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瓜与青豆-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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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妈看到野妇人吐来了一口吐沫，勃然大怒：“你，我跟你而拼了……”说着，将头直顶向瓜母。
谁料，瓜母及时闪开，摆出斗牛士的架势。
“来啊！”
众目睽睽之下，城里人倍感受辱，抄起菜摊上的白莲藕，再向野妇人打去。野妇人闪躲及时，拎过一旁的菜篮子抵挡。
“啪啪啪！”
两三个回合，白莲藕又碎落一地。
这下可让围观的摊主紧张起来了，上前夺过豆妈手中的白莲藕：“别打了，这是我的菜，你没付钱啊！”
豆妈看到自己手无寸铁，指着野妇人，破口大骂：“你个不要脸不要皮的农村野婆娘！”
“你们可都听见了吧！她又骂俺了，俺非要打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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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老交警劝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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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母说着，操起菜篮朝豆妈打来。围观的路人看到豆妈夺路躲闪，忙上前拉住追赶着的瓜母。
“别拉俺，她又骂俺，俺能饶得了她吗？”
“好了好了，你们俩都消消气！”先前的三四个菜贩子再次围在瓜母周边。
豆妈趁机向丈夫求救：“你怎么还没来啊？！”
“到底是哪个菜市场啊？”
“老京啊老京，我看你才是瞎精，城北菜市场，再不来，就等着给我收尸吧！”
老交警听到妻子挂了电话，一想到以就要挟，看来是一个十万火急的求救，来不及多想，望一眼停在街边的一辆巡逻警车，径直地跑了过去。
两个巡警正靠在警车旁吸着烟，看到老交警绕到跟前，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忙将烟卷踩到脚底下。
豆爸在皇岛市交警队里可算是元老了，年轻的交警见到豆爸，自然都是客客气气的，不是因为现任的交警大队长是他带出来的兵，而是因为豆爸经常帮着落难者雪中送炭。自然赢得了德高望重的口碑。
“小王、小张……”
老交警气喘吁吁的擦擦额头上的汗珠，没等把话说完，一个脸膛黝黑、胡须微露的交警张雷凑过来。
“京叔！怎么了？”
豆爸喘了口气，指了指警车：“帮帮忙！去一趟城北菜市场！”
“出什么事了？”另一个年轻瘦削的交警王鸣也凑到了豆爸的身边。
“我家的老婆子跟人打起来了。”
两个交警惊讶地相互看看，明白了老交警的用意，无非是想用交警的制服来制服一些肇事者。
“那好，快上车！”张雷说着，走到警车前，打开了车门。
王鸣觉得有些不妥，挠了挠头：“打架的事，应该打110啊！”
“110来不及了，没事！走，一起去。”
老交警看到张雷意气风发，直接把警车车发动起来，警笛也跟着响了起来，忙上前拉着还在犹豫的王鸣，一起钻进车厢。
街道上，呼啸着的警车很特殊，直接冲破重重阻碍，直奔向“城北菜市场”。
经过战乱的菜市场内，围观的人群随着扭打在一起的豆妈和瓜母，不时地变动着阵形。摊主看到自家的菜摊成了主战场，满脸无辜地夹在两位大姐中间，抱拳求解：“两位大姐，求求你们了，别打了！”
瓜母痛苦的摸了摸脸上的抓痕：“俺叫你骂俺！狗腿给打断……”说着，趁城里人没防备，鞋子踢飞起来。
豆妈抱着受伤的胳膊，闪过野妇人的“飞毛腿”，痛骂一句：“没德行的家禽！给我等着，我看你今天能生多大瘟！”看着野妇人也和自己一样赤光脚，狠狠地朝瓜母踢来一腿。
谁料瓜母一闪，摊主被一脚踢跪倒在地，满脸无辜的看着惊慌失措的豆妈。
“哎呦！大姐，踢错了！”
