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臣 风雷引 by 流水潺潺-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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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或许会好受一些。挤出一个笑容,我不知道那看在他眼中是甜笑还是苦笑,这是我僵硬的脸唯一能有的笑容了。“我能不能求王爷一件事?”
“你说。”
“放了……叶嘉颖。”手轻轻一扯,衣服慢慢的自肩头滑落下来。
我忽然记起了阿月。那是以前在戏班时候的伙伴,比我大几岁,生得很是清秀俊美。我第一次登台的时候,他已经是名角了。那天晚上很多人来看戏,其中有一位黄老爷,送了许多东西来,然后阿月就跟他走了。半夜里我听见有声音,起来一看,阿月正在换衣服,他退下来的裤子上,有好大一滩血迹。
我记得我当时是吓了一跳,张口想叫,却被阿月堵上了。我用惊疑的眼睛看着他,忽然间明白了这滩血的意义,又羞又怕。阿月只是啐了我一口:你装什么装,干咱们这行的还不是早晚有这一天?你这个模样,是指定跑不了的。
我怔怔的问:疼吗?
阿月叹了口气:疼还是小事,就是好像少了什么东西是的。哎,跟你说了也不明白。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咱们是唱戏的。
他忽然紧紧的抓住我的手:你要是不想,就想法子逃出去,跳出去!做人上人,再不被别人欺负! 阿月的话我一直记着,所以当我有机会见到皇帝的时候,我用尽一切来讨好他,作了阿月所谓的“人上人”。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人上人”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就象我,始终也逃不了以身侍人的命运!
永王的动作并不温柔,那种粗暴带着些恶意惩罚的性质,完完全全的泄愤,毫不留情的掠夺。我想如果这时我求几句饶,哪怕露出些害怕的神情,也能缓和永王的怒气,让他的动作变得轻柔一些,让自己好受一点。可是,我就是做不出来。就算在他贯穿我,剧痛麻痹了我的全身那一刻,我也努力的不让自己吭一声。
我是一个男子,我并不十分看中所谓的“贞操”,就当是被狗咬一口好了。可是我知道,倘若我求一句饶,哭上一声,我就真正的输了,不但在永王面前永远也抬不起头来,我也永远看不起自己。雷霆远曾经说过我“倔强”,我以前并不觉得。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圆滑很懂得变通的人,很容易被情势所逼,做出违背自己本愿的事情,学不来叶嘉颖的宁折不弯。现在看来,也许真有些倔强在骨子里吧。
“高兴些,你不是自愿的吗?别让人以为我是在对你用强。”高兴些?好吧。我忍住疼痛,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王爷。”
他似乎一怔,动作停了下来,又现出那天那副奇怪的神情。突然扬起手来,狠狠扇了我一个耳光:“不许你这样笑!”猛然用力,再次挺入我的体内,开始了又一轮更加疯狂的掠夺。
好痛。身体被迫疯狂的摇摆,我觉得自己好象在急风怒涛中的一条小船,被狂暴的海浪翻卷上天,再重重地跌落下来,而下一刻又不知会被抛向何方,也不知道将会在哪时哪刻粉身碎骨。意识渐渐模糊,身体经历的痛楚似乎也已经到了极限,慢慢被麻木所取代,恍惚中有人在轻轻叫我。不,不是叫我。那是另一个人的名字。
烟儿,烟儿。是谁?努力地张开眼睛,眼前的情景让我感到混乱。那是永王吗?为什么他的表情会那么温柔,我从没见过的温柔。他轻轻的抱起了我,脸贴在了我的脸上,声音充满了爱怜,柔得可以让人融化:“烟儿,我不会让你死的,不会让你再在我面前消失。我的……烟儿。”永王怎么有这样柔情的一面?呵呵,我一定是在做梦了。
其实我并不讨厌噩梦,有的时候我甚至希望我在做恶梦。就象那一年的水灾,无数个夜晚我都在期盼,期盼着一切只是个噩梦,第二天早晨醒来,我又可以看到哥哥的笑脸,喝嫂嫂煮的粥。因为现实永远比噩梦更加可怕。可是这一次,我却是被难忍的剧痛惊起,连质疑这是个噩梦的机会也没有。没有看到永王,这让我松了口气,窗外传来阵阵鸟叫声,天光已大亮,想是永王去上早朝了吧。
“大人。”有个显得迟疑的声音在叫我,顺着声音看去,石惊风那张英挺方正的脸上充满了担心。他也在看我,目光不知道了哪里,突然一滞,脸上红一白一阵的转过头去。我低下头,见上半身露在棉被外面,半敞的衣襟间,清晰地印着几处艳丽红痕。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象征丑陋的痕迹,竟是如此妖艳动人。这个时候如果惊呼一声再把棉被盖上已经晚了,该知道的对方已经知道,多余的掩饰反而显得矫情,让自己更加尴尬罢了。我装作若无其事的起身,慢慢的整理衣衫。
“王爷呢?”
