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之躯-劳伦斯传-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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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侵入者》中用到了这一情节。在这两部小说中,都是那个男子说服了那个姑
娘一同外出渡假,在假期中两人都感到十分痛苦。他们回到伦敦以后,那男子回到
家中便自杀了。
在《中间地带》中,一位叫德列克·汉弥尔顿的年轻教师在埃利斯的音乐教师
安格斯·雷恩(或叫多梅尼)的死去使她“痛不欲生”之际帮助了他。
德列克,作为“生活的使者”常在工余来到姑娘的家中,常在晚上带她出去散
去。但他的安慰体贴没有能使她忘却痛苦,反而加深了她的痛苦;他的“手法是老
练的,而意图是微妙的,他在希腊悲剧中寻找打开她痛苦心灵的钥匙。
他在欧里庇得斯的悲剧中作到了一首古典乐曲,既不失调也不改变多梅尼死后
的悲伤韵律,但总想将他的悲剧编入它自身的和谐旋律之中。”他是她自荐的伴侣,
分担她的忧伤,耐心地让她“重新点燃起生活的热情之火,总希望渐渐地她会开始
发现他,并以一种比她给予雷恩的爱还要明智的感情去爱他的。”德列克唤起了她
对文学和他自己作品的兴趣,“但是,他仍然怀疑他是否能像她旧梦中的情人为她
所爱。”但是,正如小说的标题《中间地带》所暗示和书中最后段落中象征性地指
出的那样,他实在是无所指望的。《侵入者》中的海伦娜拒绝了那个年轻音乐教师
塞西·伯恩,就像她在现实中拒绝了那个音乐教师西格蒙一样。劳伦斯的海伦诗也
表现了相似的情况。
在克罗伊登的那些岁月中,劳伦斯是和海伦·考克谈天说地一同散步的好朋友,
但在那以后,他们之间的友谊并未持续下去。那时候,她住在萨尔赫斯特,离劳伦
斯考尔华斯路的住处不远。他们散步时有时和阿格尼斯·曼森一起,他们那时经常
穿过伦敦南部的那片开阔地。他们会穿过理奇蒙公园的山毛桦木林或远足到温布雷
登公共地。他们也经常坐火车去披尔利,当时还是一个村庄,再从那里走到北当斯。
偶尔他们也去伦敦的剧院,观看如斯特劳斯的《依莱克特拉》之类的演出,这类节
目在当时的伦敦引起很大的轰动,或者他们也去海德公园听音乐会。这些情景,这
些事件以及劳伦斯和海伦·考克之间的谈话都被写进了他们俩此时期的作品之中。
整个经历中最重要的部份是劳伦斯叙述对他们之间关系的态度的那些诗作;这些诗
很容易辨认;因为有海伦的名字出现在其中,当然其中也有一些不是专门写给某个
妇女的爱情诗。在许多情况下猜测可能是一种冒险。
1968 年,海伦·考克86 岁时受英国广播公司电视二台的麦尔考姆·墨格里
奇的采访,他曾是她的学生。她十分坦率地讲述她与劳伦斯相处的经历。
她说她当时一定很有魅力,因为那时她对年轻男子很少注意,往往对他们不屑
一顾。(《侵入者》中的西格蒙是39 岁了)考克小姐说,劳伦斯写作那篇小说时,
将自己比作西蒙格,“自己觉得与他作品中的人物十分相似,”当问到劳伦斯在当
时是否可能成为她的情人时,海伦·考克的回答是否定的,因为她也不可能成为他
的情人,她对他十分爱怜而且“十分喜欢他”。但是她对他没有肉体上的渴望。她
说她不会做他的妻子,或作其他什么人的妻子。
另外还有吉西·钱伯斯的感情纠纷,海伦·考克曾几次遇见过她。吉西觉得劳
伦斯是“上帝的一个儿子。”海伦认为她对男人的经验很少,对劳伦斯过于痴情,
认为“他们可以结成婚姻中的一对理想伴侣。”当劳伦斯想在他们关系中加进性的
内容时,吉西“却不愿意发生这样的肉体关系。”当问到吉西的魅力如何时,海伦·
考克说吉西“非常迷人,当然在我看来是这样。”实际上,海伦承认她“爱她胜过
爱劳伦斯。”当问到劳伦斯是否是个同性恋者时, 她说她“ 没有发现有这方面
的迹象。” 她认为他处于性谱(spectrumofsex )的中间阶段,有着男性的阳刚
和女性的阴柔二重性居于“一些最好的艺术家”中的“极大多数人”所处的一种中
间位置。墨格里奇提到海伦·考克给她的自传体小说取名为“中间地带时,问她是
否也处于这样一种中间位置,她的回答是肯定的。
当墨格里奇问到劳伦斯是否欢喜聪慧的女人,考克小姐回答说,“他偏爱于母
亲或情妇类型的女子。”自1912 年起,他们互相没再见面,当时劳伦斯从爱德斯·
加纳特的寓所写了封信给她,让她去那里和她见面,因为加纳特“非常随便,不拘
旧套。”她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之后,便冷冷地给劳伦斯回了一封信,这就是他们
关系的终结。至于他们在1912 年2 月的最后一次会面我们将在后面叙述。显然这
次会面是在海伦给他写去那封“冷冷的”信之前。但在他为她而作的常常是痛苦的
诗中,他仍怀念着他们的友谊。
有关海伦的诗出现在《爱情诗》、《阿姆勒斯》、《新诗》以及修改后再版的
《诗集》中。
《爱情诗》的“诱惑”展开了戏剧的背景,劳伦斯是以一个祈求者身份出现的
:
……海伦,你让我的吻付诸流水,
消逝在夜的黑洞之中;吸于我吧,
我祈求;哦你这个夜的酒神的祭司,
你怎能从我盛满热吻的碗盏中隐去!
