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之躯-劳伦斯传-第8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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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和美国的出版商们将小说的题目缩成《死者》加以发行。
克罗斯比俩口子送给劳伦斯几枚金币连同一只那不勒斯皇后的鼻烟盒作为报偿。
他们获得这些金币得到了爱德华·威克斯的帮助。他在他早先《太平洋月刊》工作
期间,是他们美国的代理人。硬币藏在年轻的威克斯的一位名叫赛克斯朋友的鞋子
里面而进入法国,而克罗斯比的女仆在一次晚会上戏剧性地宣布赛克斯为“性感先
生”。哈里·克罗斯比想快点将金币交给劳伦斯,所以他送他们匆匆赶到了东部车
站。恰在开往意大利列车启动之前他赶到了。他把这装着金鹰钱币的盒子塞给一位
看上去忠实可靠的旅游者(“不是炸弹,不过是给一位诗人的金子”),恳求他在
佛罗伦萨汇寄。当列车驶动时,那位陌生人仅仅来得及介绍下他是阿盖尔的公爵。
在佛罗伦萨,一位铁路部门的“无赖”最终把盒子交给奥利欧利时,便进行敲榨勒
索。而劳伦斯欣赏这“宝贝”:尽管没有劳伦斯式的风格并带点20 年代的样子,
但那只镀金的鹰示意了他的象征物。但因为他觉得克罗斯比夫妇“没有到了成为富
翁的地步”,故为之担忧。
此时,劳伦斯试图去安抚一位老朋友,她偶然听到了一些该是他对她作出的令
人不愉快的议论。这些话已经过当时在伦敦的玛丽亚·赫克斯利和赫克斯利夫妇的
朋友伊冯·弗朗契蒂而传入凯琶琳·卡斯威尔耳里;劳伦斯向卡斯威尔夫人解释说,
尽管赫克斯利夫人“确实非常正派”,但伦敦使她紧张不安。
在4 月22 日的一封信中,劳伦斯申称他“从未说过作者什么多余的话:
那个该死的凯瑟琳没有给我打过任何字等等。但一切都不是恶意的,为何我竟
会这样呢”?并且说:“人觉得不应有‘朋友’,他们给一个人带来这么多损害;
的确他们不是故意想这样做,但不由自主。”那年春天,劳伦斯还写信宽慰威特·
宾纳,因为劳伦斯在《癫狂的毒蛇》中,把欧文·里斯作为一面镜子显示给他看,
显然是冒犯了。劳伦斯对他说,他现在相信“男主人公过时了,领导者退居未位。
最终,男主人公的背后是富有挑战性的典范,也是一位冷血的家伙。”他赞成宾纳
的说法,“领导者与跟随者的关系令人头痛。男人与男人和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新颖
关系将变得有些微妙·敏感,而不是一起一落的关系,或步入后尘、你前我后的关
系。
所以你瞧,我最终变成了只羔羊”。
他并未真的变成羔羊,但他已舍弃了在他第三创作阶段占据如此众多的支配地
位的领导典范。他运用虚构手法,把在那封信中跟宾纳所说的应用到《逃跑的公鸡
》中去,他使起死回生的男子放弃了预言。
1928 年春季,来米兰达造访者当中有年轻的美国出版商贝内特·瑟夫,他同
道格拉斯一起从佛罗伦萨赶来。途中,道格拉斯就世人对同性恋的“愚蠢态度”横
加挑剔、对购买“古玩赝品”而不愿私下印刷道格拉斯著作的美国旅游者吹毛求疵,
还对劳伦斯和弗丽达评头品足。但到了米兰达,他却热情地同劳伦斯打招呼。但当
瑟夫单独跟劳伦斯呆上一会儿时,劳伦斯严厉地责问他怎么敢把道格拉斯这样的人
带来,而他们还是快活地问候道格拉斯。
另一位来访者是罗尔夫·加德纳的姐姐玛格丽特。她回想起来有两位已是昨日
黄花的老处女(或许是贝弗里奇和哈里森小姐)曾一起同她和劳伦斯吃茶点。那两
位劳伦斯私下管她们叫圣母玛利亚的老处女显然对他的画品提出过非难。她们看上
去就象薄伽丘《十日谈》(第三天故事一)插图中的修女和柔软的树枝。可是当她
们看见一位赤裸的腹部上垂耷着性器官而入睡的园丁时,她们退缩避开了:“为什
