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旧时光-第8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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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挺直胸膛,仅存的骄傲让她直视着楚天阔的眼睛说,“你真是个孬种。”
然后抱着水杯大步离开。
走了几步,悄悄回头,那个少年仍然站在原地看她。那样美好的轮廓,春天的阳光透过绿树遮蔽从他背后照进屋子里,他像一株长在水泥地上的开花的树,看起来仍然那样完美无缺。
凌翔茜心如刀割。
只是一次考试,想起来都可笑。
他怎么是这样的人。
他怎么可以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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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比从前快乐
辛锐本应该开心的。
连陈婷那种向来只盯着风云人物的八卦女生,都跑来谄媚地祝贺她。
可是她最想看到两个人的反应,却统统落空。
余周周的脸上有种茫然的痛苦纠结,不知道为什么。
凌翔茜的脸上满是不解和伤痛,同样不知道来自哪里。
自己费尽心力精心打造的舞台下,两个vip观众都在走神。辛锐有种被侮辱的愤怒感。
凌翔茜抱着一沓政治试卷的主观题答题纸,挨桌分发,路过辛锐的桌子时候,目不斜视,脸上再也没有笑容,却也没有辛锐想看到的,像何瑶瑶一样的重重掩饰却终究露出马脚的心虚不平。
是鄙视,一种对辛锐的第一名的鄙视。她宁肯是自己想多了,但这种感觉盘桓不去。
你装什么装。辛锐愤而起身,朝门外走去。
和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每出一科成绩,她就小心翼翼地打听着凌翔茜和余周周的分数,然后在心里加加减减,推测着接下来的其他成绩可能的结果……然而结果如了她的意,却也没有让别人难过。
辛锐漫无目的地在走廊闲逛,楼道里面来来往往的同学在这两年间都渐渐混得脸熟,辛锐执著地盯着每个人的脸,她很想知道这些人是否认识她,他们的生活是不是和他们脸上所表现的那么开心?是不是一直拉帮结伙?走在身边说说笑笑的那个人,真的是朋友吗?
其实自始至终就没人在乎过她吧?
她是学年第一,但是没有人会想要知道辛锐是谁。她费尽心思改了名字,辛锐,新锐,锐不可当,但是和辛美香这个土土的名字一样,还是没有人会记得。
停驻在某个班的门口,她忽然看到了何瑶瑶正站在门口和一个女生打闹,开开心心的样子。辛锐在远处安静地观望着,心里有些悲。你看,人家是分校,曾经被她那样嘲讽过,但是却过得很快乐。
最快乐的生活,是别人的生活。
辛锐努力万分,最终还是没能变成任何一个别人。
还是,放下吧。一念放下,万般自在。辛锐转身打算回去。她甚至在那一刻感到了一种解脱,似乎当她不再奢望别人的肯定的时候,才真正肯定了她自己。
“咦,美香?”何瑶瑶在后面大声喊。
辛锐停住。
那个不希望被提起的名字。何瑶瑶显然还念着要报仇。
辛锐很想笑,每次她遇到何瑶瑶,每次她假模假式地要释然要升华,就会被对方激怒,然后重回那个痛苦的死循环。
她回头,微笑,“是你啊,”走过去,“考试考得怎么样?”
何瑶瑶明显只是一时冲动喊了她的旧名来逞口舌之快,并没有和她多谈的打算,何况是关于成绩。
“没怎么样,”她耸耸肩,“就那样呗,我也不在乎。”
辛锐继续微笑,“猜到了,也就那样,我也是随便问问,礼貌而已。”
何瑶瑶没想到她一上阵就毫不留情面,话说得锋芒毕露,一时间眼圈又有点红,只能嘴硬地回道:“你们文科的题简单嘛。”
辛锐点头,“对,文科的题的确简单,不过是对于我来说。其实对我来说,初中升高中统考的题也挺简单的。”
何瑶瑶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中考成绩,死死咬着嘴唇,“行,我说不过你,你不就是成绩好吗,其他什么都不是,你以为人一辈子就指着考试成绩活?你自己看看你们文科的凌翔茜、余周周,哪个不是比你漂亮比你成绩好?没本事就来欺负我是不是?你犯什么病,炫耀有瘾啊?小学心理阴影没治愈啊?!”