虽然在《回忆》一首中没有出现名字,但诗中所指的小提琴可以说明这也是一
首“海伦”诗(啊,当我端坐在这里时,你中断了你的乐曲,弓停了,乐曲多么暗
然,使人伤心。)《受拒》一首对他们的关系作了更详尽的描述,也显示了劳伦斯
善于将人物和自然景色溶成一体的才能,这也是他后来在小说中经常使用的手法:
这夜硕大而肃穆,海伦,我是一只小虫,
在这小丘的毛绒之中,依附在黑色石面的草叶上,
一只在夜的毛绒中悸动的蜉蝣,惧怕一切,
看到大地和天空都像是凶恶的异物
我依附在大地的毛绒上,你是天空中微弱的尘粒,
今晚我们多么的互相憎恨,恨你也恨我,
就像充满活力的大地憎恨天空中的梦幻,
就像一个男人憎恨他爱着的梦幻中的女人,因为她默不作答。
《旅程》是另一首“海伦”诗;它记录了劳伦斯和海伦·考克一次乘列车同途
旅行的经历。此事发生在1910 年秋天,当时劳伦斯是在周末回伊斯渥去看望他的
母亲,海伦当时在阿诺·凡尔,诺丁汉的麦帕雷地区,她是去那里访问吉西·钱伯
斯家的,钱家已迁到那里的一个农庄。劳伦斯和海化同坐星期天午夜的列车从诺丁
汉回伦敦;他和她坐在一起,郁郁不欢地坐在车厢的一个角落里,后来在他用笨拙
的诗句记叙了这段经历:“你在朦胧中独自坐在那里/沉重地压迫着我,我几乎不
能忍受/和你同坐一趟列车……”
所以,我亲爱的,当另一个黑夜降临
在我们头顶,伸出你洁白的手指
将我剥得赤净,轻轻地触摸我
轻轻地,轻轻地抚遍我的全身。
我热切地渴望着你的触摸,
但我无法动弹,尽管我多么
想成为你的情人。
夜复一夜,星辰已经消逝
间隔着萎靡不振的白天;
黑夜再来吧,再来一个黑夜,
你可会将我抛开?
你可会催开我多情,痛苦的
身躯之蕾,再驱散我心中向你
奔涌的燃烧着的狂澜?