么你要把他画进去?”笑嘻嘻的劳伦斯接着展出了《撒尿精》(《蒲公英》),尽
管年轻的加德纳姑娘忽视了这点,而年长的妇女却没有:“是的啊,劳伦斯;你走
得太远了。”玛格丽特·加德纳进一步回想起(在一篇《见到大师》的文章中),
等到两位圣母玛利亚离去后,劳伦斯出示给她与美国《论坛》杂志通信的片断,读
者们的羽毛已被发表在刊物上的《逃跑的公鸡》的第一部分所弄皱:“不适合于阅
读了,我可爱的小说!哦,他们肮脏、卑鄙、冷漠的小心眼儿!”当布鲁斯特一家
5 月份来到佛罗伦萨时,他们吃惊地发觉劳伦斯比13个月前要“羼弱得多”。“我
们突然感到他病得不轻”,布鲁斯特夫人回忆道,“并且感到我们不应把我们同他
在一起的时间拖延到将来,而应攫住一天天过去的时间”。布鲁斯特夫妇没有采纳
劳伦斯俩口子去米兰达的建议,而决定在6 月陪伴他们去瑞士。
动身前三天,6 月7 日,劳伦斯写信给奥利欧利:“这儿所有的单子都签了字,
编号到一千。另外10 张签了字而未编号,以防万一出问题,将它们分开,10 张
是空白单。全部搞好了,真高兴。”现在他可以离开了,《查特莱夫人的情人》也
进入了尾声。布鲁斯特夫妇回忆起一次往北的愉快的列车旅行,他们全独自在一间
列车分隔间里唱着穆迪和珊基复活赞歌,然后在都灵呆了一天,在法国呆了几天。
他们对住在尼兹街而感到扫兴,因为房东对布鲁斯特夫妇说,法令规定不许他出租
房子给那位咳嗽了一整夜的先生住。布鲁斯特夫妇和弗丽达感到恼火。劳伦斯则一
定知道他们为何突然间全都离开,这我们从他们都在瑞士谢普利的格昂旅馆安顿下
来后他在夏至那天写给奥利欧利的信中可以看出:
我们和布鲁斯特一家子住在这家大旅馆,照顾得很周全,9 个法朗一天,包括
茶点。其地在乐勒曼之上一侧约两千英尺开外。我们总算安排顺当了点。
如果你回英格兰而取道于此,在洛桑下来看看我们。旅馆在韦维上头,离洛桑
相当近。尼兹街那地方很粗俗,因为我咳嗽,那些蛮横的法国人竟要求我们离开,
他们扬言不能接受任何咳嗽者。我感到很生气。这儿还可以,就是阴暗了些,但舒
适;冷得发抖、不舒适,对人没有好处。布鲁斯一家子也在这儿。弗丽达去巴登—
巴登过一周,阿尔德斯打电报来说他同玛丽亚将在下星期二、三从巴黎赶来入我们
的伙。所以正如布鲁斯特夫妇所说的,我们并不冷清。他们挺好,照顾我很周到。
我应该赶紧长胖些,比你或者弗丽达都胖。顺便说一句,待玛丽亚来时,务必给她
一本《查特莱夫人的情人》。假如一位查尔斯·威尔逊男士来函索的话,寄给他一
本,我认识他。我急切想得知贵夫人做些什么,你为她做些什么。大家纷纷来信想
了解什么时候他们将能拿到小说。不知怎么地,我一天天感到小说寄至英格兰安全
:美国版寄过去已一星期了。你一旦开始发送,勇往直前,直至什么事情把你羁绊
拄。
我非常急于想知你那里情况怎样。要是我能呆下去把东西寄送出来该有多好。
一星期后,他的首批小说来了,劳伦斯感到高兴。他写信给奥利欧利:
“《查特菜夫人的情人》今天早晨寄到了,我们激动万分,人人觉得装帧漂亮。”
劳伦斯觉得它是“一本美观而又庄严的书;样子和比例也不错,我非常喜欢这种赤
褐色,并且我想我的长生鸟恰好就是封面上右边的鸟。现在让我们希望她既快又安
全地找到路子,到达所有的目的地。”关于这本书,劳伦斯不断地给奥利欧利写信。
在谢普利的三星期里,劳伦斯寄给他的信件和明信片多于12 张,不光商谈《查特
莱夫人的情人》一书,还谈到他的画;沃伦美术馆打算将这些画在伦敦展出。新近
一次到佛罗伦萨观光后,伊妮德·希尔顿带了一部分画去了英格兰。现在劳伦斯跟
奥利欧利商谈余下这批画包装航运的问题。
他在谢普利写了更多的信:他《论文杂编》中的《漫不经心》一篇,对那儿的
生活和活泼的一位小巧的英国妇女作了生动的简述。当他下午坐在旅馆阳台上俯瞰
“神奇、明净的湖面”和山脚下刈割庄稼的男人们时,她心事重重,搅得他心神不
宁。而他那位“小巧玲珑而过于认真、同他呆在同一阳台的邻伴却喋喋不休地谈她”
