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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血肉之躯-劳伦斯传-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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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过,劳伦斯是这么写的:
    他不想去吻她,而她却很渴望,这几乎是第一次她想被他吻。感情被他封锁在
心中,(原来是:感情的门扉封锁住了他)和一种灵魂的热情交融在一起。他的情
感是抽象的,纯宗教的。双唇的一触将会给他带来精神上的痛苦,他不能去吻没有
热情的吻。
    所以,当米丽安不能使他吻她时,她将他带到了一个(天知道,这里显然是被
除去了)神圣的地方,并要他在那里搂住她的身体。这就是她的悲剧所在,她过分
地纯化了他的爱情。因为在那时,就是摸一模她也会使他感到痛苦。
    吉西在这一段描写的后面写道:“这种误解简直到了令人吃惊的程度。
    米丽安那时才16  岁——像保尔一样纯洁和严守童贞。”再下面一段中,劳伦
斯有一句是这样写的:“米丽安想要他,甚至比他所给予的还要多;他的母亲,以
及他属于他母亲的那部分。都使米丽安感到不安,”在这句话下面,吉西划了一条
曲线,就“给予”一词提出异议。在她后来的笔记中,吉西对“玫瑰树”事件作了
评论:“那时候,俩人的性本能都尚未觉醒。对米丽安有这种要求的暗示破坏了整
个事件的纯洁性:和保尔一样,米丽安当时的情感也只是精神性的。”劳伦斯注意
到了这一点:当这一插曲在《儿子和情人》中展开时,其中没有性爱的提示。在1910 
年1 月28  日写给布朗奇·吉宁斯的一封信中,劳伦斯谈到吉西·钱伯斯:“我们
不时有许多美好的,狂热的小插曲,她和我——说来也奇怪,在后来的10  年中,
我几乎没有吻过她一次。”劳伦斯后来认为,吉西·钱伯斯看来几乎是一个性感缺
失症的典型例子。
    吉西在她的书中并无有关像《儿子和情人》中出现的那样一种可能发生的诱惑
的暗示,可是在劳伦斯去世以后,她在写给艾朱丽·德拉芬内的信中(在1935  年)
谈起过1910  年在维逊泰德的那些假日,那时劳伦斯她像是在伊斯渥:“我不能掩
饰对劳伦斯的态度的一种强烈的暗示,好像他受到他肉体欲望的驱使——而没有自
发性的行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处于既难堪又窘迫的境地,由于劳伦斯固执
地禁止我去拥抱他,我们往往一指不染。”劳伦斯在《儿子和情人》的题为“对米
丽安的考验”一章中,表达了他对这些经历的态度,另外在他的一些诗中也有叙述。
包括《爱情中的冷酷》一首,此诗中有这样的诗句,“是否由于痛苦,亲爱的,你
才这样颤抖?”在另一首题为《蝴蝶花的芬芳》的诗中,劳伦斯写道,“你卧躺在
山毛榉的枯叶上,又一次,仅这一次,像是迷蒙之夜中的献祭。”吉西告诉德拉芬
内医生说,劳伦斯是基于那些不足为信的早期的性接触才建立起“与米丽安的关系
的;他仅根据一些微不足道的经历来判断我和开罪于我,而不停下来自省一下他自
己的态度是否无可指责。”在劳伦斯早期手稿的220 页上,吉西对他们的关系作了
最充分的评论。
    在“米丽安”的面具后面,在那些只为劳伦斯而写的词句中,她所说的那些话,
要比她在他死后用化名发表的那本书中所述要坦率得多。当然,那本书是在事情时
隔很久以后写的,也许是30  年以后。下面的这段摘录是写于事情发生后的八、九
年,而且,还可能写于这样的时候,即吉西·钱伯斯意识到了她将永远不可能去拥
抱这个她爱了这么久的、性情易变的年轻人。这使她在手稿中有关恋爱关系的议论
上加重了辛辣尖刻的语气:
    可见,在那时候,力量的均衡是由米丽安掌握的,因此,她还有巨大的潜力。
