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之躯-劳伦斯传-第31节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插曲的两篇不同的记载,为弗丽达所写,其中一段插曲发生在柯摩湖,另一段发生
在罗森尼。在这两段插曲中,这位新娘描述她自己爬到了一只碗橱的顶上。在一篇
文章中记述道;过了两个小时,在她对那个相当理智和拘谨的英国人献出了童贞之
后,她站在阳台上回忆那段可怕的经历,在她生活后期的一封信中,弗丽达写道:
“当我们刚刚结婚时,我从那狭窄的楼梯上跌滑下来,他从他的书房里走出来说:
‘天哪,我娶了一个地震!’”在《为巴巴拉而战》,巴巴拉告诉弗里德利克——
“一个形容消瘦、英俊的四十来岁的男子,褐色胡须,深褐色的眼睛,两鬓已开始
微白”——说他不能使她感到“温暖”,“我本来认为我们的婚姻会是一桩乐事—
—我想我和这个男子会有快乐的戏娱。你还记得在罗森尼时我爬到碗橱顶上的时候
吗?我以为你会来找我的,并会笑着将我抱下来。但没有,你吓坏了。你甚至不敢
进入房间。你站在门口怕得要死,于是我爬了下来。这便是经常发生的情况,——
我必须向你让步。我穿着贴身背心坐在那里,你害怕极了。我必须爬下来。我对你
说,对于我这是一次让步”。头脑呆板的弗里德利克问她是否因为当时他没有把她
从碗橱上抱下来,她才要离开他;她最终告诉他,她从来没有爱过他,尽管她觉得
她“应该”爱他。她答应努力再成为他的妻子,但后来还是食言了。此剧结尾时,
她对韦森说:“疯狂地爱我吧!”除了一些传记性的情况,这部小喜剧在今天价值
极微:劳伦斯所说的“大部分情况是完全真实的”,只是那位年老的冯·里奇索芬
和欧内斯特·威克利并没有去加格兰诺。
劳伦斯将此剧寄给爱德华·加纳特时,他在信中叙述了一些他在小说完成时的
日常情况。他通常在8 点前起床准备早餐,弗丽达坐在床上要和他谈到午餐时分,
作为“一个靠灵感写作的人”,他感到内疚,但到后来他才得到了惩罚。他没有感
到他真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人,“我们生活得如此艰苦,弗和我。我已经写了《保尔·
莫里尔》一书的四百页,还有这个剧本”。
露易·伯洛斯曾给劳伦斯寄去一封信和一张照片,他在11 月19 日收到了此
信,然后又说:
我想说当我觉得我对于你是这样一个废物时,我感到十分难过。你一直待我很
好——而我呢——唉,我只知道到后来我们不会有一个好的结局。但过错全在我的
一方。我对你怀着敬意和感激,因为你待我很好——就此而论,我能告诉你,我觉
得我自己并无欢乐可言。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说明这一点。
我在这里和一位我所爱的夫人一起生活,如果可能的话,在我回英国后,我将
同她结婚,我们作为夫妻在一起生活,至今己将近6 个月了,我希望我们能白头偕
老。
写这些话时,我觉得自己已是一个牲畜。但我这么做,因为我认为只有这样对
你才是公平的。我从未欺骗过你,无论什么事情——抑或我欺骗过你?
