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之躯-劳伦斯传-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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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市立图出馆和其他一些地区学术机构举办了一次对劳伦斯作品的特大规模和
完整的展览。1975 年,大学生在萨加博士主持下又举办了一次劳伦斯暑期学校。
在1908 年6 月获得教师证书以后,劳伦斯拒绝考虑任何年薪低于九十镑的职
位。吉西回忆说,在1908 年夏季没有职业的那段时期里,他“是一个可笑的人”。
他常常去海格斯,和往常一样将他的手稿带给吉看,或和艾伦一起去干农活。然后,
在10 月份,劳伦斯接到了伦敦南部克劳伊敦一所学校的聘书,年薪为95 镑。
他在诺丁汉大学专科学校的最后成绩是这样的:“教学B ;阅读A ;绘画8 ;
音乐”。他的指导教师对他教学实习的评语表明,尽管劳伦斯与那些矿工的孩子打
过几年交道——他们当然比诺丁汉的商人和工人的儿子们更加粗野——但他在课堂
组织方面比较弱。更有意思的是,我们可以看到劳伦斯,这位矿工的儿子被描述为
一个“喜欢挑剔”的年轻人:
博学多识,高尚优雅,如果位置合适,劳伦斯先生将是一个出色的教师。
由于缺少小学的经历和他的学习方法,他目前的学习成绩按照一般的标准去看
是不平衡的,要他去管来自粗野地区的一大班孩子是很不合适的,他可能没有足够
的耐心和热情,而会感到厌恶。
劳伦斯的主要倾向是爱好文科,孩子们有时对这些课目的兴趣是浓厚的。不管
怎样,在所有的课目中,他能在阐述,特别是在提问中将知识灌注于课程之中,缺
点是对引导学生理解和必要的复述不够,——与许多有才华的教师一样,劳伦斯先
生适于专门给最好的学生上课。尽管他的表达十分流畅,但有时他显然有困难找到
一个合适的词汇。他无疑可做一个高年级教师。
劳伦斯先生的兴趣较为挑剔,他能对他感兴趣的任何事情都干得十分出色,但
对一个普通的班级会感到失望和兴趣索然。如果在一所中学或高中的高年吸任课的
话,他能干得非常出色,特别是在让自由发挥的时候。
(一)市郊教书匠
吉西·钱伯斯说,当劳伦斯要离开英国中西部的时候,“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
被判了流放的人。”他的母亲急切地问道,他走了之后她将怎么办,如果不是她每
天叫他起床并给他端来稀饭,他怎么能到什么地方去,即使要去学院上课也不行呀。
在去伦敦之前,劳伦斯去钱伯斯家辞行,然后吉西将她的朋友送至外门。
在那里,他回头看着田野,用法语说“最后一次了”。吉西开始抽泣起来,他
将她抱入怀中并吻了她。他们默默地站在变深的10 月的暮色之中,吉西觉得一切
都毫无希望了,她不想再开始一次与以前一样的争论。
劳伦斯终于走了,并邀请她第二天下午去喝茶。她害怕前往,因为她感到劳伦
斯家中有一种敌意,但她还是以带去一小篮苹果为理由去了。她看到在他的林恩·
克劳夫特的家中没有欢乐的气氛;劳伦斯显得苍白不安。吉西很快就离开了,既伤
心又感到羞辱,她意识到了她的“病根”。
劳伦斯也有他自己的“毛病”,他对他的家庭和母亲的密切的依附。但他第一
封有关他对伦敦的印象和有关他新职位的情况的信是写给吉西而不是他母亲的,吉
西说“他的信像可怕的嚎叫”。
但是从克劳伊敦的一封写给白朗什·简宁斯的早期的书信中(1908 年12月15
日)看,他很快就唱起了一首不同的曲子,此信开始是谈论巴尔扎克,其中提到他
的《欧也妮·葛朗台》中的一段,劳伦斯在信中说:
至少有关接吻时的“冲动”——是欧也妮一生中的一次危机。一次最有创造性