豆妈看见野妇人躲过一劫，在一旁偷笑，又气又恨地追上瓜母，又踢去一脚。不料，这一脚没有收回来，被瓜母双手擒住了。
瓜母抱着大腿，左右摆动，痛的豆妈跳跃着，“嗷嗷”直叫。
“哎呦……你放手！”
豆妈趁着野妇人得意忘形之机，伸手拽住她的头发，痛的瓜母也“嗷嗷”直叫。
“你放手……”
围观的众人看见两人打的难解难分、僵持不下时，意外地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警哨声。
“住手，都住手！我们是警察！”
三个交警的出现，如同警匪片上演，朝着事发现场边跑边喊边吹哨，不过，老交警还是被两个年轻交警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张雷和王鸣冲进人群，上前将野妇人和城里人分开了，如同押解犯人似的拉开一大截的距离。
瓜母被王鸣擒在一旁，看见眼前突然出现的警察，有点慌了。
“你们可算来了！”
摊主疲惫不堪的坐倒地上，看到老交警钻进人群，慌忙申诉冤情。
老交警不睬摊主，因为第一眼看到被张雷拉着的妻子，蓬头散发，衣衫不整，忙上前去安慰：“这，这是怎么了？！”
“老京，你怎么才来啊？”
老干部悲喜交加的扑在丈夫的怀中，呜呜地痛哭起来。
“我接到电话，马不停蹄的就赶来了。”
老干部抹了泪水，想到自己的大仇将报，转身指着一旁野妇人：“就是她，打的我！”
摊主好似看出了老交警和城里人的关系，眼珠一转，上前奉承道：“对，就是她先打的！”
“是俺先打的你，那又咋样了。”
瓜母想到自己受辱在先，罪责应该有个公道，忙挣脱掉王鸣的羁押，摆出烈士就义前的悲壮。
老交警转头看清了脸带伤痕的野妇人，不由得大吃一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啊！
瓜母也看清了这个老交警，脑子里开始搜索着：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老交警扭着老脸，将心中的恐慌传递给妻子，“真的是她啊！”
瓜母好像也看出了老交警和城里人之间的亲密关系，没等城里人过来指认，主动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是俺。”
“你看，他承认了。”老干部看了看旁边的张雷和王鸣，“你们还不去抓她啊！”
“咋的，你以为警察都替你说话啊！”
野妇人如此张扬公理，竟激怒了一旁的张雷和王鸣，欲要上前擒住，被犹豫的老交警拦了下来。
“你们俩一边呆着。”
老交警看看一边等待自己匡扶正义的妻子，又瞅瞅一边“未来女婿”的亲娘，一时左右为难起来。
到底两人闹出了多大的乱子！
老交警看见瓜母冲着自己一笑，看来这张扭曲的老脸还是被认了出来：“你不认识我了。”
“俺咋不认识你，正好，你来帮俺评评理。”瓜母犹豫地指了指城里人，“她先骂的俺，俺才打的她！”
老交警一听，回头看了看妻子：“你先骂的人？”
“我骂她，可笑。”老干部故作委屈似的抹着眼泪。
“死不认账！在警察面前还嘴硬呢！”瓜母听到城里人信口雌黄，四顾寻找目击证人，“你问问他！”说着，上前一把拉住摊主，“你看到了，谁先骂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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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糊涂鬼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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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主知道逃不过野妇人的拉扯，在众目散乱之中，有点看不明白老交警和城里人、野妇人之间的关系：刚才还好好的和城里人搂在一起，现在好像又站到了野妇人一边。
到底这帮子警察是想让自己帮助哪边说理啊！
摊主看到老交警犀利的目光，犹豫的挖了挖耳眼：“我好像听见了一点！”