“王爷上朝去了,他说让大人好好休息。还有,他让我告诉大人,那位叶大人已经放出来了。”
“是吗。”正在绑衣带的手一顿,我想起了昨晚的那个可笑的交易:我自愿献身永王,条件是他放了叶嘉颖。轻轻的叹息,目的达成,心中却是充满了苦涩。这一仗,我失去了太多!
“大人!”一声激动的呼唤,紧接着是双膝着地的声音。转过身,石惊风正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大人,惊风对不起你,王爷问我话,我必须以实相告,我不知道会害你这样!你,你杀了我吧!”抽出长剑,双手捧着高举过头。
明亮的剑身有些晃眼,我定了定神,看着这个痛心疾首的男子。我知道一切不能怪他,我知道我应该扶他起来,可我没有动。真奇怪,当我面对永王残酷的面孔时,我可以让自己冷硬,可以和他针锋相对,可以不当这身体是自己的。可是现在面对石惊风忏悔的脸,我的心却抽搐起来,一直被压抑的耻辱、恐惧、委屈、愤怒如翻江倒海而来,瞬间将我吞没!
我慢慢拿起长剑,比划了几下,冷笑一声:“不必了!”将剑甩在地上,举步便走。
“大人留步。”人影一晃,石惊风拦在了我的面前。
“怎么?王爷说了不让我走?”见他摇头,我又恶意地上一句,“还是你也瞧出便宜,想要分一杯羹?”我说着,拉着他的手来到胸前。
“不,不是!”他象触电一般缩回了手,俊脸涨得通红,“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我双眼一翻,“滚!”身手将他推开。见他一个趔趄几乎跌倒,我反而有一种难言的快感。踉踉跄跄地出来,没有人拦我,所有想拦我的人都被石惊风出声喝止了。身体还是很痛,每走一步都象要裂开似的,两腿间黏黏腻腻的,想是流血了。也好,流干了就干净了。
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的人已经来到一条幽静的小巷中。这巷子我是认得的,进去第三家就是叶嘉颖的府邸,我曾好几次在这里徘徊,却一次也没有进去过。进去!去找他!去跟他说说你的委屈,去把一切都告诉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对我这么说,一次比一次强烈,我想见他!没有一次比现在更想见他!
我迟疑着,慢慢迈出了脚步。“让开,让开!”响亮的声音在身后心急地催促,一只手推来,我站立不稳倒在墙上,眼看着一顶轿子从我身边急匆匆走过。
我挣扎着站起来,见那轿子就停在叶府的门口,一个家丁打扮的人上去叩门,里面似乎喊了一声,紧接着,一个人匆匆走了出来。见到这个人的一瞬间,我的心似乎也停止了跳动,我想叫他,张开嘴发不出声,想走过去,双脚却象在原地生了根一样,迈不出半步。轿帘被掀开,一张美丽的脸孔露了出来,看见叶嘉颖,轻轻的一笑。而对方,也回她一笑。
我就僵硬在这一笑中。五雷轰顶也及不上这一笑的威力,我被炸得尸骨无存!哈哈,原来是这样!我早该想到的。我算什么呢?输掉了一切,又为了什么?为了什么!小丑,小丑,活脱脱一个小丑!那两人搀挽着,消失在关闭的大门里。眼前一黑,身子摇晃起来。
“大人。”一只手伸出来,扶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我转头,对上石惊风关切的眼眸。
“走开!”我低喝,摔开他的手,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头好晕,才走出一步又险些跌倒,被他从后面扶上来。我反手握住他的手腕,咯咯地笑:“你要觉得亏欠了我,就为我做一件事。”
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很怕人,他明显吃了一惊,小心地问:“大人要惊风做什么?”
