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声猪头我爱你-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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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言托着下巴对着菜发呆。
医生和警察一样,总是行色匆匆的。理解啦,都理解啦。
只是,这是她第一次作菜呢……
她挟了些菜到碗里,一个人还是边看电视边吃饭好,拿起遥控按下开关都是新闻!好无聊,转了好几个台终于有不是新闻的了,放的居然是“手机”!
看的她要吐血。
最后寂寂端着碗去了阳台。
今夜微凉。
看万家灯火,看车流行川。
有的时候幸福来的太快太浓烈了,也容易让人产生不真实的怀疑。
就象一场盛大的宴会,觥筹交错间忽然寂静无声,肯定是被怀疑在梦境中的。
心,好空……
深夜。
子霖走出电梯,西装挂在臂弯,取出钥匙打开了门,习惯性的要去开灯,手摸到了开关却因为想起了什么而放下,摸黑将西装挂上衣架,然后走回卧室。脚步尽量的放轻,直到看见卧室的电脑屏幕闪着幽蓝的光才放心的回复正常步伐。
宝言并不在电脑前,也不在房间里。
子霖的眼迅速在四周捞了一圈。
洗手间的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传来细细的水声。
在这一刻,子霖才发现原来之前都是屏住呼吸的,边举起腕解开袖扣,边坐到了电脑前。
电脑里正在运行的是一个winmap,一个WORD,一个QQ。
QQ的群在状态栏中死命的晃。子霖扫了一眼,之后的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WORD上——“不是霸王也上弓”。
子霖笑着摇了摇头,怎么改了这么耸的名字,之后逐字逐句看了下来。
——第一次宿醉的感觉,头好晕。我抚着额角摸闹钟,天那,都10点了,糜烂的毕业生生活。
——起身那刹那,脑海中电光火石的闪过昨夜最后的记忆。
——“我也是……”他清清冷冷的落在风中的声音。
——不对不对,一定是做梦,绝对是做梦。死牢头如何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可是我却好想这是事实……莫凌!你有点出息好不好!我在心中狠狠的骂自己。
……
一声尖锐的抽气声在他身后响起,然后有人手忙脚乱的夺光鼠标关掉WORD。
“怎么可以乱翻我东西嘛!”宝言不是很有底气的埋怨。
“不如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是‘昨夜最后的记忆’?”子霖抬起冷静漂亮的眼看她,用手指敲了敲屏幕的边框。
“呃……小说啦……什么解释,小说都是瞎编的。”
“抱歉,为什么我会觉得那对白如此熟悉?”子霖的声音愈加冷清。
“……有一点点借鉴……”宝言嗫嚅。
“那你还给我装什么都不记得?”子霖几乎是低吼着站起身。
宝言被他气势吓到,干脆破罐子破摔:“哎呀,都过去十一年了你还翻什么陈年帐啊!”
过去11年?为什么他会觉得好象就发生在昨天?每每她不在身边,过往的种种就会纠缠,高一的失落,大一的绝望,她都没有看见,没有听见,没有想见……
子霖闭了闭眼,平息自己的情绪,并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段话,却是第一次将一切摊开来问她,可得到的却只是这样的回答。
“子霖……”这个时候该说什么?他们是不是算吵架?宝言忽然觉得心里好乱。
子霖睁开眼:“我后天去南京。一个星期。”
“南京啊,我熟哎!”宝言强笑着,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话。
“我很清楚苏小姐走南闯北多年,不必要强调。”
他这是怎么了?宝言讨好的:“我帮你收拾东西去。”
“不用。”子霖抢在她之前走出了卧室,“我自己有手。”
“那我帮你拿衣服……”
“我说不用就不用了!”一声怒吼阻住了她所有的动作,也吼出了她眼角的湿润。
静默。
尴尬的静默。
“对不起,我情绪有点不对。”子霖先打破了沉默,“我只是……”只是不想看见你收拾行李的样子,只是怕你又离开……
“我明白我明白。”宝言扯出一个笑容,打断他的话,“你收拾,我先睡觉了。”之后便象身后有什么追赶一般火速跳上了床。
子霖收拾好上床的时候还感觉到她肩膀在微微的抽动,张开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从背后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紧紧。
南京的温度和杭州差不多,只是空气明显干燥一些。
从机场到市区需要一个小时,8年前他就再也没有用过火车做为交通工具,他痛恨一切带走她的东西,火车,考试,所以也在毕业那年推了保研的机会。
“啊,何医生,真高兴你能来。”研讨会的主办人董老一看见子霖便上前握手。
“有机会聆听董老的教导,怎么会不来呢。”子霖有礼的回握,“叫我子霖就好。”
“子霖客气了,这方面你可是近年来最亮眼的新星。”董老由衷的感慨,“今天下午并没有安排在会议日程里,子霖之前有来过南京吗?需不需要我给你找个向导?”
子霖的眼很不明显的闪了闪:“不必了……曾经来过。”而且还不只一次。
子霖走在南京的街上,淡漠的眼轻轻的扫过周遭的建筑。
研讨会恰好就在东南大学附近举行,这一带的建筑似乎是从来都不会变的。
曾经有几年,他经常一个人在周末飞到南京,在东南附近的旅馆住一晚,也不知道自己想干吗,或许是想看见她吧。
事实上,他也看见过她,在最后一次。
她从东南的校门出来,和一大票的朋友,笑的何其灿烂,却一直没有发现他。
他知道自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的怒气越烧越炽——凭什么她活的那么开心,而他却要象个小偷一样偷偷摸摸!
那年回到杭州,他将自己好不容易补起来的她的模拟考卷又撕了一遍。
她总是能那么容易的挑起他的怒气,故意的不故意的,都让他烧的理智全无。
如果可以选择,他还会爱上她吗?
子霖苦笑,只怕,还是会的……
叫了辆TAXI,子霖决定去中山陵,多次来南京却没有去过中山陵,对孙老先生多少有些不敬。
中山陵的设计非常合理,那层层的阶梯,只有这样弯腰爬梯,心里的一种尊敬的感觉才愈加容易升华吧。
子霖爬到中途的时候回过了身,朝下望去。
其实成长也如同中山陵的阶梯吧。
走的时候是一步一步的,等回过了头,便只看见一个个平台。
他看见了十七岁冰寒的自己,因了她的忘却;二十岁崩溃的自己,因了她的离开;二十四岁狂怒的自己,因了她的欢笑;却看不清二十八现在这个因了她的不言不语而失落的自己。
不论看的清的,看不清的,都是她一手缔造。
这样不明不白的走下去,只怕要折寿多年了,或许,该下山买个戒指了。
好闷哦~