这时候,她对保尔的爱还未超越她自身——还没有摆脱她的控制,直到这种爱被蒙
上了一种宗教般的神秘色彩,而在这种色彩后面有一种“生活的意志”的力量要将
那种爱否定时,她才觉得可怕起来。
    1902  年的秋季,劳伦斯开始了他的教师生涯。伊斯渥的不列颠学校有一个小
学教师的空缺,罗伯特·雷德牧师在与劳伦斯的母亲商量以后向学校推荐了他。这
所不列颠学校在阿尔伯特街,一便士阅读和音乐会就在那里举行,旁边是公理会教
堂。小学教师的制度,自1846  年开始实行,规定由学校校长给低年级的见习教师
发放薪水并给他们以指导。在这段当小学老师的时期内,尤其是在德比郡的依尔克
斯顿,劳伦斯必须掌管一个很大的班级,并在一间大屋子中碰到其它的班,异常喧
闹且各班之间的打斗时有发生。劳伦斯在很久以后说起过这“三年”给矿工的孩子
们上课的可怕的教书生涯,但这里有一点记忆的疏忽,这好像是他无意识地想要弱
化这段苦难的经历。实际上,在伊斯渥和依尔克斯顿两处共渡过了四学年的“可怕
的教书生涯”,从1902  年秋季到1906  年夏季。
    威廉·霍普金最初是在这段时期开始较多地了解劳伦斯的,他说那个在第一年
指导劳伦斯的不列颠学校的校长“只是一个平庸的教师。”作为一个矿工的儿子再
去教矿工的儿子们,劳伦斯是很不乐意的。霍普金认为,论劳伦斯在伊斯渥从教是
个错误,在那里,他得不到学生家长的尊重。他起初的薪金是每年五镑;在三年中
这薪金才能增加三倍。
    1902  年的教育法案带来了一个变化,它要求将教师集中起来进行培训:
    劳伦斯和其它伊斯渥地区的见习教师,包括吉西·钱伯斯,在1903  年秋季,
都被遣派到了依尔克斯顿的小学教师中心。这些年轻人通常每周三次去这个离伊斯
渥三英里远的自治市,它就在德比郡厄沃什运河的对面。他们早上坐火车去,通常
在傍晚时步行穿过田野回来。内维尔在葛里斯雷·吉尔特学校教书,他也加入了这
群被称为异教徒帮的年轻人之列。
    劳伦斯与他的朋友们1903  年在依尔克斯顿的威尔摩特街的教室接受培训。此
教室就在巴士街旁边的卫公理会教堂里,这条巴士街陡峭的大道从火车站一直向上
延伸到宽敝的市中心。
    吉西·钱伯斯谈到劳伦斯从1903  年到1905  年在依尔克斯顿的日子是“十分
愉快的”,但乔治·内维尔却回忆说并非如此;他当时只是在检验自己的能力。他
自己后来有关此话题的议论也无愉快的表示。在《虹》一书中对这段生活经历的反
映尤为如此,此书中他在厄索拉·布兰温身上反映了许多他自己的经历。劳伦斯描
写的厄索拉这个人物确实部分地取材于一个他在依尔克斯顿认识的姑娘露易莎·伯
洛斯,她给厄索拉提供了许多不平常的经历;那小说的有关依尔克斯顿章节主要地
还是他自己对那个地方,那段时间和发生在那里的事件的想象。
    尽管在《虹》中,劳伦斯将依尔克斯顿描绘成“一片幽黑、延绵的山丘”,学
校是“阴暗的”,但最令人讨厌的也许是校长汤姆斯·A ,比克劳夫特。在1905  
年3 月25  日的校刊《教师》上刊登的一封信中,劳伦斯说他在依尔克斯顿培训中
心“受到了校长T ·A ·比克劳夫特先生的很大帮助。”然而,10年以后,劳伦斯
在《虹》中将他漫画成哈比先生,一个蛮横专制的人。吉西·钱伯斯对劳伦斯在依
尔克斯顿的日子坚持乐观的观点,她说他和比尔克劳夫特“相处得非常好”,但《
虹》中的情节是与此相背的,乔治·内维尔的证实也是如此,他说在依尔克斯顿的
教师们全不喜欢比尔克劳夫特,他“根本不是个好角色。”内维尔说劳伦斯“和他
相处得很不愉快。”他在异教徒帮中间要快乐得多,他们一起在伊斯渥和依尔克斯
顿之间往返来去。除了劳伦斯和埃达,理查德,波戈摩和活泼的内维尔(欧内斯特·
劳伦斯曾给他起绰号叫特斐尔,D ·H ·劳伦斯叫他“浪荡鬼”)吉西·钱伯斯和
他的哥哥艾伦有时也一同来去,这群人中还包括从林恩·克劳夫特·艾丽丝庄园
(《儿子和情人》中的比特丽斯·怀德)来的库柏家的姐妹们,和艾迪斯(凯蒂)·
霍德尼斯,她是劳伦斯以前在伊斯渥不列颠学校主管的女儿。
    后来,另一位姑娘也成了这个异教徒帮中的一员,她在一些年以后,曾有一段
