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凤天下-第5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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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和尚却似认识苏韵一样,直接抓住苏韵衣袖,却是对着他诉道:“贫僧见你面色慌张,莫不是遭了劫难?”
苏韵乃是信佛之人,点点头回道:“没错。却不知大师有何良策?”眼神漂浮,却是扫过身后,他自离开府邸时候,就察觉到有些跟踪,自是害怕被抓。
那和尚笑道:“当然。”双手却是化掌为爪,蓦地握紧苏韵双手,狞笑道:“只需你随我乖乖的会丞相府,自然保你不死。”双手一用力,立时将苏韵整个压住,双手背负、难以动弹。
苏韵虽是被制,但却是自有骨气,叫道:“你这厮是谁?竟然敢当街行凶?还有没有我王法了?”
“哼。”和尚冷笑道:“谁教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一用力,便要将苏韵抓入寺庙之内。
“休伤我公子。”那随身老奴却是大喝一声,起手一掌便是拍向那和尚。
和尚一时不察,立刻被这掌劲命中,口中呕血数滴,而这一击也令他腿脚酸软,双臂无力却叫苏韵挣脱开来。
老奴又见那和尚扑来,也不管自己身躯朽坏,一催真元便挡在和尚之上,又是叫道:“公子快走,我自会将他拖住。”
苏韵心中一紧,这老奴自他出生以来就一直相盼,可以说是类似于爷爷一般的人物,如今时候起却为了让自己能够传达信息而挺身而出?
自知不能辜负老奴希望,苏韵立刻迈开双脚,朝着远处奔去。
那和尚见到被老奴挡住,也是颇为懊恼,真元一催便是迎上老奴,霎时双人分开,老奴后退数步有余,口中亦是呕血不止,而这和尚却沉若泰山,尽显两人实力差距。
“想走?你以为你能走掉吗?”
这和尚见到苏韵想要逃脱,顿时心中一紧,生怕被对方吐露消息,脚下连动却欲追上苏韵。
无奈那老奴却是奋起余力,却是将他身上袈裟抓住,令其难以逃脱。
“好家伙,莫非以为我不敢杀你?”这和尚凶性勃发,立时凝掌一落,那老奴立时头骨开裂,鲜血飞溅,却是死的不能再死。
他有丁大全照应,便是杀了人自也无需担心,但若是让苏韵知晓川蜀一事,那赵昀非得将丁大全扒皮抽筋不可。
“该死的丁大全,竟然将老奴也给杀了。”苏韵耳中听到传来的惨叫声,心中更是紧张不已,脚下连连催动,已然来到了太学府之前。
身后和尚一时踌躇,脚下也是慢了许多:“太学府?这人怎生进入这里了?”
这太学府并非寻常书院,其中有许多达官贵人的子嗣在这里上学,更有许多士大夫再次讲课,他虽是有些本事,但若是放在太学府之中,却不过是蝼蚁一个,随随便便就会被捏死。
“既然如此,那也只能回报宰相了。”
这和尚面有懊恼,扫了一下地上尸体,又道:“至于你?为了避免被那些人顺藤摸瓜,抓住宰相的把柄,还是将你带回去处置好。要不然被他们知晓是宰相所为,那岂不是要炸开锅了?”
将这尸体抗在肩膀之上,这和尚立刻跳入妙明寺之中,然后借着妙明寺幽静场景,朝着远方遁去,然后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将身上尸体埋了下去,随后方才回到宰相府之中,将发生的一切事情一一禀明。
丁大全听到消息,立感绝望横生,“该杀的夯货,竟然没有将那厮抓住?”左右走来走去,却消不去心中之愁,道:“只是我却要想一个法子,提前做好准备,要不然圣上询问过来,我又该如何?”心中忐忑不安,却是生怕自己所为之事彻底曝光,而到时候他之仕途就会彻底终结。
丁大全向来都是贪权之人,又岂肯将到手的权力让与他人?
打定主意,丁大全立刻离开宰相府,却是朝着那皇宫走去,若是这个时候及时禀告,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第一百六十六章终路(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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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学府。
此刻正值晌午时分,经过一上午学习的学子已经是饥肠辘辘,正准备前往食堂就食。
行走之中,更是互相交流着课堂之上新进学到的知识,当真是蔚然成风。但苏韵踉踉跄跄跌入府中,却令一行学子面生惊疑,正欲呵斥对方时候,却见人群之中一人喊道:“这不是苏韵吗?他不是刚刚回乡,怎生又回来了?而且还变成了这般模样来?”