只顾着自己痛快,说完了才发现辛锐一脸苍白,可是仍然面无表情,只是死死盯着她。
何瑶瑶突然觉得很恐惧,她后退一步,几乎是本能地大喊,“你想干什么?”
分校这一片的走廊里面很乱,倒是没人注意到她们的争执。辛锐突然惨淡地笑了,“凌翔茜?余周周?长得好看,成绩好?我欺负你?炫耀?心理阴影?”
何瑶瑶这才发现自己说话有些伤人,她低下头,“我有点激动,你别……”
没,你说的都对,每一条都是真相。
辛锐眯起眼睛,突然听到身边有个经过的小个子男生轻笑一声骂骂咧咧地抛出一句,“余周周?连爸爸都没有,野种,贱人妈妈也不得好死。”
何瑶瑶和辛锐都吃了一惊,辛锐一把拉住那个小眼睛男生,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我是余周周最好的朋友,你怎么能乱说?”
连辛锐自己都说不清楚,这话里面究竟有几分愤慨,几分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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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乔开始常常缺课。
余周周问她为什么隔三差五请假,米乔的答复永远是,“动漫社太忙了。”
她想她是羡慕米乔的。很多人都羡慕着米乔的洒脱张扬,能用最美好的年华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大声说自己想说的话,哪怕听起来大逆不道。可是另一方面,却又告诫自己不要这样,告诉自己这种有今天没明天的放肆,是要付出代价的。
人生还很长,好东西好日子都要留给以后的。
对于余周周她们来说,以后的意思,仅仅就是指考上大学以后,至于其他,她们还看不到。
彦一却在考试之后一整天一整天地趴在桌上动也不动。余周周探身过去问:“你是不是生病了?”
彦一的脸色愈加苍白,他的声音有些求救的意味,“周周,我学不进去了,怎么办?”
尾音还没落下,眼泪就先滴在桌子上。彦一的恐惧,余周周触手可及。
“彦一?”
“我怎么学都这个成绩,我现在看见汉字数字都恶心,不敢碰书,坐在书桌前到半夜一两点,盯着历史书,一晚上都翻不动一页。周周,我怎么办,我怎么办?我现在看见振华的大门就怕得浑身发抖,我不想上学……”
他好像是害怕别人听见,所以声音非常小,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地噼里啪啦掉下来。
“……那就,不要上了。”
余周周轻轻拍拍他的后背,“那就不要上了,回家休息一个星期,看电视,打游戏,画画,睡觉!”
彦一把头埋进胳膊里,过了一会儿才怯怯地说,“缺一个星期的课,会跟不上的。”
“反正你坐这儿也没用,你都已经连续两天这副样子了。”
彦一很长时间没说话,余周周正打算低头继续做题,他才闷闷地说:“余周周,你长大了想做什么?”
