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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血肉之躯-劳伦斯传-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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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性所特有的那份担忧。豆菀年华的爱丽丝还不到16  岁。李·威特有两个星期
没有回家去见尼娜,而是去了他的墨西哥女人那里,还和她一起得了流感。尼娜怒
火中烧,提出离婚。于是,他变得老实起来,说如果贝里夫人去的话他就回家。贝
里夫人去了,他回到了家里,哭了。尼娜的心软了,离婚的事便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再啰嗦了。我们仍然醉心于骑马;星期天,扬鞭催马穿过白雪覆盖的格洛里
塔,真令人心旷神怡。我的矮种马格兰弗尔真有点像我,它和弗丽达寸步不离。当
地不想骑它的时候,它几乎将自己吊死在带刺的铁丝上,而我们却独自一路小跑地
溜了。我总认为你是我的第一个骑伴,我的第一个印第安人伙伴。如果有谁发表我
的《印第安人和一个英国人》这篇文章,你就会在那里见到你自己。
    劳伦斯关于印第安人的随笔不难找到发表的园地:《一些印第安人和一个英国
人》登载在1922  年12  月24  日的《纽约时报杂志》上;而《印第安人和一个英
国人》则发表在1922  年2 月的《罗盘》和11  月的《阿德尔菲》杂志上。劳伦斯
对约翰·科利尔的描写十分辛辣,说他“为他的改革使命而疲于奔命,真有一点儿
祖尼人的样子”。这可能是他在恶劣的环境中遇到科利尔的结果。其实,科利尔有
一种劳伦斯式的对印第安人的同情。作为印第安人事务的地方长官,科利尔在一种
对人权比土地占有或一种不顾一切的“自由事业”的利益更感兴趣的管理下(F ·
D·罗斯福式的),终于制定了保护他们的方针。在劳伦斯年轻时,新墨西哥州参议
员伯萨姆和他的继承人阿尔伯特·福尔参加了军队,图谋剥夺印第安人的土地。福
尔在去联邦监狱前曾离开他的参议院的岗位去当哈定的内务秘书。后来,印第安人
纳瓦霍人的工地上发现了石油,而正是石油最终导致了福尔在公众面前失宠。
    科利尔提醒印第安人注意那种威胁性的土地掠夺;劳伦斯甚至也对在《纽约时
代周刊杂志》上发表文章(前面已提起过)对伯萨姆法案展开一场笔战怀有浓厚兴
趣。印第安人的代表团西行、抗议印第安人事务局进行的劫掠,并要求得到保护。
因为甚至在福尔被撤职时(1923  年3 月4 日),这个机构的态度也没有改变。福
尔以前的同事们将印第安人定成共产主义者——即所谓“莫斯科的代理人”。不管
怎样,印第安人掀起了足够的风暴来反抗对他们世袭的土地的大规模掠夺。尽管实
际上他们还得等待一些年,直到罗斯福·伊基斯和科利尔制定了科利尔所称的“印
第安人新政策。”劳伦斯未能预见到这一点,否则,他大概会找出它的岔子,“不
知道在什么地方”。1922  年11  月,他在新墨西哥给梅宝·洛汉的信中说,“印
第安人懂得你和科利尔会带着你们的救世军式的、又是包藏祸心的白种人意识来消
灭他们。”但是,劳伦斯对约翰·科利尔的洞察受到科利尔同一个女人的交往的妨
碍。这个女人至少会使劳伦斯的一部分判断得到证实。她的策略会激励新一代印第
安人去争取得到公正的定居权力。直到1971  年,印第安人才得到他们位于陶斯山
的神圣的兰湖的所有权。
    到新墨西哥州一个月之后,劳伦斯在与年轻作家莫里斯·莱塞曼的一次骑马会
见中说,他发现,美国人“作为一个民族是危险的,比欧洲大部分民族要危险得多”。
但他又已经开始认为,美国是拉纳尼姆的场所了:“我愿意看到年轻人的欢聚”,
他告诉莱塞员,“欢聚在远离城市的某些地方,欢聚在某个生活比较廉价的——就
像这样的一个地方。让他们拥有一个农场或牧场,里面生长着骏马和牛羊,但不要
