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凤天下-第9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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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每到烦躁时候,贾似道便会前往此地饮酒作乐,更是经常招纳妓女,陪着他一起过着奢侈而又淫靡的生活。
没办法,被元朝和华夏军两头挤压,贾似道实在是难受的紧,唯有依靠着那美色、美酒,放才能够稍微消解他身体懈怠,能够就此放松下来,以为当真从现实之中逃离出来。
目送着贾似道离开,陈宜中目中透着鄙夷:“贾似道,原来你也只是如此?”
往日时候,那贾似道可谓是威风无比,走到哪儿都让人害怕不已。然而今日,那贾似道却一脸焦躁,虽然他还在努力的用愤怒、呵斥、谩骂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惧,但是贾似道却可以看得出来,现如今的贾似道已然崩溃,畏惧着那随时随地都会出现的危险,毁掉他现在所沉迷的花花世界。
“也许,我应该做出改变吗?抛弃这贾似道?”
想着这些,陈宜中脑中忽的窜出一个疯狂的想法。
而这个想法一出现,就和那藤蔓一样疯狂的生长,将他的一切想法都给攥紧,深深的根植在脑海之中。
“只是这贾似道备受圣上恩宠,若要如同往常一般扳倒他,自然是不可能的。若是这样的话,只怕还得另寻他法,方能完成此事。”
陈宜中甚至开始思索起来,自己又该采取什么手段,才能够让扳倒贾似道,并且顺利上位。
作为一个士大夫,他对于贾似道屁股下面的那个位置,也是相当的热忱,自然也想要爬上去试一试,哪怕会因此粉身碎骨也不罢休。
正在思索这一切的时候,迎面却是走来一人。
陈宜中定睛一看,当即笑道:“这不是韩震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原来是陈枢密使啊,在下恭候的。”韩震笑了笑,旋即问道:“对了,你知不知道贾丞相现在在哪里?我有急事找他!”
陈宜中稍微露出一点不悦来,问道:“你找贾丞相?”
方才说了,如今陈宜中乃是枢密院院事,也就类似于现在的国防部部长,宋军上上下下的事儿,全都归他管,如今见到韩震以这般态度对待自己,自然也会有所不满。
“没错。”
韩震有些错愕,不知为何陈宜中这般态度。
“你若是知道的话,那就告诉我一声,我自会去找他。若是你不知道的话,那就算了,我另外去问别人吧。”
“唉。韩指挥使,你也太生分了吧,再怎么说我也是枢密院院事,难道就不能问一下吗?”陈宜中诉道:“若是可以的话,我也许能够帮你一下?”
“不了。我那事情你解决不了,只有丞相亲自出面,才能解决。”韩震直接拒绝了陈宜中的邀请。
陈宜中脸色一僵,显得有些不快,眼见对方去意更甚,只好诉道:“他去葛岭湖山了。你若是去那里,应该能够找到他。”
“多谢。”
韩震拜了一下,旋即离开此地,只留下陈宜中一人在这。
看着那韩震离开,陈宜中稍有不快,低声骂道:“看样子若要铲除贾似道,那就非得先解决你了。韩震,可莫要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和那贾似道走的太近了。”
对于那韩震,陈宜中的确是起了杀心。
“只是此事却不能是我动手,非得要借助他人之手。若是这样,也许他们或许可以利用一番?”