余周周摇摇头,“不知道。”
一点都不知道。
她只知道,每一天每一天,平淡无奇地度过,也许最大的快乐就是听米乔胡扯,看林杨耍宝。
林杨。余周周想起这个人,有些迷惘地抬眼,四月末的天,流云四溢。
科技馆之后,他们就很少再见到彼此了,这让余周周松了一口气。林杨不需要再一趟趟地围追堵截来确定自己的心意,而是心无旁骛地去实践那个“变得更出色更强大”的誓言。余周周想起小时候放学的路上,他眉飞色舞信心满满地告诉自己,如果还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那么就努力去做到最好,等到有一天你想得到什么的时候,不会懊悔于自己没有足够的资本伸手追逐。
也许他还会觉得这段感情和这个承诺都验证了这一人生理论的正确性。他努力了,他牵起了她的手。
余周周稀里糊涂地成全了他。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懊悔。
陈桉陪她度过了那个寒意彻骨的夏天,用他的成熟与温暖,像从前的每一个关键时刻一样,神明一样出现在身边。只是这一次,这个神明会哭会笑会讲笑话,余周周觉得,他为她下凡。
陈桉临走的时候轻轻拍着她的头说:“周周,找一个人来爱,或者恨吧。”
势均力敌的情感和动力,可以给你能量好好活下去。
爱让人变得出色,恨让人走到顶峰。余周周因为陈桉而没有放弃学习,却因为她父亲的电话而想要考第一名。
林杨应该不会懂的,世界上有些东西不是你够努力有资本就能得到的。
也不是得到了就不会失去的。
她失去了,所以明白什么叫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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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锐低下头,快速地说了几句话,低头躲避陈婷惊讶的目光。
那种八卦兴奋的目光,会让辛锐的心因为负罪感而痛得翻滚。
“反正我是觉得挺惊讶的,可是她也没跟我提过这些……我觉得可能是那个叫周沈然的胡说八道,不过细节什么说的挺像真的。初中的余周周可不是这样,她性格变化这么多,我是觉得非常惊讶的,担心的不得了,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
辛锐说完这些之后,假装惊慌地抬起头,“对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陈婷点头如捣蒜。
承诺保密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一件事,比泄密还简单。
“其实我最近也挺郁闷的,”她凑近陈婷,学着对方的样子,自来熟的闺密状,“凌翔茜看我的眼神不对。我上次路过厕所门口的时候,她还说我没本事考第一,肯定是抄的。我听了之后心里真是不好受。其实我还真是挺喜欢她的,她什么都好,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让她有误会?”
陈婷立刻义愤填膺,“她好意思!你又不比她差到哪儿去,凭什么这么说?我看她是妒忌,想第一想疯了!她也不看看咱们班同学都是怎么形容她的,我,还有陆培培,我们都特瞧不起她,天天也不穿校服,以为自己是天仙,还瞧不起人,真他妈差劲。”
辛锐又说了几句,就自然地转了话题,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抱怨一样。
清清白白的,委屈,又大度,关心朋友,六神无主。
有那么一瞬间,辛锐自己都相信了自己的表演。
武文陆走进班级,陈婷知趣地回了座位。辛锐这时候才发现,她的身体一直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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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刀断水水更流
流言四窜。
余周周坐在桌子前一边翻着《中国国家地理》漂亮的彩页,一边揪着盘子里面的葡萄。她刚刚挂下陈桉的电话,脑子里一片混乱。
她笑着问陈桉,当初她因为躲避周沈然等人的阴影笼罩,也为了躲避奥数,选择了13中这个悬崖潜心修炼,那么为什么女侠重出江湖的时候,还会陷入同一个怪圈里?
也许是她爸爸的那通电话和“一起过年”的邀约惹的祸。在分校一直安分守己的周沈然突然重新出手,这一次他的身份只是神秘知情人,不是余周周同父异母的弟弟。只是余周周实在没有兴趣以毒攻毒,把他也拉下水。
陈桉笑了,“小学时候你会因为这个哭鼻子,现在不会了,这就是区别。”
余周周愣了愣,“也许是因为我妈妈已经不在了。”
电话那端沉默很久。
“周周,你就那么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吗?”
她不知道怎么样回答。
余周周的确不在乎。当有女生神神秘秘地拉着刚刚返校的米乔八卦这件事情的时候,米乔伸手就是一巴掌,“除了嚼别人舌根还会点别的吗?他妈的不知道真假的事情就能四处传,还‘别告诉别人’——你自己先做到再说吧!”
后来米乔向她道歉,因为她的冲动把事情闹大了,反而让被打的女生更愤怒,以“评评理”的名义将事情传播得更广。
余周周笑了,轻轻揉了揉米乔的头发。心里说,“打得好,不怪你。”
“周周?”陈桉轻声喊她的名字,余周周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
“其实不是这样的,”余周周慢慢地说,“我没有像你担心的那样破罐子破摔。我只是想起,小学时候,我觉得没有爸爸这件事情压得我都受不了了,生怕别人知道,一心想要躲开。”
“而我的确躲开了,”她顿了顿,“在你的庇护下。”
“之后我才发现,那些当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