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东陵:清东陵地宫珍宝被盗之谜-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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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人们听罢,如晴天霹雳,一顿乱棍将年轻后生打了个半死,并言明,老先生今日所说的胡言乱语,任何人不得漏出一字半句,倘有违背,族法论处。
自此,老先生的话没人敢于重提,孙殿英外祖母家又风平浪静,并无半点风声传出。只是到了30 年后,孙殿英以军长的身份,率部盗掘了清东陵.消息传到河南老家后,那算卦老先生当年的话才又被重新提起,并广流传。不过,这时候没有人担心抄家灭门T 。
不管这算卦先生的话是真是假,孙殿英的出生,在给这个家庭增加了希望与欢乐的同时,也增加了一份优愁,因为这孙殿英的父亲孙玉林虽说是个农民,但却不愿下死力气耕地种田,整日游手好闲,东窜西逛,弄得家中一贫如洗,难以生活。老岳母虽多次提出警告,但孙玉林依然旧习不改,整日偷鸡摸狗,混吃赖帐,还不时找茬跟岳母大吵大闹,没用几年,就把年老体迈的岳母活活气死。苏姓家族见孙玉林如此可恶,便在族长的指示下,暗中组织了几个青壮小伙子将孙玉林捉住,狠狠地揍了一番,以示严厉警告。孙玉林不但未听警告,反而暴怒异常,他趁人不注意,找来一把切菜刀,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将一个殴打他的壮汉几刀劈死。西杨楼村几天之内出了两条人命,瞬间轰动了四方八镇,孙玉林不久便被官差捉拿,押解县城衙门,后被条首示众,算是死于非命。
外祖母被父亲气死,父亲被县衙果首,好端端的一个家只剩孤儿寡母艰难度日了。也许是遗传所致,孙殿英自幼就极其任性顽劣,不听母亲教诲,但母亲却总在心里装着当年那位算卦先生的话,认定了儿子日后即是不能成为巡抚、将军,也必能成就一番事业。正是处于这样一种母爱和侥幸心理,在孙殿英长到7 岁的那一年,他的母亲不顾家境贫寒,咬紧牙关东取西求,总算凑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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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将儿子送进本村私塾,拜老儒生张景泰为师读书识字,以求日后出人头地,飞黄腾达。想不到这孙殿英天生劣顽,难以教化,不仅自已不好好读书识字,反而经常和同学打架斗殴,惹事生非,因之也就不断招致老先生的惩罚。一次,孙殿英又无故向一同学挑衅,并将对方的鼻骨一木棍打断,老先生闻知,狠狠地将他教训了一顿,孙殿英恼羞成怒,同他父亲当年杀人一样。小小年纪的他又选择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把火将学堂烧了个精光,儒生张景泰在一阵呼天抢地的悲嚎后,作出的第一个决定就是将孙殿英逐出学堂,永不收留。其实老儒生已用不着开除孙殿英,因为学堂已荡然无存,是为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孙殿英短短的读书生涯就这样草草地了结了,自此再也没有进过学堂读书识字。
祸不单行,孙殿英被赶出学堂不久,又不幸染上了天花,因无钱医治,只好听天由命。也算他命不当绝,在连续昏迷了三天三夜之后,终子又睁开了眼睛,从阴界返回了阳间,只是自此那黑黝黝的脸蛋上,落了一脸的麻坑,而后“孙大麻子”的名号便与他紧随一生。
劫后余生的孙殿英母子眼看在西杨楼村搞得灰头土脸,四邻皆恶,感到无法再混将下去,便返回小马牧集孙庄老家,整日靠乞讨拾柴,艰难维生,在这段日于里,母子俩尝尽了人间的辛苦,看够了四邻八舍的白眼冷面。家庭的不幸和生活的艰难。给少年孙殿英带来心灵创伤的同时,也为他塑造了复杂多变的性格。孙殿英长到十三四岁时,因在家闲闷,便经常跑到马牧集镇游荡,井结交了一些顽劣少年,在长期的厮混中,孙殿英凭着自己少年早熟的虎背熊腰和天生的聪明诡诈,逐渐成了这帮浪荡少年的小头目。闲来无事,他们就集聚在一起掷钱赌博。清朝铸钱分两面,一面铸有“康熙通宝”或“乾隆通宝”,称作字,另一面则只铸有两个满文,称作面。赌时需将三枚铜板平放在手心,往下一撒,使
第四章盗陵将军孙段英/165