在《诗集》中,此诗的标题改成了“列车旅程”,诗中除了其它的改动之外。
在最后第二段中原用的“我亲爱的”一词也改成了海伦的名字。
在《阿姆勒斯》和《爱情诗》中另外有一些可能也属于“海伦”系列的,有《
交配》(在《诗集》中称为“春天来了,悲伤来了”)诗中写到诗人看到鸭子蟾蜍
和马的交配,感到了那种明媚的阳光下“兴奋的,雄性的冲动”,并问那个女子为
何要躲避他能满足她的那种欲望,坦露她的“情怀/用炽烈的、鲜亮的情怀去体验
生命”;《一个精神女性》(在《诗集》中为《这些聪明的女人们》)她被劝导
“去认识/那些最显而易见的事情,”她被劝导说她应该被人亲吻,直到失明,那
样她就能在黑暗中发现新的生命(在《诗集》中,诗是这样结尾的:“在你的大腿
之间是否毫无希望,远远地,远离你朦胧的目光?)《叛逆》(后来的版本中称《
拒绝》诗中说诗人在一个晚上来到一家人家敲门无人答应后,在市内的街上游荡,
直到“一辆车子急驶而过之后,他看到那个女人“躲藏在阴影之中”,“向人行道
走去,匆匆地/奔到静谧的前门”跨步进入,“将市街抛弃于惊愕之中。”作为一
个男子写给女子的诗,这里的数量是相当可观了。但是,我们必须记住,海伦·考
克并非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她是一个“先进的”思想家,她对写作十分热衷。她很
动人,身材娇小,一头稍带红色的头发。这些诗一再表明,她给劳伦斯带来的只有
困扰和不安。正如“火中的百合花”所示,她回避了他的爱情(当我向你靠近时,
你的光彩暗淡了,我自由的/火焰像死神一样进入你的花瓣,你枯萎而死化为白烬”)
然而,她以她的敏感,她的写作天赋(作为一个被广泛采用的教科书和经济史
作家,她注定会有很大的成功),以及她对这位艺术家的问题的同情和深刻了解,
海伦·考克是劳伦斯成功的一个重要因素。他们的讨论常常有助于他的创作,例如,
有一天去参观苔尔博物馆之后,他与她进行了交谈,然后,他马上写出了他的“柯
罗特”这首诗(树木在升高,越来越高,被举到了/一股奇妙的冷灰色的火焰之上)
和另一首《米开朗基罗》(上帝将你的园柱握捏在他的指之中”),是一种颇为可
怖的用手淫造物的暗示。劳伦斯早期诗中最好的一首《爱情中的寒意》,我们不妨
可称之谓是“海伦·考克主题的变奏曲”,因为劳伦斯是从她自己的诗作“梦幻”
得到的启示,她在这首诗中想要表达她在苏萨克斯海滨的气氛中所得到的一种感觉。
她在给本书作者的一封信中谈到了这个情况:
1910 年10 月1 日,他和我正巧从布赖顿沿海岸去纽黑文,那是一次9 英里
的步行,我童年时的暑假就在纽黑文和我的表姐处度过的,她在《中间地带》中叫
艾依琳。那是一个鬼魂出没之所,因为在我住过的那幢舒适、宁静的房子里,我的
表姐,她的母亲,祖母和祖父都相继去世。劳和我继续沿海湾前行,到达了西福德,
这是一个小镇,夏日的渡假者们已经在傍晚前离去,我们在镇的前端一个旅店找到
的住所,房东太太将我们带到走廊两端的两间屋子里后,便走开了。我累极了,有
点像力浦·几·温科尔一样,马上就睡着了,但又在海边大雾的寂静中醒来,雾像
一张巨大、稠密的蜘网一样把房子包围了起来,使我感到一种寒粟。我的诗就是想
要表达这段经历中的那种气氛——但那是徒劳的,我现在意识到,因为气氛只能暗
示不能传达。
当我把诗给劳伦斯看的时候,他说:“当你告诉我一种想法时,我总觉得要由
我自己将它写下来该多好呀!”所以《梦幻》的另一面便成了《爱情中的寒意》。
《爱情中的寒意》可以说是一首乔治风格的爱情诗的姐妹篇,即那首《一段记
忆》,是由鲁帕特·布鲁克1913 年10 月在怀基基写的:“黎明时分我起身,迈
步/轻轻地穿过朦胧走向你的房间……”劳伦斯的诗从韵上讲,不如布鲁斯的流畅,
但它具有更强的生命力。在1928 年的《诗集》中,劳伦斯重写了《爱情中的寒意
》的末尾一行,“我的爱人又能在温暖中醒来,无忧无虑,”但原诗的其余部份没
有什么改动。此诗的开头几句有一些对灰色的海滨的寒冷的白天和夜晚的动人的联
想,诗人醒来时“黎明像尘埃一样吹入窗口”,于是:
我从惊恐中起身,非常地需要你,
因为我想你会像突然涌出的鲜血那样温暖。
我想我可以投入你奔涌的热流之中,将
寒意和阴晦一驱而净——当我用手触到门栓,
我听到了你在梦中对我说着奇怪的梦吃。
我不敢进入,突然感到慌乱。
于是我到大海中沐浴我僵硬的肉体
回来时寒颤着一身清新,但因为
寒冷而疲乏无力,就像是月晕,看来多么奇异,
我的爱情在玫魂中复苏,犹如少女的爱心。
《亲昵》一首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