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之躯-劳伦斯传-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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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杂志上评论后一本书说:“在其可怕的外表之下,书中所论看来与我们今天
所感觉的东西似乎有一种模糊的联系。”索尔继续说,如果劳伦斯在表达他的这种
思想时用了“小说或诗歌的形象而不是他不在行的专业术语,他也许能写出一部伟
大的小说。”索尔这位在经济学和精神分析学方面都有权威的评论家所作的这一判
断,也许对劳伦斯这两本有关无意识的专著都适用。这两本书是更全面地了解劳伦
斯的指南——他指出它们是他小说的“解释”——书中包括了这样一些有趣的论题,
如人际关系、教育以及关于爱情的正确或错误见解。其中有些观点和术语来源于神
知学,对人体的“上部”和“下部中心”进行了大量的探索;其中也有些关于那个
沉沦了的阿特兰提斯洲上原先存在着一个比历史的传说所称的更为“伟大的”社会
的荒谬之说,尽管如此,劳伦斯的观点毋须受到H ·L ·门肯对那本书第一卷的精
明老练的评判。门肯认为那书“有效地间接证明了现在的看法,即劳伦斯并非是一
个深刻的思想家。他的书并不算坏,但完全是孩子气的。”劳伦斯自己并没有像对
他的其它作品那样,为这两本书作什么辩护。在后来的几年中,他很少提到它们。
至今为止,也没有发现他在什么信件中认为这些书是重要之作,虽然从某种意义上
说,它们是他艺术构思的部份显示:在爱卜斯坦堡完成的《阿伦的杆杖》的最后部
分显然与《幻想》一书有密切关系。一位近期的批评家,彼得·巴尔伯特(D ·H ·
劳伦斯和韵律心理学)在评价《虹》一书时指出了这些“过分乐观”之作(劳伦斯
语)的价值。
劳伦斯在西西里写完《幻想》的最后一稿之后,他写了一篇较长的跋。
早些时候在德国时,他曾写过一篇较为简短的跋(后一篇是根据前一篇修改的)。
这篇跋到最近才被发现,在这里是首次发表。此文表明了他当时(1921年6 月)的
一些想法,尤其是有关美国的:
该死的哥伦比亚!——我为你撰写了此书,不管你是否喜欢它。我想哥伦比亚
指的就是美国。我想从词源学上来说,此词的意思是一窝斑鸠:Columba 一词在拉
丁语中是野鸽子之意。在星条旗的树杆上的一窝可爱的斑鸠。
不管怎样我为你撰写了此书,哥伦比亚,如果你感到受了恭维的话,该有点受
宠若惊吧。我将把此书轻轻地放在你的自由女神像的脚下。如果这位夫人不喜欢它
的话,她也不至于将它踢到海里去。不然,我将再把它拾起,将它挟在我的腋下,
就去找老山姆大叔。我对他的智慧更为信赖。但曾经能阅读,而且能精明地阅读。
所以我印象中有他鼻梁上架着老花镜的形象。
实在是有人该有所行动的时候了。而老是像走马灯似的兜圈子是无济于事的。
白云在那里有一根云柱,如果你真想睁眼看一看的话,在晚间它就是一根火柱了。
我已经亲眼目睹了它,让我们从毗斯迦山(《圣经》传说摩西从此山眺望上帝赐给
亚伯拉罕的迦南地方——译注)的高处下来然后启程再一次去穿越那片荒野吧。因
为我们太自高自大了。
尤其是你,阿美利加。你是否认为你的民主会使你延年益寿?不会的。
它已经日薄西山。它已经临近了周而复始的那个起点。你只是从欧洲带来了一
棵半大的树,将它移植到你的苍穷之下,让它长成一棵巨枝大树,大得无法长久地
生存下去。现在这棵树的中心已经蛀空,你必须去播种新的种子了。