铜钱落到下面的硬石板或砖面上,任其颠簸,以事先规定的字与面为输厥。这种赌博游戏几乎人人都会,无师即可自通,输赢也全靠运气。但孙殿英却在其中大动脑筋,尽使才智,每当回到家中,便独自拿着几枚铜钱,反复揣摸其轻重与质地,并分别撒在地下,验看每次撒下需要距石板或砖面多高,铜钱落下后需颠几番才能达到预期的设想。经过日夜揣度测试,终于掌握了其中的规律。自此之后,每次聚赌,他要字有字,要面来面,总是十不差一。在这群浪荡少年中,不乏家中有资财者,每当聚赌,孙殿英总是像魔术师一样将对方的钱底得精光,全部装进了自己的腰包。天长日久,浪荡少年们见自己总是屡屡败北,只输不赢,出于自尊和囊中羞涩,渐渐对与孙殿英赌博失去了信心和兴趣。孙殿英窥出了同伴们的心思,他怕这群人都因输光面不再捧场,断了自己的财路,便迅速改变战略战术,每次聚赌都是适可面止,绝不贪多,并时常摆出一副侠义姿态,把赢到手的钱再分给同伴一些,这样,那群浪荡少年亡怀着既感激又佩服的心情,重又围在孙殿英身边久赌不散了。聪明狡猾的孙殿英正是靠了这点雕虫小技,用赢来的钱孝养母亲.并度过了艰难困苦的少年时代。
_孙殿英长到16 岁之后,对社会现实已有认识。经过反复权衡,认为自己别无所长,只有靠赌博为业,何况这个职业来钱特别容易。但既想立志以赌为业,就必须精于此术,单凭和几个无赖少年厮混时练就的那点本领,自不能成气候。主意已定,他就托人说情拜当时的赌场名将、禽县的曹洛川为师。曹洛川见孙殿英尽管相貌不佳,但虎背熊腰颇有些男子汉风骨和豪气,交谈中又见他聪明伶俐,非同一般市井小民,很快答应收下为徒。自此之后,孙殿英便跟着曹洛川游荡于豫西许昌、禽县、巩县、洛阳一带,逢集赶集,遇庙逛庙,整日出人赌场,进驻旅店,吃喝玩乐,好不自在。孙殿英既以为徒,每次开赌总是在师傅左右一边服侍,一边精心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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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揣度其中的奥妙,加之师傅的身教言传,没用几年就学成练就了一手硬功夫,并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一切捣鬼欺人的赌博诡计,全在他的手中大加发挥,如赌场中玩牌九的翻天印、玄股手、拔张、摘张等,押宝使用的活宝盒、螺丝转盒、水银盒等任他纵横裨阖,随意使用。尤其是对散子的使用,更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顶峰境地,要几点就能掷成几点,随心所欲,百无一失。转圈取钱如同探囊取物,保赢不输,赌场的赌徒无不惊骇称奇,以为孙殿英得到了神助。但此时的孙殿英却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本领并非神助,而是勤学苦练的结果。事实上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的口袋里总是装着一付殷子,不分白天黑夜地练习投掷,凭着他的聪明与毅力,久而久之,便可叫殷子像他身上的器官一样听从使唤,很自然地顺从大脑的支配。输钱的人糊里糊涂,而孙殿英却心明如镜。
当孙殿英到了20 岁时,觉得自己可以在赌场上呼风唤雨,叱咤风云了,便告别了师傅曹洛川,独自一人到各地闯荡。这一年,正是威名显赫的慈禧太后葬入东陵地官之时。在以后的岁月里,他靠底来的钱结识了地面上的一些地痞流氓、军警官吏,并时常设宴招待银行经理之类的财神爷,酒足饭饱之后照例要有麻将、牌九等余兴,往往一局终场,成干上万的巨款便滚进了他的腰包。孙殿英并不当守财奴,他用这不费吹灰之力就得来的金钱作为广泛交游、扩充实力的资本。对于这时的孙殿英来说,赌博已不仅仅是单纯的赢钱,更重要的是可成为交际联络、进而加以利用的手段,为这个手段的顺利成功,他常常把底来的钱主动退还给输主,甚至有意识地把牌打输,以博取这些人的欢心。后来的事实一证明,孙殿英在官场摸爬滚打,屡扑屡起,与这个手段所起的效果有着直接的关系。多少年后,当孙殿英发迹时,回忆自己青少年时期的赌博生涯,他不无自豪地说:“赌博这玩儿,并不是什么坏事,我可以从赌; 。 。 。 ; ' J 。 。 ' 。 ; 。 。 。 〃 。 ; 。 。 。 。 .甲..月,。 。 。 ; 。 。 J ? ; ' ? …
第四章盗陵将军孙吸英/167