陈宜中也非是那驽钝之人,自然知晓若是自己亲自动手,纵然能够铲除对方,也只会落人把柄,更有可能引火烧身,为了避免会被牵连其中,只是这时,他脑海之中突然窜出一人来。
“文天祥。这一次实在是得罪了,但为了我,也为了整个大宋,也只能让你委屈了。”
心一横,陈宜中当即下定决心,却是离开此地,径直朝着那文天祥所在的地方走去。
以前时候,陈宜中没少因为各种原因和文天祥发生冲突,彼此之间仅存的一点情意,也早已经在那频繁的斗争之中归于虚无。
但陈宜中还是要赌,赌那文天祥还愿意接受他。
毕竟对文天祥来说,贾似道才是真正的祸害整个宋朝的奸臣,为了铲除这个祸首,文天祥也许会答应他的要求。
因为,这是唯一的方法。
第二百六十五章“唯一”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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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晌午时分,然而天空早被重重乌云遮住,令整个临安也是暗沉沉的。
“轰隆”一声响,伴随着雷霆之声,“噼里啪啦!”,无数雨水溅落尘埃,惹得街上众人莫不是唉声叹息,四处找寻能避雨的地方。
然而此刻,行走其中的陈宜中却浑然不觉,只是面带愁容朝着远处前行,直到停留在一处阁楼之前。
这阁楼看起来相当简朴,远无其他之人那般奢侈华丽,琉璃瓦之上也布满斑驳痕迹,看起来相当老旧。
上方挂着一个匾额,那匾额之上写着“云涛阁”三个大字,这字儿刚劲有力,更是从中透着一股杀伐之气,任谁看了都会感觉心魂一时为之所得,足见其主人功力非凡。
云涛阁外,却被一条蜿蜒小溪环绕着,将其和外界隔开,这小溪沿着山路,一路盘曲却是汇入一处湖泊,这湖泊并不宽阔,方圆只有三丈。
纵然雨急风狂,这湖泊也是宁静如昔,未曾泛起半点波澜。
“请问古心老人在吗?”
走至门口,陈宜中问道。
“咯吱”一声,那云涛阁门扉开启,露出一个老人来。
“你是谁?找我何事?”
看了一眼陈宜中,那老人话语之中透着不悦。
陈宜中连忙躬身一拜:“正是小子,只因为小子心中有事,今日特来此地,恳请将江丞相帮忙。”
“既然如此,那就进来吧。”江万里稍有不满,微微阖上门扉,又是重新坐了下来。
陈宜中不觉意外,亦步亦趋纳入其中,眼见对方首肯之后,这才敢坐了下来,低声问道:“在下陈宜中。今日特意来此,便是请教江丞相,可否帮我一些忙?”
“帮你?你倒是说说,究竟是什么事情?”江万里轻哼一声,透着不悦来。
没错,这云涛阁之主,正是曾任左丞相以及枢密院使的江万里。
只因为厌恶朝中众人,所以江万里便在这偏僻之地劈出一方天地,免得被那些庸人所扰。只是他却未曾想到,如今这陈宜中竟然找上门来了。
陈宜中更感紧张,深吸一口气之后,方才敢说道:“小子曾经听闻,那宋瑞曾为您的徒弟,所以小可斗胆请江丞相出马,可否全拿宋瑞回来?因为我有一些事情,希望宋瑞能够助我完成。”
“哦?只是让那宋瑞回来?”
江万里双眉蹙紧,审视的目光自陈宜中脸上扫过,似是在猜测着陈宜中为何如此。
“正是如此!”
陈宜中稍感紧张,在他上任之前,便是此人执掌枢密院,如今时候更是被提拔为左丞相。
只因为江万里年岁太大,如今也有七十有五,只因为担忧朝政,所以方才勉强残躯,继续维持着这个摇摇欲坠的朝廷不倒。而陈宜中若非是有所求,也不愿意来到此地。毕竟这江万里和那贾似道并不对付,总会产生各种矛盾的。
“为何?”江万里问。
陈宜中斟酌一下之后,方才回道:“自然是为了朝廷之事。你也瞧见了,如今我朝内部疾患重重,沃野之内多有兴乱造反之辈,而在外部更有元朝、华夏虎视眈眈,实乃危急存亡之秋。正因此,我希望能够将宋瑞能够回来,助我等一澄宇内邪氛,匡扶天下黎民。”
“哈!就是这个?”
江万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陈宜中口中所言并不怎么相信,张口问道:“你告诉我,这当真是你想的?”
陈宜中神色严肃,一脸庄重的回答道:“自然如此!”
“好吧。”
江万里面露懊恼,也不愿深究陈宜中是否为真,回道:“你所提出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去问一下。但是你也应该明白,就你曾经做的那些事情,只怕难以让他回心转意。明白吗?”
陈宜中稍感黯淡,低头回道:“我明白。”
自当初他配合贾似道弹劾陈元凤之后,和那文天祥就已经形同陌路,所以他也只是并不怎么期待文天祥当真会放下对自己的仇恨,只希望他能够看在如今局势之下,能够帮一些忙。
仅此而已,就已经足够了。
目送陈宜中离开,江万里忽的感慨一声:“唉。看这样子,莫不是这宋朝,当真要覆灭了吗?”双眉紧蹙,纵然心中忧虑,更想要有所动作,无奈如今的他早已经是风烛残年,如何还能维持这老大的江山不倒?
