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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节

斩邪-第1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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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蛟大量目光看去,喃喃道:“这是要强自闯关了?”

    刀光伴随呼啸,一个身穿青衫的身形在怪石从中左冲右突,气势彪悍。只是众多怪石,看着是死物,每每在关键时刻便变化发动,活了过来,如同真的猛兽凶禽,将青衫客拦堵得死死的。

    望见那一袭似曾相识的青袍,陈三郎失声叫道:“许馆主!”

    许馆主,当然是许念娘。

    这个未来的岳父,失踪许久,让许珺苦寻不得,从洞庭找到了京城,依然人海茫茫,毫无线索。不曾想,他却陷在了这里。

    怪不得总是找不到人。

    陈三郎心情激荡,便要纵身扑腾下水游过去。

    蛟大量大手一探,将他背心扣住:“陈公子,你要怎地?”

    陈三郎怒目而视,沉声喝道:“放手!”

    蛟大量哪里会放,皮笑肉不笑:“陈公子,你如果敢乱动,就不再是龙城贵客了。”

    陈三郎听不进去,开始挣扎。

    蛟大量抓着他,忽而大力一扔:“去吧!”

    陈三郎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掉出船去,耳边风声呼啸,扑腾,重重地砸在水里,他不由失声叫唤一声。

    “哎呦!”

    “三郎,你怎么啦?”

    许珺关切的声音响起,陈三郎恍然醒觉,呆呆地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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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三章:庄生梦蝶,宴无好宴

    陈三郎如梦初醒,环顾左右,发现自己正呆呆站在侧厅廊道上,许珺走过来,满脸关切;再看墙上,空空如也,哪里有丹青的痕迹?

    “三郎,你在这儿作甚?刚才我叫唤了好多声,都不见你回应。”

    许珺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总感觉哪里不大对劲。

    陈三郎回想事情因由,渐渐明白过来:幻境,都是幻境……不对,受龙君之邀,赴龙宫宴饮,历历在目,根本分不清真伪,难道那些,也是虚妄不成?

    还有,最后关头所见,陷在带水关的许念娘……

    想到这,他快步奔出,来到窗前,举目远眺。但见芦苇漫天,碧波万顷,望不到边际,间或可见有飞鸟翱翔,只是距离太远,一点点的,芝麻一般。远景所观,看到个大概,什么带水关之类,统统浩淼不见影子。

    陈三郎不禁黯然一叹:纵然一切是真,可洞庭偌大,如何去寻人?

    如果《浩然帛书》不曾被金色龙气镇压,还能施展出《真龙御水诀》,或者有几分希望。可如今,缺乏了帛书源泉,术法无用武之地,要是依靠坐船出湖,几无可能。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洞庭一带,渔家无数,船只自是不缺。但即使资格最老,经验最丰富的渔家,他们对于洞庭湖的认识,也不过冰山一角。至于龙君那些,更是传说级别的了,无从寻找。

    “三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许珺意识到情况不对。

    陈三郎微笑道:“刚才走神,仿佛见到了龙君。”

    对于许念娘一事,决定暂且隐瞒下来,主要怕许珺担忧父亲安危,一个不好,直接就出湖而去了。而先前所见,许念娘刀光绝世,左冲右突,未必就没有依靠个人能力突破关卡的可能性。

    孤身单刀,就敢闯龙城,啧啧,这位准岳父究竟何方神圣?

    “真得?”

    许珺双眼放光,她对于龙君也是闻名已久,存着强烈的好奇心。

    陈三郎摸了摸鼻子:“其实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如同做了个梦似的。在梦中,龙君派遣使者来请我赴饮……”

    把来龙去脉,主要脉络说了一遍。

    许珺听得十分入神。

    叶藕桐也过来了,半信半疑道:“道远,你说得倒玄乎。不过这般说法,古往今来,也曾发生过。”

    “龙君托梦,奔赴龙宫”,该说法确实古来有之,正是根据说法,后来不断散播传扬,最终成为传说。个别的,还被文人雅客改编成小说,刊刻销售。其中内容,出奇的大同小异。不过经过艺术加工后,主角往往还娶得龙女归,幸福美满,飞黄腾达。

    “嘿,三郎,你怎地不抱个龙女回家?”