的危机。想一想——如果你吻了一个男子的嘴——那将对你意味着什么。我吻过十
几个姑娘——在脸颊上——从未在嘴上。我不能够。这样的一种接触是两个生命之
间感情之流的交融。像阳电一样,一样创造性的生命之流贯通了两个人,当他们用
嘴接吻是——当他们像情人一样接吻时,就会有一种同样的生命力的本能——一种
同样的,我不得而知的活力。我们来想像一下(原文如此),两个人要进入完全相
同的感情是不大可能的;但我敢肯定,当他们像情人一样接吻时,他们就能进入这
种状态。于是一种生命之流贯通于他们之间,他们将永远地改变了……不管怎样,
我认为通过接触物体,我们能进入一种对宇宙中最有生命力的部分的感知(无意识)。
这个后来自称为爱的信徒的人,这个后来成为《你触摸了我》那篇故事作者的
人,这时已经根据有限的经验开始有系统地阐述性爱问题了。有趣的是,我们可以
发现年轻的劳伦斯在这里用了“生命力”这个柏格森学派的术语,几年前肖伯纳在
《人与超人》中嘲弄尼采的一些哲学观点时也用过这个术语。
劳伦斯在1908 年12 月开始任教的那所大卫森路学校在很久以前就建立了,
被认为是伦敦地区设施最好的学府之一。当劳伦斯的思家怀乡之念淡薄下来之后,
他开始使自己适应这个环境,虽然他在那里从未真正感到愉快过。
克罗伊登这时正在变成一个砖房和烟囱林立的综合地区,从维多利亚到伦敦桥
站的黄颜色的电动列车在这里的河堤上飞逝而过;渐渐地;这个迁移来的克里斯托
宫邻区变成了一个灰蒙蒙的郊区,只有被挖空了的山坡和房屋之间的树木留下几处
自然的景色。劳伦斯在克罗伊敦三年里所住过的房子现在仍在那里:考尔华斯路16
号,在一条街上的一垛矮砖墙后面的一些形状相同的房屋之中,底层是红砖墙,上
面一层是粗糙的水泥地板,三角屋顶用木瓦铺盖,下水管道和电线有时掉出屋外。
劳伦斯开始寄住在考尔华斯路12 号的琼斯家,就在下艾迪康伯路商业街的上
端,靠近宾汉姆路火车站;后来,在1991 年9 月,他随琼斯家搬到稍北几间屋子
的16 号。
约翰·w ·琼斯,兰卡郡人,是学校的校纪检查官。琼斯夫妇有两个孩子,一
个是婴儿。劳伦斯的母亲对吉西、钱伯斯说她听说他们家有一个婴儿很高兴,因为
她觉得那样会使她儿子保持“纯洁”。
劳伦斯每天步行四分之三英里到大卫森路,学校就在左手转弯处的勃兰姆顿路
的角上。学校在街道的深处,一个宽敝的沥青操场的中央,校舍是红砖墙壁,主楼
是三层楼,顶屋上面是斜坡屋顶,开有老虎天窗;在屋顶上有一座高大而尖耸的角
塔。
劳伦斯在大卫森学校待了三年多一点,他和学生和教师们相处得很好。
他的一位学生,弗兰克w ·特纳(后来成了舰队街的记者),对当时这位年轻
的教师劳伦斯作了以下的回忆(在写给本书作者的一封信中):
在顶屋的一间教室里,一块长长的黑板占据了前半间屋子的墙壁,就是现在我
也能描绘出D ·H 站在离黑板几码远的地方,伸长了手臂在黑板上画素描的情景。
他对透视的示范解释和将线条画向无限的情景,我还记忆犹新。
他也教我们水彩画。
当学校在校餐厅绘制《阿利巴巴和四十大盗》时,一个富于幻想的艺术家的气
质在他身上充分表现出来。他手执一把刷墙用的刷子,从一个木桶里蘸着颜料,躬
身在铺满大厅大半间地板的帆布上画下了东方集市的背景和沙漠上的棕榈树。
劳伦斯在大卫森的最好的朋友,他的同校教师A ·w ·麦克列尔德,也提供了
一幅当时劳伦斯的生动写照,而且是非常完整的一幅:
很抱歉我无法在一些具体问题上帮助你。我不知道阿格尼斯·赫特·简和大卫
森夫人是什么人。劳伦斯许多在克罗伊敦的朋友我都从未见过,麦森小姐,我认为,
但她只是我在学校里的同事,因为在D ·H ·L 离开学校不久,我也离开了那里,
与她再无联系。她比其他教师都要大,是一个很有能力,几乎是过于认真的教师。
她看到劳伦斯很不强壮,所以常常“像母亲似地”关心他。他们处得十分友好,不
久,他就说服她试着写一些短篇故事,作素描和画水彩画。