拉住他的衣领,让我们之间的距离缩到最短,我指着叶家的大门:“你去,把叶嘉颖,给我抓来!”
“大人,你何苦……”
“你不去就算了!”我脸色一变,挣扎着走开。所有的人,都只会说空话。所有的人,都这样不可信!走出了好远,我才听到身后石惊风的声音叹息似的道:“如果大人执意,惊风就……如你所愿!”
哈哈,我一定是疯了,哈哈。我一定是疯了,可笑的是连石惊风也跟着我一起疯,当他将昏迷中的叶家颖带到我身边时,我还象做梦一样。叶嘉颖,他现在双目紧闭,不会再用那样冷淡的目光看我,这让我感到很安心。他脸上的线条是那样柔和,那样平静,我颤抖的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那张脸,然而当手指触及他面颊的那一刻,又象被打到一样缩了回来。我不敢!手指在他身上戳了一下,叶嘉颖轻轻呻吟了一声,悠悠转醒。茫然的眼睛向四下一转,看到我的时候,脸色骤变,翻身坐起。
“怎么是你?我这是在哪里?”
“在我家里,我的卧房里。”忍住因他惊怒的神情带来的心痛,我冷冷的答道,又加了一句,“在我的床上。”短暂的惊惶失措后,他似乎恢复了平静,定定的看着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绑架朝廷命官?你不怕触犯王法?”
我笑了:“怕?我怕什么!我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可怕的?哈,哈哈!”王法?别人触犯王法便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叫他们来杀我呀,来抓我呀!
“你疯了。”
“不错,我是疯了,我也觉得自己疯了。”我踉跄的来到他身边,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拉近,“叶大人,你是明白人,全天下就你最明白。你告诉我,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怎样算疯,怎样又是清醒?”
他清冷的眼眸中现出了些异样的东西,嘴张了张,却没有说话,猛然用力一推,将我推倒在床沿。“我不跟疯子说话!”想走?没那么容易!我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带,他便被重重地甩落在床上,我合身扑上去,压住了他挣扎着想爬起的身子。
着迷的描绘他眼部的轮廓,我道:“我喜欢你的眼睛,看起来永远那么明澈,像一面镜子,把什么都照出来,活得坦然,不必隐瞒自己的想法。我也喜欢你的骨气,你是全天下最清高的人,不肯对现实有一点妥协。可是,清高的叶大人,你就这样看不起别人了吗?看到别人在泥污中苦苦的挣扎,你不会有一点的同情,反而不屑的走开,嘲笑那人的下贱么?你以为你的清高是怎么来的?你以为真是永王好心放你出来?”你可知道有个人为了维护你的清高却换来一身泥污?你,可知道?
他冷冷的看着我,似乎明白了:“上那张奏表的时候,叶某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即便不成功,却是求仁得仁,死而无憾!倘若叶某这条命是用什么卑劣手段得来的,叶某情愿一死,没的坏了清名!”
心凉了半截,我果然是自取其辱,人家根本不领情!倘若他知道我失身给永王,恐怕还要鄙弃我是终究是戏子出身,怎么也脱不了下流路数吧?狠狠地捶头,我真是个傻子,也罢!“好,我告诉你,你的命就是我用‘卑劣’手段换来的,你若不领情,也可以,只要答应我一件事,咱们就算两清。”
“你说。”回答的干脆利落。又一阵心酸,他竟是那样急于和我撇清关系!也好,就让我来断个彻底吧!扯开他的衣襟,我轻轻的去吻他的脖颈。
“你做什么?你、你怎能如此?”叶嘉颖又惊又怒,奋力想要推开我,可他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是我的对手。
“你挣得脱我么?你不愿欠我的情,就让我抱一次,然后咱们就再没瓜葛。”而我,也可以死心了。
他放弃了挣扎,又定定地看了我半晌,用我不明白的复杂眼神看我,好久,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