“怎么样？”瓜母好像听出了公理，上前指着城里人，“在警察面前，抗拒从严，坦白从宽。”
张雷看着野妇人声色俱厉地指责老干部，心中忿忿不平，忙上前拉开瓜母：“你胡说什么呀？信不信我抓你……”
瓜母被张雷的怒吼吓了一跳，想到年轻交警不分是非，袒护恶人，顿时来了气：“抓俺？俺又没错在先，凭啥抓俺？”
张雷正想发怒，被豆爸毫不客气的拉到一边。
“你干嘛呀，一边呆着去。”
张雷看到围观的人群把不屑的目光刺向自己，不敢在是非不清的面前逞强发火了，忙溜到王鸣身边。
老交警瞅瞅一脸恐慌的妻子：“你真的骂人了！”
老干部自知理亏，气的指着野妇人：“谁叫她说藕节能吃的，烂菜叶能吃的！”
“那本来就能吃！”
老交警好像听到了矛盾的根源，转头冲着瓜母笑了笑：“就是，那能吃！”
老干部听到丈夫顺着野妇人的话，一时不知丈夫中了哪门子的邪，气的怒目圆睁起来。
这可吓坏了豆爸。
“好了好了！你们瞧瞧你们俩，都一大把的年纪了，怎么还都和小孩一样。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啊！”
老干部听到丈夫松了口气，想到在众人面前所受到的羞辱，恨恨地捏一下胳膊，痛的豆爸“嗷嗷”大叫。
围观的人群也跟着老交警的嚎叫而躁动起来，目光杂乱的投向老交警和老干部。
这是什么情况？
瓜母好像真的看出了两人的关系，要不是两口子，城里人怎么可能对老交警如此动手呢？自知今天凶多吉少，叹了口气：“真是野兽界的……”
老干部看到围观者按捺不住野妇人的调侃，一阵哄笑之后，个个脸上挂着一丝讪笑。
“你才是野兽界的呢！”老干部自仗着警察的威严，捋起了衣袖，“你看看，她咬的！”
老交警看到妻子的胳膊上露出通红的牙印，大吃一惊：“哎呀！这么厉害！”
“那你还不帮我出口气。”老干部委屈的指着野妇人。
老交警看到妻子的伤情，难免动了恻隐之心，但想到眼前的野妇人真的不好对付——谁叫自己一心一意把女儿介绍给人家的儿子的！
“真是你咬的！”老交警为难的冲着瓜母笑了笑。
“谁叫她骂俺的！”瓜母指了指脸上伤痕，环视一圈围观者，“恁都瞧见了吧，是她抓的吧……”
“活该！”
围观的人群看到老干部恶狠狠的朝野妇人抛出一句，开始把质疑的目光投向了老交警。
豆爸瞅瞅两人的伤势，又看看怒火烧到眼珠子的妻子，猛地冲着瓜母跟前竖起拇指：“还是你厉害！”
围观者被老交警的风趣刺激到了，响起了一阵哄笑。
瓜母听到众人的笑声，感到自己有了底气：“那是，俺是属老虎的！”
老干部看到丈夫莫名其妙的对仇家夸赞，不顾围观者讪笑的目光，上前扭了一下丈夫的胳膊，再次让豆爸“嗷嗷”大叫起来。
围观的人群好像看出老夫妻俩的苦肉计，再次响起笑声。这笑声让张雷王鸣听了，心里也有些慌乱，真担心老交警不知如何落锤断案？
“你干嘛啊？”
老交警有些不满妻子的无理取闹，继续与野妇人和言悦色。
老干部盯着不争气的丈夫：“我问你干嘛呢？她承认她咬了我吧！还不把她抓走……”
老交警笑了笑：“人家是属老虎的，谁叫你是属羊的！”
话音刚落，瓜母和摊主伴着围观者，哈哈大笑起来。
张雷和王鸣好像知道了结果：羊哪能斗过老虎啊！
“你到底是哪头的？”老干部看到众人的笑声助长野妇人的气势，冲着自己招来的老警察气愤道。
“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至于抓人嘛。”
老干部上前扯扯丈夫的警服：“那你穿着这身皮，干什么的！”
“那也不能乱抓人啊！”
瓜母听到警察来了不是抓人的，心里顿时轻松起来：“咋样！俺说过了，警察也讲理！”
老干部看着围观者帮着野妇人点着头，感到自己真的是失道寡助，为了显示自己高尚的公德底线，还是上前气愤的瞪了一眼丈夫。
“我怎么找了你这个窝囊废！”
此言一出，众人彻底明晓了两人的关系，瓜母也听出了夫妻间的埋怨，终于落实了自己的猜想：老交警和城里人真是两口子。
老交警感到伤了自尊：“你看看，在这么多人面前，你怎么能骂我窝囊废！”
围观的人群好像看出了眼前又开始上演夫妻大战，难免有几个幸灾乐祸的观众，朝着老交警纵声哄笑。
老干部听着刺耳的笑声，看了看趾高气扬的野妇人，想着丈夫的挖苦，带着满腹的抱怨和自责捡起地上的手提袋，慌忙地挤出了人群，含着眼泪朝菜市场的门口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