时间介于劳伦斯和吉西·钱伯斯之间。此人就是前面提到过的露易莎(露易)·伯
洛斯,她住在考索尔,一个位于依尔克斯顿城外的村庄,她后来(1940年)成了弗
里德里克·希斯太太。
    露易莎·伯洛斯已在《虹》中作为一个原型提到过,她是后来劳伦斯许多热烈
的爱情诗的主题,例如那首公然描写男性生殖器的《金鱼草》。她比劳伦斯小两岁
半,于1888  年2 月13  日出生在依尔克斯顿。到1895  年,她的父亲阿尔弗雷德·
伯洛斯创办了一个乡村雕刻班,为考索尔的圣·凯瑟琳教堂做橡木浮饰。阿尔弗雷
德·伯洛斯,《虹》中厄索拉的父亲,那个充满梦幻,热爱哥德式雕刻的年轻人的
原型。他和他的一家住在圣·凯瑟琳教堂隔壁的教堂小屋里,就是在《虹》中,被
劳伦斯称为柯瑟赛(此名来自那地区的另一个城镇)的蜜月之屋。阿尔弗雷德·伯
洛斯娶了考索尔的露易莎·惠特莉,他直到1947  年才在教堂的南侧过道里开了一
扇感恩的彩色玻璃窗。后来在1949  年开的一个窗,是为纪念阿尔弗雷德·伯洛斯
而建的。
    在《虹》中,布兰温一家所在的农场实际上是马什农场,大约在依尔克斯顿以
东半英里处,即考索尔北面不远的地方。在劳伦斯时期,此农场是由弗里奇雷一家
租用的,他们占有这个农场已有两个世纪;劳伦斯和露易莎·伯洛斯曾常常去这个
被废弃了的、满是乱石的老农场游玩,那时,这里只有几间小屋还被一个依尔克斯
顿的屠户使用着。最后那些小屋也被拆除,被一幢平房所取代。
    在伯洛斯家里,露易的父母对劳伦斯较为冷淡,他开始了解了一个与他自己以
及吉西的大不相同的家庭。不管怎样,他与路易之间的感情直到数年以后才成熟起
来,那是在他离开了小学教师中心以后的事了。在1903  年至1905  年期间;主要
引起他注意的是吉西以及她的兄弟艾伦。这一点可从《儿子和情人》中“少男少女
之恋”一章的几个不同段落的三个句子中得到证实:
    “对他个人而言,他是在很久以后才意识到她的……埃德加是他的挚友……
    但那姑娘渐渐地引起了他的注意。”劳伦斯的朋友及他晚年的敌人约翰·密德
尔顿·莫里指出,在《儿子和情人》中的埃德加和《白孔雀》中的乔治·萨克斯顿
的类同之处时议论过劳伦斯的青年时期(在《妇人之子》中,1932  年)他说,
“对于乔治和埃德加的原型他肯定感觉到了什么东西,这种感觉简而言之就是爱。”
处于青春期有这样一种感情既不少见又不“反常,”因为大家对弗洛依德和金西都
略知一二了。莫里着重谈论了《白孔雀》(劳伦斯的第一部小说)
    中的一个场景,在此片段中,有年轻人一起在池塘里洗澡的描写,是在“友情
诗篇”一章中。事情是发生在收获季节,莫里发现此段描写同《儿子和情人》中
“保尔和埃德加在收割柴禾时一起劳动”的描写如出一辙。莫里想要阐述这样一个
很有争议的理论,即劳伦斯是俄荻浦斯情结的可怜的牺牲品,他评论说:“劳伦斯
在他母亲去世之前把他真挚的、没有掩饰的热情转移到了一个男人而不是一个女人
身上。”纵观劳伦斯早期的恋爱史,如果不算入露易·伯洛斯,但是与吉西·钱伯
斯和艾丽丝·戴克斯这位向劳伦斯传授性爱之道的伊斯渥已婚妇女之间的关系至少
可以证明莫里的推测是错误的。诚然,劳伦斯与他母亲之间强烈的感情联系使他一
时难以与一个女人建立起一种持久的关系;而且,劳伦斯与吉西的兄长艾伦之间的
情谊也是事实。康普顿·麦肯色在他的自传《我的生活岁月》——“八行诗之五”
——中说劳伦斯曾对他说,“我认为我所有过的最真挚完美的爱是我16  岁时对一
个年轻矿工的爱。”如果他确有此言的话,他不太可能是指艾伦·钱伯斯这个农家
孩子,尽管他后来也许去了矿上做工。劳伦斯在写给勃朗奇·吉宁斯的信中谈起过
钱伯斯,从1908  年至1910  年,劳伦斯给她写给许多极为重要的表白信。
    1908  年7 月30  日,他向她表白道:
    你告诉我,说我没有男朋友。那个和我一起在禾场干活的是我的乔治的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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