灶来着,特地花费重金购买一截老年分人参,切片含着。

    不光他,别的士子也是纷纷想方设法吸收营养,花费再多的钱在所不惜。只要最后能中举,所有的投入都能翻倍收回。

    “鉴古知今,论前朝之覆,得圣贤之理……”

    看见第一道题目,陈三郎的记忆里顿时浮现一篇名作《过秦论》。其中有句“前事之不忘,后事之师也”。以此切入,可做论点。

    这个论点,虽然中肯,但和当今主政的儒心派保守理念相比,就显得有些激进,或有不被接纳的风险。

    陈三郎想了想,终于还是决定这么写。

    科举考试,事关功名,然而并不仅仅只为了功名。前面两场,文章格式,循规蹈矩,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偏差,到了这能直抒己见的第三场,若还是人云亦云,没有见地,那这试,考着有什么意思?

    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那就写吧。

    理清楚观点,当即醮墨挥毫,酣畅淋漓地书写起来。只觉得心意痛快,脑海世界的《浩然帛书》若有感受,字迹清明,隐隐有光华反馈,从而使得陈三郎的精气神饱满无比,达到了一种巅峰状态。

    人,做起事来皆有状态。特别是比拼之际,对于状态的依赖尤其深。状态越好,往往成绩也就越好。

    ……

    这几天,元哥舒的状态也是极其好,精、气、神,样样上佳,在洞庭湖一带行走,接连招纳到三位能人隐士,成为门客幕僚。

    想成大事者,必先能聚人,这样才能形成势力,一呼百应。否则光棍****,匹夫之勇,无所作为。充其量,只可以当一名莽将。

    洞庭湖一带由于区域特殊,多有异人隐居此地,修身养气,以待天时,静等明主。能将这些人招徕至麾下,无疑将是十分有用的助力。

    元哥舒遍访能士,态度诚恳,风度折人,又因为吸纳了杜隐言的命气时运,简直鸿运当头,那些能士见到,纷纷愿意相投。如此顺利,让他信心大增,对于正阳道长更是信服。

    在此之前,元哥舒招徕人才的过程并不那么顺利,以周分曹为例,屡屡伸出橄榄枝,皆被对方拒绝。要是现在,他自信再招周分曹的话,定然能马到功成。

    这就是气的影响。

    今日早起,风大,吹着洞庭湖畔的芦苇花,漫天飞舞,煞是好看。元哥舒率众带领随从如常般登上岳阳楼观望湖景——正阳道长临时有事,却不在身边。

    岳阳楼天下名楼,常有游客登临,其中三教九流,很是复杂。

    元哥舒抬头一看,忽而见到一人凭栏而观,颇为特别。这人年约四旬,中等身材,面皮白净,留着短须。他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青衫,虽然旧却干净;背部斜挂一个长条包袱,露出一截古铜色的刀柄,看样子,多为漂泊江湖的武者。其现在正手持一坛酒,不时喝着,状甚豪迈。

    元哥舒微一沉吟,走过去,拱手道:“这位壮士请了,有酒无肴,不如移步过来,咱们同桌共饮一杯如何?”

    那中年人瞥他一眼:“你要请我喝酒?”

    元哥舒笑容如春风:“一顿酒而已,何足挂齿,能与壮士结识,就是缘分。”

    中年人哈哈一笑:“这么说来,阁下想招揽我了?”

    倒是个明白人,元哥舒也不再遮掩:“正是。”

    中年人凝视他一眼,突然摇摇头:“可惜,你不是英雄。”

    此言一出,元哥舒不禁色变,后面侍卫听见,无不勃然,大手纷纷按到腰间刀柄上,只等一声令下,便出刀斩杀这狂妄无礼之徒。

    元哥舒面色难看,勉强一笑:“阁下所言,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中年人一耸肩:“没有什么意思,实话实说罢了。”

    “哼,你似乎对天下英雄有了解,不妨和我说一说,何谓英雄?”

    中年人指着阴沉的天空,远处波涛翻腾,忽道:“你知龙君否?”

    元哥舒冷然回答:“龙君之名,谁人不知?”

    “你怕龙君否?”

    中年人又问。

    元哥舒一怔,一时间竟无言以对:龙君乃万妖之首,统治洞庭湖千百年,自成一地,历朝历代,圣上登基,都会祭拜洞庭,以表敬意。不但敬,也存在着“畏”的成分在。

    现在这来历不明的中年人竟在洞庭湖畔,大声问元哥舒怕不怕龙君,这个问题简直愚蠢,愚蠢到无知的地步。

    元哥舒神态冰冷:“阁下莫非喝酒喝多了,发酒疯?口出无状,敢对龙君无礼,罪该万死。”

    话音刚落,他身后两名侍卫立刻拔刀出鞘,疾斩而去。

    这些侍卫,都是从虎威卫里选拔而出的精悍之士,勇不畏死,力量惊人,绝不亚于所谓的武林高手。

    两道刀光,真是快速如电,毫无花哨的架子,只求一刀致命。

    中年人哈哈一笑,一口酒水喷出,如同一道水龙,啪的一下,两名侍卫手中长刀竟把捏不住,掉落在地。

    元哥舒面色大变,急忙退后。剩余的侍卫怒吼着,利刃出鞘,围攻上来。

    中年人毫无惧色,指手画脚,轻描淡写,所有冲上来的侍卫都被他打倒在地,几无抗争之力。

    元哥舒脸有骇色:这是什么人物?武功如此了得,他要是想杀自己,岂不如探囊取物?

    中年人目光睥睨,指着他笑道:“借祖荫谋私利,干大事而惜命,犹如冢中枯骨,非英雄也。”

    像是在教训一个小孩子般,说罢,大踏步扬长而去。

    元哥舒面色一时青一时白,然后又转红,却是血气涌上来,愤恨难当。他乃千金之子,出入受人敬拜,如何受过这等屈辱?

