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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斩邪-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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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夏禹王朝,学到老考到老,基本是每一个读书人恪守的信条。对于很多老童生而言,考不到秀才,简直死不瞑目,是以每一次院试,他们都蜂拥而至,毅力惊人。

    不过这一境况到了乡试就不同了,参加乡试资格需要推荐,不是天下所有秀才都能参加。相比而言,门槛高了一大截,可以过滤掉大批老秀才,否则的话,再大的考场都不够坐,那就臃肿不堪了,对于国家选才并无好处。

    随着时间流逝,来考场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陈三郎见到了何维扬——他也考过了府试,成为童生。

    何维扬身边的,可不是保人秦羽书吗?

    看到陈三郎,秦羽书脸黑得像个锅底。他作为南阳学院廪生,每年童子试都被许多考生争相请来当保人。

    保人本是一件非常优渥的事务,根本不用做什么,就是每次考试到现场确认一下,然后就坐着数银子——这是一笔非常丰厚的收入。

    除了数银子,被担保人额外孝敬的人情也颇为可观,至于大宴小饮,更是等闲。而当被担保人考过童子试,获得秀才功名,他们对于保人自然十分尊敬感恩,称为“前辈”。

    很多时候,这份情分回报,往往比保人酬劳更加有价值。

    这些年来,秦羽书担保过的考生有很多人,但从没有遇到过像陈三郎这样的人。怎么说呢,陈三郎就像个愣头青,太不识做人。

    好在这场院试是最后一场,否则陈三郎每考过一场,就是打他一次脸,这种感觉真是无法忍受。

    又想到陈三郎对上朝山寺的绝对,消息传出去后文坛各方的热烈反应,秦羽书就憋屈得几乎要冲上去将陈三郎痛打一番,特别那张可恶的脸,必须狠狠踩在脚下才解气……

    这时候,一声锣响:考生接受检查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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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文坛秩事,考场之上

    同一个考场,布局已不同,考号一间间,隔挡得更加分明,甬道上站着监考员,目光锐利地巡视着,一旦发现有考生作弊,立刻将人拿下——历朝历代,对于科举作弊的惩罚都非常严厉。

    陈三郎被安排在第五十六号考舍,位于中间行列,坐在里面,抬头可望见最前面的主考席。

    学政大人就坐在那儿。

    在此之前,陈三郎见过最大的官是南阳知府苏冠成,现在有机会见学政大人,自是不肯放过。

    学政主一州教育事宜,手握考试大权,对于读书人而言,是比父母官更父母的官,要是哪个士子能得到学政赏识,那前途似锦,不在话下。

    扬州学政是中州人士,姓杜,名恒,字“隐言”,今年刚四十五岁,可以说是年富力强,前程无限。他出身翰林院,当年殿试被圣上钦点为榜眼,名噪一时。其本身才高八斗,就是一位被公认的才子,尤其善长词。曾作出一首《莺啼序》,两百四十字,工整有致,被广为传诵。

    只见他身材中等,留三缕胡须,官服合体,乌纱端正,端是一表人才。想来也是,殿试能中前三甲的,不仅仅要文章出众,体型外表也非常重要。矮冬瓜麻子脸这些,就算妙笔生花,也不大可能被圣上看中,选为状元榜眼探花的。

    前朝就有一则事例,有士子惊才绝艳,文压同榜,但因为外形粗鲁,圣上看着不喜,朱笔一圈,直接从一甲圈到了二甲。该名士子觉得待遇不公,心情愤懑,竟一头撞到金銮殿的柱子上,以死表示抗议。

    对此,满朝文武一片唏嘘;朝野上下为之哗然。

    可唏嘘哗然后,一切照旧,根本无法改变“以貌取人”的惯例。

    像陈三郎现在的样子,过于瘦削,尖脸猴腮的,要是日后养不好,就算上得殿试,名次估计也不会高到哪里去。好在他先天胚型还是不错的,瘦只是暂时的外在表现,慢慢调养,养个一年半载,线条就会慢慢丰润起来。