紧闭门扉,一任门外风雨交加,也无法扰乱此地宁静。
如今的江万里,也只能维持一方宁静,若要勉力插手他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离开云涛阁,陈宜中依旧心存担忧。
对于那宋瑞,他虽有十分把握确定会出手,但贾似道终究势力强横,非是自己一人所能对阵。
若要确保自己安危,终究还是需要有人做靠山。
“若是这样,也许那谢太后可以一用?”
此刻,陈宜中却是想起了久在宫闱之内的谢道清。
这谢道清乃是先帝之妻,自入宫以来一直秉承务实守虚的态度,对朝中大臣更是谦和有礼,可谓是素有贤名。
若是能够说动谢太后的话,兴许自己就能安然无恙?
带着别样心思,陈宜中当即前往慈元殿,拜见谢道清。
眼见陈宜中来此,谢道清也是有所惊讶,问道:“陈枢密使,究竟因为何事,却来我这鄙陋之地?我虽为太后,然祖训再上,若是当真有要事相商,只怕不行!”
宋朝之内自有规矩,后宫之人不得干政,就连太后也不行。
所以谢道清纵然位居太后,平日里也是深居简出,对朝堂之事并不怎么过问,因此对陈宜中的拜访,也是颇为诧异。
“谢太后客气了!”
陈宜中躬身一拜,目光自周遭扫过之后,心中顿生敬佩之心。
“素闻谢太后简朴,如今一看当真如此!”
相较于那贾似道居住之地,这慈元殿可谓是相当简朴,那墙上只有不到十来件字画,至于那瓷器也仅有不到十件,以免让这地方显得太过简单。
殿中桌凳也是透着陈旧,显然也是许久未曾汰换,甚至就连上面都出现了些许裂纹来。
就连那随侍的侍女,也只有区区三人,而且皆是三十来岁的仆妇,并非那十八年华的妙龄女子。
只是这一点,便胜过许多人。
谢道清宛然一笑,回道:“如今国事为重,我也只能节省一些开支,以免让那前线将士忍饥挨饿。但若要挽救我大宋江山,还得依仗尔等努力,不是吗?”
“微臣谨记在心,定不负圣眷。”
陈宜中再度躬身,等到抬起身来,却是目光如炬死死看着谢道清,诉道:“只是谢太后,你可知如今局势,我朝危机非在边疆,而是在这临安之内?”
“嗯?陈枢密使为何这般说来?”
谢道清心中一紧,脸色也是暗淡下来。
陈宜中看在眼中,当即上前一步,又道:“太后!你虽是久居深宫,但应也有所耳闻,如今我朝早已经是水深火热,随时都有倾覆可能。”
“这……”
谢道清身形一僵,踟躇道:“我虽贵为太后,然对朝政一窍不通,如何能够力挽狂澜?你若是希望我出面,只怕是找错人了!”
“果然如此!”
陈宜中看在眼中,对于谢道清的反应,似是早有预料。
宋朝和其他朝代不同,因为吸收了五代十国的教训,一直以来都奉行后宫不得干政的态度。
谢道清虽为太后,也被这个规矩所束缚。
陈宜中步步紧逼,又道:“但是太后。正所谓世事变迁,吾未闻天下有不变之物。如今国朝颓废至此,朝中更有奸佞肆虐,贪天下之利、只为一己之私。而在外面,更有逆贼窃据襄阳,对于我朝腹心,更是虎视眈眈,随时随地都有进攻的可能。而我等若是继续囿于往日陈规旧俗,只怕这太祖打下来的江山,就真的要沦落到他人手中了!”
他的话情真意切,自是让谢道清有所动摇。
“莫非,我真的做错了?”
细想自己以前所行之事,谢道清愁容紧锁,陷入沉思之中。
往日时候,她一直都尊奉祖训,向来不曾干政,今日若非陈宜中来此,只怕也是继续装作不知道
如今那假象被陈宜中戳破,谢道清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于是她看向陈宜中,询问道:“若是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