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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爱非得已-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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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唐战又一次气炸,愤怒地竖起葱白指责,“方堂鹤,你卑鄙无耻下流加叁级!”
他竟完全错看了他。
“谢谢,过奖了。”对方厚皮厚脸刀枪不入。
两人边斗嘴边走入花园深处。楼宇前的喷水池干涸,只向剩下硕大的蔷薇花型的雕塑孤独地立在池子中央,唐战记得自己曾经攀爬在它的顶上,爸爸坐在廊前微笑,手里替他拿着皮球。
记忆像水涌出池子,刹也刹不住。他不愿再想,心痛难忍,手指不由自主地想扯住前面男人的衣袖。
这个动作湮灭在对方举手一推间。
屋内灯光大亮,好似堕入时空迷谭。 这的确是七岁前的家,近乎原封不动。
沙发几上还放着爸爸最喜欢的景泰蓝烟灰缸,落地窗前的丝质窗帘是丁姨换上去,绣着大片的蔷薇图案。连不小心踢到大力挂钟上的皮球也忘了叫爸爸取下来,还停在上面像只团绒绒的猫。
壁炉的墙上挂的是妈妈的画像,她依旧笑得那么忧郁,爸爸每天晚上都对着画像默默地流泪。
唐战如中定身咒般地看着画像,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
“你母亲……很美。”方堂鹤站在他身后,轻轻叹喟。
“是的……她……”唐战不舍得眨一下眼地注视着母亲的画像良久,直至一股闷气在胸口翻涌,他悲怆地冷然一笑,像是蓦然换了个人似的,可惜没有谁看到。
“她去世的时候,你几岁?”后面的人低问。
“两岁……”
身上的血液在逆流,带来无尽的寒意。
怔怔地移步走向楼梯,沿积着微薄灰尘的抚手,缓慢地拾阶而上。
走廊左侧是自己的小卧室,正中是爸爸的卧室,最里面的房间分别是书房和浴室。他还记得,李妈总是喜欢搬个凳子坐在最明亮的廊灯下面补衣服,而自己就坐在她的腿上听龙婆婆的故事……一切历历在目。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他转身望向他。
方堂鹤淡淡地笑了笑,利目里出现一抹动人心魄的温柔。
“记得……我是在这里堵到你的。”脚下留有一点模糊的阴影。
迷了路的小仙子怯怯地站在对面时,让杀手差点忘了自己的任务。
唐战也记得,蓦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曾给幼小的他以多么大的震撼,从此黑精灵盘踞在心头直至长大,赶也赶不走。
“你当时要杀我!”他记得他的枪口指向自己。
“是的,”方堂鹤坦然承认,“天龙帮向来奉行斩草除根。”
“最后为什么没有杀我?”清晰地记得枪口曾经对准过他的额头,有时入梦醒来,依旧会一身冷汗。
“因为你逃了……”那唯一一次的心软,竟绵延了如此之久。
“如果我不逃,你会不会杀我?”
唐战用幽深的眸子死盯着低垂下头的男人。
方堂鹤还以沉默。如果当时不看孩子晶莹如水的亮眸,或许能下得了手。
浪迹江湖,他并非善类,救人的事难得为之,可是终究有一次为那双眼睛而惊悸,刹那的怜惜似乎注定了以后会牵挂不止。
“这里的一切,是你保留的吗?”
心跳的怦然,谁都能听到。
唐战步步逼近这个难以捉摸的男人。
“是。”
“为什么?”
“因为……”
想纪念?想留恋?还是想保留些什么?怕是自己也不清楚的事,只是想着今后或许会有一天让他看到。
方堂鹤无法回答,或许意识这样的事很傻,可还是做了。
他淡然不变的神情终于难得出现慌乱,侧过的俊脸躲开迫人的灼烈目光。
“你是为我保留的,对不对?”唐战盈盈地笑开,大胆地作出猜测。
被逼问的男人终于显露窘迫的惊讶,他后退一步避开欺近身的人儿,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又开口。
“本来是一个外埠的商人买下了这幢房子,我用了些手段再从他手中买过来……因为没钱了,外面的院子没办法请人修葺得和以前一样,所以有些乱……”
答非所问的解释消失在一双贴上来的柔唇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又显露出释放的浓情和激动。
唐战觉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等到恢复些理智,发现自己已经做出了疯狂的举动,他不后悔,品尝这个男人的味道让他全身都狂热得要燃烧起来。
呆怔了有数秒,方堂鹤猛地揽住少年的头,夺过了主动权,带着体温的舌头疯狂地冲破慌而脆弱的封锁,和另一条柔弱的同类纠缠在一起。
像要把对方吞噬进肚子里的吻激烈地进行着,粗重的呼吸在冷清了十年之久的房内起伏不定。
“做这样的事,是为了我……对不对?”亲密无间的口舌纠缠之间还存在着这样的对质。
“不知道……嗯呀……”
松开箝制,方堂鹤用手按向嘴角,哭笑不得瞪着翻脸无情的某人。
“你干什么咬我!”好狠诶,舌头上都有了血腥味。
“谁叫你耍我,捉弄我,故意冷淡我,还不老实地直接回答——”唐战的眼睛像星星一样璀璨明亮,他又疯了似地扑倒了猝不及防的男人。
“你喜欢我的,对不对?”