    时辰未到,坐在主考席上的杜学政有点心不在焉,思绪飘飞,飞到昨天和好友宋志远、周分曹的聚会之上。

    为替杜学政接风,两名好友特意在三鲜楼摆下宴席,请杜隐言会饮。三人乃同榜进士,结为知己,坐在三鲜楼上,真是心情畅快,意兴飞扬。

    说着说着,就说到一则前一阵子发生的南阳府文坛秩闻。

    三年前周分曹游玩映峰滩,上得朝山寺,饮酒之后偶得灵感,就在寺中墙壁上写了一个上联,但不管怎么敏思苦想,都想不到下联,只得怏然离去。此联成绝对,在南阳府文坛成为一个热点话题。

    这件事宋志远和杜隐言都知道,也曾想着要对出下联,以完成好友之憾,但总是难得佳句。

    前不久,杜审言游山玩水之际,忽而有所感,终于想到下联:日立传音,音下心意,意寓:泉水滴石绕余音。

    想出之后,心中欢喜,准备到南阳府后再告诉周分曹,给他一个意外之喜。但就在昨天宴会上,杜隐言将下联说出时,却被告知已经有人对出了,他这个属于第二份答案。

    没有抢到第一,这让杜隐言颇感郁闷,就问是谁先对出了,内容为何。

    周分曹就说那对出的下联为:“双木成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

    此句和杜隐言所想出来的,在形式上都可以说与周分曹的上联相当契合,没有明显瑕疵,相当工整。但内容上的比较,杜隐言的下联显得有点刻意空泛,有些不足。

    比较之下,“斧斤以时入山林”此句,锐气显露,胸有块垒,尤胜之。

    对不如人,杜学政倍感郁闷,就问作者是谁。

    可周分曹摇摇头,面露苦笑说不知。

    他真不知道。

    当日在朝山寺,陈三郎虽然当众落笔下墨,写出下联。可在场众人人,认识他的就秦羽书几个。

    被陈三郎打脸,秦羽书岂有帮他宣扬的道理?一语不发,闷闷离去。

    当消息散播开,人们再想找出对出下联者,就找不着人了。最关键的原因在于陈三郎挥毫之际,没有在后面署名——这是不常见的现象。但凡文人骚客,到景点胜地玩耍,有好诗好词,写出之后,肯定会留名的。

    然后就是目击者都保持沉默,没有开口陈说。

    如此一来,周分曹等人不知道对出下联的作者,一点不稀奇。毕竟来往朝山寺的游客那么多,人群复杂,很难弄个清楚。

    再说了,这又不是什么惊天大案,就算周分曹也不会耗费太多的精力去询问调查,只当是一则文坛秩事罢了。对联本身,与诗词相比,就是小道,和灯谜一个层面的东西。茶余饭后,可做娱乐,但始终不是主流。

    但杜隐言不是这么想,他煞费苦心想出个下联,不料被人截了胡,心情难免憋闷。

    当!

    一声钟响,院试开考时间到。

    钟声将学政大人的思绪拉回现实,他紧一紧面容,抛开杂乱念头,院试才是首要的事情。要是因为某些枝末问题,坏了大事,辜负朝廷期望,罪不可恕。

    想到朝廷当今现状,无心理政的圣上,隐隐割据的九州刺史,他不禁又叹了口气: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何况士大夫?希望能通过科举考试,多选拔出些贤人能士,匡扶社稷,力挽狂澜。

    一摆手,沉声道:“公布考题。”

    当即有三名小吏举着牌子进入考场,牌子上黑字白字,很清楚地写着院试的题目。

    院试比县试府试多了一道考题,等于要多写一篇文章,主要是关于时策的东西。

    多了考题,但考试时间基本没变化,无形之间,对于考生的压力就大了。

    这个规则制定和脑海里的某些记忆并不相同,有着比较大的差异,但想一想就释然:时空不同,制度怎么会还保持一致,肯定变化了的。

    也罢,不管怎么变,适应了就好。

    凝视牌子上的考题,字字入眼,全副身心都投入进去:这一刻,他全神贯注,进入状态非常快。

    读书人读书养气,气自华,气自静,比起念经的和尚,比起神游太虚的道士有过之而无不及,凝神静气,甚至更加纯粹些。

    想着第一道题,陈三郎凝思领会,不用多久就提笔开写草稿——时间比较紧,必须写快点才行。

    而这个,正是他的长处强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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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奋笔疾书,守株待兔

