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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血肉之躯-劳伦斯传-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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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利斯泰订,罗斯渥的维多利亚大街写信给麦克列沃“我们很愉快地安顿了下来,”
这里的“我们”是指一邦人——虽然劳伦斯期望向“加维斯表示一点爱慕之情”,
这里是那位现在已被人遗忘的,当时的畅销爱情小说作家查尔斯·加维斯。
    几个星期以后,当时正在“到处走动”的劳伦斯来到了雷瑟斯特郡的夸恩,住
在伯洛斯家里,在那里他接到了爱华德·加纳特的一封信,加纳特当时是杰拉尔德·
达克华斯有限公司的编辑,他以一家美国杂志《世纪》的名义给他写信,征求小说
稿件。这是一段重要的友谊的开始。劳伦斯早期的提携者休佛,用劳伦斯的话说,
“让我独自去划我的独木舟,”以至于“使我险些倾覆落水,”但加纳特搭救了他。
    这时候,劳伦斯正着手创作那本后来成为《儿子和情人》的书。从1910年10  
月18  日的一封信中可以看出他已经写完了“我的第三部小说《保尔·莫里尔》的
八分之一,”此小说的构思是十分有趣的(对我来说)。”当吉西·钱伯斯在1911 
年读了这部小说的第一稿以后,她觉得此书矫作生硬,便建议劳伦斯重写,使故事
更接近事实,他请她写下她所能记忆的他们早年的生活,但是还没等她能给他送去
提纲,她得知他已经病得很重了。
    吉西可能看过那部手稿,即在1937  年举办的劳伦斯展览的项目中,劳伦斯·
克拉克·帕威尔描述的那一部。在这部手稿中,“父亲在误杀了保尔的兄弟之后,
被关进了监狱,并在出狱后不久便死去了。”此手稿中的这个故事无疑是根据劳伦
斯家族的一次事件写成的,据劳伦斯的侄女玛格丽特(帕戈)·尼德汉夫人在1975 
年说,劳伦斯的一个叔叔确实在一次吵架中杀死了他的一个儿子,他用拨火棍击中
了他儿子的耳后部,使他当即死亡。父亲就以误杀罪被判刑入狱数年。
    吉西·钱伯斯不仅看过《保尔·莫里尔》的这部手稿,她很可能后来还看过其
他一些原稿。这些手稿中有许多页丢失了;其中有一部缺了250 页,另一部缺了40 
页。后一部也许写得更早一些,其中保尔和米丽娅姆还只是以孩子的形象出现。米
丽娅姆的母亲是一个“知名的基督教徒,”她丈夫是一个叫艾伯维奇镇上的杂货商
;保尔在乘坐一辆雪橇时倾翻了,受了一点轻伤,他还时常气管炎发作。另外一些
手稿中,也许是后来的残稿,保尔祈祷说,“主啊!让我的父亲不要再喝酒了,”
有时他说,“或让他死在矿井中吧。”在《儿子和情人》的最后一稿中,保尔的祈
祷变成了“不要让他死在矿井中。”在晚于陈列在得克萨斯大学的两部手稿的一部
手稿中,保尔和“一个华而不实的男孩”,艾列克的关系密切,这男孩的姓有时叫
格林哈夫,有时叫理查兹。”这两个孩子,一个(艾列克)是精力充沛,大手大脚,
聪敏但没有想像力,另一个则长得纤细娇弱充满好奇和怀疑,“他俩开始相处得很
好,艾列克像是头,保尔则总是服从。”但渐渐地这种平衡起了变化,”艾列克本
来常这样说,“我们今天上午去游泳”现在却开始这样问了,“保尔,你想去游泳
吧,或许你不想去?”此时保尔仍很年轻,他和他的母亲常为米丽娅姆而发生冲突,
而米丽娅姆则最相信她最终会得胜,因为莫里尔太太“已经老了”。所有这一切叙
述描绘得都十分糟糕,难怪吉西·钱伯斯会提出强烈的批评。
    在劳伦斯的“倒运年”中,他不仅因母亲去世而经受了巨大的痛苦,而且也因
为要用他有限的精力去应付使他厌倦的教书工作和他的创作冲动而感到疲惫不堪。
在寒冷的秋季,他身体的因素也对他不利,他这次重病的起缘可能是因为有一次从
加纳特家走访回来时挨了雨淋。
    在他与加纳特的友谊不断加深的那个1911  年秋季,劳伦斯常去西内,即加纳