指望它会产生效益,也不要让他们试图从中大获其利,就像布鲁克农场一样。但要
让他们通过写作。绘画或者其他诸如此类的活动来维持他们自己”。这样,“他们
就能在这个世界中找到自己的位置”,他们将创造一个核心,而且,“能够逐渐地
扩大影响,能防止一些其它不良现象的发生。至少他们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仿
佛是对这些观点的反应,70  年代的“嬉皮士”在陶斯附近建立了群居点,建造了
一些迪马克辛因式的建筑。这些建筑代表着他们的一位英雄巴克米尼斯特·富勒的
风格。
    这是对菜塞曼娓娓而谈的早年在新墨西哥州的劳伦斯,是每天骑着印第安人矮
种马奔驰的劳伦斯,是穿着牛仔靴、白色骑马裤、蓝衬衣、戴着班丹纳花绸领带和
宽边帽的劳伦斯。他在10  月31  日给弗里曼夫人的信中,提到了关于拉纳尼姆的
新观点,由于这一点,也由于信中第一次提到了他后来想象为拉纳尼姆总部的那种
农场,这封信便显得至关重要了:
    我昨天给你写信时并不知道梅宝给你打了电报。今天我们去过了约翰(约翰·
伊文思,梅宝的儿子)的牧场——离这里约20  英里。那儿是如此幽静,如此安闲,
远远胜过此地。弗丽达想去那里,并在那里住下。我们想去试住一个星期,因为天
气将会变得更冷。但我想我们会去的——希望在那儿创造真正的生活。那儿的生活
远比这里的灿烂,比这里真实。你应该光临一次,  你会发现你多么喜欢它。
    梅宝说你想卖掉洛杉矾的房子。卖掉它吧。如果可能的话,在你来这里之前就
卖掉,或者交给一个代理人,然后启程前来。我们一起来设计一种新的生活。我在
想,你应该需要一块与我们相邻的“家宅”地皮,有你自己的房子;梅宝则占据另
一块相邻的地皮。我们将形成一条规矩:不请佣人。我们一切都将依靠自己。在这
里,没有故作高深的学者和对发音不全的事物的担心。我们应当建立一个中心农场,
使它完全名副其实。这对我来说也许太不现实了。
    这就是我的想法。无论怎样——如果这对你有吸引力的话,我们可以更详细地
谈一谈。
    劳伦斯很快发现在他迁往山区的道路上有着障碍:11  月24  日,他写信给弗
里曼夫人说:“今年冬季我们不能去牧场了。房子坏了,要修理。但时间已太迟了。
所以只好呆在现在的房子里。”通过邀请当地艺术团体成员们在他的靠近“梅宝城”
的房子里举行社交聚会,劳伦斯至少从这种打扰梅宝·洛汉的活动中得到了乐趣。
那座房子是托尼·洛汉的,劳伦斯坚持要付给房租。
    而他对那些“自命的”艺术家们所表现出的厌恶,又给了洛汉夫人一个心满意
足的机会,来保持与那些名流男士和名流女士的关系。但此时,劳伦斯却心甘情愿
地当众暴露了自己的私生活。有时候,他和弗丽达会当着别人的面吵嘴。一天晚上,
当梅宝·洛汉在场的时候,据说,劳伦斯对弗丽达大声嚷道:“扔掉你嘴上脏呼呼
的烟头吧!不要挺起你那肥胖的肚子!”——弗丽达则反击道:“你最好还是住嘴,
否则我就将你的事情全都倒出来。”那些在场的、不了解劳伦斯夫妇的人惊讶地发
现,他们能够迅速消除烦恼,而不是让双方陷入怨恨之中。事情刚过去几分钟,劳
伦斯和弗丽达便手挽手地在姣洁的月光下并肩散步,“沉浸在属于他们自己的宁静
的世界之中。”劳伦斯和弗丽达觉得,维护他们的“宁静世界”的最好方法是去攀
登落基山。两星期之后,劳伦斯于12  月15  日致贝西·弗里曼的信中记述了在那
里的生活:
    你知道我们已经迁居:梅宝作为邻居离我们简直太近了。我们来到了霍克斯的
牧场——与约翰·伊文思的牧场相邻——离陶斯约70  英里:有一座古老而精巧的
小木屋,非常舒适。我们计划住到明年4 月,这样,到那时你也许能顺利地卖掉房
子。你不必卖掉你那些切宾代尔式的家俱,也许这样做是对的:如果它们对你是一
种享受的话。看来我们还是要和你见上一面。
    我们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新闻:24  日我们将涉足一次陶斯,与哈伍德夫人一
起度过一两天时光——你该记得,有一天晚上,我就是从她家折回的。
    托马斯·塞尔泽(我的出版人)和他夫人约在25  日抵达陶斯,然后,我们一