也许我真的那样做过。——我没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
如果我继续往下写的话,我会更加困惑不堪的,不要说有关我的任何事情,或
将这个告诉别人,好吗?我将能在春天结婚,并将这一切公诸于众,我希望如此—
—如果她的离婚能办好的话。
我身体从未这样好过——虽然阮囊羞涩——但相当健康。但是如果我继续写下
去的话,我觉得我只能给你更多的委曲,现在搁笔还比较容易——也许更明智。
你能做的最好的事情是去恨我。
我诅咒我自己在这上面签上名字。
从现存的信件中看,劳伦斯至少还给她写过一封信。好像他已经用他自己的语
言说完了能说的一切,他改用他自己的那种特殊的术语来书写。在告诉她此时(此
信的邮戳日期是11 月25 日)她可能已收到了“monautrebillet”( 法语:
我的另一封信— — 译注) 之后, 他又说, “ Oui , I ′Italieestforte…jern
′ importebien ? ?IIfaitunmerveilleusementbeaurempiu”(法语:是的,意大
利是十分美丽——很好,……我在这里过得相当愉快——译注)
在给爱德华·加纳特的一封信中,劳伦斯提到,如果那部小说用《儿子和情人
》这一书名的话,也许更好一些,他觉得这一书名要“好多了——要好上几万倍”。
在10 月30 日,他估计他将在两周内完成最后的几百页。正如所估计的一样,他
在11 月13 日寄出了全书的原稿。
除了加纳特后来对此书的删节——这对劳伦斯是痛苦的——这部小说至此终于
完成了。这是一本与《白孔雀》大不相同的书,后者也曾经过大幅度的修改。与《
侵入者》也不一样,此书是在两个不同的时期匆匆凑成的。正如先前所指出的,《
白孔雀》是通过对过去的理想来逃避过去,《侵入者》则是一次文学修辞上的跋涉,
而《儿子和情人》是对过去的部分征服,因为劳伦斯在书中正视了过去并与之进行
了抗争。他觉得此书不仅仅是一篇故事,他对加纳特说那是“一部大悲剧……是英
格兰成千上万年轻人的悲剧……
那个古老的儿子情人的名字叫俄获浦斯,新的这样的情人不计其数。”因为《
儿子和情人》的写作对劳伦斯来说是一次心灵的治疗,所以他希望通过阅读此书,
也能给他的同一代人一次这样的治疗。与劳伦斯的早期作品相比,《儿子和情人》
在各方面都要深刻,当他完成此书时,他也结束了作为一个作家的第一阶段。当我
们讨论英国文学的时候,我们认为,如果《儿子和情人》是19 世纪最后的一部巨
著的话,我们也可以将《虹》看作为20 世纪的第一部巨著。
在“小说创作的间歇中”,劳伦斯和弗丽达发现他们自己已成了乡村生活的一
部分。他们在湖里游泳,他们向当地的女中学教师学意大利语课文。
劳伦斯开始觉得与意大利农民之间产生了一种亲密的感情,他看到这些农民像
一些自豪而正直的“国王”,他们对工业化了的北方的焦虑和烦恼一无所知,对他
现在认为是“肮脏”的“丑陋”的英格兰也一无所知。这些农民很穷,也许没有
“多少思想,但他们看上去很健康,他们的生命力旺盛。”在这里,这个后期的劳
伦斯开始发表他的心声。
他曾着手写一部有关罗伯特·彭斯的小说,以英国中西部为背景。这部未完成
的手稿被爱德华·耐尔斯发现,他写信对本书作者说:“我看不出此书与彭斯有什
么联系……它倒是与《阿伦的杆杖》的开始颇为相似。此书只有二、三个场景——
一个年轻男子和一个姑娘在森林里捡柴禾时的邂逅相遇;另一次见面是这位男子去
那位姑娘门口与她闲聊;第三个场景是在一家酒店。由于手稿太少,很难看出劳伦
斯这一故事发展的趋向。女主人公的名字在手稿中由玛丽·彭斯改成了玛丽·伦肖”。
耐尔斯在他的《D ·H ·劳伦斯:综合传记》的第一卷中发表了这一手稿。
劳伦斯在给麦克列沃的一封信中描述了他在1912 年年底的情形:
《汤姆·琼斯》早于其他书籍,在星期天到了。不要再给我寄其他的了——我
感到很不好意思,除了加纳特的《阿克的琼》,我没有什么其他的书可寄你了。此
书多少还有点意思,请不要轻视它。
我正在为我的新小说冥思苦想,自从我又感到了强烈的冲动之后,我自己觉得
已经上了路子。此书是关于罗伯特·彭斯的生平的——但我将使他住得离家近一些,
作为一个德比郡人,我将虚构故事的背景。我觉得我几乎能像写自传一样去写他。
告诉曼森小姐,《生活》一书我已收到,并向她转达我的谢意。我正在等她的信,
然后,我将给她回信,如果你有雅兴的话,请在假日去图书馆看看有什么关于彭斯
的趣闻。我手头只有劳克哈特的《生活》。我想知道更多一些有关高地玛丽的轶闻。
你觉得这有趣吗?