    “治之极,民甘其食,美其服,安其俗,乐其业,任其能,竭其力,以得所欲……”

    “贫富之道,莫之夺予,上则富国,下则富家……”

    考场上,陈三郎运笔如飞,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做好一篇文章,重新检查一遍,基本没有太大的瑕疵,略一推敲,开始抄写。

    其他考舍内,诸多考生神态各异,有的在奋笔疾书,有的眉头紧皱,有的眼勾勾发呆。

    本次院试题目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各凭发挥。其实科举文章,尤其是童子试,符合主考官口味最为关键。一朝天子一朝臣,一门宗师一门生。朝廷上山头林立,儒学中一样是派系林立。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只是大的宗旨理念。涉及到怎么修身,怎么齐家,怎么治国平天下,则是各抒己见,有着许多不同的立场观点。

    见解不同,就是派系不同,当互相不服,则演化成矛盾,经常发生激烈论战。体现在实处,却是看哪个派系能在朝野占据主动,能够主政。

    “法儒派”,“心儒派”,“理儒派”,乃当今三大派系。其中内阁首辅萧易安就是心儒派的领袖,他入主内阁十五年,被誉为朝野一株参天树,枝茂叶盛,根系盘根错节,经历了无数次风雨,始终屹立不倒。

    其桃李满天下,杜隐言就是他的得意门生之一。

    所以说杜学政也是心儒派的弟子。

    心者,思之官,承古圣贤之道,恪守仁义章法,却并不显得墨守成规,比起新兴理儒派,反而显得自由许多。

    陈三郎写的这篇文章,其中许多论点都符合该派系的看法。倒不是他刻意投其所好,而是本身也有着同样的立场,故而直抒己见。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到了中午,考生们都有些饿了。杜学政一声令下,就有小吏提着一篮篮饼子和清水进场——这点规则和前面县试府试又不同。县试府试考生可自带考篮,装着食物进场。院试,以及后面的乡试就不能了。

    这是一项反作弊措施,主要为了防止考生会在食物里夹带藏私。

    饼子都是素饼,圆圆一张,有巴掌厚薄,每个人能分得三张饼,吃完的话,绝对管饱。可惜是素的,口感略淡。倒不是朝廷省钱,不给肉食,而是怕荤腥之类考生们吃了会闹肚子,影响考试。毕竟油腻的东西,一个不好,会让人肠胃不适。

    啃着饼子,喝着清水,满场都是饮食声。

    吃完之后,陈三郎合算时间,觉得充裕,就和衣躺在考舍上,要小憩一会。他身体瘦弱,除了饮食质量有要求外,休息也是必不可少。磨刀不误砍柴工,睡得精神好了,才能思维敏锐。

    不过其他考生可不是这般认为,个个打醒精神,争分夺秒地写文。如果发困就毫不犹豫地伸手在自己大腿狠狠拧一把,用疼痛来驱散困意。

    这是读书人惯用的招数,运用到极致,谓“悬梁刺股”,几乎等于自残。

    陈三郎却不大同意如此做法,读书固然重要,但要是透支生命来读书,就是另一回事,过之犹不及。

    约莫眯了小半个时辰,他霍然而醒,用清水敷了敷脸,精神一振,坐正起来,继续做卷子。

    院试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关系着能否取得秀才功名,故而就算一些小小的细节问题,都得反复斟酌思量。若是院试折戟,再想考功名,只得等明年。

    不仅仅是多等一年的问题,因为到了明年,谁也不敢说自己一定能考过。年年蹉跎,花开花落,也许一辈子就这样了。

    挨近黄昏时分,陈三郎将所有考题完成,细细地又检查一遍,确认没问题,才示意交卷。

    在他前面,已经有好些人完成卷子,陆续交卷了。

    陈三郎的表现中规中矩,杜学政瞥他一眼,第一印象就是觉得这名考生很瘦,其他就不理会了。毕竟读书人多瘦少肥,一点不稀奇。

    出到试院外,长长吐一口气,觉得身心皆疲。但好在第一阶段的考试总算是完成。若是能考中秀才,接下来就该是进学。至于乡试,那是三年后的事情了。在此期间,能好好调整休养一番。

    进学分很多种,是进县学,还是府学;是廪生,还是增生,而或附生,区别很大,名目复杂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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