我认为我的这本书是一本真正的美国书。如果没有美国,我就不会写此书。所
以,现在你不能对它置之不理。
我将它奉献给你。我要让你看看我这匹馈赠之马的牙口(英语谚语:馈赠之马
指价值有问题的礼物——译注)。这匹马的牙口还完好无损。但因为这是一匹杂色
的小公马,你可不要去抽打它的臀部,或在它的尾巴下放热煤渣。假如你那样做的
话,它会感到悲伤的。
我打算过些时候再为你撰写一部关于一些更为复杂的事物的书。但不是马上能
写出来的。
啊,哥伦比亚,亲爱的西方的小鸽子。我为你写了此书。我是在1921年这个恩
赐甚少的珍贵年头的6 月于巴登·巴登的爱卜斯坦堡附近的森林中写下此书的。亲
爱的哥伦比亚,我知道我跑到邪恶的德国去为你写此书是不太体面的。但我不得不
使你这样惭愧难当。
不要怀恨在心,亲爱的。如果你真是那样去想,就将一切都向山姆大叔倾诉吧
:如果这位可尊敬的绅士还健在的话。但如果他已不在人世,那么就让自由女神将
这本书、这匹杂色的小马驹和这一派胡言乱语踢到垃圾箱里去吧。
7 月中旬,劳伦斯和弗丽达穿过了瑞士进入了奥地利山区。从策尔越过了湖之
后,他们到达了萨尔茨堡附近的苏默斯巴什,住在弗丽达的妹妹纽奇,当时的麦克
斯夫人家里。纽奇正要结束她与一位退役军官之间的尴尬婚姻。
这位军宫可能是中篇小说《上尉的玩偶》中瑞杰朗斯特拉·特雷普特先生的原
型,此故事的后半部分发生在泽勒地区,劳伦斯离开那地区不久便写了此书。弗丽
达和她的妹妹是故事中汉妮尔伯爵夫人和米契卡男爵夫人的现成原型。至于那位苏
格兰军官,劳伦斯可能是借用了唐纳德·卡斯威尔的外型,他曾向长斯威尔询问过
有关军服的具体细节。但到了后来,这个人物变成了劳伦斯自己,说着劳伦斯的言
语。
奇怪的是,《上尉的玩偶》没有被妇女解放运动作家凯特·米雷特用于《性的
政治》(1970 年)之中,此书不但对劳伦斯进行了攻击,亨利·米勒、简·吉尼
特以及诺曼·梅勒都在被攻击之列。这其中的最后一位后来写了一本生动、有趣的
书对这些作家进行辩护(当然也包括他自己),此书就是《胜之囚徒》(1971 年)。
在《上尉的玩偶》中,赫普伯恩上尉一定要汉妮尔伯爵夫人在定婚仪式上使他相信
她将无愧于他的“荣誉并信守”诺言,他才肯同她结婚。这里,妇女解放运动确实
能抓住劳伦斯一些把柄对他进行攻击。
但就故事本身而言,我们可以看出,汉妮尔将那个穿着紧身格子呢裤的赫普伯
恩变成了一个小玩偶。在故事的结尾处,当他看到这玩偶在一幅画中再现时,上尉
对伯爵夫人说,“你可随便说什么,但现在的任何一个女人,不管她多么爱她的男
人——她随时就可能将他变成一个玩偶。这个玩偶就会成为她的英雄:而她的英雄
至多不过是她的玩偶。”这就是赫普伯恩的“男子至上主义”的辩护。
阿尔彭西别墅(“棕色的阳台一层叠着一层,鲜红的天竺葵如火如茶,遍及四
野,紫如萎树在一角摇曳”)栩栩如生地出现在《上尉的玩偶》之中,还有那奇热
的夏天里时时进行的沐浴。纽奇孩子们的有趣的形象也出现在故事里。劳伦斯在9
年以前一个遥远的夏天里当他和弗丽达穿过他们头顶上的那座大山的,曾在山中绘
过奥地利部分阿尔卑斯山的素描。在策尔,在纽奇时时激起的欢乐气氛中,劳伦斯
变得像故事中的那个黑良心的赫普伯恩上尉那样好干预和格格不入。
在策尔的一天,劳伦斯去钓鱼。当他用鱼钩钓起一条活蹦乱跳的鱼,”那鱼在
我的手中扭动挣扎”时,他深深地感到了一种负罪感。他从“鱼的嘴中”取出鱼钧,
看着那鱼的“充满惊恐”的眼睛。
我暗自原谅我自己
想道:我并不是那个创造之物。
它让我无法捉摸,这鱼。
……
他生于我的太阳升起之前,
在我的生命之先。
他启程在我的前面。
而我,一个光天化日下的多指的恐怖者
已将他置于死地。
……
在起初的时候耶稣曾被称作是鱼?