起返回此地。梅宝将处于婚礼和圣诞节的喜庆之中,全然不同于我的命运。
    约翰·伊文思这个月20  日同年轻的爱丽丝·亨得森结婚。她只有16  岁,伊
文思明年1 月满21  岁。我不大喜欢他:在我看来,他是一个很难让人信赖的年轻
人。置身于这些事之外我感到非常高兴。这对年轻夫妇将住在我们这座(托尼的)
房子里——等爱丽丝成年以后便去东部他祖母家。至少,有这个计划。对我来说全
都一样。——亲爱的贝西·弗里曼,我必须告诉你,我不太喜欢梅宝·Ellemeparaitfausse。Lastrege,
(法语:在我看来,她很虚伪。
    ——译注)
    我们在这里过得相当愉快:砍倒了一棵大树,然后,拼着老命将它据开、劈好。
嗬,它们烧得那样快,全变成了红通通的烈火。看着红色的余烬,我不情愿地想:
我的全部劳动都化作了青烟!这是一棵香脂冷杉树,烧起来火光特别闪亮耀眼。我
们同狐尾大林鼠、猪和猫作斗争。我们养了一只洛林的小黑狗,现在它已经长成一
个爱吵爱闹的年轻“女郎”了,我们出去骑马:
    我骑的是一匹高大的粟色纯种马,当我分开双腿坐在上面时,它几乎要将我撕
成两半。——在一幢有三间房的小屋里住着两个年轻的丹麦人。他们是画家,人很
好,是我们的好邻居。下个星期蒙齐尔会来。我们的周围积雪很厚:
    但沙漠下面是没有皑皑白雪的。草原狼凄厉的嚎叫从门外不停传来……我们想
夏天去格陵兰岛,你说我们会去吗?
    “我们仍然是梅宝的‘朋友’”,劳伦斯曾告诉他的岳母:“但是,不要将这
条蛇放到我们胸口上来”。劳伦斯夫妇与他们的新房东A ·D ·霍克建立了一种非
常愉快的关系,还成了霍克家年轻一代威廉和他妻子雷切尔的特别好的朋友。在那
个冰天雪地的冬季,住在德尔蒙特的另一座小房子的两个丹麦人是克努德·梅里尔
德和卡伊·戈兹切。劳伦斯同他们一起隐居山中,这激怒了梅宝·洛汉。她在陶斯
时曾冷落和潮弄过这两个丹麦人。
    梅里尔德后来写了一部关于劳伦斯的回忆录《一位诗人和两位画家》(1939  
年),主要是描述那个不寻常的冬天。此书引人注目只是因为他在观点的不偏不倚
上付出了自觉的努力。该书的大部分内容是与劳伦斯的对话的再现,有些地方取材
于劳伦斯的部分作品。这种方法使作者资格变得太易于确定又太混淆不清。梅里尔
德有时错误地使用了这种方法,例如,从斯蒂芬·波特关于劳伦斯的书中摘取一段,
并错误地将那段文字说成是劳伦斯所作。那是一些试图否认劳伦斯的同性恋倾向的
文字。不管怎样,提及的这种评论属于这个丹麦人自己的主张,产生于与劳伦斯的
密切接触中。在山顶上的那个冬天,及后来亲密的共同旅行中,他得出的结论是,
劳伦斯确实不是同性恋者。
    梅里尔德的书中还有另外两个令人感兴趣的地方——那个多事之冬的一些事情,
其中之一就是一个名叫米塔·莱曼的姑娘的来访。她从陶斯步行来访问两位丹麦人,
因为如果当天再走回去行程未免太长,两个丹麦人便将她安置在他们的小屋中的一
间房子里过夜,这事触怒了清教徒似的劳伦斯。另一件事与劳伦斯的狗比布尔斯有
关。它是以这个名字成为劳伦斯的一首诗歌的女主人公的。那就是《飞鸟、走兽和
鲜花》中一首“当我是一个少年,我最先拥有的活着的东西,是兔子,垂着耳朵的
小兔子,我没有那些太会生儿育女的白鼠,没有阿道夫、没有国王”。布满皱纹的
小黑脸,热情的态度和乱交朋友的方法(“太多的人情味有时对你是一种困惑”)
——比布尔斯的这幅肖像是劳伦斯最有生命力、最有趣的创作之一。这条“茨特·
惠将曼式的小母狗”成了劳伦斯所不齿的各类美国人的特点之象征。梅里尔德说,
有一次,劳伦斯在盛怒之下用脚踢了比布尔斯,当梅里尔德30  年代在圣塔非的一
家报纸上发表他书中描写这件事的其中一节时,一些了解劳伦斯的人发表文章,强
烈地否认这件事。梅里尔德说,当时他几乎要动手打劳伦斯。他进一步说道,第二
天,劳伦斯仿佛是为了缓和气氛,带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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