“喂喂,等一下,等……”背部着地的方堂鹤一边庆幸地板上铺有厚厚的地毯,一边招架像暴风雨般落在自己脸上脖子上的热吻。
“快承认,你爱我,是不是?是不是啦?!”唐战无赖般地趴在他身上索求着承认,有着不得就誓不罢休的劲头,精致艳丽的面容如在雪地里错时绽放的蔷薇,有窒息的美。
虽然并非屈从于他的容貌,方堂鹤还是得承认,这小子的容姿会让任何性别的人失去理智的。
他忍不住抱住贴合着自己的身体,迎向对方的吻雨,可是……
“你屈打成招啊?”这个小混蛋到底会不会亲吻啊,竟用牙咬?!
“我不管啦,到底喜欢还是不喜欢?!”
因为久等不到答案,唐战的狠劲上来了,张口朝修挺的喉头上啃去。
“啊……是是,快放开我!”再不承认会被咬死吧?方堂鹤忍不住笑开,心却好痛,还好身上的小人儿是看不到血淋淋的伤口。
俊颜刚展,唐战却误会他的笑。
“你不会又是在耍我吧?耍我很好玩吗?你明明……”明明连一眼都不愿意看的,那种冷漠怎么能不让人伤心?撑起头和被逼供的人眼抵眼,鼻观鼻地对质,唐战的泪水一下子从充满不安的眼睛里滑落。
安抚他的是温情似水的深切凝视,向来犀利如电又寒如冰棱的星眸竟完全变了模样,瞧得人面红耳赤心跳如雷。
方堂鹤抬手捧住哭得浠里哗啦的小脸,仰起头把嘴唇温柔地覆盖上光洁的额头,然后是小巧挺拔的鼻梁,最后是那双嫩艳如蔷薇花瓣的唇,他饥渴地吸吮着芬芳的甜蜜。
曾经的伤痛过深,本已学会不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宁愿压抑宁愿伤害宁愿无视心爱的存在,可是这一切的努力总是徒劳,在心上深深扎根的蔷薇悄悄地绽放出引诱他的美丽和芬芳。
其实本不想承认的,有些事情已经乱了套,他想自己也是疯了吧?
“方堂鹤,你本该是我的仇人啊,怎么会这样……”非常不安的疑问。
方堂鹤缓慢地抚摸着柔软而短得像绒毛的黑发,手指又留在滚烫的小耳垂上,不停地撩拨着。
“那么我们还是当仇人吧,你决定怎么办?在下绝不会反抗,听凭处置。”
他满不在乎地笑问,俊逸的脸上荡着暧昧的光泽。
唐战从舒适的怀抱里惊讶地抬起了头,红唇因过分摩擦而肿胀欲滴,妙目流光双颊含春。
“可是……我、我下不了手,我也很……‘那个’你啊……”怎么也没有办法仇恨,这是最明显的事实,他竟把心全部沦陷给了敌人,真是件很郁闷的事,但愿父亲在天之灵赶快捂紧耳朵,不要听到儿子对着仇人告白的蠢话。
“嗯?什么‘那个’?在下乃一粗人,听不懂太含蓄的词诶。 ”明知故问的恶劣笑容再一次出现。
回答他是饱含着羞愤力量的迎头重击。
“听不懂就去死!”王八蛋,这种时候还不忘捉弄他?!
方堂鹤欣然一笑,挺起腰顶了顶身上的小人儿,暧昧地用手掌贴紧他的小臀,嘴咬着可爱的小耳朵。
“我都说随便你怎么样了,还在客气什么?”
唐战一愣,猛然醒悟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因为下半身的某处悄然地“勃勃生机”起来,更要命的是那个“勃勃生机”正是自己的。
“还是因为你……你乱摸我的……”羞得差点要在地板上找条缝出来,他正值青春年少,自然不像某个老头子那么能收放自如。
方堂鹤大笑,突然翻身把小人儿拦腰抱起,顶开旁边的卧室门。
“教你一个比较有效的除掉我的方法吧!”