博中看出每个人的性情,并针对这些人的性情结交了许多朋友,这些朋友帮了我很大的忙,纵然有的不肯帮忙,至少不至于说我的坏话。我是一个粗人,没有真才实学,如果连这点办法都没有,还凭啥混呢!”正因为如此,直到孙殿英当了师长、军长之后,他的办公桌上还时常摆着麻将牌、天九牌和般子等赌具,就像猎人对于猎枪、烟鬼对于烟枪、侠客对于佩剑一样,形影不离,爱不释手。孙殿英凭着一身赌博的绝技和结交四方朋友的豪情,自认为走遍江湖,无可阻挡了。意想不到的是,就在他22 岁那一年的宣阳庙会的聚赌中,却突然遭到警察的围捕,孙殿英银档入狱,一关就是3 个多月。在狱中,他呼天不应,叫地不灵,只有任凭狱卒的折磨和污辱,往日的豪气与霸气一扫而光。也就是这次入狱,他又意外地结交了同一监号的豫西绿林人物焦文典,这位见多识广的绿林好汉,见孙殿英颇有一番英雄气概,便劝他弃赌从戎― 这是孙殿英人生旅途上的一次重大转折。经过对自己碰壁后的深刻反思和焦文典的晓喻开导,孙殿英逐渐认识到,赌博固然可以赢钱发财,吃穿不愁,但毕竟属下九流的雕虫小技,又是历代王朝政权所禁止和为正直之人所不齿的下九流,在官府面前永远低三下四,东躲西藏地过老鼠样的生活。眼下正逢乱世,整个中国已是四分五裂,朝廷无力治国平天下,.各路军阀正磨刀霍霍,饮马四野,大有问鼎中原之势。这样的年景,必须当兵、带兵,掌握枪杆子,只要有了枪杆子,就有了地盘,有了地盘就可以任意纵横驰骋,建功立业,为所欲为,到那时就没人能奈何得了了。对于焦文典的话,孙殿英深以为然,一个全新的更具诱惑力的世界豁然向他敞开了大门,他恨不得一步踏进去,看个究竟、尝个新鲜,痛痛快快过一把真正的人的生活。当他走出监狱后,暂时放弃了苦心精修的赌博术,四处寻找当兵的机会。不久,经人介绍,他到河南毅军统领姜桂题部队当了一名普通士兵。这毅军原为一个叫宋庆的人所创,属慈禧皇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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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嫡系部队,曾被大清王朝赐号“毅勇巴图鲁”,意为英勇无敌,简称为毅军。这支英勇善战、声名远播的部队,曾于1900 年八国联军进攻北京时,受命雇驾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西幸”长安。《 辛丑条约》 签订之后,李鸿章又命袁世凯派姜桂题率兵到河南弹压地面,迎接慈禧、光绪奎驾回京。从这一送一接中,可以看到这支部队在朝廷中具有其它部队无法与之匹敌的份量和位置。孙殿英正是深慕毅军的强大声望,才托人求情来此当兵的。
但是,未过多久,孙殿英就觉得这支训练有素的部队与自己的脾性格格不人,由于嗜赌成性,只要一夭不赌,他心里就像抽鸦片的人断了鸦片一样难以忍受。于是,他索性瞒着长官,不时地找几个士兵偷偷地赌上几把,以过赌瘾。他知道这支部队纪律严明,是不许赌博和吸食鸦片品的,开始时还有所收敛,但时间一长,也就渐渐麻痒放肆起来,有几次竟公开聚众赌博。这一不同寻食的举动,终于被毅军统领姜桂题得知,并立即下令将孙殿英捕获,按军纪狠狠打了40 军棍。孙殿英初出茅庐就遭此责打羞辱,心中悲愤不平,一气之下开了小差,跑到豫西各县,又过起了原来那游荡不定,住无定所的赌博生活。就在这不断的游荡中,孙殿英又从黑道朋友那里学了一手发财本领,那就是制毒和贩毒。当时中国有不少的人在吸食鸦片或“金丹”一类的毒品,制毒、贩毒是一项颇具暴利的行当。孙殿英将本领学到手后,便悄悄地用赌博赢来的钱,投人到制造“金丹”和贩卖鸦片的生意上来,并很快获得了极大的利润。
随着社会的日渐混乱和自己年龄的增长,孙殿英越来越感到枪杆子的重要,当年那个绿林好汉焦文典的衷告又在耳边回响。为了牟取更大的暴利,就必须依靠枪杆子取得权势,只要有了权势,不管是赌博还是制毒、贩毒,都不必提心吊胆,整日为性命担优。想到这里,他决定再度迈进军营,以图日后的飞黄腾达。由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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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贩运毒品中结识了河南省陆军第一混成团团长兼豫西镇守使丁香玲部的官佐,通过这位官佐的介绍,他很快入丁香玲部当了一名小副官。这陆军混成团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