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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节

鸣凤天下-第2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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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若将刀枪对准身边战友,萧凤却实在无可想象。

    只是宇文威又是一声冷哼,打破了她的幻想。

    “无辜?你真的认为有人是无辜的吗?”

    “你什么意思?”

    “无甚意思。只是我想问你。若是在大海之上有一艘船,而这艘船就要沉没了,船员想要修复船只继续航行,但是乘客却只想要跳船离开,而船上所储存的木料要么只能修复船只,当然也就只能够维持一天时间,要么只能打造一艘小船载着乘客离开,当然在茫茫大海之上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然后船员和乘客起了争执,双方打起来了,那些材料很快的就被用在内斗之中而消耗殆尽,结果船很快的就沉了,你说是谁的错?”

    冷然笑着,宇文威忽然问道。

    听到这问题,萧凤不免露出了几分厌恶来。

    似这种逼迫人在两个残酷选择之中抉择的问题,她在前世时候看了很多,只是当初也不过是粗略扫过,所以也没在意其中的意义,只是“囚笼困境”还有“博弈”却是记得很牢。

    “船员的?”

    “因为他们没有抗住乘客的压力,最终没有修复船吗?”

    “乘客的?”

    “因为他们企图离开,好确保自己能够活下来的。”

    “那船员乘客都有错?”

    “只是为了生存,他们何错之有?”

    “那双方都有没错?”

    “但是你别忘了,船沉了,所有人都死了,如果没有争论的话!”

    一番争论,萧凤终究厌恶起来,低声喝道:“你说这个‘沉船之论’究竟有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想跟你说一下,很多事情不是对错能够概括的。”沉声提醒道,宇文威扫过萧凤。

    轩眉紧锁、眉间踟躇,就连双眸之内,亦是透着几分慌乱,再无往常果决严肃。

    这般事情别说是眼前的少女,便是他久居朝堂、见惯生死都无法找出正确答案,试问这天下又有何人能够解决这所谓的“沉船之论”?

    沉思良久,萧凤心中所想最终化作一声无奈:“党争一事,当真是无法避免?”

    宇文威目光渐转冷静,在旁提醒道:“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与小人以同利为朋。昔年六一居士以此语而论朋党之论,然以此观之却是太过荒谬。何为君子?何为小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来。所谓朋党,不过如此。至于君子、小人?不过是自我标榜罢了。你若是将其当真,那就是彻底糊涂了。”

    被这一说,萧凤不免念叨了几句:“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哦?”乍听此话,宇文威顿时笑了:“这话虽是粗俗,听着却是中肯。”

    “但若是总是陷于这等纠结、争执之中,如何能够成就大事?”脸上现出恼意,萧凤低声问道。

    听了几天部下争执,她实在是厌恶了,只想要寻找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彻底解决这种事情来。

    然而在经历这么多事情之后,萧凤也明白这种争执、党争之论实在是难以断绝,甚至于比驱逐蒙古还要不可思议。

    宇文威不禁长叹一声,却是想起自己从前,于是便在旁劝道:“所以你要决定,而这种事情只有你能做出决定,别人代替不了你,也无法取代你。当然,你也可以放弃,但是你也应当知晓你若是放弃,那究竟意味着什么?”

    “你还想说什么?”被这一说,萧凤更觉眼前的老家伙当真是令人恼火。

    若说戳人伤疤,没有人比这厮更厉害。

    就这种性格,也无怪宇文威会被那南宋朝廷所排斥,以至于沦落到现今的状况来。

    谈论至此,宇文威这才露出一丝关心,低声说道:“烟花易冷人易散,你须得仔细注意自己的部众,莫要到时候事情发生后方才后悔。毕竟就目前赤凤军的状况,只怕是不太好啊。”

    “你是说,我军中会有状况出现?”神色一怔,萧凤低声问道。

    “没错。”宇文威点点头,声音刻意压低,提醒道:“你也看出来了吧。而他们若是不及时处理的话,只怕会引起一场灾祸。所以你,还是多多留心,切勿轻信他人。”

    “我明白了。”

    随口应道,萧凤旋即起身,正要离开之时,脸色忽然沉下警告道:“今夜之事,切不可和别人诉说,知道了吗?”言罢,已然是转身离去,于月华之下更无丝毫踪迹,仿佛她之前便不曾出现在这里,便是之前谈论更是一场虚幻。

    “人心易冷烟花散,尊卑难分君臣离。所谓帝王心术,不过如此!”