“什什……么?”接触到柔软的床单也会让身体颤栗一下,唐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敏感。
男人的身体就这样覆盖上来,不予商量的。
好热,被环抱得每一寸皮肤都好像要熟了,连喉头都干得说不出话来。除了演戏给强迫自己的人看以外,从未真正地体会过肌肤相亲时的美妙,这一切的感觉只觉陌生。
“让我精尽人亡啊。”优美的唇抵在发热的颈边,闷声笑开。
手随着话语而落,落在急剧起伏的单薄胸口,蛇一样钻进衣襟,摸索上了因刺激而挺立的红珠。
“混蛋……别乱摸!”唐战觉得自己真的快疯掉了,喘息中的骂声没有任何威慑力,只招来更多的侵略,清俊的脸融化了冰冷,笑容就像掺了毒的蜜,让他连稍微挣扎一下都会喘得不行。
感觉那双手不停地在自己的身体上来回游走播散火种,全身都被剥光光了还是热得不行。腹间那排结实的肌肉如印章般地贴合着自己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呻吟,像要爆炸的滋味陌生而张狂。
“方堂鹤……和你做的感觉好奇怪哦……”没有经过思考的话脱口而出,换来的是又一阵低逸的笑声。
“不要笑啦!”唐战用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怒吼。
好像……真得要哭出来了,不行不行,他得阻止可笑的眼泪。
“哪里奇怪?”方堂鹤温柔地边吻边问,手指不停地攻击着少年已微微战栗的分身。
“啊……”唐战连听清问题都困难,不由迎合着手指的节奏扭起腰肢,“我、我不要……嗯哈!”
“不喜欢我带给你的感觉吗?”
“不……不是,只是……”他无法说话了,急速进出的空气堵住了嘴巴,眼前一片白光闪耀,像被凌空抛下,晕头转向的强烈刺激和快感从腰际贯穿。短暂的失去知觉后,终于恢复神智,接过对方递送过来的温和嘴唇,泪水却毫无预兆地奔涌了出来。
心随之撕裂般地激痛起来,方堂鹤勉强地笑着,可手边的动作顿然停止。
“怎么了?”
泪水像止不住的雨水,哗哗地冲下还带着诱人红潮的脸,竟是那么悲伤和痛苦,还逸出绝望的气息。
“我……爱你,方堂鹤,”唐战像个溺水者般紧抱住浮木般地攀着男人的肩膀,“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
被黑精灵震慑住的小娃娃不只是害怕,而生起了无法抑制的向往,向往强悍和深敛的静郁。
“为什么想到说这些?”用指腹抚去那眼角边的泪水,方堂鹤有百般滋味在心头也只能化做紧紧拥抱的动作。
“你知不知道,”唐战狠命地抠抓着结实的背脊,“我整天只想着你一个人,被姓陈的强迫时也只能想着你才能熬过去,我恨你疏离我,恨你为什么不救我出去,恨你绝情地把我推到其他男人床上,我恨你想着法子地要作贱我!”
他凶狠地逼迫着他,美目扭曲成碎银,闪着凛冽的寒光。
方堂鹤张口结舌无法回答,曾经的解释其实只是借口,原来唐战早已明了,唐琮的儿子不会有负他父亲的优良遗传。
“虽然我很想让自己相信你刚才的告白,”唐战又苦涩地笑开,如凋谢的花,凄楚不堪,“可这一切都假的,假的!”
“你爱的只有一个叫莲的女人。”他轻轻推开脸色巨变的男人,颓然拥住可以掩体的被子。
本可以装作一切都没有发觉,可是刚才在这个男人手上释放的时候却痛苦得快要死去,夹杂着快感又撕心裂肺的感觉已经超过了他的承受极限。
所以,他决定放弃心中所有的坚持。
“你只是想报复我父亲唐琮,他夺走你最爱的女人莲,也就是我的母亲,对不对,方堂鹤?”
终于揭穿一切的男孩绝望地笑着,双臂抱住自己不断抖动的身体。
方堂鹤用一种从没有见过的古怪目光看着眼前笑得像疯子一样的少年。
“你一直都知道?”嘶哑的声音中有严重的心虚。
唐战拼命地摇头,虽然脸上还是挂着笑意,但身体好像随时要软下去一样地缩紧着。
“我也才醒悟。”他悲怆地环顾着四周熟悉的摆饰,“你不是为了我保留这一切的,是为了我妈妈。”
方堂鹤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的人。
他、唐琮及莲的恩怨无人知晓,包括陈埔士和张庭,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提及的前尘往事怎么会让这个少年一眼洞穿?
“我……真不该瞧见客厅里的画像。”唐战的目光停留在一座紫檀木的衣柜上,迷茫而忧伤。
“妈妈的画像是出自一位西洋名画师之手,价值不菲。它是我爸爸的最爱,自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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