    许珺言辞微酸。

    陈三郎干咳一声:“珺儿,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许珺双手抱胸,斜瞥他一眼:“不明白。”

    幸好边上叶藕桐见势头不对,及时插话错开话题:“道远,你说你写了一篇《岳阳楼记》,快说来听听……不,要不直接题写在楼上吧。”

    岳阳楼上的影壁粉墙,可供文人骚客留墨。当然,水平太差的话就免了,省得丢人现眼。而看得出来,这些留墨定然有人管理,不定期清理一批,故而千百年来,现在能留在墙壁上的诗文并不多。水平不够的那些,都被粉刷掉了,痕迹都不留下。

    “谁是今科状元陈道远?”

    忽而一片嚷嚷声,很是喧哗。

    但见一大群人,都作儒士文人打扮,个个手拿折扇,青衫儒巾,年龄有老有少,前呼后拥地跑上楼来。

    要不是看他们个个一表斯文,还以为会是来打架的混混呢。

    陈三郎与叶藕桐面面相觑,搞不清楚状况。

    “道远兄,别来无恙!”

    其中一人,赫然认出了陈三郎,现身出来,施施然拱手做礼。

    陈三郎看他,的确有几分面熟,应该是同科会试的举子,也有可能是同榜进士——人数太多,数以百计,陈三郎在京城的时候又欠奉交际,认识的人并不多。

    叶藕桐却认出了对方,叫道:“张恒上,怎地是你?你们这是?”

    那张恒上干咳一声:“叶兄,是这样的。大伙们听说今科状元衣锦还乡,路经洞庭,故而特地在此设宴,要请陈兄赴饮。”

    又来请宴的,陈三郎登时有些黑脸。

    叶藕桐晒然一笑,心里亮堂堂:“恐怕筵无好筵,会无好会吧。”

    其中门道,不用对方说,也能猜测个大概。

    文人相轻,属于一种根深蒂固的意识传承,所谓“文无第一”,却又最喜欢排资论辈,分列先后名次。其中首先会以地域为单位,然后到流派单位。文坛中的流派山头多着呢,林林总总,并且极具排外性。

    说句实话,文坛自命清高,但里面的龌蹉事并不比其他行业少。记得在泾县,陈三郎参加过一趟泛舟诗会,就间接闹了一场。后来在南阳学院聚会,情况差不多……到了京城,也曾跟叶藕桐去参加过文斗……

    问题在于,乱世将起,时局维艰,文人骚客们却还沉迷此道,在陈三郎看来,毫无意义。

    笔墨鼎盛,萎靡成风,不求为国分忧,为民请命,于世何益?

    因此一路来,陈三郎都是能免则免,能避则避。在京城的时候不用说,一曲《水调歌头》后,要找上门拜访附带切磋的人不知凡几,绝大部分都被他推了。现在倒好,考中状元,衣锦还乡,人家直接堵在半路的岳阳楼上,算准陈三郎会来此地游历,故而摆下宴席等着。

    这就是文斗的手段,不会像武者那般,见面就乒乒乓乓开打,拳头见高低。文斗都是推杯换盏,然后吟诗作词,很是清雅。

    陈三郎讨厌这种清雅,当兵戈举起,花瓶打破,笔墨带血,才见真章。

    叶藕桐自也知道陈三郎的性子,不过在京城那会,是考试为重,现在既然功成名就了,或者会有改观,就笑吟吟道:“道远,你看如何?”

    “不去!”

    陈三郎拒绝得干脆利落,龙宫一梦,纷纷扰扰,心里正有烦忧,哪里还有那般闲情逸致,去跟人推杯换盏,舞文弄墨?

    人群中有人阴阳怪气地讥讽道:“是不想去,还是不敢去呀?”

    今科科举,金榜早传下,榜上有名者,实现了“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的里程碑。然而对于榜单,历年历届,始终存在争议,今科争议更大。陈三郎被钦点为状元的小道消息满天飞,在士林中引起不少非议。其中,应该也有某些不怀好意的推波助澜者,反正当初定下十人宗卷,临时换陈三郎上去,把一人给挤兑下来了,对于其人,岂会甘心?

    再说其余九人,他们本来成为一甲进士的几率,差不多都是相同的。不料陈三郎横空杀出,瞎子都看出是皇帝青睐,才获得如此待遇,相当于预定了“状元”,那这些人,心中怎没有些想法?