    坐于石座之上,宇文威忽的讥笑几声,旋即就挑起灯笼,转身离开。

 第二十九章涉县出又现敌踪,分兵出鏖战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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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数场鏖战,无论是赤凤军亦或者是蒙古大军,皆是损耗甚重,急需修养。

    而距离两路大军到来尚有十来日,赤凤军正好借着这个时机,开始整顿城中之事,全力以赴接下来的围剿之势。

    只是意外总是太多,这不很快就有乡民来报,在东边涉县之处,发现有敌军行动痕迹。

    萧凤害怕之虞,立时派出麾下兵马前去侦查,这才知晓于涉县之处,正有李信打着为严实复仇的旗帜正率领麾下五千兵马跨过连绵山脉,准备侵入潞州境内,而依着日程只怕只有三日时间,就会抵达潞州之内。

    乍闻此消息,萧凤当机下令成风、常忍以及王动三人带领赤凤军第三旅三千人携六门克虏炮出发,前往解决李信等人的威胁。至于本部大军尚需抵御蒙古大军,暂时不宜轻易出动,以免前线防御因兵力薄弱而被攻破。

    更何况以如今赤凤军的实力,再配合克虏炮的强大威力,足以解决这个世界尚未装备火器的军队。

    而在历经一日行程之后,赤凤军第三旅已然抵达黎城之前,随后便见到那已然占据黎城的李信等人。

    “那李信究竟是何人?为何在这个时候突然出军,莫非此人以为咱们赤凤军被迫放弃太原城、撤回潞州城,所以损失惨重吗?”止下军队,成风且看着城头之上那一位白马银盔的将领,却感觉有些不爽。

    若是以相貌而论,那李信也算是相貌堂堂,不仅仅面色白皙,便是双眸亦是炯炯有神,刀削一般的棱角更添风采,也算是一个英俊小生。

    而成风却是寒碜多了,大抵是因为出生苦楚,身体有些干瘦,皮肤甚是漆黑、宛如石炭,便是身高也只有六尺有余,可以说和高富帅截然相反。

    另一边,常忍瞧着成风自大模样,忍不住心中所想,挤兑了起来:“但是你别忘了,对方纵使没有火器,但是人数也多达八千,若要击败只怕需要费上一番功夫。”

    “即使如此,那两位觉得,我们应该如何行事,才能够攻破此城、击退对方?”王动低声问道。

    他虽是第三旅主帅,然而却是降将,故此在直属萧凤直接统领的参谋部之前根本就直不起身子,自然是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样来。

    “照我看,若要击破此城,须得将对方从城中诱出方能成功。这黎城置身于深山之内,四面皆山,唯有中央凹陷下去,乃是一个小型的盆地,可谓是易守难攻之处。我等居于下方,若是以仰攻之势攻击对方,则损失惨重。然而此城却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因为位于深山之中,淡水难以取用。其城中淡水,多是依靠浊漳河提供,故此我等只需要断绝对方水源,则对方为了避免水源被切断,就务必出城,届时就是我等动手时刻。”

    被王动这一说,成风立刻便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虽是性格自大,然而毕竟是久在军中历练,更是多受同僚指导,自然知晓应当如何处置,方能够以最小损失赢得最大的成果。

    “即使如此,那到时候谁来攻城?”常忍问道。

    成风回道:“断绝水源至关重要,你们两人就率领两千人马前去办理。记住了,务必要将对方拖住至少半天时间。至于那黎城?只需要由我率领一千人马亲自出手,定然能够重新夺回。”话音之中,满是自得。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常忍立时应道,当机各自下去,准备诸多事宜。

    待到第二日时候,成风和王动已然带领两千人马钻入山林之中,经由当地山民带路,很快的就来到了浊漳河之处。

    只见于两侧山峰之中,一条白练横贯其中,惊涛拍岸、不知荡起多少浪花,只听那滔滔之声,便只觉心声为之震颤。而在两侧岸边,却是立着几个木制水车。

    经由浊漳河水流的推动,这水车正在不断的运转着,将河中的水源以木筒提起来,等到转到高处时候竹筒便会倾斜,将其中装满的淡水丢入旁边开凿出来的水池之中,而水池之中却是插着数根竹筒,竹筒一路绵延直通山顶,这个却是渴乌,能够借助虹吸效应,将位于山下的水流吸上来,从而能够满足淡水所需。