“原来是他?”人群之中,一位相貌英挺、眉宇轩昂的士子立刻踏出,将那苏韵搀扶起来,问道:“苏韵,你这是怎么回事?”仔细一看,此刻的苏韵却是衣衫不整、面有划痕,分明是刚刚经过一场争执模样。
苏韵这才苏醒过来,一把抓住眼前之人的衣袖,赶紧诉道:“原来是陈宗?学长,快些带我去面见祭酒,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陈宗疑惑不解,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苏韵没事之后,方才将其搀扶起来,关切道:“而且你现在有伤在身,还是先去医馆,养伤比较好。”说着,就扶着苏韵,朝着西侧医馆行去。
苏韵没曾推却,随着陈宗朝着医馆走去。
只是刚走几步之后,他脑中顿时闪过川蜀情景,立时紧张起来,摇头叹气:“学长。你也知晓我之前因家中有事,故此归乡一趟。”
“确有此事。难不成你之所以会受伤,也是和此事有关?”陈宗继续问道。
其余士子有些好奇,亦是纷纷走上来,想要一探其中究竟。
苏韵阖首回道:“没错,这也是我拼死负伤,也要前来此地的原因。”见到众人一起走来,虽是感到紧张无比,但他却知晓此事事关重大,便紧了紧口风,等到众人目露询问之色,方才诉道:“各位。尔等在这修学,自是不知天下变化。而我也是踏入川蜀一带时候,方才知晓早在去年时分,那蒙古早已入川,并且占据川蜀半壁江山,就连成都府也沦入赤凤军掌握中!半年时间,我等竟然毫无半点风声?各位,你们难道就不奇怪吗?”
古代时候,虽是因为科技不发达,所以信息传播速度相当慢。
但是,宋朝朝廷于各地皆是设有衙门,更是每隔旬日就会编写抵报,传送给各地官员以及士子观赏,好保证消息流通。
而今时候,他们竟然相隔半年时间,才知晓川蜀之地竟然发生了这般事情?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众人莫不是被彻底惊住,齐齐叫道:“什么?为何我等竟然毫无消息?”
他们自诩为宋朝精英,于此地修学读书,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越过龙门,成为朝上列位的大臣,故此对国家大事向来关心,朝中抵报自然也经常阅读。
但今日时候,他们却发现自己眼前一片迷雾,竟然对这等事情毫不知情?
陈宗亦感沉重,神情严肃无比:“此事当真?”
此事若是当真,那边代表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朝中之内定有奸细,否则决计不可能出现这种事情。
“当真如此。”苏韵连连点头,自是陈恳无比:“还请快些带我去见祭酒,将此事禀告他们。”
“这个。”陈宗顿了顿,却道:“朝中向来都有抵报,按常理来说,应当不会发生此事。但是如此军国大事,却至今无人知晓,只怕其背后定然有人暗中搞鬼,否则我等为何竟然不知?”
能够操控抵报,消除关于川蜀一代的事情,这人身份绝对不寻常,少说也得是三省六部之人,更甚者或许便是政事堂之人指示的。
如此人物,绝非他们所能对抗。
“若是这样,那你们觉得会是何人?”一边的士子插嘴问道。
“丁大全?”苏韵脑中一亮,蓦地叫道。
陈宗沉吟了一下,问道:“丁大全?你觉得会是他?”
“实不相瞒。我在来到此地之前,曾经拜访过丁大全。但是自他府中离去之后,我便遭到了袭击,便是随身老奴也因此死在对方手中。”说及伤心事,苏韵眼见泪痕横流,显得特别的伤心。
“没错。我也觉得是丁大全!”有一人诉道。
“刘黼,你也这样认为?”陈宗问。
刘黼一扫众人,高声回道:“尔等可知晓,去年秋冬时候,那丁大全弹劾董槐一事?”