最终也将如此。
(四)向东方和南方航行
劳伦斯和弗丽达在8 月下旬去了南方。在佛罗伦萨,他们住在他们的朋友纳利·
莫利森的宽敞的公寓里,莫利森正好外出了。这幢在德巴迪大街三十二号的房子原
先是乔治·艾略特用作她的小说《罗莫拉》的背景的,现在成了劳伦斯的诗《蝙蝠
》(在此诗中,诗人从阳台上向外看去,看到“一些东西在飞舞……燕子衔着黑线
在将阴影穿织起来”)和《人与蝙蝠》(描写在他的栖身之处的“小房子”里与一
只忽闪扑动的东西搏斗的情景)的背景所在。但除了这些蝙蝠之外,那里的寓所还
是不错的,劳伦斯夫妇在那里逗留了三个星期。玛丽·加农从法国来,对此公寓大
加赞赏,并打算在顶层的房间里住下。
卡斯威尔夫妇也来了,他们将他们的小儿子留在了英国。劳伦斯努力显得友好,
但似乎有些敬而远之。凯瑟琳·卡斯威尔的一些意籍英裔的表兄弟将劳伦斯看作是
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并对他进行了侮辱,但即使这样,劳伦斯也未动声色。卡斯
威尔夫人注意到,玛丽·加农现在已经引起了劳伦斯的讨厌,尽管他还努力对她以
礼相待,不表露他的真实感情。他作了安排,与卡斯威尔夫妇去锡耶纳远足;但到
了那里以后,他马上就开始诅咒那个地方,不愿在那里久留。在9 月21 日他从锡
耶纳给凯瑟琳·卡斯威尔去信,“我们必须在今晚离开——必须去开普利看望布鲁
斯特夫妇,他们就要启程去印度了。很抱谦未去看你。”显然他曾匆匆回过佛罗伦
萨,但没去找卡斯威尔夫妇。
在开普利布鲁斯特的别墅,劳伦斯对他们小女儿哈伍德所写并加了插图的短篇
小说集大加赞赏,他模仿了数年前在一次文学聚会上弗洛伦斯·法尔弹着八弦琴朗
诵叶芝的诗歌的情景,这使大家非常开心。
几天以后,劳伦斯夫妇启程去塔奥米纳,在9 月28 日,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
到达那里。第二天,劳伦斯向卡斯威尔夫人发出了一张慰问性的明信片(“好像我
们刚与你见过面——但我深表同情”),在此明信片中,他说他“能休息一阵非常
高兴”;不管怎样,他还是喜欢“这个地方”的,“大海向东方敞开着胸怀,向着
东方的中心,远离欧洲”。同一天,他写信给布鲁斯特,他曾在这幢别墅里度过了
他的蜜月。劳伦斯在信中向他提到了芳塔挪·维契亚的“宽敞的窗外的东方天空,
在大海的那一边。并说,到春天来临的时候,他将“去东方,最后再返回西方”。
在塔奥米纳的邮件的耽搁使他很恼火:邮件中有《约翰牛》评论《恋爱中的女人》
的激烈言辞,这些评论使赛克不寒而栗;还有代理人对《阿伦的杆杖》的责备;以
及一位律师的一封对劳伦斯和赛克的威胁信,因为《恋爱中的女人》中的哈利迪的
形象使黑索尔坦因非常恼怒,并执意要报复。劳伦斯在他断断续续的日记中,在10
月26 日这一天记道,“我将哈利迪描写成黑头发、黄皮肤,但他大为不满。”他
还写道,“这一个月来,我讨厌每一个人,特别是那些英国的愚民。那些流氓!”
他在英国和美国的代理人,柯迪斯·布朗和罗伯特·蒙齐亚,也被他写成是“无赖”,
因为他们写来的无礼的信件。11 月2 日,劳伦斯写信给布鲁斯特说他刚完成了一
个短篇,目前正在写《上尉的玩偶》(“一个非常有趣的长篇故篇”),他还说;
“如果我没有自己的故事聊以自娱,我就会因忧郁而死去。”在离开英格兰的灰色
的天空和对它的痛苦的记忆将近两年之后,劳伦斯变得温和了一些,脾气也变好了。
但是现在,这些频频责难的代理人,吹毛求疵的批评家和战战兢兢的出版人将《虹
》和大战的往日带了回来,也重新激起了劳伦斯他本国同胞的憎恨。但他能去何处
呢?意大利,他觉得“已经腻味了”,而塔奥米纳毕竟只是一个“欧洲大陆狂徒的
茶宴酒席”。这是10月下旬他写信给卡斯威尔夫人的信中所谈到的。几星期之前,
他曾写信给厄尔·布鲁斯特说他的计划是“最终是想在什么地方找一个我自己的农
场,在墨西哥、新墨西哥、洛基山脉或不列颠的哥伦比亚。”劳伦斯对新墨西哥的
提及也许能给心灵感应论者一点安慰,因为在他写下此信后不到一个月,劳伦斯便
接到了要他去新墨西哥陶斯的邀请。这个城镇在他心中呈现已有些时候了。不久以
前, 他曾在佛罗伦萨附近的列奥·斯坦因的家中看过此城镇的照片,在安提柯利
他看过,或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