特在肯特·艾登布里奇附近的宽大的乡村别墅,去渡周末。有一天晚上,他雨中在
一个火车站等火车,这便加重了他已经患了的感冒,继而发展成了肺炎。他在11  
月7 日写信给加纳特,“近两周来我感到情况很糟——是因为学校那些管道的干热
和劳累——我必须离开学校,真的。”在大卫森学校的记忆日志上表明,写此信的
日子正是劳伦斯给他的班级最后上课的那一天。
    埃达接到了她兄弟病重的电报,便立即动身去伦敦。海伦·考克到玛丽列伯恩
去接她,然后就和她匆匆赶往克罗伊登。她发现劳伦斯病得很重;在12  月中旬以
前他甚至一直不能“坐直一个小时喝点茶。”直到29  日他才第一次起床走动,左
腿还因患了神经炎而疼痛。
    在圣诞假日期间,中西部有几个人来看他:他的姐姐艾米丽带着她的小女儿,
吉西·钱伯斯和露易·伯洛斯也来了。“圣诞节过得不错。”但是,劳伦斯在12  
月17  日的信中告诉加纳特,“医生说决不能再去学校,否则我将得肺结核病。”
因此,他打算请长期病假:“那样如果我穷愁潦倒的话,还能再回来。”与此同时
“校长因我的长期缺勤而十分焦虑。他知道他很难找到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去给他上
课。”康复期间,劳伦斯在1912  年初开始创作那本后来叫作《侵入者》的小说。
    劳伦斯告诉加纳特说他已经“写完了第一章——觉行越写越好。天呢,我还大
有完善提高的余地!两年前我是那么的年轻——几乎是年轻得可怜!(与此同时,
吉西、钱伯斯正在写一部小说《早熟的樱草花》后来称为《尤妮斯神殿》她后来毁
掉了这部自传体作品的手稿,后来在1935  年她取材于此书以E .T .的笔名撰著
了她的劳伦斯回忆录。)
    劳伦斯随着健康的恢复,继续创作他的《西格蒙德》(即后来的《入侵者》)
在1912  年的1 月6 日,他到波恩茅斯去了几个星期,九日,他从那里写了一张明
信片给他校长的妻子:“这幢房子很快乐——有45  个老人——一群有影响的老而
固执的老妇人——但不管怎样,也有一些很好的年轻人,十分达观快乐。”24  日
那天,麦克列沃收到了一封关于这位迅速恢复中的病人的详细情况的信,从信中可
以看出他的寄宿之处及周围环境(在圣彼得街的康普顿公寓)并不单调乏味:
    我在弹子房给你写此信,这里有个小个子芬兰人(今天是他的21  周岁)
    与一个南非来的老绅士打台球。我就经常生活在这样的恐怕中:担心有一根弹
子捧插入我的耳朵或一颗弹球击中我的眼睛。我也与斯克里文饮着苏格兰威士忌庆
贺我们的相交——在他的房间里一直喝到凌晨一、二点——以至于我像冷茶一样麻
木无知。
    那些老妇人们继续在充当我的母亲——那些年轻的——则充当我的姐姐。那些
男士们十分友好,但现在几乎成了绝对戒酒主义者。上星期这里来了一个伙计,我
与此人玩得不错,在星期五他与他妻子大吵了一场,因此,他与我一起外出去了普
尔港,在那里他还继续大发雷霆。我当时极不愉快,当我回到这里时他还是没完没
了,用童车推着婴儿朝基督教堂路走去——想乘上一辆私人汽车开走——在中心旅
馆前差点与人打起来,使我们不得不全体出动。我们有四个人,手挽着手,大摇大
摆地走过这里的大街,人们像兔子一样躲闪而去。形势颇为激烈,最后,我不得不
将所有那些他们强要我饮下的酒泼到地上,不然的话,我担心我会像他们一样酩酊
大醉。
    然后,在一场长久的超乎常人的搏斗之后,我将他送回了家——他是一个身材
高大,体格魁梧的35  岁的约克郡人,很有钱,曾在军队里干过,——我,我必须
得忍受住杰肯森太太的大吵大闹,我很欢喜她,她年轻,漂亮,游历过不少地方—
—并常和我同桌用餐,我十分真诚地希望在星期五晚上沐浴在遗忘河温柔的水流中。
    然而,现在我已得到了谅解。今天这里下雨,天气马马虎虎,还从未冷过。我
很难说什么时候回克罗伊登——如真要回去的话。但以后我会告诉你的。我想我再
不会回到大卫森去了。
    劳伦斯在2 月3 日下午两点离开波恩茅斯,4 点到达滑铁卢车站,他先给海伦·
考克去了信,告诉她他正要回加纳特家去,并建议她在维多利亚车站等候他,再回
到克罗伊登。她在维多利亚车站见到了他,在那里用了点心;他看上去身体不错,
