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求仙-第2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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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原来,二皇子近几日广出侦骑,四下搜索胡骑的踪影,可胡骑却避而不战,二皇子知道,这是胡骑决心汇合主力,与自己诛死一战,到时敌众我寡,非大败不可,正在忧心如焚,这一日,一支侦骑小队又给二皇子带来了一样让他一见就气得暴跳如雷的东西!
那东西,如今正静静躺在二皇子面前的案几上,那是半块神豆!
原来,侦骑小队到处搜索,虽然没让他们捉到胡骑的活口,却也现了几处胡骑打尖休息的地方,其中有个小小的营地,当侦骑小队冲进营地时,胡骑刚刚闻警跑走,营地的火堆里还烧着他们的食物,这其中,就有半块吃剩下的神豆!
此前二皇子得知的消息,胡人是得了他们的邪神长生天的保佑,大冬天催生百草,这才能整军备马南侵,可万万没想到,连神豆也流传到了草原上!
大李朝自然是知道亩产万斤的神豆的威力的,如果胡人得了神豆,在草原上广为种植,那他们就拥有了源源不断的粮食,随时随地可以南侵。
虽然大李朝不可能完全禁止神豆流入草原,但老皇帝还是费了一些心思,尽量拖延神豆传到胡人手里的时间,他下令边关一带不得种植神豆,更严禁商人将神豆种子私自带入草原。
可万万没到,还是有奸商利欲熏心,将神豆偷运给了胡族,以至于胡骑在这大冬天依然能吃得饱饱的--怪不得二皇子一直没有接到胡骑在李朝境内攻城拔寨打草谷以补充军资的消息。
原来胡骑自带了神豆,不需要打草谷也能吃得饱饱的。战马配上吃一颗就能填饱肚子的神豆,将胡骑的机动性挥到了极点,他们飘忽往来,来去如风,神龙见不见尾,以至于二皇子率领大军疲于奔命,却始终咬不到胡骑的主力。
二皇子了半天邪火,最后重重一拍案几,咬着牙道:“下令全军,全出关,与胡人大汗决一死战!”
二皇子这一次是真豁出去了,再不讲究什么伤其一指不如断其一指,什么任他几路来我只一路去,什么避实击虚,因为他现,时间根本不在大李朝这一边,这场大战拖得越久,对大李朝越不利!决战!只有决战!找到胡人大汗亲率的主力,拼尽全力消灭他,只要杀了那狗大汗,其余侵入长城内的胡骑也就不战自乱了!
这就叫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二皇子亲写一封书信,快马送到了京城中正在监国的三皇子手中,却是请他通过七仙女,敬呈昆仑山西王母娘娘,二皇子与胡族大汗之一战,乃是凡间的厮杀,双方都不得动用法术法器,更不能请修行者或长生天助阵。
原来,这凡间国与国的征战自有一套规矩,一般情况下,修行者是不会卷入凡人之间的战争的,只不过,这一次,却是胡族的长生天先坏了规矩,居然逆天而行,冬天催生百草,想来连胡人手里的神豆,也是长生天催长的,这可是大大坏了规矩。
二皇子与胡族大汗决死一战,如果那长生天再次出手横加干涉,那这场战打都不用打了,直接弃械认输吧。二皇子之所以请七仙女向西王母娘娘呈书,就是希望通过大李朝的修行者向草原上的长生天施压--咱们得按规矩来,你不能再拉偏架了。
很快,西王母娘娘的仙旨传到了二皇子军帐中,只见帐内凌空突然闪现三个斗大的金字--“知道了”,然后一闪既灭。
二皇子这才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这意味着,以西王母娘娘为代表的大李朝修行者,已经与草原上的邪神长生天沟通过,双方都束手观战,绝不相助任何一方。
此一战,无论是大李朝的京营还是胡族大汗的本军,都将绝对不动用任何法术法器,纯粹就是钢铁与**的厮杀,任意一方动用哪怕一丝灵气,大李朝的修行者和长生天会一致出手,万雷轰顶,将坏了规则的一方给全灭了!