    过不多久,正阳道长闻讯赶来,询问事情过程,听完,作声不得。

    元哥舒问:“道父,这人是甚来路?”

    正阳道长叹了口气:“江湖藏龙卧虎,多有高手出没,我也是不知。”

    元哥舒恨声道:“此人出言无状,竟敢妄论英雄,又冒犯龙君,真是罪大恶极,该诛!”

    正阳道长想了想,宽慰道:“少主,九月将至,稍安勿躁,不与这等狂徒一般见识。当前风云聚会,天机莫测,你应该带莫轩意在身边,以防不测。”

    莫轩意,便是前天招徕到的一名能士,武功极高,善使一柄长枪,有万夫莫当之勇。

    元哥舒对其颇为看重,视作未来将帅之才。

    点点头,命人去请莫轩意来。被中年人这么一闹,什么心思都没了:“计算时日,今天是乡试收官之日了呀。”

    正阳道长咧嘴一笑:“很快,第三头猪也要养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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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二章:乡试收官,秦淮风骚

    乡试第三场,第三天,收官之日。

    考舍内,陈三郎挥动笔墨写成最后一个字,长长松口气,脑袋竟有一刹那的眩晕感,空落落的。

    等笔墨晾干,咬着牙坚持再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确认无碍,就申请交卷,随后倒在木板上呼呼大睡。

    真是累坏了,身心俱疲。

    睡得太沉,最后被考场理事叫醒,说够时间离开考场了……

    出到外面,一张张士子的脸有喜有忧,更多的却是一股如释重负的轻松欣悦:终于考完了!

    考完了,就是解脱。

    当即有人吆喝着,要组团前往秦淮河去,好好放松放松。

    这提议当场得到许多士子赞同,附和起来,然后一大群人就凑在一边去,好好合计该怎么玩。

    陈三郎、周何之、古临川等几个相熟的并没有凑热闹,而是相约到试院附近一家酒楼喝酒。

    席间,陈三郎问道:“老周,考得如何?”

    周何之叹息一声:“不大好,有些纰漏之处,在考场时没有觉察,现在一想,却觉得不妥当。”

    陈三郎安慰道:“也许并没有那么糟糕。”

    周何之面露苦笑:“落榜得多,这心也淡了下去。这一届再考不中,我就在城里开个私塾,聊以度日吧。”

    天下读书人多矣,其中童生以下占据多数,然后便是秀才,到了举人这个层次,人数锐减,身份地位摇身一变,被人称为“举人老爷”,而或“孝廉相公”,从此以后,真正脱贫。

    古临川问:“道远,你时策论是怎么做的?”

    陈三郎如实回答。

    周、古两人面面相觑,吃了一惊。周何之拍案道:“道远,恕我直言,你这篇文章太大胆了呀。”

    陈三郎淡然道:“搏一搏吧。”

    两人却还是接受不能,在如此重要的考场上赌博,未免过于儿戏,万一没有博到,岂不是鸡飞蛋打一场空?

    陈三郎又笑道:“其实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样严重,既然朝廷出了这道题目,便是有着考察倾听之意。”

    周何之一听,猛地一拍大腿,恍然醒觉:“我那时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

    乡试作为科举大考,各种环节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然后再定下来的,题目尤其慎重。可以说,每一道题的背后,都隐藏着深意。从这个角度看,陈三郎敢于直抒己见,反而恰恰中题了。

    古临川作声不得。

    陈三郎笑道:“其实这般考试,是否能中,谁都说不好,也许只有等公榜了,见到了名字,才算尘埃落定。”

    乡试公榜,颇为隆重,时值八月桂花飘香,故又名“桂榜”。放榜后,由扬州太守主持举行鹿鸣宴,所有中举的士子吟诗作对,还跳魁星舞,颇为喜庆热闹。至于名落孙山的,只有黯然打道回府了。

    从考完到放榜,一般情况下需要等十来天。除了扬州本地,而或附近县府的士子,远路的考生基本都会选择留在扬州,等到放榜知道结果后,才会回家。如果中举,喜讯通过驿站系统,第一时间传到士子户籍所在地。敲锣打鼓,满城皆知。

    这是一种荣耀。

    在等待放榜的这段时期,士子们无事可做,唯有游山玩水,而或到秦淮河去了。既是放松,也是一种交际。各自形成圈子后,其中有人中举,飞黄腾达,多少能沾些情谊好处。

    今晚的酒,饮得各有滋味。到了最后,老周都有点放浪形骸起来,用筷子敲着瓷碗,引吭高歌。

    酒楼掌柜却已见惯,也不理会,反正客人真打烂了碗碟,自然需要赔偿。

    出门之际,老周醉醺醺,脚步踉跄,亏得陈三郎和古临川两个一左一右扶持住,才不至于跌倒。

    今晚月光很好,虽然中秋已过,但天上明月依然如同圆盘般,很是皎洁。

    陈三郎抬头看见,莫名起遐思:

    中秋月圆夜,家人团聚时。只是这个中秋,他却在他乡度过,在狭小如囚笼的考舍中度过:不知家里的母亲现在过得如何……不知奔赴洞庭湖的许珺是否找到了许念娘……不知小龙女坐稳河神之位,吸纳香火念力后,修为恢复到什么地步了……

    这些,悄然已成为他心中无法割舍的牵挂。

    月光照人,几分颜色,嘴里不禁轻轻吟了一句:“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旁边古临川听见,拍手赞道:“好句啊!”忍耐不住地追问:“道远,可有成篇?我敢保证,成篇之后,必为名作。”

    陈三郎呵呵一笑:“偶得两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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