最近,我没写什么短篇或其他什么东西。与弗丽达在一起的紧张生活将一些小
事情都挤出了我的生活。也许最终离婚能办成。如果那样的话,你下一次见到我的
时候,我就将是一个结了婚的人了。现在我是一个处于种种不利情况中的人。
哈洛德·赫卜森在这里——这令人高兴。但我宁可你在这里。我现在极需要一
个我自己的朋友。我画了四幅画,——哈洛德将它们带回英国给你,你可以选几幅。
但是如果你能搞到一幅《田园诗》的复制品,我也想要一幅。
谢谢你寄来的叶芝的诗。你为何不把我的名字也放进去?现在对我来说,他是
一个古怪的家伙——好像他忍受不了被触摸。但弗丽达却很喜欢他。
我又将开始工作了。一个人有两个创作旺季——9 月至12 月初——1 月至3
月或4 月。其它是一些收获极微的月份,我觉得我自己怒气过盛,不能写诗——是
因为与韦克利之间的紧张关系,若要写诗的话,一个人必须让自己完全投入于他的
生命之流之中,倾注全部的心血——但我不敢这样做。人的思维状态很像一个生意
人的思维状态,他站稳脚跟,双眼圆睁,这与艺术家的思维状态不同,他们常常放
纵和解脱。但我现在不敢放松自己。这种紧张状态使我的大脑感到疲倦。
赫卜森在那里的逗留,对两个情人带来了“许多欢乐”,劳伦斯告诉大卫·加
纳特说,那位年轻客人的来访使他们感到轻松愉快:这是弗丽达离开她的孩子以后
的第一个圣诞节。在圣诞日,劳伦斯写信给霍普金太太,除了些其他的事情,他还
说,“即使天空像一只碟子一样掉下来碎了,我和弗丽达之间关系也不会破裂”。
弗丽达在信上附言道:“我可怜的丈夫——我不敢去想他!”尽管劳伦斯告诉麦克
利沃说他“无法”写诗,他还是偶而给《瞧!》诗集增加一些篇幅。不久,他也重
新开始了小说的写作。虽然他想在小说创作的间隙休息一段时间,他还是开始着手
创作那部暂名为《霍夫顿小姐的叛逆》的作品。此书他在战后完稿,定名为《迷失
的少女》。他放弃了彭斯的写作计划。
除了他在加格兰诺的写作活动之外,劳伦斯还继续绘画,他在12 月17日写给
麦克列沃的信中提到的那幅《田园诗》,是莫利斯·格雷芬海根所作的一幅情人画,
画的是一个牧童和一个牧女在树林里拥抱。这是一幅劳伦斯最喜爱的画;在他母亲
临终的那个晚上他已经开始临摹此画,后来他曾将这摹画送给过露易·伯洛斯和
埃达。在加格兰诺他又想重操旧业。
在那里的7 个月中,劳伦斯靠麦克列沃和加纳特父子给他寄去一些书刊,在他
的信中他经常提到这些书,并引用书中的一些内容——例如他曾提到过叶芝的作品。
在离开利伐去加格兰诺的前一天,劳伦斯要求麦克列沃“寄点什么给我读读,我已
经5 个月没有读到一本英语书刊了,除了《在西方人的目光下》,此书又很乏味。”
他对爱德华·加纳特说他不能“原谅康拉德,因为他如此悲伤,委屈退让。”他还
说他恨斯金伯格,因为此人看上去”很不自然,很做作,有些粗鄙——有些呆板,
像易卜生,有些令人作呕,”这些表明了在文学评论方面,劳伦斯有时还有局限。
12 月2 日,劳伦斯告诉麦克列沃:“我读了《制革匠小巷的革命》,我发现
我自己特别喜欢路特福德。我以前觉得他索然无味,但我现在发现他是那样正直、
勇敢和坚强。”他对所读的当代文学称赞很少,他对他的中西部同乡阿诺德·班内
特的批评尤为激烈,他曾在10 月份读过此人的一部小说:
“我讨厌班内特的屈从让步”,他对麦克列沃说。“悲剧就应该真的与苦难抗
衡。但《五城的安娜》看起来像是一种逆来顺受——自福楼拜以后的现代作品都是
如此。我讨厌这个。我想尽快地冲洗自己,把英格兰的痕迹冲洗掉,把那种陈旧,
肮脏和痛苦冲洗掉。”另外一篇较为令人满意的批评是一篇1928年写的关于约翰·
高斯华兹的作品局限性的论文,后来印载在《菲尼克斯》(Phoenix )一卷中。
1 月,劳伦斯写信给麦克列沃说他见到了恩利柯·帕瑟伐利和他的流动农民剧
团上演易卜生和德阿能齐奥的剧本,还上演《哈姆雷特》,帕瑟伐利是个胖胖的、
卡鲁索式的意大利人,他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