    而在这一套汲水系统旁边,正有近百位士兵守护,也算是戒备森严了。

    只是仅凭这些士兵就想要抵抗赤凤军的抵抗,却未免想的太好了。

    常忍冷笑一声,立时取出身后铳枪,瞄准远处正在戒备着的诸人,随后扣动扳机,只听“砰”的一声,不远处那人应声倒下,随后连绵枪声不断响起,当机便将那守备士兵尽数射杀。

    待到清理完毕之后,常忍下令王动带领士兵继续戒备周围环境,随后便带着数十位士兵踏上准备好的小船,自浊漳河之上划至对岸,便将火药安装在这水车之上,只见连绵炸声响起,就将这运转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汲水工程炸成一片碎木。

    “这样的话,对方应该很快就会发现了吧。”

    深吸一口气,常忍只见那直入云霄的烟囱,便知道那李信随时随地都会率领军队过来。

    水乃生命之源,若是被断绝水源的话,仅凭黎城之内的水井可无法满足多达八千多人的饮用。

    果不其然,只等了半会儿,于山顶之处便见有烟尘扬起,过了约莫半刻钟时间,那李信已然是率领麾下兵马沿着山路一路而下,来到了浊漳河旁边。

    一见那被摧毁的水车,李信登时大怒,立时踏马而来,就要将准备离开的常忍捉住。

    却在此刻,远处顿时响起一阵枪声,连绵弹雨犹如暴风骤雨,正好锁住其前进方向。

    李信心中一惊,虽是以手中长枪勉强挡住数发子弹,无奈这弹雨实在太过密集,一时不察便有数发子弹擦过肩膀带出一溜血花,令他倍感恼怒。

    “所有人,立刻给我进攻。”

    受了这伤,李信立时害怕起来,旋即唤来士兵取过神臂弩、投石车等远程攻击武器,瞄准远处的赤凤军展开攻击。

    只见数发巨石擦过小船砸入江水之内,登时溅起数丈巨浪,将那小船整个盖住。

    被这浪头一打,常忍只觉浑身湿漉漉的,吸满水分的衣衫更是粘湿湿的贴在身上让人倍感不适,只见那落石越来越密集,他更觉惊恐连忙道:“快些划船,远离对岸。”双臂不敢懈怠,连忙摇晃手上船桨,好尽快度过浊漳河,来到对岸安全之地。

    眼见无法奏效,李信只见对方越来越远,依然快要超过弓弩、投石车射程范围,恼怒之下登时抢过一具宽大盾牌,又将身一跃整个人便已经腾空数丈有余,朝着常忍之处越来。

    只是两人相距太远,仅凭他的修为实在无法靠近,只是跃出约莫三丈左右,身体顿时向下一倾,显然是气力不足,就要跌落浊漳河之内。

    然而只待李信就要落入浊漳河之内时候,却见他足尖一点,却是点在一个悬浮的木板之上,随后身形冲天而起,竟是踏浪而行。

    “好家伙。这厮轻功凭的了得,竟然能够踏浪而行。”常忍见到这般场景亦是被吓住了,取过铳枪调转身体,目光锐利、三点一线,已然瞄准李信那悬于空中的身躯,旋即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枪口之处徐徐硝烟渐渐升起。

    然而目光之中,却只有一面沉重盾牌,纵使是足以穿透榆木的铳枪子弹,然而在这被真气增强的铁盾之前,亦是只能无奈留下一溜火花。

    “没奏效?”

    一脸愕然,常忍只觉绝望。

    虽是知晓双方差距,但是他自以为当铳枪在手时候,依旧足以威胁到如李信这样的强大武者。

    然而眼前的场景却告诉他,若是这些强横武者当真和自己战斗的话,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压倒性的差距。

    “砰”的一声,只见李信已然跃入一艘小船之中,不过数下便将小船之上的士兵尽数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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