当下,二皇子再无顾忌,指挥大军疾行,终于赶到了长城,与此同时,胡族大汗亲率的本军,也已经抵达了长城之外,双方之间隔着十来里的空地,最后的厮杀,就将在这片雪野上举行。
胡族金帐内,大汗一边和手下最勇猛的将士喝着神仙醉,一边哈哈大笑:“这南朝真是无人了,那什么二皇子只不过是个嘴上无毛的小家伙,打过南越的几只野猴子,就敢自吹什么大将军王,不世出的良将,如今更是胆大妄为,居然撞到本大汗的手心里来了。嘿嘿,这二皇子在我面前,就是孙猴子,我就是如来佛,一巴掌就把他拍死了。”
孙悟空的故事同样流传到了草原上,虽然胡人信奉的是长生天,而不是佛家,可大伙儿对这只到处捣蛋的猴子一样很是喜欢,大汗同样知道孙悟空跟斗云翻不出如来佛祖的掌心,被压在五指山下的段子。此次时将二皇子比做孙猴子,自己比做如来佛,觉得甚是得意。
也不怪大汗狂妄,胡族依着大巫祝留下的计划,且有长生天保佑,一路顺风顺水,数支前锋兵马,轻轻松松就越过了长城,已经在大李朝境内纵横往来,如入无人之境,而大汗本军养精蓄锐,战力正值顶峰。
二皇子的京营虽然赢了一阵,但灭掉的只是一支偏军,却并没有伤着胡族的筋骨,更何况这一战,将京营的重甲兵、抛石机、铁浮屠的老底全都漏了出来,那胡族大汗也是打老了战的,就算没有大巫祝在旁为其谋划,也立刻想出了许多克制二皇子的法子来。这一战,在大汗心中,却是必胜了的。
旁边有几个大将喝高了,拍着大腿道:“可惜大巫祝不在,咱们取得的胜利靠的都是大巫祝的计谋,来来来,咱们都来敬大巫祝一杯!”营帐中的众军将纷纷高呼着大巫祝的名字,饮杯而尽。
大汗脸上带笑,手却把金杯都捏扁了,此次南征,让大巫祝的军心民心到达了顶峰,他甚至相信,如果此时大巫祝突然显身,要了自己的汗位,众将军绝对不会有一人反对,只会欢欣鼓舞冲着大巫祝磕头!
幸好,大巫祝脑子昏,居然独自跑到海上坐船,去找那个什么后龙先生,只要等自己打破了大李朝的京城,坐上了那个至高无尚的宝座,成为天可汗,就连大巫祝也翻不了天了。
等到了那时,自己再找个由头,将军中最向着大巫祝的几个大将给剪除了,然后,逼大巫祝永为女身,然后将她压在自己的身下--大汗想到大巫祝玉一样的双足,呼吸都急促起来,咣一声将金杯砸到地上,大吼道:“明日清晨,全军进攻!”
众将士纷纷将酒杯扔到地上,拔出刀剑乱挥着:“进攻!进攻!”
与此同时,二皇子的军营之中,众将士正在听从二皇子的布置,准备次日一早,就全军越过长城,与胡骑野战。
原本大李朝军队与胡骑交战,都是死守长城,凭着高墙险关,尽量杀伤敌骑,可是这一次,二皇子却是无法依长城而守了,因为他的背后隐藏着数支胡骑大军,如果二皇子的军队在长城上死守,到时候胡骑突然从背后冒出来,那可就成了一边倒的屠杀了。要知道,长城朝着李朝的一面,是没有任何防御功能的,还不如全军出关,在雪野上排开阵列,豪战一场!
众将士领命出去后,二皇子看着地图,久久沉思着,明日这一战实在是凶险万分,他并没有必胜的把握,事实上,如果不是有那户部诸侍郎紧急送来的一批“神器”,他根本不敢与胡骑在野外浪战。
幸好,诸侍郎送来的,从后隆村得到的“神器”在试用过后,让二皇子信心大增,为此他甚至亲写一封表章,快马送到监国的三皇子处,力保诸侍郎为户部尙书。
其实关于诸侍郎升任尚书的风声传出已经好久了,因有太子在其中作梗,一直没有正式任命,如今太子形同被废,三皇子监国,二皇子不顾武臣不得干内政的不成文的规矩,力保诸侍郎高升,由此也可以想到,诸侍郎紧急送到军前的,必然是能一举奠定胜局的了不得的事物!
二皇子在地图前再三盘算着,明日该如何迎敌,如何冲锋,如何防御,如何派一支死军,直杀入敌人腹心,那大汗狼旗之下,然后后隆村“神器”出手,击杀大汗,大胜而还--
就在这时,突然有个亲兵掀帐而入:“大将军王,有故人来访。”
二皇子一怔,这长城边关,白雪茫茫,除了京营战士,就是胡骑,何来的故人?他正在疑惑,帐子门帘一掀,一个人影闪了进来,二皇子大叫一声:“唉呀,怎么是你?!我以为你早死了!”