“当然知晓。”陈宗当即颌首回道,旋即便感到脑中一亮,叫道:“是了。董槐在离职之前,曾经负责编练新军,以提高我朝军队实力。但也因为此事,冒犯了军中将门,欲除之而后快。其后他便因为此事,被那丁大全矫诏弄出朝中,曾经的新军也彻底荒废。”
刘黼亦是回道:“没错。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丁大全方才封锁消息,不让人知晓。因为他知晓,若是蒙古入侵之事传来,那为了抗击蒙古,新军定然会派出去援助,好抵御蒙古大军。这样的话,那就必须让董槐入京。董槐一入京,那他自己定然会地位不报,否则如何要做出这般事情?”
苏韵立时紧张起来,却感自己先前贸然前去三省六部,拜见丁大全一事简直就是冒险。
若非对方也未曾察觉到,否则自己如何还能站在这里,见到一行人眉梢紧皱,又道:“若是这样,那我等又该如何?”
如今时候,他的家乡饱受摧残,但自己却毫无丝毫办法阻止,唯一方式就是前往临安,恳请朝廷出兵援助,才能将自己的家乡,自水火之中解救出来。
“那你准备怎么做?”一位士子面有忧愁,站了出来,问道。
陈宗笑道:“当然是面见官家,向他陈述此事。”复有轻轻一笑,问道:“陈宜中。看你样子,莫非是害怕了?”
“非是害怕。实在是能够操控此事者,非是寻常之人。而我等不过寻常学子,如何能够和那人对抗?”陈宜中摇摇头,显然是带着拒绝之意。
陈宗噗哧一声,嘲笑道:“依我看,你不过是怕死罢了。”
“不是怕死。只是担心那人若是报复起来,我等又会如何?”陈宜中辩解道。
陈宗面色微冷,正欲呵斥时候,一边的刘黼却是诉道:“陈宜中所言有理,你也无需辩驳。毕竟我们实力薄弱,若是当真和那人对抗,被他轻易拿下之后,我等又该如何成事?”
“陈宜中,依我看你却是错了。”这时,有一人走出来诉道。
陈宜中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冷冷盯着眼前之人,问道:“黄镛,那你觉得我什么地方错了?”
“很简单。那丁大全有心封锁消息,自然是对前线之事心知肚明,之所以拖到现在,不过是想着暗中解决罢了,否则他为何要费尽心思,封锁消息呢?”黄镛笑着解释道:“但是今日却不同了。因为苏韵此行,除却了他我们也知晓此事。既然如此,那你觉得他会采取什么手段?”
“我若是他,便会先行一步,巧立名目,将我们贬出太学府。然后更令人散播谣言,污蔑我等。”陈宗诉道。
他这话一说,在场的一行人莫不是背生寒意,隐隐中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黄镛颌首笑道:“没错。不管如何,他都已经知晓此事,也知晓若是教苏韵过来,那我们也必然知晓。即使如此,那你以为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毕竟这厮为了官位,可是就连川蜀失陷这等事情,都敢掩埋下去。”
陈宜中依旧眉梢紧锁,但苏韵却有些迟疑,继续问道:“那按照你的意思是?”
“当然是直接前去进谏官家,将此事尽数陈述上去。”黄镛一仰首,高声喝道。
苏韵有些黯然,回道:“这,能成功吗?”
他们和官家太过遥远,除却了每年的兰灯之会时候,会在学府之内远远的瞧上几眼,其余的也只是靠着道听途说的消息,进而猜测赵昀罢了。
论关系亲切,如何能够和丁大全这等宠臣相提并论?
“当然。”黄镛颌首回道:“尔等也应当知晓,官家乃是宅心仁厚之人,对人向来真诚。但若是有奸佞欺瞒,那定然会令他难以知晓底下状况,否则为何朝廷直到现在,也迟迟没有动作?”
一行人一起颌首。
他们久居临安之内,对皇宫之事甚是关心,自然知晓当今宋朝皇帝,虽是才德不足又因为子嗣单薄的原因,导致有些贪恋美色,但是却也是一个真诚之人,非是那等只会饮酒作乐、沉迷酒色的亡国之君。
陈宗亦是诉道:“没错。官家定然是被那丁大全所蒙骗,否则的话如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复有抬起头,目中已然是燃烧其浓浓斗志,叫道:“正是如此,所以才需要我等貌似进谏,让官家明白如今时候,我朝已经濒临险境,若是继续下去,只怕国不将国,君不成君,各位可愿意随我一起前往皇宫,面见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