    皇帝此举,实则也不符合规矩,任性乱来。而规矩,对于许多士林儒者而言,那是神圣不可冒犯的存在,是金科玉律。他们不好直接声讨皇帝,但找上陈三郎总没有问题吧。

    他们来掂量掂量新科状元的“斤两”,看是不是名副其实,总没有问题吧。

    毫无疑问,洞庭岳阳楼会是一个非常理想的地点。

    于是乎,当众人听陈三郎说不去赴宴,不给脸面,顿时就不满意了,喧哗起来,甚至直接指责陈三郎“礼仪不备,有辱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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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四章:高山仰止,一文镇楼

    群情汹涌,大有兴师问罪的势头。儒家治国千年,无论改朝换代,始终屹立不倒。积累下来,文坛士林的影响力可想而知。口诛笔伐,小可让人身败名裂,大能改变国运走势,倒非夸大之词。

    或有人感到疑惑,既然士林具备如斯能量,为何对当今皇帝的任性胡闹不闻不问?

    其实里面存在一个认知误区,前文说过,士林山头林立,划分成诸多流派,比如说儒心派、儒理派、儒法派等。只有某个派系登上前台,才能实施治国理念,施展抱负。

    然而山头派系之间,互相倾扎争斗,不亦乐乎,绝非铁板一块。士林不团结,政党乱斗,皇帝反而显得超然,稳坐钓鱼台。

    不过这股能量拿出来,用来对付陈三郎这样一个属于刚出茅庐的毛头小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扣上“无礼”、“无德”诸如此类的帽子罪名,如同往人身上使劲泼脏水,任你身上穿着的衣服再整洁,再堂皇,久而久之,也会变得一塌糊涂,成为垃圾,人人见而唾弃责骂。

    人言可畏,畏在此处。

    想当初,在泾县,陈三郎考不得试,饱受非议,不管做什么事,都被人嘲笑,看做傻瓜呆子。

    这些舆论传到陈王氏耳中,堪称诛心,那时的陈三郎,连说个亲都难。

    当然,市井间的非议属于低层舆论范畴,比较松散,远无法和士林风评相提并论。泛舟诗会那次,才算得上是士林的影响力表现。若非得到当时扬州学政的杜隐言撑腰,陈三郎的秀才功名都保不住。

    而眼下,一大票来找麻烦的文人雅士,虽然大部分不认识,但看起来,都是有名望的样子。汇聚起来,不容小视。众口铄金,不外如是。

    叶藕桐心里暗暗着急,伸手去扯了扯陈三郎衣袖,提醒他注意措辞,勿要惹众怒。读书人名声得来不易,被玷污丧失掉却不过转眼间事。

    许珺性情烂漫,却不理会其中的弯弯曲曲,不禁柳眉倒竖,圆睁杏眼,像个发恼的猫咪:“怎地?请客吃饭。客不愿去,还要逼迫不成?要不要本姑娘给你们一柄刀,这样更能吓人?”

    这话说得直,但有道理。文斗规矩,总得你情我愿。人家不吃你这套,不愿接受,也是没办法的事。谈不拢开打,那是武夫所为,读书人不屑为之。

    不过论口舌之争,文人雅士不曾怕过谁来,人群中当即有人冷笑道:“如此说来,状元郎是看不起咱们的了?”

    “我倒觉得,他是胆怯不敢来,怕输,无地自容。”

    这就是明面上的激将法。

    你一言,我一语,不乏尖酸刻薄之词,就算陈三郎不去赴宴,也要就地扒下他一层皮来。日后传到士林文坛上,就说某年某日,在洞庭岳阳楼,新科状元被削得体无完肤,面皮丢尽,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乐事。

    叶藕桐沉不住气了,毕竟是年轻人,是才子,心高气傲,如何能受得住这番嘲弄,喝道:“去就去,看尔等有甚说道。就算玩车轮战,我们扬州士子也不害怕!”

    从口音上听得出来,这一群人多半是雍州名州冀州人氏。

    “道远,在京城,你一曲《水调歌头》,力压数州举子,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陈三郎微微一笑:“害怕与否,谈何说起?只是忒无聊了些。”

    “放肆!”

    人群中跑出一位老人来,年约花甲,一丛白胡子飘拂:“小子出言无状,别以为中个状元,便能小视了天下英雄。”

    “英雄?”

    陈三郎闻言哈哈一笑:“你们处心积虑汇集在此,不外乎想折损我的面皮,好显示你们能够打败状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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