对法西斯主义或国际同盟或法国是否正确、婚姻是否遭到威胁的忙碌的关注,这破
坏了他的心绪。正如他在《逃跑的公鸡》中一位预言家一样, 他想放弃预言(
“我的任务完了,我的教授结束了”):
现在他需要的是漫不经心。
当他迁移到较高的在阿尔卑斯山区的格什塔德格斯苔格时,他感到更加自由自
在。他和弗丽达在克索曼特租下了一所牧人农舍,他邀请布鲁斯特一家子来,尽管
他感到阿克莎可能会发现这样的膳宿条件“太乡气、粗俗”:
她“简直不是位住农舍者”。不过他的其地“有点世界未日大审判的”气氛的
说法吸引了布鲁斯特一家,他们来到了附近一家旅馆。在格斯苔格为滑撬和马丁尼
酒所披靡而成为如以后一本用松散的美语所写的导游书的隐语所说的“伯尼斯·奥
伯兰的最美丽的胜地”之前,这就是时常出现在报纸上的一种神秘称号的名字,主
要是由于它出名的门徒所作的大吵大闹的嬉戏所造成的。
7 月20 日,劳伦斯写信给伊妮德·希尔顿:
很高兴接到你的来信、对你的乔迁感到欣喜。我告诉过你了吗?我相信那正是
我们1917 年住在二楼阿尔丁顿家里的房子。正面阿拉贝拉在房顶有个阁楼,很舒
服,我很喜欢。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住在那里。
有点遗憾的是,你这么轻率地将画交给了多萝西·沃伦的使差,我不完全信她,
我从前了解她,她是奥托琳娜夫人的侄女,她没有给我回过信。现在米兰达的画大
件已经带给她了。假如我从她那里得不到满意的答复,我将叫你转交封信给她,你
可以把她那里的小件画品要回来。然后我们将在某些程度上控制住她。我已告诉了
她,我可能这么做。
九天后,劳伦斯再度写信给伊妮德·希尔顿,说他越来越窘迫了,需要她帮忙
:“一家卑劣的书籍出口商行订购了80 本《查特莱夫人的情人》。现在表明,他
们有个美以美会教徒团体,他们已经读过小说,当奥利欧利从佛罗伦萨寄去了72
本小说后,他们仓促地取消了订购。现在除非我们赶快行动,否则他们将会把小说
寄回至佛罗伦萨,甚至可能拒绝从邮递员手里接受寄品。”劳伦斯告诫希尔顿夫人,
书“处于危险状态”,请她征得她丈夫的同意,为这些书造访一下威廉·杰克逊公
司。
他要求她将书带到她麦克兰堡广场公寓,从那儿将它们寄给已把付款的汇单寄
到佛罗伦萨奥利欧利处的订购者,以后劳伦斯其他朋友如柯特连斯基(对严峻的考
验感到忐忑不安)阿尔丁顿和布莱特·帕特莫尔(《阿伦的杆杖》中的克拉理斯·
布朗宁)的儿子德雷克通过这办法来帮助他;在他们的城里住所或乡村别墅接收这
些书,根据来自佛罗伦萨的旨意,而将它们航运出去。这样考虑到初版印刷的要求
不过分的本子的数量,《查特莱夫人的情人》在英格兰作出了比较广泛而有效的传
播。
弗丽达在一个星期二,或许是7 月31 日,从格斯苔格写信给阿尔丁顿说,
“你对《查特莱夫人的情人》有欣赏眼力的信恰好这一时候到了,劳伦斯躺在床上,
看上去更加愤懑,每分钟更加愤懑——人们看起来对它极度厌恶!
可我却感到高兴”!她谈到了一些他们生活的现状(“劳伦斯确实好些了”),
还说:“你的信是第一次令人愉快的信,这样的信大约仅有四封。”对此劳伦斯补
充道:“其余剩下的有一些是冷冰冰的非难的弹丸,而大部分则是冷若冰霜的沉默。
哦,我真高兴丢失了我朋友们的废渣!特别是老处女之类的东西。”注意到奥托琳
娜·莫瑞尔夫人现在再次站到劳伦斯这一边是桩有趣的事情:那年他们之间的友谊
已较早地复苏了。劳伦斯写信给戈特勒,认为奥托琳娜夫人毕竟是;一位众多妇女
中的皇后”。
或许《查特莱夫人的情人》的工作进行得这么艰苦(从7 月至9 月,劳伦斯单
独给奥利欧利写了20 封信),他的身体在衰垮,尽管所有这所作所为使人联想起
古代时的肺结核患者,那种给古希腊医生留下深刻印象的结核病人的能量。在一封
从格斯苔格发出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