并说他能不再回到大卫森去很高兴。海伦在火车上逗留直到过了克罗伊登站,一直
陪他到了华尔汀汉。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拘谨,一直谈着一些轻松的话题——然而,
他们是在一种永别的气氛中分手的,这时北多恩斯已处于最后的一抹暮色之中。虽
然劳伦斯和海伦在以后的几年中还通过几封信,但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然而,在他出版他的《侵入者》之前,他必须征得她的允许,因为这部小说的
部份是基于她的一些手稿写成的。海伦和劳伦斯曾在1910  年达成过协议,即这本
书在五年内不出版,但现在她却慷慨地答应在他的第二部小说中写入那段故事,因
为她知道他需要钱。她自己的小说《中间地带》的第三,第四章中也用了同样的材
料。这部小说几乎都是在1918  年写成的(于1934年出版)只是海伦·考克在一封
信中向本书作者解释道:
    唯一写于《侵入者》之前的那部份《中间地带》的手稿出现于《中间地带》的
227 页至236 页。这五天简要的日记是劳作品的灵感之源,在最初的达克华斯版本
中,他将其补充增加到193 页。除此之外,他使用了一些未成文的题材并引入了一
些假想的人物,其中有两个人物是取材于他学校教师中的两位同事。劳伦斯是那么
紧密地将他自己等同于西格蒙德,以至于,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身临其境。此书
非常接近于生活,而在那个超人的视野平面,生活的操纵是危险的,而且因为由于
对人类的泛化而本能地避免了。后来,当感情的冲动平息下来,并由休佛·海因爱
公司体面地进行了掩饰,劳曾想用理智的步骤对此书进行重写,以至于得到了你评
论中提到的那种结果:“《侵入者》的行文常显得凝重粘拙。”但我们应该记住在
修此书的时候,劳伦斯处于病后恢复阶段,他的精力正处于低潮。
    像陀斯妥耶夫斯基一样,劳伦斯也常摘录报纸上的故事用到他的小说中去。如
西蒙格的死,他就是借用了海伦·考克的老师,卡尔·罗菲剧团的著名的音乐家赫
伯特·麦克卡特尼的一些情况,此人戏剧性的自杀在数年前引起过报界一次小小的
轰动;他自然借用了考克小姐写的《中间地带》中有关此事件的记录。劳伦斯还将
许多朋友的相片插入小说的空角之处。克罗伊登的好几位教职员发现他们在其中充
当了一些次要角色:凡尔列特·玛丽·巴贝奇变成了奥列维娅,两位男教师,R .
H.阿尔温和欧内斯特·汉弗雷斯则以阿尔鲍特和赫列代的身份出现,在对其中第三
位人物的描写中,劳伦斯给我们提供了他在克罗伊登的最好的朋友、A .W 麦克利
奥的一些情况:“麦克渥特先生是高高的个子,皮肤白皙,身体微胖,他谈吐娴静,
幽默而友好,而且学识渊博,他在任何情况下都从不失态,在他友好的态度中总保
持着一种绝对的分寸。
    劳伦斯在相当短的时间内完成了《侵入者》的最后一稿,至4 月5 日,他已经
在伊斯渥进行勘误。此书在劳伦斯离开英国后的5 月份出版问世。在匆忙之中,小
说有趣地被人误用了别名。杰拉尔德·达克华斯不欢喜《侵入者》这一书名,在劳
伦斯所建议的其它书名中——《西格蒙传奇》《男人和梦幻中的女人》,《赛西利
亚的侵入者》,《罚物游戏》——达克华斯选中了最后一个。但达克华斯估计读者
可能不了解此书,劳伦斯以前建议的书名便被忽略了。
    与此同时,他正在继续创作他的矿镇小说,二月的晚些时候,他写信给爱德华·
加纳特,他这时将他恋爱的细节毫不掩饰地告诉了他,他说他和埃达在一个晚上去
“杰克斯德尔——一个几英里以外的矿村”去参加一个舞会……“我妹妹发现我与
她的一个女友吻别——她是一个那样活泼可爱的小姑娘——我们的接吻是那样热烈
疯狂——使周围人都感到震惊,引起了不少义愤,然而——这里的生活十分浪漫”。
劳伦斯已毋须再补充说他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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