在我的一本《爱情诗选》上,劳伦斯写道:“当我用他对这几首糟透了的诗的
赏识来聊以自慰的时候,我就记起在大卫森的那些不愉快的工作日和快乐的游戏时
光。
不愉快的工作日,是啊,在最后的那些日子里他不止一次地说:“我干不下去
了。校方以一年100 镑来榨取我的血汗,我不能再忍受下去了,我宁可去一个农庄
干活。我知道有一个伊斯渥的农夫明天就可以接受我。不,我宁可当个流浪汉。”
教学对他来说总是一种痛苦,他总是处于一种紧张状态;但不管怎样,他在工作中
还是得到不少乐趣,特别是在自然课和素描课上,在这些课上他可以尽情发挥和兴
致勃勃地作画。他在离校时的遗憾之一就是他的后任可能会政变那种自由的授课方
式。因为对“儿童艺术的启发像教育在那时只是刚刚开始。幸运的是,他能在那个
那样有眼力,明智和和善的校长P ·F ·T 史密斯先生手下做事,他了解他的才能
并给他提供了一个按他自己的爱好自由施展的天地。劳伦斯有时在空余闲暇时临模
一些画——那里有斯旺恩的一系列动物研究——他说他欢喜摸透他人的风格。
他阅读他所能得到的任何东西——剧本,诗歌,尤其是小说——从易卜生,弗
尔赫里恩和匹柯克到诸如玛丽·曼之类的小作家。奇怪的是他特别喜欢杰西·弗基
吉尔的《第一把小提琴》,奎利多的《人的苦役》也给他印象很深。
他和他的同事们相处得很好,因为他总是十分友好,欢快,谈话热情。
他们中的一个告诉我劳伦斯是个不可思议的人:有一天他说出了他内心深处的
秘密,他说出了有关他自己的但从未承认的一些事情,但天知道,它们都是事实。
他自然在那些快乐的“游戏时光”中得到不少乐趣——从操场上空望去,是宽
阔的田野和两旁堆着木料,通向远处诺德山丘的克里斯托宫车站的铁路——朗读他
的最新诗作——分析书中的人物。我发现了他在写小说,因为有一次他问我如果我
去克罗伊敦的话,邦他多买些布道纸。布道纸对我来说是一个新词,于是我问他是
不是在写教义,后来我听说了他的《白孔雀》。有一天我给他带回布道纸的时候,
不再是一无所知了,便急切地问他那纸是否合适。
对于在克罗伊登的经历,劳伦斯主要在诗中作了描述,即在题为《教师》的一
系列诗中。这些诗中的一部份,从一些杂志上,和他的《爱情诗》(1913年)以及
《阿姆热斯》(1916 年)中的一些诗一起,在作了修改之后,重印于他的《诗集
》之中。
劳伦斯去世后不久,学校的一个督学司榜瓦A ·罗伯特森,回忆起(1930年3
月8 日在葛拉斯哥·海拉尔德)在一次文学社的会上,劳伦斯曾称赞过拉歇尔·阿
纳德·泰勒的艳诗。罗伯特森说“我有一次对他说由于没有当过童子军他失去了很
多,他使劳伦斯笑了起来”。
另一幅描绘劳伦斯在克罗伊登的肖像十分微妙,是由菲力浦F ·T ·史密斯在
给一封本书作者的信中(1951 年2 月)提供的。史密斯先生在对40 年前在克罗
伊登当校长的情景作回忆时已经年逾八旬了,他的记忆力仍清晰敏锐,他的信是对
年轻的劳伦斯一段精彩的回忆:
教书对劳伦斯来说是他谋生的需要,完全不是一种他所喜爱的职业。当然,他
喜欢孩子们,但是孩子们而不是小学生。孩子们也以同样地,有条件地的喜欢他。
学校生活的例行公事使劳伦斯觉得厌烦。在他的诗《傍晚》中他写道:
“我郁郁地将愤怒带过这些弃原荒野。”因为明日我又要将他们召回,那些可
恨的教课时间。在另一首诗中,他也说到“焦急地等待放学的铃声。
劳伦斯不能容忍权威,虽然他粗暴地对他的学生实施他自己的规定,但对于任
何规定即使稍涉及他的他都要激烈地反对。
大卫森学校是新建的,开学于劳伦斯1910 年来校任教的两年之前(1908年)。
那时,教师都由教学局直接委派,并不征求校长的意见。所以,我对影响他就职前
后情况一无所知,也不了解他完整的学历。
学校很大,教室宽敞,明亮而温暖。教职员工都不错,公共休息室也很舒适。
学校周围没有特别的景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