来人轻笑道:“说来真是运气好,胡骑趁着大雪夜越过长城,破了边关几处重镇时,我正在外巡逻,故避开了胡骑兵锋。此后就一直在野外躲躲藏藏,直到今日看到我朝大军,这才显身相见。却没想到,大将军王已经治愈了病体,再次领军出战,听说此前还大胜八万胡骑,真是可喜可贺。”
二皇子对来人以前并没有多少好印象,盖在他记忆中,此人只是仗着父辈的名号,惯在京城中混吃混喝,但今日看到来人,却有些欣喜,因为不管如何,此人能在长城一带生存下来,必对附近胡人的动向较为清楚,那可是极重要的情报。
二皇子也没有架子,一把拉住来人的手:“我也不瞒你,此前一仗我虽然赢了,却也是伤了元气,虽然得了勤王众军的补充,人数还增加了不少,但那些地方厢军摇旗呐喊,守守城墙勉强可行,野外浪战--唉,我对明日之战,却是并没有多少把握。”
来人指着地图道:“胡骑的近况,我倒是略知一二。”他一边在地图上比划着,一边将何处驻扎着哪部胡人,有多少战马军士,领军者为谁,甚至连带兵的将领的性子也能说个七七八八。
二皇子听了是又惊又喜,喜的自然是来人带来的情报极是重要,这些情报非胡人内部高官显贵而不可得,却不知来人是如何得到这些近似帐中秘语才会透露出的军情,惊的是,胡骑的战力更在自己预料之上,明儿这一战,危亦!
来人看到了二皇子脸上的焦虑,他轻笑一声:“大将军王,我此次前来,除了告知你胡骑军情,还带来一个人一句话--”
来人贴着二皇子的耳边,轻轻说了一个名字,二皇子虽然贵为皇子,又久经战阵,听到这个名字,也失态地跳了起来:“什么?!居然是他!他、他居然也到了边关?!太好了,有他在,我军必胜!”
来人道:“好教大将军王得知,明日一战,他在关键时会断然出手,必叫胡骑来得去不得!”
二皇子激动之情难以言表,但他很快想起一事,顿时懊恼地重重一拍大腿:“不行!不行!我刚刚通过昆仑仙山,向胡人摆下道来,双方都不得动用法术法器,但凡战场上有一丝灵气波动,无论是我朝的修行者还是胡人的长生天,都会一起出手,当场诛灭违规者。我却不能为国事害了他。”
来人却老神在在:“大将军王尽管放心,他老人家的杀招,却是不需要动用一丝灵力的。大将军王只要记得,异变突时,挥全军奋力向胡骑杀过去便是。”
二皇子重重一拳砸在案几上:“好!就这样办了!明日一战,我会冲杀在前,不留一丝余地,不留一点后路,置之死地而后生!”
--二皇子此言,看似鲁莽无比,不似一个指挥若定的大将,倒像一个街头的混混,但他却对来人背后之人,充满了信心。因为,那个至今没有显形之人所代表的势力,对二皇子有再造之恩,他可以不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的那位父皇,却无条件的信任那人。
来人担心泄露军机,在二皇子帐中转告了紧急军情后,就匆匆告别,冒着风雪深一脚浅一脚离去了,除了二皇子的几个亲信,无人知道有这样一个人来过军中。
却说那来人,在风雨中缓步前行,忽而越过一条还没有结冰的溪流,忽而倒走,有时又折了一根树枝拖在身后,树枝将身后的脚印抹去,雪一下,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来人最后确认自己身后并没有胡骑跟踪,这才来到了一个小山谷,刚进谷,身后平整的雪地哗一震,一个人影从雪里窜了出来,一把雪亮的精钢刀已经抵在了来人的背心,但来人并没有惊慌,苦笑着举起了手:“你小子,又将自己埋在雪里,只用塑料管子捅出雪地通气。”
雪中设伏的人哈哈大笑:“小胖子,你观察也太不仔细了,塑料管子透出的气温度比雪高,隐约有股白烟,我每次在雪中埋伏,都会被爵爷现,只有你,粗心大意次次中招。怎么样,此去有没有见到二皇子?有没有转告爵爷的消息?你身后该不会有胡骑跟着自己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